第27章 第27章
經昨晚跟聶然直線對杠,莫羨感覺不太好,表現在頭痛程度呈指數級別上升。雖然成功勸退對他心存覬覦的女人,但好像又發現了更深的牽扯,他感到心累和退縮。事關身體健康,他還不想那么快犯病。
于是不甘心地在女人的房間門口跟天花板大眼瞪小眼良久后,他選擇打道回府。
一覺睡到第二天天光大亮,被王良生的來電吵醒。
“喂。”
“莫哥,就那女的,還記得嗎?前兩天那個。”王良生咋咋呼呼的大嗓門吵得莫羨把手機拿得遠了些,“臥槽,她找上門來了,她現在在公司,拿著你的手機,說要見你。”
莫羨皺著眉頭,當機的大腦反應好久,才漸漸清醒:“今天不是周六嗎?”
“害,這話說的,人家又不是跟咱談業務,哪里還管什么工作日休息日。”王良生說著,壓低聲音,“莫哥,怎么處理?我覺得她這個陣仗不太對。”
“她想要什么?”
“哎呀,人家不跟我說啊,就非要見你。”
莫羨覺得腦子嗡嗡作響,揉了揉太陽穴,才慢吞吞道:“知道了,我等會兒過去。”
掛了電話,王良生又飛快發來一條微信消息,是偷拍的那個女人。緊身吊帶裙,曲線恰到好處,纖纖細腰尤其引人注目。一只□□墨鏡將大半張臉都遮了去,只剩下烈焰紅唇引得人浮想聯翩。
依舊是濃濃的野模氣息。
經理辦公室。
見到莫羨,冬雅又露出甜美的笑,朝他揮手:“莫羨小哥哥。”
莫羨起床氣還沒過去,淡淡瞄了她一眼:“我手機呢?”
冬雅從包里掏出來,有點埋怨:“怎么那么快就掛失了呀,你新號碼是多少?我記一下。”
“跟你有什么關系嗎?”
“嘖,不能上過床就翻臉不認人呀。”對于他冷淡的態度,冬雅顯然早有準備,也不生氣,依舊高高興興的,“聽說你不談女朋友,我想當你炮友,行嗎?”
她并不將手機遞給莫羨,而是捏在手里轉來轉去地把玩。
“哦,你叫什么名字?”
“ava”
“中文名呢?”
“哈哈,一個炮友還關心這么多嗎?”
“當然,我們兩個是對等的,你知道我真實身份,總不能叫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哈哈,小哥哥那么著急做什么,深入了解過后,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哦,沒興趣。”他的回答和他的表情一樣干巴巴的。
“哎呀,這么無情。我還聽說,你這兒有點問題,真的嗎?”她天真地眨眨眼,拿手機朝自己的腦袋一指,“創傷性應激障礙,真是高大上的病呢。小哥哥,以前被人綁架過哦,好可憐的,這幾年過得很辛苦吧。”
“你聽誰說的。”
“它呀。”冬雅笑,“我撿到手機,不確定是誰的,為了還給正確的人,我可專門去找人破解了下,來確定主人的身份呢。”
莫羨眼皮都不抬一下:“哦。”
“怎么樣?不考慮嗎?我很好的,我們各取所需,肯定能成為很好的partner”
“好走不送,以后別來了,保安不會放你進來的。”莫羨下達最后通牒,拿起電話準備打給保安科。
“這么多性伴侶這么多黑料在手機里,要萬一被泄露出去怎么辦呀,瑞林集團能承受嗎?”
“約炮而已,現代人正常性需求,算什么黑料?”
“我不知道哦,比如現在那些女性友人有沒有已經結婚了的,那他們老公會不會比較在意呢?會不會毀掉她們后半生的幸福呢?”
“我不覺得有任何問題,我沒有違法,你不能拿這種毫無根據的道德論來約束我,”莫羨不為所動,“你最好小心言辭,這屋里可是有監控的,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沒事,反正我孑然一身,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手機還你了,哈哈。”
她將手機輕拋給莫羨,被后者穩穩接住。
接著她比了個口型:反正我備份了。
“那你請自便。我保留對你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力。”
冬雅被保安客氣請走后,王良生探頭探腦進來,笑嘻嘻道:“莫哥!談得怎么樣!是不是又談出一段艷遇來了?”
莫羨只想拿手機砸到王良生那顆跟鹵蛋似的光頭上:“談個屁,這就是來敲竹杠的。話里話外這是叫我開價呢。”
“靠,這賊婆娘。看著盤靚條順的,心機這么深。”
“謝春慶那邊怎么說的?”莫羨靠上老板椅,閉目養神。
“那孫子三棍子也蹦不出個屁來,在那裝糊涂。怎么辦?要不要上他老巢逮他去。”王良生摩拳擦掌。
莫羨本能覺得應該去找謝春慶敲山震虎一下,但實在提不起精神,懨懨擺手,讓王良生這廝滾了。
他用手遮住眼睛,竭力嘆了口氣。
這一塌糊涂的人生。
莫羨捻起桌上那張高中合照,反復看,說實話他能記得的不太多,只有幾個玩得好的男生。至于女孩,那女孩還是打電話找了好幾人才確認的。只知道他們上學比較順路,他曾經順道帶過她。
17、8歲的女孩子,臉龐似一輪滿月,帶著微微嬰兒肥,不施粉黛,卻白得發光。笑意盎然,讓人不用猜就能看出她有多開心。和昨天的她形成了鮮明對比。
揭人傷疤,直面鮮血淋漓,原來自己也不會多快樂。
“你好,退房。”
上午11點多,聶然蒼白著臉色將房卡遞給前臺。
“已經辦理好了女士,謝謝惠顧,慢走。”
她禮貌點頭,背著健身包往外走,沒有看到候客區沙發上坐著的人影。
在她轉身的剎那莫羨原本打算喊她,但見她面色差得嚇人,不知為何就猶豫了一瞬。緊接著就是更深的猶豫,畢竟,他也沒弄明白自己為何突然就駕車出現在這里。沒有理由。
唯一的理由,是弄明白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是自己的。說白了就是上趕著被敲竹杠。
可是,為什么要給她這樣的機會?為什么要讓她得逞?
腦海中還在天人交戰之時,她已然背著包走遠。他不假思索地跟上,沒有開車,就這么一前一后地跟著她上了地鐵。
周末的地鐵沒有周中高峰期那么人滿為患,但座位也被占的滿滿當當。他隔著一節車廂默默看著,看她將大包隨意扔在腳邊,抓著手環站著人群中。兩排座位上大都是低頭看手機的青壯年男性和幾口之家,無人留意一個穿著寬松碎花裙子、腹部凸起不明顯的孕婦。
這也怪不了別人,只怪她自己。那么瘦,不看側面,單看背影,哪里能看出是個懷孕的女人?
她對此并不在意,泰然處之。
“哎,姑娘,你來這里坐。”他看到坐在最角落的一位中老年女性朝她招手,親切道,“懷孕了,別站在地鐵門口,別被擠著。”
她有種受寵若驚的感激:“沒事的,阿姨,我不累,您坐就行,我沒事的。”
“傻姑娘,別人看不出來,我還能看不出來嗎?你這都孕晚期了吧,肚子分量不會小的,不顯懷不代表不累呀。”阿姨露出慈祥的笑容,慢慢起身,按她坐下。
他聽到她們的交談聲。
“33周多了,就是寶寶還是臀圍,而且繞臍一周,有點頭疼呢。”
“沒事,有的寶寶自己會繞過來的,你給他點時間,再等等看。不過寶寶胖瘦如何啊?看你可一點都不胖,孩子營養夠嗎?”
“是有點瘦,醫生說腹圍有點小了,得多吃。”她摸摸肚子,笑得十分滿足,“我也吃的不少,就是吸收不太好……”
莫羨聽得有點失神。
那些聽上去有點陌生的詞語,在此刻,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沖擊。可最大的沖擊,莫過于她眼中滿滿的愛意。那其中盛放的溫柔,如波光搖晃,似乎可以包容一切,又可以支撐一切。
說不上來那是種什么感受。
忽然覺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幸福的,因為能夠被愛。
能夠收獲一份毫無保留的愛。
莫羨像個迷路的旅人,看到黑暗中的一座燈塔,一路上不遠不近地跟著她下車,出站,七拐八拐走進城南區的一片老舊小區。那破落的樣子很有年代感,饒是刷上白漆也遮不住那種寒酸。他猜這塊大概是未來的拆遷重點區域。
他站在樓下沒有跟上去。只抬頭仰望,她在一層一層拾級而上,一直走了很久,幾乎快走到頂層。這衰敗的樓道連個玻璃窗都沒有,就這么一個光禿禿的四面透風的水泥架子,粗糙得令人心驚。
刺鼻的尿騷味隨著風從樓道里傳來。小孩子的哭鬧聲和大人間的拌嘴聲夾雜其間,隱隱約約。
這跟他預想的不一樣。
他原本以為……她至少不會委屈自己,讓自己活得舒服點。畢竟,這世上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利己的,沒有人會跟自己過不去。
莫羨在原地呆怔許久,倒退兩步,準備離開。
一轉身,冷不防看到后面站著的高森,嚇他一跳。
兩個人看見對方都猶如見鬼,不約而同道:“你在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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