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紀景抿著唇還是聽話地停下了腳步。
王胖子上前想拍拍他的肩:“哥們兒,坐著等會兒唄!你老板和我們家天真有話要說。”
在墓室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不對了,這倆人偷偷背著他,不知道聊了些什么,果然沒他胖爺參與,這倆人還生生把自己聊生氣了。咳,好吧,雖然看著像是是他們家天真單方面生氣了。
可好不容易有解釋的時機,就別讓人再去打擾他們了。
紀景一個靈活閃身避開,冷淡疏離道:“知道了,謝謝。”
王胖子半點不介意的收回手,往身后一背。
得,至少還知道謝謝,不算無藥可救。
秋晚月彎了彎眉眼,見他們兩個相處的還不錯,推開輕掩著的門走了進去。
——
書房的陳設古樸典雅又不失精致,架上是擺滿了各種書籍和古玩,充盈著房間的每個角落,頭頂暖黃色的燈光舒適柔和。
吳邪伏在案桌前,輕輕合上筆記本,他望著窗外濃墨般的的天色,無聲嘆息。
吳邪低頭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木制的小盒子,手指剛剛扣開鎖,就聽見了身后傳來的聲響,他趕忙收起手中的盒子。
連頭都沒回,吳邪就掩人耳目似的匆忙轉移話題:
“死胖子!你怎么這么快就吃宵夜回來了?給我帶了嗎?”
想象中王胖子的嘮叨吐槽并沒有響起,吳邪感覺到披在身上的衣服被人往上拉了拉,隨之,鼻尖嗅到了一股淡雅的香氣。
若隱若現又存在感極強。
吳邪動作一頓,猛然回頭,等看清來人時,瞳孔微微緊縮。
“看見我有這么意外嗎?”秋晚月眼眸含笑,她俯下身,圓潤如玉的指尖輕輕點了點吳邪的眉心。
下一秒,指尖傳來的溫度是高到有些燙手的程度。
秋晚月秀眉微蹙,不自主就多說了一句:“感冒了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不能先放一放。”說罷就抬手想去試一試他額頭的溫度。
沒成想,吳邪只是盯著看了她兩秒,然后稍稍偏了偏頭,躲開了她的手。
看著吳邪帶著明顯的抗拒意味的側臉,秋晚月不由得一怔。
“還跟我鬧脾氣呢。”秋晚月語氣無奈,也沒有強求,打算把門口的凳子搬過來,坐下來好好跟他促膝長談。
可步子才邁出半步,手腕就已經被人牢牢圈握在手中,指尖的力度禁錮住了她看似是要離開的想法。
秋晚月頗有些意外,微微側過臉向他看去。
吳邪低著頭,濃長的睫毛在臉頰上打下一層陰影,他嘴唇微動,開口時帶著感冒后的鼻音和沙啞。
“不許走!我生氣了秋晚月。”吳邪堅定地將頭抬起來,神情是嚴肅認真,眼中仿佛能看見跳動的火焰。
放在平時,秋晚月可能真的會被唬住,只是現下,吳邪因為感冒,那雙總是清亮的眼眸中含了一汪水,望著你時宛如初生小狗狗似的無辜,又無聲沖淡了緊繃的氛圍。
秋晚月看得心里有些癢癢,轉念又想起吳邪剛才的抗拒,忍住了想要揉搓他臉的沖動。
吳邪死死地拽住秋晚月,生怕一不注意這人就跑了。他仰起頭,瞥見某人臉上漾著的笑意和始終順從著他的力度,絲毫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吳邪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誤會了,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一下子進退兩難,松手不是,不松手也不是。
秋晚月腕間翻轉,反手勾住了那雙修長大手,兩人指尖親昵纏繞,打眼望過去更像是吳邪將她微涼如軟玉的手合在了掌心之中。
兩人相接觸的地方,吳邪感覺到仿佛有細小電流躥過,讓他的心泛起一陣酥麻和癢意,狂跳如鼓。
秋晚月再次俯下身,紅痣在燈光的照映下越發艷麗,她的語氣低柔婉轉。
“那我跟你道歉。”
吳邪聞言身子一僵。
秋晚月說這句話時壓低了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對愛人耳邊親密的呢喃,尾音格外的溫柔繾綣。
有時候,溫柔到了極致,就更像是一種蠱惑。
吳邪大腦一片空白,狼狽地別開眼。
秋晚月也不介意他沒有回應這句道歉,而是溫聲陳述道:“站的太久,腳好累,你再不讓我去抬凳子,我就坐你腿上了。”
坐?坐哪兒?坐腿……
吳邪微瞪大眼睛,火燒屁股似的“蹭”一下從木凳上起身,抬手將秋晚月按坐下。
他自己則是木著臉,滿臉寫著我是誰我在,然后同手同腳地走到門口,把凳子抬了過來。
秋晚月看得忍俊不禁,這人生病了,倒是少了平時的機敏穩重,多了幾分好哄騙的可愛與遲鈍。
她靠著桌子,懶散地撐著下巴,就靜靜看著朝緩慢走來的人。
吳邪起先是坐在秋晚月的正面,想了想不對又默默挪到了旁邊,還故意拉開了些距離。
這幾步路終于讓吳邪找回來了自己所剩無幾的清醒,語氣有些干巴巴地開口:“說吧。”
他可不是什么兩三句好聽的就能哄好。
秋晚月沒有再逗他,直起身子端坐好,正了正神色:“不光是隱瞞自己知道你生病的事,包括最初還有別的目的接近你的事,我也應該正面跟你說聲對不起。”她輕輕笑了笑,“我想我們是朋友,這一聲對不起,作為我一直以來不夠坦誠的道歉。”
吳邪沒想到她會這么正式,沉默半晌后,嘴唇微微翕動,囁喏問了一句:“你還有什么事瞞著我嗎?”
秋晚月頓時語塞,面對這個一針見血的問題,都不知該如何作答。
吳邪心中明白,只要是人都會有秘密,連愛人之間都不能夠做到絕對的坦誠,更何況他們只是朋友。
他這句話問得,確實有些咄咄逼人了。
此時的吳邪絲毫沒有意識到,他都沒怎么質問發脾氣,就因為對方一句簡單的對不起,就下意識的替她找理由開脫了。
要是王胖子在這兒,絕對會在毫不留情地吐槽:他們家小天真真是被秋老板拿捏得死死的。
忽然就福至心靈,吳邪有些意識到自己妥協得太快,悶聲悶氣地說道:“那你以后不準騙我了!還有——”
吳邪的聲音頓住,臉上的表情有些復雜,欲言又止。
“你,你知道我生病的事,我一個快死的人……”
在喜歡的人面前提起自己命不久矣,這種感覺真的太難言說,就像是在心里塞一團棉花,輕飄飄的,卻又沉重到讓他覺得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更別說繼續這個話題。
秋晚月偏偏又要直視吳邪,望進他的眼睛里,讀懂了他深埋心底的惶恐不堪。
她的眼神溫軟如春水,湊近輕輕捧著他的臉。
“如果沒有你,我也是個快死的人,吳邪,我們是一樣的人。”
他們之間有著同樣的境遇,同樣的目標,心中都有未了的遺憾。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他們是最能替對方感同身受的人。
所以,無需這樣。
吳邪望著她,臉頰被人捏住,有些口齒不清,語氣不太確定地反問:“遵的嗎?”
秋晚月一下子笑開,轉而牽起吳邪的左手,將它在眼前攤開。
微涼的手指摩挲著吳邪掌心的紋路,劃過智慧線、姻緣線……最后到了生命線。
她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眼眸深處仿佛有金色的流光閃爍著,透露著不可侵犯的莊嚴慎重。
落在吳邪耳中的一字一句,恍如箴言。
“你會活很久很久,吳邪,你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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