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面對司夜塵的詢問，江知夏鎮定下來，回想起剛才發生的種種，只覺丟臉到了極點，不愿說實話。

        男人沒有言語，淡淡的看著她，令她恍惚有種被看透了的錯覺。

        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她轉動大腦，思索能夠解決眼下困境的辦法，無奈她越是焦急，腦子里反而越發空得厲害，根本什么都想不出來。

        氣憤逐漸變得壓抑。

        就在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的時候，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陳護士快步走了進來。

        “司醫生，接。班的醫生要遲些過來，您要先去查房嗎？”

        司夜塵抬眸看她，薄唇抿成了條直線，身上的氣壓低了幾分。

        果然司醫生就算生氣也依舊帥氣逼人。

        陳護士盯著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面頰發紅，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您要是不愿去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讓他馬上過來。”

        “不用。”

        工作上的事情，他向來不會拒絕，這會兒也不例外，不冷不熱的應了聲后，他從椅子上站起身，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江知夏逃過一劫，心情異常的好，繞是知道陳護士看不見自己的存在，還是沖她露出個感激的笑容，這才飄到了男人的身旁，伸手戳了戳他的面頰。

        “你對自己的病人明明都這么負責，為什么就是不肯幫我呢，我也是為了救他們啊。”

        有外人在場，司夜塵不好回答，側目掃了她眼，加快了腳步，一副不想理會她的架勢。

        她吐了吐舌。頭，收回自己的手，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陳護士不知道兩人間的互動，看到男人的舉動，誤以為自己被遷怒了。

        縱然理智告訴她，司醫生并非那種人，她還是對罪魁禍首生出了強烈的不滿，低著頭小聲的罵著。

        “陳護士，病人今天的狀態怎么樣？”

        直到對方出聲叫她，方才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丟到了腦后，把注意力集中回工作上。

        “多數病人的情況都很好，只有張護士的病情一直在加重，昨夜不僅出現了三次心臟驟停，體內的器官也在不斷衰竭，按現在的速度來算，她最多還有一周時間。”

        氣氛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

        不停在司夜塵耳邊嘰嘰喳喳的江知夏安靜下來，揚起下頜看著天花板，情緒不明。

        “我們救不了她。”

        男人透過觀察窗往里面看了看，徑直往前走去。

        “唉……”

        陳護士原本想阻止，手從身側抬起不過十幾厘米，悲哀的發現男人說的是事實。

        惋惜的長嘆了聲，她無力的放下手，苦笑著附和道：“是啊，不管我們多么不情愿，都必須承認我們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在未知的疾病面前，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見狀，江知夏焦急萬分，出聲試圖阻攔兩人，“不是的，你們可以幫她的，只要……”

        說到這兒，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紅唇微微張開，卻怎么也說不出下文。

        因為她的計劃全都失敗了，此時根本還沒想好下一步如何。

        氛圍更加壓抑了。

        陳護士感覺到不對勁，不舒服的動了動，正打算說點什么，司夜塵眸光從手里的東西上掠過，開口打斷了她。

        “我好像把病歷落在辦公室了，麻煩你去幫我拿過來下。”

        “好的。”

        她毫不懷疑，略微頷首后，掉頭往回走，數十秒后走廊里只余下一人一鬼。

        “江知夏，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說一次，如果你仍舊不肯打消插手的念頭，從明天開始我不會再帶你來醫院。”

        話里話外的威脅意味，令女人很不舒服，她擰著眉頭，貝齒死死咬著下唇，足足看了他近乎三分鐘，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不認為自己的行為很可恥嗎，你真的是太過分了！”

        憤怒的瞪了他眼，見他沒有任何改變決定的意思，她氣得更加厲害，眼眶迅速紅了一圈的同時，胸膛也劇烈起伏著。

        司夜塵沒有回應，漆黑的眼仁淡淡的看著她，似乎能夠吞沒掉她所有的情緒。

        江知夏忽然有種一拳砸在棉花上的無力感，臉色一黑，氣鼓。鼓的從她身體穿過，裹著陣陰風離開。

        但是倒霉的事情永遠都是接二連三的。

        剛剛抵達轉角，還沒來得及走過去，她就與來尋她的林哥眾人碰了個正著。

        雖然他們這會兒已經變回了正常人的模樣，無奈他們之前留給自己的記憶實在太過深刻，一股寒氣在她全身飛快竄過，她哇哇的大叫了幾聲，扭頭往回跑，直直撞入了男人的懷里。

        觸及她面上的恐懼，司夜塵穩穩的抱住她，心中冒出個猜測。

        “他來了？”

        江知夏清楚男人口中的他指的是惡鬼，搖了搖頭后，不知道應該怎么跟他解釋。

        而遲疑耽誤的這一會兒功夫，足以讓眾鬼飄到他們跟前。

        狹窄的過道里，溫度驟然下降，陣陣陰風與墻壁相撞發出嗚嗚的聲響。

        司夜塵神色一凜，握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拽，把她整個人遮擋在自己身后，“別出來。”

        簡單的三個字蘊含。著無數的力量，仿佛一雙看不見的雙手，飛快的撫平她心中的波瀾，暖意在心頭擴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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