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能跟我洗。”姚朝威脅道。

        他可不能讓別人知道少卿的秘密，那樣少卿會很沒面子的。

        關礪峰想法跟姚朝一致，站起身，扯著孫覽就往河邊走，完全不管孫覽是否同意。

        秦懷寧看著漸遠的三人，玩味兒地勾起唇角。

        姚朝可能是為了作弄孫覽，把他按在水里戲弄了許久，這才把他放上岸。

        這頓羊肉算是到了尾聲，人漸漸散了，明天還有訓練呢。

        夜深。

        馬車低調駛離軍營。

        秦懷寧半倚著身子，闔眼休憩。

        這酒屬實烈了些，后勁很大，涼風一吹酒勁就上來了。

        秦懷寧以為今夜別苑還是只有她，卻不想秦淵也在，酒意一下子就散了。

        “懷朗見過伯父。”恭敬行禮。

        秦淵轉過身，聞到秦懷寧身上的酒氣，眉頭一蹙，“酒是個好東西，特別是在軍中，能拉近與他人的距離，只是……。”

        聲音頓了頓，“你與他人不同，酒后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是。”

        秦淵沒再揪著這件事繼續，轉了話鋒，“兵法學習得怎樣了？”

        本來今夜他不打算過來的，但聽底下的人說，寧兒贏了新兵營的擂臺。

        雖然知道她沒有受傷，他還是想親自看一眼，當然今夜過來也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

        最近將軍府形勢嚴峻，他脫不開身，只能讓寧兒自己看書學習。

        他雖在書上寫了一些批注，但到底不是親自教導他不放心，擔心寧兒領悟不到其中精髓，故此特地來查查功課。

        “進益良多。”她沒有夸大，那些批注條條都是金句良言，讓她收獲很大。

        “你既說進益良多，那就跟我說說你的見解。”說完坐在上座，上身略微前傾，儼然一副傾聽的姿態。

        秦懷寧先是行了個禮，挺直腰板，洋洋灑灑說了接近半個時辰。

        秦淵對于秦懷寧的表現很滿意，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但說出的話卻是相反的，“勉強。”

        “請伯父指教。”秦懷寧抿唇，衣袖下的手不自在的攥緊。

        秦淵沒有藏私，而秦懷寧也總能舉一反三，理解得很快，一晃時間就過去了，直到秦淵身邊的仆人敲門提醒。

        “今日先到這，往后我有時間就過來。”

        “是。”

        秦淵利落起身，離開前嚴肅的丟下一句，“要用心。”

        “是。”

        “不用送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懷寧目送秦淵離開。

        別苑門前。

        “大爺是不高興嗎？”說話的人是秦淵的貼身仆人，周勝。

        秦淵搖搖頭，他沒有不高興，只是感慨。

        若寧兒是個男子該多好。

        但隨即又搖了搖頭，輕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似是自嘲。

        秦淵離開后，秦懷寧的姿勢一直沒變，板著身子站在屋內，一動不動。

        霍玄端著滋補湯藥進來的的時候瞧見秦懷寧這樣嚇了一跳。

        他狐疑地看了一眼秦懷寧，垂頭又看了眼端著的藥，輕咳一聲，“主子，您該喝藥了。”

        “放桌上吧。”清冷的聲音響起，微微上挑的尾音，帶著一絲涼意。

        “主子，藥要趁熱喝。”霍玄也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多了一句嘴，待他反應過來時，話已經說出口了。

        秦懷寧聞言，轉過身朝霍玄瞥了一眼，微蹙的眉頭彰顯著內心的不悅，語氣也頗冷，“以后這種事交給申嶺做就行。”

        好好的一個死士，在她這里怎么搞得跟小廝似的。

        秦懷寧本意是覺得讓霍玄做這種事不妥，好歹也是一個武功高強的死士，怎么在她這里卻干著端茶送水的活，只是話落在霍玄耳里卻變了一成意味。

        “主子是不想要我了嗎？”聲音暗啞，語氣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問。

        是他武功不夠好？還是他不夠盡心？

        并且那日他已經表明過態度了，為何還趕他走。

        秦懷寧聽出了語氣里隱藏的情緒，不由地多看了霍玄兩眼。

        不得不說，霍玄長得還是不錯的，長相俊朗，寬肩窄腰，筆直的背如竹如松。

        凜冽桀驁的眼神，高挺的鼻梁下是微薄的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鋒利立體的五官。

        這樣的臉當死士真是可惜了。

        秦懷寧面無表情的端起托盤里的藥，淺淺的抿了一口，居高臨下的姿態睨視著霍玄。

        感受到打量的視線落在身上，漆黑的眸子微動。

        秦懷寧笑弧微深。

        “你想留下嗎？”話語里感受不到喜怒，好像只是在敘述。

        眉宇冷色侵染，“想。”

        死士沒有選擇主人的權力，死士被主人舍棄只能死。

        霍玄回答得很快，幾乎沒有猶豫，至于是為了保命還是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秦懷寧唇邊弧度輕揚，眼尾染笑，“你真的想留在我身邊嗎？”

        聲音輕緩，猶如惡魔在引誘低喃一般。

        曖昧而充滿蠱惑。

        霍玄垂眸，燭光投在鋒利的面容上，黑長的睫毛垂下，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屬下誓死效忠主子。”霍玄直接表了態。

        他以為秦懷寧這是要聽他表態。

        他不知道主子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確認他的忠誠，主子好像對身邊的人時刻保持著戒備，包括大爺。

        那雙鳳眸就這么直勾勾盯著霍玄，瞧得人心里發緊。

        秦懷寧嘖嘖了兩聲，“我改變主意了，死士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聲音停頓。

        霍玄猛地抬眸。

        “你長得不錯，有另一個身份可能更適合你。”

        霍玄還未出聲，就聽到了這句話，一瞬間腦子都空白了。

        主子這是什么意思？

        想讓他做男寵？

        目光觸及，那雙鳳眸似深幽古井，冷淡卻蘊含星辰，有種難以言喻的魔力。

        垂在身側是手微握。

        秦懷寧放下藥碗，唇角勾起一抹近乎冷漠的笑容，逐漸逼近霍玄。

        霍玄蹙眉。

        他要不要逃？

        他雖是死士，卻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他不想做男寵。

        秦懷寧踮腳靠近霍玄，這樣的近距離讓霍玄呼吸一緊，他想逃，但是腿好像被釘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這樣的臉很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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