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這么一說我確實有個秘密。”秦懷寧的眸光極其寡淡，冷淡的眉眼透著若有所思。

        “嗯？”綺翎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著秦懷寧。

        “幼時尿過床。”秦懷寧一本正經地說道。

        綺翎翻了個白眼，“不說就不說唄，誰稀罕。”

        搞得誰沒個秘密似的，神秘個什么勁。

        綺翎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秦懷寧說著話，秦懷寧看著她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

        綺翎最終是醉了。

        酒后的綺翎變得更加磨人，非要抱才愿意回去，否則就要賴在酒樓里，秦懷寧無奈只能照做。

        即使進了馬車，綺翎還是沒從秦懷寧的懷里出來，雙手緊勾住秦懷寧的脖子。

        秦懷寧用勁想把綺翎從她身上拉下來，不料讓綺翎摟得更緊了，嘴里還嘟囔著，“一天還沒沒到呢，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秦懷寧聞言，心底覺得好笑又無奈，手上的動作卻是停了。

        繁星點綴。

        街上早已無行人，就連酒寮也打烊收攤了。

        末嶺趕著馬車往將軍府去。

        綺翎靠在秦懷寧身上，呼吸慢慢變得均勻，顯然是熟睡了。

        秦懷寧垂下眼，借著車簾縫隙映進來的月光打量著綺翎，冷淡俊美的側顏神情難辨，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日伯父與叔父酒后，她曾向伯父打聽過綺翎。

        這么神奇的換臉醫(yī)術，很難不讓人震驚，在這之前她從來沒聽說過臉還能換的。

        若不是伯父說他有辦法解決容貌的問題，她已經做好了毀掉整張臉的準備。

        她是這么想的，她與哥哥眉眼相似，即使毀掉了容貌，憑借著相似的眉眼應該也能說得過去，就算其他人對她身份產生懷疑也不怕，還有叔伯們呢，只要大家統(tǒng)一口徑，底下的人應當就不會有任何猶疑。

        她都做好了毀掉容貌的決心了，卻不想伯父卻說有辦法讓她跟哥哥的臉換過來。

        這種荒唐的事任誰聽了都會不信的，她當然也不例外。

        直到見到了綺翎，她拿出了那個逼真的面具。

        實際上，她向伯父打聽綺翎還有另一層原因，她想知道綺翎的來歷，以及綺翎到底能不能信任。

        可伯父竟然跟她說，他調查過綺翎，綺翎像是憑空出現(xiàn)的，查不到有關她身份的任何線索。

        除去來歷的問題，伯父覺得綺翎應當能信任，原因是綺翎甚少與人結交，也有些畏人。

        在她看來，最主要的原因不是這個，而是綺翎一直都在伯父的監(jiān)控下，伯父清楚的知道綺翎不屬于任何勢力，綺翎還沒有任何武力。

        月光如水，秋風習習。

        細微瓦礫聲打斷了秦懷寧打量的目光，與此同時，趕馬車的末嶺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

        瓦礫踩踏聲逐漸明顯。

        秦懷寧精致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驚慌，眼底甚至還閃過一絲興味。

        她就知道，這些人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這些人還真是執(zhí)著，到現(xiàn)在還沒放棄呢，哥哥的庭院不知遭遇了多少波刺殺。

        一聲長嘶，馬車戛然而止。

        馬車的晃動讓綺翎不耐地蹭了蹭，含糊出聲，“別吵，讓我再睡會。”

        秦懷寧神情頓時有些無奈，無聲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得到安撫的綺翎再次安穩(wěn)下來。

        “少將軍您先歇會，賞賞月，馬上就能解決。”末嶺說完，拔劍，腳尖借力踏上了車頂。

        同時暗處的死士也現(xiàn)了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街道再次回歸安靜，馬車也動了起來。

        這些來刺殺的人是問不出什么的，身上不是藏了毒就是一無所知，根本沒有留活口的必要。

        綺翎一直處于睡夢中，并不知道經歷了這么一場刺殺。

        秦懷寧回到將軍府，發(fā)現(xiàn)秦恩還沒休息，在等她。

        “聽說遇到刺殺了？”秦恩大步迎了上來。

        秦懷寧嗯了聲，唇邊笑意如常，“不過是幾只陰溝里的老鼠，翻不出什么風浪。”

        “背后之人竟還沒死心。”

        “兵權實在是誘人，他們又怎么會放過呢。”秦懷寧彎了彎嘴角，烏黑眼睫半垂著，眼底透著漫不經心。

        況且這還不僅是兵權，還有金礦。

        秦恩臉上微微一變，眸光沉沉，“你知道背后之人是誰了？”

        大小姐篤定的語氣，讓他不得不懷疑大小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她漫不經心的笑了下，白皙漂亮的臉仿佛林間蠱惑人心的鬼魅，側過頭看秦恩，“還沒有。”

        秦恩緊抿著嘴，凝視著秦懷寧的黑眸幽暗又深邃，沒出聲。

        秦懷寧說的確實是實話。

        她不認為顧六會是真正的幕后之人，即使是整個寧國候府也沒有顛覆秦家的能力，所以真相離她還很遠。

        尤其是二皇子居然也參與了金礦的事，事情好像變得越來越復雜了，探查嶸山的可不止二皇子。

        “不過已經有眉目了。”嘴角不易察覺地往下壓。

        “別瞞著我。”秦恩嚴肅地說道，“一個人背負太累了，還有我呢。”

        秦懷寧沒答，青絲被夜風撩動，側顏精致美好，不說話時透出兩分清寒。

        “我沒醒的這幾個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秦恩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大小姐變得也太多了，這是短短幾個月就能做到的嗎？倒不是懷疑大小姐，而是變化真的太大了。

        她轉頭，看見秦恩嚴肅的臉，眉眼染上薄笑，“發(fā)生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已經過去了。”

        秦恩眸光微動，大手揉上了秦懷寧的腦袋，“不愿說就不說吧，以后的事可別再瞞著我了，我不是大爺也不是五爺，我永遠都站在大小姐這邊。”

        很快秦恩就收了揉腦袋的手，因為他總覺得怪怪的，有種在摸少爺腦袋的感覺，想到這，身上的毫毛都要豎起來了。

        “永遠站在我這邊嗎。”秦懷寧低喃重復著。

        “當然。”

        “無論什么事？”

        秦恩點頭，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就是秦家，大小姐也是，所以無論大小姐做什么決定，他都會站在大小姐這邊。

        秦懷寧展笑，看著大小姐的笑顏，秦恩也跟著揚笑。

        月光清幽灑向大地，蟲鳴之聲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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