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皇子，只怕不好辦。”長孫儼瞬間想到了這點。

        趙澤楷雖然是敵國的皇子，但是現在局勢瞬息萬變。

        據可靠消息，聽說大漠想嫁一個公主過來，想通過聯姻來達成和解。

        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會變得復雜很多。

        況且，殺皇子談何容易。

        “不過是一個皇子，我想殺便殺了。”她現在沒有半分理智可言。

        趙澤楷他一定要死，不然難消她心頭之恨。

        她只剩家人了，而他偏偏傷的就是她的家人，家人是她的最珍視。

        趙澤楷他竟然敢。

        若趙澤楷傷的是她，她斷然不會如此生氣，可是她傷的是她的家人，她的逆鱗。

        “寧兒莫要沖動。”長孫儼出言阻止，“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怎么可以前功盡棄呢。”

        為了進京，為了這些軍功寧兒做了多大努力，又吃了多少苦，他都看在眼里，怎么能放棄。

        “他把你傷成這樣，我怎么能放過他。”秦懷寧嘶吼著。

        長孫哥哥是個能與兄長比肩的人物，文韜武略皆通。

        按理來說有才能的人多少都有點傲慢，可是傲慢在長孫哥哥身上從未出現過，他始終是個溫潤而澤的君子。

        他與兄長一靜一動，在戰場殺上揮灑熱血，曾一時被傳為美談。

        兄長被害了，剩下的長孫哥哥也要隕落了嗎。

        這怎么可以。

        她明明是要保護家人的，她竟然沒做到，反而還因為她跟趙澤楷結盟而導致長孫哥哥受傷。

        長孫儼瞬間就看到了她眸子里的痛苦，“寧兒你別這樣。”

        這件事跟寧兒一點關系都沒有，是他自己中了圈套，趙澤楷固然可恨，但也怪他太蠢了，居然中了敵人的圈套。

        不過他很慶幸是自己中了圈套，萬一去的是寧兒，受傷的是寧兒，他大概會瘋的。

        寧兒已經受過那么多苦了，他真的不忍再看她受這些，所以他還挺慶幸的，還好是他。

        “寧兒你聽長孫哥哥說，哥哥沒事。”因為說得急扯到了傷口，但是他不敢表現出來，面上依舊如常，他笑著說道，“很快就會好的。”

        長孫儼越是這么說，秦懷寧就越是自責。

        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到底有多慘白嗎，他明明很痛很難受，還要強裝輕松。

        很快就會好？

        綺翎的欲言又止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如果連綺翎都沒辦法，那長孫的手只怕真的廢了。

        她真的無法接受，長孫哥哥本應是風光霽月的人物，怎么可以讓他變成這樣。

        那一晚他們第一次發生了爭吵，最后寧兒沒說過他。

        雖然他是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她聽話的，還好她聽進去了，暫緩了殺趙澤楷的計劃。

        然而長孫儼不知道的事，秦懷寧雖然暫緩了殺趙澤楷的念頭，卻沒有就此放過他。

        除了那份大禮，秦懷寧讓霍玄親自趕往大漠都城，潛進了八皇子府，將他的奶娘殺了。

        據調查，趙澤楷自小跟這個奶娘感情深厚，成年開府后趙澤楷還特地為這位奶娘留了座院子，令她在八皇子府頤養天年，由此可見八皇子對這位奶娘的看重。

        既然趙澤楷傷害了她所珍視的，那她也要傷害趙澤楷所珍視的人，這很公平。

        陽光透過淡薄的云層，照耀著大地，反射出銀色的光芒，耀得人眼睛發花。

        長孫儼頷首之后便陷入了回憶里，不再說話，最終還是秦懷寧打破了安靜。

        “此去京城我定會殺盡那些傷害父兄，傷害秦家軍的人。”秦懷寧向他保證。

        長孫儼看著盈滿殺意的眸子，笑著點頭。

        他知道，知道她等這天已經等很久了。

        曾經的寧兒只存在回憶里了，現在的她已經徹底成長為“秦懷朗”了。

        秦懷寧跟長孫儼聊了聊最近軍營里的事，包括趙澤楷那件事的后續。

        趙澤楷收到了那份大禮后就知道了事情已經暴露，看著那些東西，他的心臟麻得難受，更對秦懷朗這個瘋子感到恐懼。

        他用了兩天才徹底平復下來，這兩天他過得極其忐忑，他不認為秦懷朗的報復僅僅是這樣。

        兩日后他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既然事情他已經做了，也暴露了，不如割地賠罪。

        他相信只要他給的足夠多，秦懷朗會不計前嫌的，況且秦懷朗又沒死也沒受傷，不過是死了一些兵而已，他還是賠得起的。

        趙澤楷讓人把密信帶給秦懷寧，而秦懷寧直接拒收了這份密信，還讓送信的人給趙澤楷帶了一句話。

        “禮物正在來的路上。”

        趙澤楷聽到這句話之后又忐忑了許多天，直至都城的消息傳來。

        他的奶娘被人虐殺了。

        他明白這是秦懷朗所說的人那份禮物，天知道他有多后悔，后悔招惹秦懷朗。

        但是一切都晚了。

        將軍府的書房內。

        “能不能攔住她？”秦良問。

        秦淵重重地放下手里的書，“這件事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我們說了不算。”

        “但是你知道的，她不能進京。”秦良壓低聲音。

        她的身份進京萬一被發現怎么辦，寧兒自小被養在卞州，不就是因為這個嗎。

        女娃不應該養在卞州的，可是寧兒她不一樣。

        秦淵看見他警惕的表情就明白他說的身份指的是什么了。

        他神情嚴肅地看著秦良，“五弟慎言。”

        “這里就你我，用得著慎……”本是想反駁，但是當他觸及秦淵似要吃人的表情，他瞬間閉上了嘴。

        “大哥你也太謹慎了，這里可是你的書房。”秦良冷聲道。

        秦淵見他不再提那件事，便垂下了眼睛，繼續看桌上的書。

        “就算我們不說那個，她還是個孩子你難道放心她去京都？這么遠，她自小就長在卞州，萬一不習慣怎么辦？”秦良擔憂得不行。

        “行軍打仗都習慣，進京而已有什么不習慣的。”秦淵說得隨意。

        “這怎么能一樣，京都遙遠，萬一有人欺負她了，我想去幫忙都趕不及。”

        “行軍打仗出事了，你一樣趕不及。”秦淵頭也不抬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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