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璇說完就跑了。
季秋歌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葉靈均。
其實還有一點期待。
然后就撞上了對方含笑的眼。
葉靈均看起來沒事人一樣。
季秋歌瞬間有些懊惱的吃了一口魚。
幸虧剛才服務員沒有沒收他們的魚。
葉靈均忽然又在那邊笑了起來。
季秋歌有些惱怒的看向他。
“你莫名其妙笑什么笑！”
葉靈均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放在桌子上，將一個小小的盒子送到了季秋歌面前。
那是一個紙折的小盒子，很漂亮，盒子上面折的是樹葉的形狀。
季秋歌眼神一閃。
她打開了。
但里面和她腦海中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戒指不一樣，里面是一張紙條。
出于一種莫名的感覺，她手指有些顫抖的將那張紙條拿出來打開。
“大小姐，談戀愛嗎？”
轟的一下，季秋歌的整張臉變得通紅，整個身體都熱了起來。
她下意識的看向葉靈均，眼睛亮的驚人。
“談！”她想都沒想的張口說道。
葉靈均將一筷子魚肉夾進了她的碗里。
“那先吃飯吧。”
季秋歌：“……”
她幾乎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她一邊吃魚肉，一邊又有些糾結的抬頭看他。
“是覺得很意外嗎？”
季秋歌遲疑了一下，點頭。
“我經過很認真的思考，你從一開始就很吸引我，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之后，就有考慮過未來。”
葉靈均也不搞什么藏著掖著，直接坦然的表露自己的內心。
“雖然世界早已恢復正常，但你我都清楚，而我和你不同的是，我經歷了九世，盡管每一次的人生都大差不差，但那也的確是幾十年又幾十年。”
“所以我其實害怕過。”
季秋歌頓時有些驚訝地睜圓了眼睛。
“由愛故生怖，我很害怕你不能接受我，我能感覺得到，或許你對我也有一些意思，但我很擔心未來。”
葉靈均雖然活了很久，但他確實沒有體會到過正確的感情。
“你之前跟我說，說從我身上學習到了很多，你現在也開始有了自己喜歡的事。”
“其實很多東西也都是我這一世新學的，我以前也不知道如何自愛，甚至自我厭棄。”
季秋歌讓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改變一切的希望，而為了這份希望，他也開始去嘗試著接受自己，嘗試著去愛周圍的一切。
愛本來就是雙向的。
這份雙向并不單是兩個人彼此之間的愛。
它是，對內，對外，對自己，對另一半。
“所以，我也有過擔心和猶豫，我或許不會愛，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想和你嘗試一下，想和你一起學習，如何成為更優秀的自己。”
葉靈均注視著季秋歌。
“但我又清楚，對于你我來說，物質條件什么的根本就不算事，而我想要追求的這些，其實又是一份平淡。”
“所以我也想了很久，直到今天，我想，或許應該告訴你了。”
季秋歌一邊嚼著魚肉，一邊思維擴散。
她也是一樣的感受。
咽下這口魚肉，季秋歌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我覺得你說的對，不過其實不管未來怎么樣，就算我們以后未必能在一起，但既然當下互相喜歡，那就看當下就好了。”
“我其實也在糾結，我怕你不喜歡我。”
季秋歌敲了敲腦袋。
“很多時候，總覺得我很幼稚，和你比起來，我覺得或許你更適合成熟溫柔的類型。”
陷入喜愛關系的人總有點患得患失。
但今天彼此表明心意之后，一切好像都落定了。
“葉靈均，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季秋歌鄭重的說道。
葉靈均也正襟危坐了起來，這次他又推出了一個盒子。
季秋歌眨眨眼，打開。
里面是一個手鏈。
玫瑰金的，是玫瑰花藤纏繞的款式。
“這是我自己打的，可能不太精致，是你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給我的印象。”
葉靈均眼底含笑。
季秋歌腦子里瞬間浮現出她當初在眾目睽睽之下變身朵蜜天女。
遲來的羞恥感傳遍全身。
“你怎么能這樣！”季秋歌拍拍桌子。
葉靈均將那個手鏈拿起來。
“手。”
季秋歌雖然覺得羞恥，但還是很誠實的把手伸了過去。
伸出去之后她才意識到自己手上還帶了手套。
葉靈均已經輕柔的將她的手套退了下來。
猙獰的疤痕在纖細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的明顯。
手鏈落在手腕上，和這一切融合在一起，有一種破碎的美。
季秋歌抿唇。
她當然還記得那一天火災。
葉靈均不顧自己的安危，努力的反抗著劇情，將她從火場里救出來。
其實就如同她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去更改自己身上的疤痕，葉靈均在做那件事情的時候也很清楚，他有可能真的會永遠的死掉。
萬一季秋歌沒有機會救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葉家現在研究的產品已經差不多初見療效了，對于這一類的疤痕效果很好。”
葉靈均輕輕地撫過她手上的疤痕。
“當然，也可以用紋身來遮蓋。”
他扣住她的十指。
“但無論你是否想要去除疤痕，遮蓋疤痕，還是不在乎它，這些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因為這是你的身體，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無論你選擇什么，我都可以陪著你。”
“總之，我希望你是開心的。”
季秋歌唇抿的更緊了。
不得不說，她怎么可能會不在意呢？
之前覺得還有系統，還是有機會更改的。
但是當一切結束的如此突然，她失去了金手指之后，再看這些疤痕，難免會有些后悔沒有早些下手。
愛美是很正常的。
可她也知道，想要去除疤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也不是不能再做表皮移植，但太痛了，她又不想去做。
而且……其實她也覺得就算有疤痕又怎么樣呢？
那是一種很矛盾的心理。
本質上，是她想要得到承認。
無論她是丑是美，無論這些疤痕是否存在，那都是她。
季秋歌忽然就釋然了。
她將另外的手套也褪去了。
“沒事，挺好的，你產品研究出來，如果有用我就用，紋身也痛，不想紋。”
季秋歌笑了起來。
“反正不管什么樣，你都喜歡我！”
葉靈均握緊了她的手。
“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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