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陸廠長看著青年的笑容, 不禁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道:“陳同志, 陳同志好!”
“同志, 你看我們現在是先去招待所,還是先去廠里吃飯?”
陸廠長還是挺有原則的,請人吃飯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去國營飯店, 而是去廠里吃食堂,不過陳戚文也不會在意這些小事就是了。
他輕輕笑了笑, 重新帶上□□鏡, 溫聲道:“那就先去廠里吃飯吧,陸廠長。”
三人很快回到了廠里, 一路上陸廠長臉上都掛著笑容,陳戚文聽他講個不停,看著竟也格外好脾氣的模樣。
別說司機, 陸廠長都覺得有些奇怪了, 首都的老同學不是提醒他陳家的人都是瘋子嗎?怎么這個陳戚文看著還挺正常?
回到廠里時正好是下午6點, 大家都已經下工、吃上飯了,陸廠長來到食堂時,窗口的嬸子都快下班了。
見到廠長,嬸子連忙熱情地給他打上了菜, 看見陳戚文時,嬸子也被男人這身時髦的打扮驚到了,下意識的, 手抖了一下, 菜就少了點。
陸廠長看得暗暗著急, 便直接將自己的搪瓷杯推給陳戚:“陳同志, 你吃這份吧。”
怕陳戚文嫌棄, 陸廠長連忙道:“搪瓷杯都是洗干凈的!”雖然現在人在乎這個的不多,能吃飽就行,但難免大城市來的人不習慣嘛。
陳戚文唇角含著笑意,并未接過陸廠長的搪瓷杯:“不必。”
恰好此時,打飯嬸子見勢不妙又給他添了許多菜,陳戚文便接過了自己滿滿當當的搪瓷杯,這是廠長特意讓人拿的新的。
兩人來到一處角落,便開始用起了飯,陸廠長坐在陳戚文對面,便見男人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舉止格外斯文。
今天食堂吃的是白菜炒肉,算是紡織廠難得的好菜了,結果陸廠長發現陳戚文竟然只挑白菜吃,肉動都不動一下。
…難道首都不缺肉,缺白菜??
陸廠長很快撇去自己腦子里荒謬的想法,熱情地喊陳戚文多吃點。
陳戚文吞下口中的菜后,才輕輕頷首,卻也并未說話,直到吃完飯放下筷子后,他才看向陸廠長,詢問道:
“廠長,我們何時去參觀工作環境?”
陸廠長這才回神,是啊,別看眼前的小伙年紀輕輕,但是他可是上級紡織廠特意派來指導工作的!
自己竟然光顧著招待別人,忘記工作了,可真是不如年輕人妥帖啊。
陸廠長有些汗顏,隨即道:“陳同志,您先別著急,今天已經下工了,您可以明早來查看工作環境,現在我先找人帶您去招待所住下。”
陳戚文便也輕輕點了點頭,唇角始終帶著溫和的笑容:“那就多謝廠長了。”
一番相處下來,陸廠長對陳戚文的觀感也好了起來,家世出眾、斯文有禮、待人和煦,這樣的年輕人可不多了啊。
陸廠長有些感慨,便喚來了不遠處自己辦公室的助理,吩咐道:“小朱,你等下帶陳同志去縣城招待所。”
小朱早就注意到了廠長和他對面的陳戚文,他恰好吃完飯,聽見廠長的吩咐,便點了點頭。
就在幾人就要離開時,突然,陳戚文看向小朱,聲音溫和道:“這位同志,應該不是縣城的吧?”
小朱確實是招工考進來的,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承認道:“陳同志,我是縣城下面的大河公社的。”
陳戚文眉眼微動,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大河公社?我妹妹恰好也在這里當知青。”
聞言,陸廠長和小朱都有些驚訝,小朱遲疑道:“我在小河大隊,陳同志,您妹妹…?”
陳戚文眉眼微松,笑著道:“那就不是一個地方了,我妹妹在大河大隊。”
陸廠長這時候找回了智商,便豎起了大拇指道:“陳同志,你妹妹可真優秀,吃的了苦,為建設鄉村做貢獻。”
“對了陳同志,我們公社有自行車,您要是想去看您妹妹,大概一個小時就能到了。”
旁邊的小朱:…
果然,不愧是摳門的廠長,居然不主動提供拖拉機或者小轎車。
陳戚文端起搪瓷杯,點了點頭,薄唇微勾道:“那就多謝廠長好意了,許久沒見妹妹,家人都有些擔心,我去看看也好。”
隨后,陳戚文便隨著小朱來到了招待所,住了下來。
小朱離開后,陳戚文走進房間,打量著這縣城最好的招待所。
房間有些狹小,床上的床單都洗得有些掉色,柜子更是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男人皺了皺眉,眼中劃過一抹厭惡。
這么狹小骯臟的地方,也不知道嬌紅是怎么忍受的了的。
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塊干凈的手帕,輕輕地在木椅上擦了擦,這才坐了下來。
隨后陳戚文輕輕動了動身子,修長的雙腿換了個姿勢,左手撐著下巴,右手在木桌上無趣地敲打著。
來都來了,也就看看那個讓嬌紅著迷不已的男人究竟長什么模樣吧。
呵,被他們陳家人看上,也不知道算不算幸運呢。
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雙眸變得幽深,唇角似笑非笑。
…
蘇墨墨帶回了一籃子螃蟹!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蘇家。
蘇奶奶有些心疼地看著蘇墨墨白嫩的手上,由于搬了太多石頭,只見上面留下了一道道紅痕,混雜著泥土,顯得有些狼狽。
“哎喲我的乖乖!你這哪里是拿筆的手哦!家里不缺吃的,你干嘛跑到那山里面,萬一有野豬怎么辦!”
蘇墨墨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對著蘇奶奶笑道:“奶,我身體也好點了,出去找點吃的,就當散散心了,您別擔心。”
蘇奶奶連忙端來水盆,給她洗了洗手。
除了蘇奶奶關心蘇墨墨外,蘇家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一籃子螃蟹上。
蘇小叔看著不斷往外爬的螃蟹,伸出手逗了逗,疑惑道:“侄女,你捉這螃蟹干啥,這玩意兒能吃?”
在大河大隊,確實沒怎么看見人吃螃蟹,讀過書的人知道能吃,但老一輩一代代的思維傳下來,只要有飯吃,就不會去吃這玩意兒。久而久之,小孩也跟著不吃了。
蘇家人也是如此,因此,看見蘇墨墨帶回這螃蟹,誰都無法理解。
楊蘭甚至過來摸了摸蘇墨墨的頭,擔憂道:“你這丫頭是不是昏了頭?還是饞肉了?”
蘇爺爺抽了口煙,思考一秒,吩咐道:“今晚給墨丫頭加個雞蛋。”
蘇墨墨領了蘇爺爺的好意,笑著道:“謝謝爺,不過這螃蟹確實能吃,油炸了可香了!”
蘇奶奶若有所思:“我好像是聽誰說過螃蟹可以吃,不過這油炸得要多少油啊,這可不劃算,有那油炒素菜都是香的。”
蘇墨墨也知道目前油炸不現實,具體怎么做她還要想想,或者干脆直接賣到縣城也行。
蘇奶奶見蘇家人都好奇地看著那籃子螃蟹,一錘定音道:“行了,這螃蟹是墨丫頭帶回來的,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們都別管了。”
蘇奶奶重點是在提點楊蘭,甚至還附帶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畢竟楊蘭太蠢了,又總覺得自己是墨丫頭親媽,還生了兩個兒子,時不時的就要在家里抖一下,還得她才能壓著。
吃完晚飯后蘇墨墨將螃蟹放到了一個木盆里,里面放了薄薄一層水,隨后收進了自己房間。
農村人沒什么娛樂,吃完飯后大多人都會選擇睡覺,畢竟這也不是大熱天,不需要晚上去散步,再說了白天在地里忙了一天,也確實需要休息了。
因此,今天蘇墨墨在房間看見了大房的兩姐妹,說真的,蘇墨墨來到這里兩天,聽見兩姐妹說的話不超過十句。
盡管睡在一個屋子里,但她兩從來沒主動和蘇墨墨說過話,就連彼此也很少溝通,當然背地里兩人有沒有聊天蘇墨墨就不知道了。
目前二丫急著相看婚事,蘇墨墨也聽蘇奶奶抱怨了好幾句,大約是二丫的婚事不大順利,幾次相看都不成功。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二丫也沒有對男方挑剔,相反每次都挺溫順,但偏偏這婚事就是會搞砸,一次次下來,二丫年紀越來越大,這婚事也越來越愁人。
本來上一次李俊生那里要是能說成,也就皆大歡喜了,二丫親媽張秀芳雖然不說,但是她也是期待的。
結果誰知道那李俊生只要蘇墨墨呢?二丫這樁婚事自然也就泡湯了,要不是現在不準封建迷信,張秀芳是真想給自己閨女驅驅邪。
就算為了照顧二丫,擔心她曬黑了不好說人家,家里沒讓她下地,但其他活也不輕松,因此每天二丫也是回屋就睡。
三丫年紀小點,沒這個煩惱,蘇墨墨將螃蟹放好后,坐到床上,便看見三丫一直試探著朝盆里看。
蘇墨墨有些好笑,便直接道:“三丫,你要是喜歡可以拿一只玩玩。”
三丫嚇了一跳,連忙縮回了手,老老實實坐回床上,也沒和蘇墨墨說話。
二丫早就蓋上被子了,三丫坐回床的動作很大,但她似乎完全沒有被驚到,身子動都沒動一下。
蘇墨墨借著夜色換了衣服,便也睡著了。
等到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后,一直閉眼假寐的二丫這才睜開眼,看了一眼蘇墨墨的背影。
…
公社的招工考試在三天后,蘇墨墨可是好幾個世界的高材生,自然對考試絲毫不慌。
家里人都上工后,她沖了杯紅糖水,又拿了塊桃酥,畢竟早飯實在不好吃,沒滋沒味的。
蘇墨墨也不怎么會做飯,而且這年頭調料也少,做飯還得燒火,太麻煩了,因此,她打算趁著螃蟹還活著,先將這些拿到縣城去賣。
因此,出來往蘇奶奶嘴里塞了一塊桃酥后,蘇墨墨便請假去縣城了。
蘇奶奶嘴里甜滋滋的,心里也格外熨帖,便又塞給了蘇墨墨一塊錢。
蘇墨墨便懷揣著三塊錢巨款以及一籃子螃蟹進城了。
今天牛車上的人比上一次還少,孫爺爺記得蘇墨墨了,看見她后便也笑瞇瞇的,倒也沒問她籃子里的是什么。
來到縣城后,蘇墨墨直奔郵局,打算買一份報紙看看。
郵局的工作人員是個三十來歲的姐姐,穿著筆挺的工人裝,看見蘇墨墨后,她也被眼前人的容貌驚了一下。
聽見蘇墨墨說要買一份報紙,工作人員才回過神,接過三毛錢,遞給蘇墨墨一份《江北日報》。
看著眼前少女周身的氣質,工作人員有些感慨,這渾身斯文的氣質,一看就是個不缺錢的文化人,難怪會花錢買報紙看,畢竟這年代的人只想著吃飽,誰愿意啊花這個閑錢。
但她絕對猜不到,眼前的少女竟然不是城里人。
蘇墨墨接過報紙,草草地掃了一眼,便折起來收入懷里,畢竟現在賺錢更重要。
黑市每隔一段時間地點都是不同的,根據江皓提供的暗號,以及一些指點,蘇墨墨順利找到黑市,當然,不知出于什么考慮,江皓并沒有讓蘇墨墨來聯系虎哥。
他是這么解釋的:“虎哥那里生意做得比較大,小東西可以不用去找他,畢竟價格不一定高。當然,要是賣的東西多的話找虎哥沒錯。”
蘇墨墨來到巷子口,掏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塊布蒙在頭上,再彎下身子,偽裝成一個老婦人的模樣。
進去后,她便開始隨便拉人兜售自己的螃蟹了。
只是路人看見沒幾兩肉的螃蟹都連連搖頭,半天過去,蘇墨墨一個都沒賣出去。
大約十幾分鐘后,才迎來了第一個顧客,是個中年男人。
蘇墨墨眼睛一亮,過去推銷道:“同志,您看看這螃蟹吧,這可是南邊最愛吃的河鮮了呢,還是活的,特別新鮮!螃蟹炸了脆脆的,可以給小孩當零食,或者加點酒做成生腌,可是上好的下酒菜,招待人也有面子!”
上輩子當過主播,蘇墨墨的口才毋庸置疑,她壓低了嗓音也顯得沒那么引人注目。
中年人聽見“下酒菜”三個字,便停住了腳步,問道:“多少錢?”
蘇墨墨比了個三,低聲道:“三塊錢給您包圓了!”
中年人穿著不錯,城里普通工人的工資一個月2、30元,工齡長的工資還要高些,他可能從前出過差,吃過螃蟹,因此看了看滿滿一籃子的螃蟹,想了想,道:“行。”
其實蘇墨墨還是有做生意的智慧的,她拿的籃子和捉螃蟹時的籃子完全不一樣,這個籃子更小,可不就把螃蟹裝滿了么。
收下三塊錢后,蘇墨墨便將螃蟹倒進了中年人隨身帶著的布兜里。
交易完畢后,中年人便行色匆匆地離開了。
蘇墨墨收好錢,心里美滋滋的,也打算離開,但就在這時,一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妹子!”
回頭一看,居然是虎哥。
蘇墨墨挑了挑眉,神色有些驚訝,自己打扮成這副德行,虎哥都能認出來?
虎哥似乎察覺到蘇墨墨的疑惑,便爽朗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小麥色的肌膚上,居然還露出了一個酒窩。
“妹子,我干這行好多年了,還是有點眼力見的。”
匆匆解釋后,虎哥打量了一下周圍,判斷道:“估計等一會就有人來檢查了,要不我們換個地聊?”
蘇墨墨沒有從他身上感受到惡意,想到賺錢大計,便也點頭應了,畢竟虎哥是這里的地頭蛇,雖然她一開始沒想找他,但現在碰到了,搭上這條線也方便許多。
兩人來到上次的小院,虎哥端了個搪瓷杯出來,里面居然泡著一杯紅糖水。
察覺蘇墨墨的驚訝,虎哥撓了撓頭,健壯的身材在少女纖細的身影前,居然稍顯局促,他急急忙忙解釋道:“妹子,我這里賣東西的,最不缺的就是吃的了。”
平日里虎哥最是能說會道,但現在,看著眼眸微睜的少女,他居然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被那雙清泠泠的眸子注視著,虎哥比看見了來檢查的人還要緊張似的,高大的身軀都開始微微顫抖。
蘇墨墨笑了笑,接過了紅糖水,感謝道:“謝謝虎哥,那我就不客氣了。”
虎哥看著那笑,身子不抖了,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癡癡的。
蘇墨墨輕輕抿了一口紅糖水,詢問道:“虎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嗎?對了,我還沒介紹,我叫蘇墨墨。”
蘇墨墨…虎哥心中回味著這個名字,連忙道:“蘇同志,我看你好像在賣什么東西,你下次有什么要賣的,直接找我就行,我這里的價格比黑市還要高!”
實際上,虎哥這里只接受大單生意,比如江皓,就是長期和他合作,出售一些山里的干貨,隨后虎哥會聯系縣城運輸隊的朋友,帶到省城等更發達的城市去賣。
像黑市賣的小東西,對于虎哥來說,比蚊子腿上的肉還要少,他從來都看不上的。
今天也就是無意中去黑市逛逛,看看現在有什么新貨罷了。
虎哥對其他人是一個標準,對蘇墨墨又是另一個標準了。
別管做小生意是不是費時又費力了,虎哥現在只巴不得和眼前的少女多說幾句話。
蘇墨墨思考幾秒,便詢問道:“那虎哥,你們這里收螃蟹嗎?”
“螃蟹?”虎哥有些驚訝,卻還是迅速回道:“收的!”
隨后他還描補了幾句:“螃蟹這東西,省城那些有錢的工人最喜歡吃了!”
…雖然從前虎哥從來沒賣過螃蟹,不過夸就完事。
蘇墨墨便笑了笑,道:“那我下次找到螃蟹了便來找你,一斤8毛怎么樣?”
這是根據剛才那一籃子螃蟹估算的價格,蘇墨墨還壓了一點。
虎哥連連點頭:“沒問題!螃蟹是山貨,捉起來麻煩,我給你一塊錢一斤吧!”
蘇墨墨笑著拒絕道;“沒事虎哥,這個價錢夠了,你也要做生意的。”
聽著少女溫柔的聲音,虎哥頓時感動了,別看他賺的錢多,但中間協商溝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別人只覺得他生意做得大,只想抬價,唯獨眼前的少女還替他著想,想著讓他多賺點錢,明明她自己家境也不寬裕。
虎哥感動了,一米八身材健壯的漢子,神色微微有些動容。
蘇墨墨看他還想說什么的樣子,停頓一秒,起身道:“那虎哥,謝謝你的紅糖水,我就先出去了,趁著還有時間,我去逛逛。”
見虎哥張了張嘴,蘇墨墨猜到他的意圖,笑著拒絕道:“不用送我,虎哥,你剛才好像有事,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后,蘇墨墨就朝著門口走去。
虎哥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少女的背影。
許久他才回神,這才發現搪瓷杯里的紅糖水沒有喝完,還剩大半杯。
浪費是可恥的,還是不要扔掉了吧…?
虎哥看著靜靜立在桌面的搪瓷杯,這么安慰著自己。
…
蘇墨墨出來后,便已經成了一個懷揣著六元巨款的富婆了。
但自己賺的每一分錢都來之不易,她也沒舍得去供銷社買東西,都是看看就過。
蘇墨墨今天穿的依舊是件黑色的襖子,可以說除了過年穿的墨藍色襖子,原主的冬□□服幾乎都是黑色的。
她梳著兩條麻花辮,垂在身前,看著格外乖巧,搭配上小巧白皙的臉蛋,顯得格外清麗。
蘇墨墨早就摘掉了頭上的布,因此一路走來,不少人都盯著她看,就連少數騎著自行車的年輕人,車子都已經經過了,都還扭著頭看她。
可惜這時候的人比較保守,因此盡管都在悄悄看蘇墨墨,但還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主動搭訕。
畢竟這可是大街上,要是被人看見,或者被蘇墨墨舉報,那完全可以定一個流氓罪,再說了,大家骨子里也比較羞澀。
蘇墨墨的心思完全不在周圍人身上。
經過國營飯店時,她突然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氣。
…是紅燒肉的味道。
不知道加了什么香料,這香味格外霸道,蘇墨墨僅僅只是經過,就已經挪不動步了。
明明上個世界她根本不吃這種太過油膩的食物的,但到了這里,頓頓飯都沒有油水,身體自然而然就饞了。
想起上個世界拼命減肥的自己,再看看這個世界吃不飽的狀態,蘇墨墨覺得這可真是折磨。
系統12默默吐槽,究竟是宿主饞肉了,還是宿主的身體饞肉了。
兩者根本沒有區別嘛。
蘇墨墨身上有錢,被香味吸引,她差點就進去買一盤紅燒肉了,畢竟她賺錢也是為了吃好。
可惜即將挪動步子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自己身上根本沒有糧票,更別說肉票了。
就算有錢,她也買不到吃的。
蘇墨墨:……
彳亍。
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氣后,蘇墨墨就打算離開,誰知這時,一個身影從國營飯店里走出來,然后直直地朝著她走來。
最后,停在了她的身前。
“想吃?”
一道略微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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