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
陳戚文呆了大約一個星期, 陸廠長便找了過來
沒辦法,陳戚文提出的很多建議都很有用, 但是縣紡織廠的人對于如何執(zhí)行完全沒有頭緒, 這不,卡了三天后,只能來找他了。
看著滿臉歉意的陸廠長,陳戚文本想拒絕, 但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蘇墨墨, 他還是答應(yīng)了。
畢竟這些天陳戚文閑著沒事, 幫助蘇墨墨搬螃蟹、接她下班, 對蘇墨墨的了解不算少。
起碼他就知道, 蘇墨墨是個很認(rèn)真的人,不論是賺錢還是工作,她都做得很好,早上從未遲到過, 也從未抱怨過辛苦。
算了,左不過花個一兩天就能完成。
陳戚文便隨著陸廠長回了縣城, 臨走之前,他將自行車留給了蘇墨墨。
見陸廠長欲言又止, 陳戚文淡淡道:“我重新給廠里買一輛。”
以舊換新?
陸廠長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等到兩人離開后,蘇家人全都圍著那輛自行車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滿眼驚奇, 嘖嘖有聲。
“侄女啊,你這、你這就擁有小自行車了啊!”蘇大伯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了。
就連素來不愛說話的張秀芳, 也沒有獨自離開, 而是小心地打量著那輛自行車, 看著想摸,又不敢摸。
蘇墨墨看著這輛九成新的自行車,停頓一秒,解釋道:“大伯,這只是陳同志借我用的,不算我的。”
蘇奶奶也拍了蘇大伯一肩膀,罵道:“你這張嘴,瞎說什么呢!這明明就是陳同志被我們家墨墨每天教育孩子的精神感動到了,特意借她的!”
蘇小叔腦子靈,連連點頭道:“是啊,墨丫頭可是咱大隊唯一的老師啊!值得尊敬!”
蘇大伯摸著頭不敢吱聲,蘇建民的注意力則都在自己的親生女兒吳芬身上,也沒說什么。
突然,蘇墨墨轉(zhuǎn)頭看向了吳芬,詢問道:“小芬,你要不要去改個名字?”
說起來,她、蘇玲、吳芬,三個人究竟誰年齡更大,這都無法辨別了,因此蘇家人也默契地越過了這件事,沒多糾結(jié)稱呼。
吳芬眼睛一亮,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過回來幾天,她身子便養(yǎng)出了些肉,說起來也多虧了家里幾只勤勤懇懇下蛋的老母雞,每天的雞蛋都供給了她和蘇墨墨。
大志小志被小伙伴的糖果賄賂,便也沒有去計較這兩枚雞蛋了,至于楊蘭,這些天她在家里都是縮著的,沒怎么說話。
畢竟養(yǎng)了18年的不是親女兒,結(jié)果親女兒不親近她,兩個兒子也不體貼。親妹妹是兇手,當(dāng)年也是她非要帶著妹妹一起去醫(yī)院,導(dǎo)致丈夫也頗有怨言。
雖然蘇家其他人沒說什么,但楊蘭已經(jīng)不敢囂張了,張秀芳看在眼里,只覺得多年被欺壓的氣都出了些許。
既然決定了,吃過午飯后,蘇墨墨便騎著帶著吳芬進(jìn)城了。
說真的,看著蘇墨墨的身子骨,大家都有點不敢讓她帶人,畢竟萬一墨丫頭摔下來或者生個病咋辦?
只是蘇墨墨笑得自信:“奶,我和陳同志學(xué)會了騎自行車,很熟練的,再說了,小芬也不會騎車啊。”
沒辦法,蘇奶奶只能將戶口本交給吳芬后,擔(dān)憂地看著兩個小姑娘騎上車。
好在蘇墨墨確實很穩(wěn),蘇家人這才放了點心。
一路上,大隊的人都看了過來,恰好這是下午上工的時候,知青們也在人群中。
看見騎著自行車的少女,知青們格外羨慕,畢竟就算在城里,這自行車也是稀罕玩意兒啊!別說錢了,那自行車票更難弄到!
只是…有人看著那熟悉的車,便看向跟出來散心的陳嬌紅,詢問道:
“嬌紅,這車,好像是你哥哥的?”
說話的人也沒別的意思,但是陳嬌紅卻炸毛了。
“怎么,你是不是嫌棄我買不起自行車!”
那人:…?
你不是應(yīng)該抱怨哥哥不將自行車留給自己,而是留給別人嗎?
就在這人懷疑自己理解錯誤時,陳嬌紅踢飛一顆石子,嘀咕道:
“真是的,有錢了不起啊?要不是…要不是我沒票,我也能買一輛自行車!”
陳嬌紅再次看了眼騎著自行車的兩個女生的背影,眼睛都?xì)饧t了,
“哼,明明是我哥的車,她居然不帶我!我我我,我也想去縣城啊!”
旁觀的知青們:…
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對勁?
沉默的陸心柔再次懷疑人生。
這還是她認(rèn)識的陳嬌紅嗎?不去追著江皓,不來欺負(fù)自己,居然想和蘇墨墨去縣城??難道陳嬌紅也想抱上蘇墨墨的大腿?可是這明顯ooc了啊!
想起幾天不出門的江皓,突然開啟鄉(xiāng)村愛情劇本的陳戚文,陸心柔內(nèi)心的驚疑上升到了80。
這個世界,似乎和她上輩子看見的世界完全不一樣,雖然細(xì)節(jié)處、社會大環(huán)境都是一樣的,但她身邊的重要人物,似乎全都換了個遍!
一時間,陸心柔開始迷茫起來。倘若陳嬌紅不再喜歡江皓,陳家不再傷害她,她還需要報復(fù)回去嗎?
或者說,她這輩子遇見的人,真的和上輩子有關(guān)系嗎?上輩子的人做的錯事,又是否應(yīng)該讓這輩子什么都沒做的人承擔(dān)?
如果她報復(fù)了,那么在這輩子的陳家看來,她就是無緣無故的敵人,畢竟陳家并不知道上輩子的淵源。
而再想得深入一點,上輩子她覺得是無緣無故的仇恨,覺得陳家人腦子有病才害她,但…會不會上輩子的陳家人也是重生的?也將未知的仇恨安在了她的頭上?
陸心柔覺得自己需要靜靜。
再說了,何以解憂?唯有暴富,她還是老老實實賺錢去吧。
不得不說,雖然她什么也沒做,但看著陳嬌紅氣惱的樣子,確實也很舒心。
…
蘇墨墨帶著吳芬來到了縣城,然后去了派出所辦了手續(xù),將吳芬的戶口轉(zhuǎn)進(jìn)蘇家,再將姓改成蘇。
中途她詢問了蘇芬是否需要自己重新取個名字,蘇芬搖頭拒絕了,雖然這個名字是那個卑劣的兇手取的,但“芬”這個字何其無辜,再說了,用了18年,她也習(xí)慣了。
辦完手續(xù)后,蘇芬在派出所等待,蘇墨墨則去了郵局。
算算時間,她寄出去的征文也該有回信了,剛好來了縣城,自己去取信的話,比公社送來快。
到了郵局后,果然,《江北日報》寄來了一封信,她的征文入選了。
回信上告知了她具體的刊登日期,以及裝著15塊錢稿費。
這個年代,15塊錢夠吃一個月肉了!
快樂jpg
就在蘇墨墨感到滿足時,郵局工作人員卻看了她一眼,將她帶入了一個房間,隨后,遞給了她一個厚厚的信封。
“蘇同志,這是首都寄來的錢,涉及金額太大,還是親自交給你比較放心,幸虧你今天來了,否則我們還要派工作人員去大河大隊找你。”
首都?
蘇墨墨顛了顛手上的信封,沉重的重量讓她的手都開始發(fā)酸。
看了眼工作人員,蘇墨墨知道,這么大筆金額,再寄回去很麻煩,再說了,她也大概猜到了這是什么意思。
無非就是首都蘇家寄來的斷親費罷了。
說起來,上輩子的記憶中,原主并沒有收到這筆錢,畢竟蘇家將好處都給她丈夫李俊生了。
在那個年代,提拔李俊生的地位,可比直接給錢值錢多了。
總結(jié)一下,原主上輩子什么便宜也沒占到,吃盡了苦,倒是那李俊生走了八輩子福。
蘇墨墨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在她看來,首都蘇家給錢也是應(yīng)該的,畢竟他們過去18年絲毫沒有盡到養(yǎng)育之恩。
再說了首都蘇家也不差這點錢,上輩子那個養(yǎng)女蘇玲可是混到了首都上流圈子呢。
想起現(xiàn)在無比貧窮的未來首富江皓,蘇墨墨果斷收下了這筆錢。
拿這錢去投資首富,以后躺著收錢不香嗎?
再說了,再有兩年社會就會巨變,機(jī)遇難得,憑著她一個月十來塊錢的工資,何年馬月才能攢到第一桶金?何時才能實現(xiàn)美食自由?
無論首都蘇家態(tài)度如何,自身強(qiáng)大了,隨時都有話語權(quán)。
蘇墨墨打開信封,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見全是嶄新的大團(tuán)結(jié)。
工作人員在旁邊補(bǔ)充道:“蘇同志,這里是1500塊錢。”
那就是150張。
難怪這么厚。
蘇墨墨淺笑著告別了工作人員,隨后便去了一趟銀行,將大部分的錢都存了進(jìn)去,順利拿到一張寫著“1400”的存折。
剩下的錢,蘇墨墨去了黑市一趟,買了一斤肉,以及一些雜七雜八的自制糕點。
兩只手都抓不下了,也才花掉10塊錢。
走在路上,感受著清新的空氣,蘇墨墨仿佛已經(jīng)想到了香噴噴的紅燒肉。
啊,有錢真好。
…
今晚蘇家是好好地開了次葷,而首都前往大河縣的火車上,坐了三天,屁股都快廢了的張南眼睛也亮起來了。
大約幾十分鐘后,火車終于到達(dá),張南拎著大包小包開始下車,隨后便看見了來接自己的朋友。
這是張父的老同學(xué),剛好在大河縣鋼鐵廠工作,便打了個電話,拜托他照顧一下自己的兒子,尋找一下自己的外甥女了。
老同學(xué)姓葉,張南便親切地喊著葉叔,見面后沒多久,兩人已經(jīng)混得很熟了。
葉叔是鋼鐵廠的廠長,他分到的房子比較大,家里又是兒子,張南便直接住到了葉叔家里。
晚上,吃完飯后,兩人開始聊了起來。
葉叔遞給了張南一杯紅糖水,詢問道:“小南,你的意思是,你姑姑的親生女兒在大河縣下面的大隊?”
張南砸了砸嘴:“是啊葉叔,關(guān)鍵我們也不知道我表妹她在哪,被誰抱走了,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
喝了口紅糖水,張南又道:“不過沒事,這件事情派出所早就知道了,他們那里肯定有我表妹的消息。”
葉叔的臉色卻逐漸沉了下去,他兒子就在派出所工作,前幾天回家后,還和他分享了這個離譜的案子。
當(dāng)時兒子還說,這首都的親生父母可真不是人,后面居然一點消息都沒傳過來,也沒給派出所回電話。
看這意思,首都那家人約莫是不想管了。
涉及隱私,兒子并沒有說首都那戶人家叫什么名字,在這之前,葉叔完全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和自己的老同學(xué)有關(guān)。
但聽完張南的話后,一切巧合連在一起,葉叔基本確定,兒子前幾天負(fù)責(zé)的那個案子的主角,就是老同學(xué)的親外甥女。
恰好此時門外傳來響聲,原來是兒子回來了。
葉叔便直接站起身,問道:“你們前段時間是不是負(fù)責(zé)了一個抱錯孩子的案子,主角來自首都?”
兒子葉愛軍一愣,還是點了點頭,隨后,葉叔便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他。
張南也驚了,完全沒想到會這么巧。
之后,確定了張南的證件后,葉愛軍才道:“巧了,那個小姑娘也姓蘇,叫蘇墨墨,住在大河大隊,現(xiàn)在在大河公社當(dāng)老師。”
“對了,她今天才來了派出所辦戶口呢,可惜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去了。”
張南幾乎無法掩飾自己的心跳。
照這個情況,明天就能看見自己親表妹了!
這時,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大晚上的,會是誰?
葉叔剛好在門口,便去開了門,一看,居然是住在樓下的李俊生。
只見李俊生手上端著一個碗,有香味傳來,看見廠長后,他笑著道:“葉廠長,我們家燉了雞湯,我爸喊我給你送一碗。”
李俊生的父親也在鋼鐵廠工作,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下來了,將工作讓給了自己兒子。
說起來他的父親現(xiàn)在也有五十多歲了,比葉廠長年紀(jì)大,是鋼鐵廠的老員工了,因此雖然他退休了,葉廠長平時也會給幾分面子。
只是這李俊生太過鉆營了,平時就愛和他套近乎,就今天這個雞湯,葉廠長敢說,絕對不是李俊生父親讓他送來的,老李人老實,沒這個心思。
就算他是廠長,也沒有收人雞湯的道理。
再說了,這碗里可不只是雞湯,還有一個大雞腿呢,現(xiàn)在這年代,啥肉不珍貴啊。
因此葉廠長笑著拒絕道:“小李,你自己吃吧,你家不是還有三個孩子嗎,讓孩子多補(bǔ)充營養(yǎng),我們這些老家伙就算啦。”
李俊生臉色微變,下一秒就掩飾起來,然后自然地收回碗,笑道:“葉廠長說的有道理哈哈哈,下次我就帶幾個孩子過來看看您,多謝您的好意。”
葉廠長:…
他能有啥好意?
但是他也沒說什么,只是笑笑,就打算送客。
但就在這時,室內(nèi)傳來張南略大的嗓門:“我表妹叫蘇墨墨嗎,哪個mo mo啊?快快快葉兄弟,你寫給我看看!”
李俊生轉(zhuǎn)身的動作一頓。
那個讓他許久念念不忘的名字,竟然再次出現(xià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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