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陳和將筆放下，走回了位子上坐下。
  大家都低著頭，在筆記本上皺眉做著記錄，季惟舟又看了眼汪洋：“老汪，你接著說。”
  聞言，汪洋起身，也走到了寫字板前，接著陳和的線索，開始一邊寫一邊說道：“第一，對現(xiàn)場的處理來看，目前為止，沒有發(fā)現(xiàn)兇手留下的指紋或者腳印，可以看得出兇手是一個非常細致并且具有強烈反偵查意識的人。”
  “第二，第二名死者臉上的化妝品經(jīng)過成分分析，和第一名死者臉上化妝品的成分完全一致，所以應該是同一種化妝品，而至于死者身上的蝴蝶結(jié)發(fā)繩和藍色運動服，也和第一名死者身上的一模一樣，款式和材質(zhì)一樣，并且都是純手工制作，而且手工經(jīng)過鑒定，也來自同一個人。”
  一口氣說完，汪洋放下了筆，說道：“從痕跡方面來看，就這些。”
  汪洋說完，趙明光便緊接著開了口。
  “第一，兩名死者都是年輕女性，并且都是娛樂場所的工作人員，而且還都是同一個色情網(wǎng)站的演員，這是最重要的一個相似點。”
  接著，他又說道：“第二，死者的原生家庭都不圓滿，或者說死者都是與父母基本上沒什么聯(lián)系的人，第一名死者沒有任何關(guān)系親密的親屬，而第二名死者只有一個上了年紀的爺爺，但也由于年紀大了，所以聯(lián)系起來不方便。”
  “所以，兩名死者死后才沒有人迅速發(fā)現(xiàn)，而是在死后很久，才被鄰居發(fā)現(xiàn)的，而這一點或許是兇手選擇犯罪目標的其中一個重要的標準。”
  聞言，鐘意不由點了點頭：“沒錯，首先兇手沒有聯(lián)系緊密的親屬，那么在死者的情況以及社交關(guān)系方面，會加大我們警方調(diào)查的難度，而且，尸體長時間不被發(fā)現(xiàn)，很多痕跡便會自然的消失，這也會大大降低兇手暴露的風險，一舉雙得，這很有可能就是兇手計劃中的一環(huán)。”
  而這時，季惟舟也不緊不慢開了口，他道：“所以，這一點也可以印證兇手反偵查意識強的這點。”
  眾人聽著，不約而同地點頭。
  確實如此，如果兇手沒有這么強烈的反偵查意識，不會注意到這么多細枝末節(jié)，畢竟無論是殺人過程還是預謀過程，一般人都不能保持完全的冷靜，計劃也不可能如此周全，雖然他們這是特案中心，接觸到的也都不是簡單的兇手，但是，像這兩起案件一樣，處理的這么不留痕跡的，也并不常見。
  ……
  片刻后，季惟舟緩緩開口，說道：“繼續(xù)說吧。”
  趙明光聞言，這才又接著說：“還有死者居住地都比較偏僻，遠離市區(qū)，這也是我們到目前為止，調(diào)查遲遲沒有進展的原因之一。”
  說著，他嘆了口氣，眉頭皺的死緊：“監(jiān)控的調(diào)查，對于分析兇手的行蹤，包括兇手的身體特征等方面的調(diào)查，起著最直接的作用，而這兩起案件中，我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監(jiān)控錄像資料，這就導致我們對于死者身份的調(diào)查，沒有一點兒基礎(chǔ)，而之后，即便是從其他方面著手，也一直沒有任何進展。”
  ……
  會議室里，大家聽的很認真，越往后聽下去，神色便都愈發(fā)的凝重起來，因為，趙明光說的這些都沒錯，而這一切也都能證明，這兩起案件的兇手，絕對不簡單。
  片刻后，鐘意開口，打破了沉默，她道：“那么，從這一點上來看，兇手確實對海州市非常了解。”
  “沒錯。”趙明光點頭：“兇手很有可能就是海州市人或者海州市常居人口，而這一點也是我們之前提到過的。”
  聞言，眾人不約而同紛紛點頭。能找到偏僻的地方并不難，這不需要對海州市多么熟悉，但是想要精準的找到監(jiān)控設(shè)施落后的偏僻地方，這就不是簡簡單單能做到的了。
  ……
  片刻后，季惟舟又問道：“還有嗎？”
  聞言，趙明光和蘇海默契地對視了一眼，齊齊搖了搖頭。
  季惟舟看到后，便淡淡一點頭，接著便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劉勝：“技術(shù)科有什么補充的嗎？”
  劉勝稍作思考，這才不緊不慢地起身，走到寫字板前，他從趙明光手中接過筆，寫下幾個字后，便才開口道：“死者是同一個色情網(wǎng)站的演員，很可能都與傳媒工作室簽訂了所謂的合同，并且朋友都不多，但是社交關(guān)系復雜，第一名死者的社交關(guān)系主要是嫖客，而第二名死者的社交關(guān)系，主要也是嫖客，只不過一個是參與賣淫，一個是組織賣淫，兩人在賣淫這件事兒里，擔任的角色不一樣。”
  說完這些，劉勝一聳肩：“大概就這些。”
  ……
  就這樣，會議室里，一整面墻大的寫字板上，密密麻麻寫滿了線索。
  眾人目光默契地凝聚在寫字板上，安靜了許久。
  ……
  許久，趙明光轉(zhuǎn)頭看向季惟舟，忽然開了口：“老大，我們目前掌握到的就這些，尤其是第一起陳芳菲案，能調(diào)查的都順著查過了，沒什么有價值的發(fā)現(xiàn)，接下來從哪里下手？”
  季惟舟靠在椅背上，手支在辦公桌上，側(cè)抵著額角，目光始終在寫字板的密密麻麻的線索上，緩緩啟唇：“既然要并案，想要縮小調(diào)查范圍，還是要從這些相似點入手。”
  聞言，眾人紛紛皺眉。
  連環(huán)案中，將案件放在一起，尋找相似點，沿著相似點調(diào)查，會大大縮小范圍，這些自然大家也都知道，但到目前為止，單從案件相似點的來看，陳芳菲案件的調(diào)查進展并不大，而如果兩起案件真的是同一人所為，那么即便是從盛雅這里著手，希望不會有什么大的進展。
  而這時，也有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季惟舟聽到這話，卻神色淡淡地搖了搖頭，啟唇幽幽吐出幾個字：“相似點還不全。”
  大家聽到這話，卻不由紛紛變了臉色。
  “不全？”趙明光率先問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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