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門邊偷聽
唐一山正為求助喬部長之事著急呢,蘇蜜桃這么一來電,讓他不免有些心煩意亂,但他還是道了歉,然后耐心解釋道,“老婆,我哪來能和大禹相提并論,只是我剛到鳳鳴市,工作上一直千頭萬緒,確實脫不開身回家看看。”
蘇蜜桃不是不理解唐一山的工作,只是她也是個正常的女人,也需要丈夫的滋潤和疼愛,丈夫整日整夜的不回家,她心里難免有情緒。
隨后,蘇蜜桃又嘮嘮叨叨了一些話,才道,“一山,家里出了點兒事情,老娘病了。”
身為大孝子的唐一山一聽說老娘周淑芬病了,直急得不想去京城,只想打道回府返回紫陽市,忙問,“咱娘病得厲害嗎?”
“不是那么嚴重,就是精神差了點兒。”蘇蜜桃說,“半年來,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太好,我每次問她,她都是沒事,因此我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就在昨天晚上,我從集團公司回來,見她病怏怏的樣子,就帶她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咱娘的身體骨不太好,不太好的是因為心里藏著事兒,老子憋著,時間久了,身體骨就沒有以前那么健朗了。”
唐一山聽罷,立即想起在德國生活的馬玉嬌和兒子三龍,心說,壞了,老娘八成是想三龍想壞了身子,再怎么說,三龍是唐家的血脈,老娘不想三龍是不可能的。
半年前,馬玉嬌和三龍被唐一山悄悄地接回國內,安排了老娘和他們母子相處了幾天,無奈當時唐一山和婁萬河史都華兩人斗得正歡,為此,還差點遭到了婁萬河的檢舉。在這種情況下,唐一山只得忍痛把馬玉嬌三龍母子悄聲無息的送回了德國柏林,他記得馬玉嬌走到的那夜,老娘在房間里久坐一夜,欲哭無淚,再后來的日子里,老娘甚至在夢中呼喚三龍的名字。
唐一山想了想,還是覺得顧全大局最重要,做好工作最重要,便說,“老婆,等我再忙幾天就回去看望一下老娘,好吧。”
蘇蜜桃輕嘆了一口氣,“隨你便吧,總之,我還是希望你早點回家。”
“嗯,我會盡早回家的,老婆。”
唐一山掛了蘇蜜桃的電話,這頓酒菜吃的沒有味道了。等他和喬紅蕓離開酒席,各自開了房間進去之后,唐一山便迫不及待的給老娘打電話過去。
“娘,我是一山,你的身子好些了嗎?”唐一山擔憂的問。
周淑芬沒事兒似的一笑,“你這孩子不好好工作,操心我干啥呀,放心吧,娘的身體好的很。”
“娘,你別瞞我了,蜜桃打電話給我,說你病了,我擔心你的身子啊。”
“蜜桃也真是的,我說過不要她影響你的工作,她偏偏不聽。”周淑芬知道身子不太好的事情瞞不住兒子,只好道,“娘想孫子想的慌,我這心病不好治呀。”
就在周淑芬和唐一山通話的時候,蘇蜜桃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周淑芬的門外。前一陣子,蘇蜜桃有次去婆婆房間道晚安的時候,發現婆婆已經入睡,就在她準備悄悄離開時,竟然聽見婆婆說夢話,夢中一直呼喚著“三龍”兩個字。
蘇蜜桃雖然不知道三龍是誰,但她身為大集團公司的總裁,心思特別聰穎,回屋后仔細一琢磨,越來越發現婆婆說夢話不對勁。此后,她多了個心眼,每晚都會趁婆婆入睡后,站在門外偷聽婆婆說夢話,當有天夜里蘇蜜桃聽到婆婆在夢中喊了句,“我的孫子呀,奶奶想死你了”。
蘇蜜桃暗想,唐大龍是唐一山和張紅霞所生的孩子,而且就在紅柳縣讀書,生活上由張紅櫻照料著,婆婆每隔一天都會看望大孫子,既然每隔一天都去看望大孫子,婆婆不至于這么想念大孫子吧,要是說婆婆想念二孫子唐小龍和孫暖暖呢,那就更不可能了,要知道,唐小龍和暖暖是她蘇蜜桃和唐一山所生的一對龍鳳胎,他們倆每天放學都會回家的,婆婆天天都會見到,怎么可能想念小龍和暖暖啊。
古人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蘇蜜桃完全明白了,三龍極有可能是唐一山和外面哪個女人所生的孩子,只是這件事只有唐一山,周淑芬,和那個女人知道,她蘇蜜桃完全蒙在鼓里。
蘇蜜桃越想越傷心,傷心之余,還得忙集團公司事務,說到底,她畢竟是心甘情愿嫁給唐一山的,既然嫁給了唐一山,那就不要談什么后悔二字。反過來說,而唐一山年輕英俊,又大權在握,即使他在外面不找女人,但難免某些女人纏著他。只是唐一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外面和別的女人私生孩子,無論怎樣,對于這件事,她蘇蜜桃是萬萬不愿意接受的。
這兩天來,蘇蜜桃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樣漂亮的女子能讓唐一山如此癡迷,哪個女人是誰?我認識她嗎?是蕭玉梅嗎?或者是當年那個十六歲就喜歡上唐一山的村妹子馬玉嬌,可是,這也不對呀,馬玉嬌失蹤五六年了,她怎么會和自己的丈夫有聯系呢?
對于唐一山和蕭玉梅之間的事兒,蘇蜜桃也知道一點的,可是據她所知,在蕭玉梅沒有調任到鳳鳴市烏龍縣之前,這些年唐一山和蕭玉梅兩人的關系疏遠了很多。
莫非真是蕭玉梅?
蘇蜜桃雖然是這么猜測的,但同時又有一種直覺告訴她,三龍未必是蕭玉梅和丈夫唐一山的私生子,對于蕭玉梅,蘇蜜桃認識她多年了,很了解這個官本位思想很嚴重的女人,為了升職前途,蕭玉梅絕對做不出私生孩子的事情。
那么,哪個女人又是誰?
就這樣,蘇蜜桃帶著疑問,今天給唐一山打電話之后,知道唐一山一定會給周淑芬打電話,所以就悄悄地站在周淑芬的門邊偷聽來了。
這時,唐一山安慰道,“娘,三龍和玉嬌在國外生活的很好,你不要擔心。”
“他們娘倆在國外生活我是不擔心,可是我想念我的孫子三龍啊。”周淑芬帶著近似乎哀求的口氣,又說,“兒子,如果你把玉嬌和三龍接回國讓你為難,不如讓娘去國外跟他們娘倆生活一段時間吧。”
唐一山忙道,“娘,這可不行,你一個人到國外我真的不放心。再說我現在工作很忙,我看你再等一段時間,等兒子在鳳鳴市干出了一番政績,就再把玉嬌和三龍接回來,行嗎。”
周淑芬不是不了解兒子的工作難處,她曾經打聽過兒子在鳳鳴市的工作壓力,據知情人告訴她,說兒子要整治那里的礦場,還想打黑什么的。此時她聽兒子這么一說,道,“自古以來,忠孝不能兩全,兒子啊,你現在工作忙,是忠;想回來看望娘,這是孝。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我們唐家對玉嬌和三龍虧欠了很多,等過陣子,你的工作不怎么忙了,一定要把玉嬌和三龍接回來啊。”
“娘,我記住了。”唐一山見周淑芬的說話語氣平穩了,道,“娘,只要你不把玉嬌和三龍的事兒作為心理負擔,照顧好你自己的身體,兒子就放一萬個心了。”
門外的蘇蜜桃聽到這,氣得渾身亂顫,當即淚如泉涌起來,與丈夫唐一山接觸過的女人當中,只有一個叫玉嬌的,那就是曾經和她蘇蜜桃一起在馬家溝村認識的姐妹馬玉嬌!
馬玉嬌喜歡唐一山,這是蘇蜜桃當初到唐家村就知道的,只是,她萬萬想不到失蹤多年的馬玉嬌竟然給自己的丈夫生個私生子!
蘇蜜桃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而后悄悄地離開婆婆的房間,在自己的臥室里哭得大雨傾盆……
唐一山掛了老娘的電話,一個人躺在房間里,他明知道是晚上七點半的飛機,但還是一直躺到了晚上六點多還沒有動身。他知道,他接觸的女人很多,產生情愫的也很大,如馬玉嬌,張秀云,蕭玉梅,柳如煙,李小婉,梅玉琴,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他最對不起的還是馬玉嬌。馬玉嬌為了他,跟家人玩失蹤將近六年,不但甘心情愿的做他的情人,還給他生個兒子,三年前又因馬玉嬌為了不影響他在仕途上的發展,便帶著三龍到德國柏林隱名埋姓。作為一個男人,他無法盡職盡責的給馬玉嬌帶來一個夫妻名分,更是讓他難過愧疚的是,三龍這么年幼,卻一輩子背負著私生子的名聲。
就在唐一山滿腹心事,對馬玉嬌和三龍滿腹愧意之時,喬紅蕓敲了敲門,進來了,道,“一山,還有一個來小時飛機就起飛了,我們現在走吧。”
唐一山好像沒有聽見似的,喬紅蕓見他的臉色很差,就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唐一山的額頭,問,“一山,你的精神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
喬紅蕓的小手軟綿柔滑,讓唐一山感受到了一絲如春風沐浴的樣子,他起了床,有心隱瞞心事,謊稱道,“調到鳳鳴市后,我在工作上的壓力一天比一天大,這會兒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是嗎?”喬紅蕓看了看唐一山,心想,今下午和唐一山坐在一起吃飯喝酒的時候,他老婆一個電話打來之后就不對勁了,莫非他們倆的婚姻出現了問題,只是唐一山不愿意對我說實話,所以才那工作有壓力搪塞我?
猜測唐一山婚姻會不會出現問題之時,喬紅蕓不由得的聯想到了自己的婚姻。
喬紅蕓原本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二十四歲那年,她在中宣部下面的一個小部門工作,第二年就嫁給了京城一家國企年輕的副總經理鄭玄彬,雖然鄭玄彬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業務能力極強,但是喬部長卻很不喜歡這個女婿,并在喬紅蕓面前一語道出鄭玄彬以后會栽在貪污之路上。那時候,喬紅蕓非常的愛著鄭玄彬,于是就跟父親大吵一架,此后就很少看望父親。
果然不出喬部長所料,一年半后,鄭玄彬因為貪污公款被人舉報,經紀委查辦而鋃鐺入獄,判刑了十五年,那年,喬紅蕓剛滿二十七歲,她當時完全不清楚鄭玄彬貪污之事,只是認為是有人栽贓陷害。
從一開始,喬紅蕓以為憑著父親的關系私下活動,可以讓鄭玄彬減少刑期,于是就苦苦哀求父親。但是,喬部長性格剛烈,他有一個和他性格只有一字之差的名字——喬烈光!喬烈光部長隨即斷然拒絕了女兒,并說,“我早說過,鄭玄彬有一天會走上貪污犯罪的道路,他現在是個貪污犯,是我們喬家的恥辱,這種人最好能做一輩子牢!”
為此,喬紅蕓恨透了父親,性格一天天的暴躁,一連數月都不愿意見父親。不過,作為一名合格的國防部官員和婚姻不幸的女兒的父親,喬烈光部長既痛恨貪污犯,又在心里疼愛女兒,不久,他找中組織的一位領導,安排女兒去天南省宣傳部掛職鍛煉,就這樣,喬紅蕓在天南省宣傳部一干就是八年,她那剛烈如火的脾氣,也就在這個八年里練就的,直到四個月前調到紫陽市,又因為工作需要今日調到鳳鳴市擔任常務副市長。
喬紅蕓和鄭玄彬之間沒有孩子,這讓喬紅蕓身邊沒有了什么牽絆,她在天南省工作期間,隨著時光的流逝,他逐漸了明白了父愛,后悔當初沒有聽父親的話,而是因為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和鄭玄彬結婚,才導致今天的處境。
最近幾年,隨著父親的年齡增長,都快要到了古稀之年,卻還在擔任職務,作為女兒,卻未能盡孝,而且父親還托人給她一次掛職鍛煉的機會,這才讓她有了今天常務副市長的官銜,從父女關系來說,喬紅蕓的內心非常內疚,而父親呢,則是希望在他退位前,希望女兒能找個優秀的男人,不要再等那個還有六年才能出獄的鄭玄彬。
喬紅蕓是個情有獨鐘的女子,鄭玄彬入獄九年了,她的心對別的男人始終冷若冰凍,一直苦苦的等他出來,九年來,她也三十六歲了,卻沒有碰過一個男人,也沒有被任何一個男人碰過,然而,自從唐一山在她眼前出現的第一次起,她那如冰冷凍多年的心卻像是遇到了暖流在悄悄地,一點一點的融化,每次一見到唐一山,就好比被自己關閉數年的心窗被一股暖風輕輕的推開了。
就在喬紅蕓想著心事的時候,唐一山拿出一件衣服,道,“紅蕓,你先出去避一避,我要換了衣服再走。”
“你我都是過來人了,怕什么,難道我沒有見過男人不穿衣服的身子嗎?”喬紅蕓很隨意的開玩笑的說道。
忽然間,她說完這句玩笑話,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竟然覺得的臉兒微微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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