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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仿冒


【yamaglad:你是誰?】

        殷刃手指停在了鍵盤上。

        真正的閻王居然出現(xiàn)了,  他有些意外。

        雖然之前他總拿閻王來逗弄鐘成說,但說實話,鐘成說只是符合閻王的一些特征。除了馮琦那句模棱兩可的“死神”,  殷刃沒有任何證據(jù)。

        他唯一能確定的是,  鐘成說應當與沉沒會沒什么關(guān)系,  有可能是夜行人里的頂級高手。

        不過既然閻王送上了門……

        這不是很有意思嗎?

        殷刃活動了下手指,  迅速敲擊鍵盤。

        【yamagald:閻王你好,我只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正義群眾】

        【yamaglad:……】

        【boos至尊邪帝:???閻王被盜號了?????】

        【我叫小紅帽:一個是glad一個是gald】

        【boos至尊邪帝:哦】

        【boos至尊邪帝:閻王都冒充上了,你他媽有病吧還正義群眾,  有種約線下】

        【yamagald:我只說“我有興趣”“識安礙我事”“你們誰去識安提個醒”。我什么時候冒充閻王了?】

        夜行人的在線聊天室又靜止了幾秒。這次不是因為閻王的威壓驚人,  而是純粹被此人無恥到。

        【boos至尊邪帝:騙老子頭上了,  還什么狗屁人香】

        【yamagald:普通修行者不知道人香也正常,  順便你boss拼錯了】

        【boos至尊邪帝:操你媽老子打什么就是什么,還拼錯,睜大你的狗眼看好】

        【yamagald:哈哈,  你說得對】

        大概意識到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boos至尊邪帝狂噴了幾百字臟話。鬼王大人無所謂地看著屏幕,  伸手掏了掏耳朵。

        【我叫小紅帽:我好像對人香有點印象,  你是靈匠?】

        【yamagald:不錯】

        【鑫鑫狗舍:我也是靈匠,我怎么不知道】

        【我叫小紅帽:“人香”是個快失傳的老藥方。比如我拿你的血肉當引子,  調(diào)好了抹在身上,可以讓邪物誤以為我是你,  就這么個東西】

        【鑫鑫狗舍:啊?老呂知道人香咋了,  重要么?】

        【徐姐麻辣燙-訂餐電話1xxxx680184:當然重要,人香可是拿來冒充人的。】

        【最愛天空:徐姐你這意思,  呂光祖有可能搞了真兇的人香,  冒充兇手自首?】

        【最愛天空:不能吧,  他腦子壞了?】

        【我叫小紅帽:收錢頂罪唄,那個垃圾不是干不出。玄學檢驗不會查人香這種冷僻東西,給識安提個醒就好。】

        【我叫小紅帽:要不我去,呂家得表現(xiàn)表現(xiàn)】

        【徐姐麻辣燙-訂餐電話1xxxx680184:yamagald,你為什么知道呂光祖接觸過人香?】

        【yamagald:你猜?】

        【boos至尊邪帝:你給我把賬號注銷了重新起名】

        【yamagald:不要】

        【boos至尊邪帝:這樣會壞人家閻王的名聲!】

        【yamagald:人家大人有大量,肯定不會在乎,你說是吧閻王大人?(w)】

        鬼王大人一面打字,一面瘋狂搜索現(xiàn)代年輕人常用的表情。

        【yamaglad:接棘手任務(wù),僅限邪物。雙向選擇,閑雜事項勿擾。】

        【yamaglad:有意私信,一分鐘后截止。】

        這位夜行人高手勤勤懇懇發(fā)著廣告,似乎沒有摻和的意思。殷刃眼珠一轉(zhuǎn),他一只手點開閻王的私信窗口,一只手拿起狗東西。

        現(xiàn)在是凌晨兩點,鐘成說熟睡的時間。

        私信界面。

        【yamagald:晚上好,我想和您談個生意】

        同一時間,殷刃嘴角帶著笑意,撥通了鐘成說的手機號。

        ……

        時間回到不久之前。

        殷刃一步三回頭地去了鬼市,而鐘成說也復盤完了兵荒馬亂的一天。他抬頭一看,時間已經(jīng)到了凌晨一點左右。

        不太適合夜跑。

        鐘成說沖了個澡,像往常一樣戴好睡帽,躺進被子里。臥室內(nèi)清涼干爽,柔軟的布料裹住他的皮膚,他總能在幾分鐘內(nèi)入睡。

        然而這一天,他卻無法順利入睡。

        鐘成說知道自己該睡,腦海里的雜念也清了個七七八八。可他的神經(jīng)末梢卻還在爆起連綿而細小的火花,麻癢的刺激一路侵入咽喉。

        鐘成說有些口渴,他爬起來倒了杯檸檬水,又覺得少些滋味。小鐘同志端坐在床中央,開始在外賣軟件里搜索“甜蜜玫瑰茶”。

        有是有,但店家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他沖著“打烊中”三個字發(fā)了會兒呆。

        ……還是睡不著。

        或許是這幾天睡眠太不規(guī)律,鐘成說俯下身,從床底掏出備用機。

        這臺機子被處理過,確保不會被技術(shù)人員追查到。鐘成說熟練地登入夜行人的網(wǎng)站,打算看會兒聊天記錄再睡。

        結(jié)果他剛打開聊天室,一個叫yamagald的家伙直接撞進了他的視野。

        【yamagald:我稍微查了一下,呂光祖接觸過人香的制作方法,可能另有圖謀】

        【yamagald:你們隨便誰去識安提個醒,讓他們找對探查方向】

        一個模仿他名字的人?

        夜行人里有不少冒名頂替搶客人的情況。但“閻王”賬號古怪,加上名聲在外,從沒有人敢于模仿——閻王的工作往往與腥風血雨相伴,冒充閻王可不算“搶活”,更像“找死”。

        鐘成說向上滑了滑屏幕。

        ……這人有呂光祖案的新信息。如果冒充者只是為了引人注意,他可以幫對方一把。

        【yamaglad:?】

        【yamaglad:人香?】

        【yamaglad:你是誰?】

        發(fā)完后,鐘成說好整以暇地收回手,準備看事情鬧大。

        果然,人香的定義、更多的可能性,很快被夜行人們?nèi)詢烧Z說了出來。只要由夜行人將情報捅到識安,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根據(jù)“新線索”深入調(diào)查。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確定事態(tài)平穩(wěn)下來,鐘成說慣例地甩了兩句廣告詞上去。

        這會兒他終于有了困意,鐘成說把睡帽往下拉了拉,打算正式入睡。可惜就在此時,他的備用機和識安手機一起震了起來。

        鐘成說:“???”

        【yamagald:晚上好,我想和您談個生意】

        備用機彈出一條私信。

        而就在前一秒,殷刃的來電亮了起來。

        鐘成說那點睡意被震去了九霄云外。他迅速接聽通話,把手機夾去肩膀,雙手則停在備用機的軟鍵盤上。

        “喂,殷刃?”鐘成說邊回話邊打字。

        【yamaglad:?】

        “鐘哥,都兩點了,你聽起來怎么這么清醒?”殷刃的聲音仍帶著笑意。

        【yamagald:抱歉打擾,h省欒余市有個案子,我們處理不了】高仿號的消息應聲彈出。

        鐘成說答得流利:“上午睡得太多,生物鐘有些亂。你那邊怎么了?”

        【yamaglad:目標,報價。】

        殷刃的聲音模模糊糊,像是在打哈欠:“識安批的報銷還沒下來,我打車的零錢不夠了,你能不能去小區(qū)門口接我下,順便幫忙付個款?”

        【yamagald:高危詛咒靈器失控,事情非常緊急,您未必趕得上。我們想付費線上咨詢一下,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打車……”鐘成說目光鎖在備用機屏幕上,“鬼市不是能直接到家么,你怎么需要打車?”

        【yamaglad:目標,報價,時長。】

        “都怪我,我想趁機去吃個夜宵。”殷刃那邊傳來模模糊糊的吵鬧聲,“離家不遠,十分鐘就能到。鐘哥幫幫忙嘛,回頭我給你兩倍車費,好不好?”

        【yamagald:千年冰血巖鎮(zhèn)門獅子雕像,88萬,現(xiàn)在開始咨詢,至少半個小時。】

        一心兩用的鐘成說停下手。

        千年冰血巖鎮(zhèn)門獅子雕像,他從沒聽說過這個。對方是來唬人,還是……

        不對,鐘成說突然警惕起來。兩件事相加,自己的反應時間比之前長了不少。

        “行,你快到了微信告訴我。”鐘成說回應。

        【yamaglad:不接,靈器相關(guān)找泥肉張。】他迅速打下一行字,退出了私信界面。

        “你是在忙什么事嗎?”見鐘成說反應慢了半拍,殷刃體貼地問,“不方便直說就好,反正也不算太遠,我可以走回去。唉,鬼市比交通工具方便多了,可惜一天就能進一次。”

        鬼王大人停下了輸入的手,同樣退出了網(wǎng)頁。

        “我剛才打了個哈欠,沒別的事。”鐘成說面不改色地說道,“先掛了。”

        嘟的一聲,通話中斷。

        無名網(wǎng)吧里,殷刃將手機轉(zhuǎn)了圈,站起身來:“狗東西,記得幫我修改定位信息。”

        平安莊園中,鐘成說利落地藏好備用機,看向窗外。夏夜飄著綿綿細雨,鐘成說抽了把透明雨傘,提前下了樓。

        十分鐘左右,殷刃從一輛出租里鉆了出來,手里還提著幾個鼓鼓囊囊的袋子。

        看上去像是大量燒烤,怪不得零錢不夠了。

        “多謝多謝。”殷刃一頭扎進傘下,身上還帶著烤肉串的味道,“我忘了識安的錢還沒到,走,咱們趕緊回家。”

        “嗯。”

        “我還買了兩杯黃皮茶,減糖的。”殷刃晃了晃手里的提兜,“來一杯怎么樣?現(xiàn)在是凌晨,你不算一天兩杯飲料。”

        殷刃像是遇見了什么喜事,他的慵懶里多了幾分微妙的得意。鐘成說看了他一會兒,他似乎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玫瑰茶香氣。

        “喝。”他說。

        “你那個什么咨詢挺有效啊,看開了這么多。”

        “你挑的比較好喝。”

        “那是。”

        到了家后,鐘成說從冰箱里掏出冰格,往被焐熱的黃皮茶里添了些冰。他思索幾秒,小心地拿起塑料杯。殷刃會意,與他碰了碰杯子。

        “干杯!”

        “干杯。”

        飲品酸甜爽口,鐘成說本以為它能讓他更清醒。誰知加冰的飲料入口,他一顆心擅自平靜了下來。窗外一片柔和的黑暗,只有客廳明亮無比,仿佛他們是這世上僅剩的兩個人。

        “我去洗漱,晚安。”

        “晚安!”殷刃對他擺擺手。

        鐘成說輕輕關(guān)上門。門那邊,殷刃又在客廳里竄來竄去,發(fā)出極輕的小響動。

        伴隨著門外的聲音,這一回,鐘成說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次日,殷刃在辦公室里見到兩位老熟人。

        紅軟帽仍然帶著自己的小軟帽,藍馬甲則換了身馬甲。兩個人胸口掛著“訪客”牌子,此刻正坐在客人沙發(fā)上,好奇地打量著辦公室內(nèi)部設(shè)施。

        “是你!”見到殷刃后,藍馬甲咧開嘴,“兄弟,好久不見!”

        殷刃大大方方上前,和藍馬甲熱情打招呼。

        紅軟帽則站起身,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呂娜娜,這是我堂哥呂輝。呂光祖是我們家的遠親,我們都和他打過交道。”

        盧小河睡了個飽,又恢復了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樣:“這兩位是來提供線索的。”

        鐘成說:“線索?”

        “是的,他們一早就來了,剛好趕上呂光祖那邊檢查結(jié)束。”

        盧小河切換顯示屏上的畫面。

        “經(jīng)過檢驗,呂光祖身體相對健康。他三餐和排泄均正常,沒被肉俑之類的法器頂替,體內(nèi)也沒有稀奇古怪的毒素、兇煞之力或者控制器具……總的來說,他現(xiàn)在的行為完全清醒自主。”

        “識安的檢查不可能包含萬物,這兩位提出了‘人香’的檢查要求,我們還真發(fā)現(xiàn)了端倪。呂光祖隨身帶的護手霜其實是人香,這些天來,他一直在偷偷涂抹。”

        猜想成真,呂氏兄妹沉默了好一會兒。

        “我們帶來了專門去除人香的藥粉。將它混入一瓶礦泉水,從天靈蓋澆下就可以了。”

        呂娜娜打開提包,拿出一個布包。

        布包里面放著支半滿的玻璃管,它的塞子用蠟封住,標簽上寫了名稱、制作人和制作日期。

        “呂家靈匠比較多,就調(diào)藥方面,我們還是有些自信的。”

        呂娜娜坐回沙發(fā),她盯著自己的鞋尖,看起來有些局促:“閻王現(xiàn)在還無意插手這件事……但如果,就,如果你們接觸到他,還請為呂家說說話。呂光祖很多年沒回老家了,我們呂家不收那種不走正道的東西。”

        殷刃斜睨鐘成說,那人端坐在自己工位上,眼睛眨都不眨。殷刃隨手拈起玻璃管,淡黃色的藥粉流沙般滑動,發(fā)出沙沙輕響。

        “你們上次接觸呂光祖是什么時間?”鬼王大人輕快地轉(zhuǎn)移話題。

        “今年春節(jié)。”藍馬甲——呂輝說道,“他在外面賭光了錢,說是得罪了大人物,想回家找大家借錢。老太太把他罵了一頓,不許他進門。”

        “是的,之后他再也沒聯(lián)系過我們。不過他之前就這德性,沒人覺得不對。”呂娜娜擰開一瓶運動飲料,嘆了口氣。

        殷刃特地觀察了一番,呂娜娜體檢時的傷口已然完全愈合,沒留下半點傷疤。

        “他沒有家人?小半年過去,你們家沒有任何人聯(lián)系他?”殷刃滿意地收回視線。

        呂輝撓撓頭:“這……呂光祖爸媽死得早,我們也一直聽說他在鬼市出沒,就沒特地接觸。畢竟他都二十大幾的人了,自己有自己的活法。”

        “不過這些事,前段時間警察也來了解過,估計幫不上你們什么忙。”

        “不不不,感謝各位的支持。”盧小河站起身,“案子有進展,我們會第一時間聯(lián)系你們。”

        殷刃甚至比她先一步起身,準備送這兩位“檢友”出門。然而呂娜娜與呂輝走到門口,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差點忘了這個。”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淡紅色小瓷罐。雖然瓷罐封著,里面仍然散發(fā)出沁人心脾的草藥香氣。

        呂娜娜快步走到殷刃面前,將其雙手呈上。

        “體檢之后,老太太看過我的傷,她一直夸你處理及時。這是我們家傳的祛疤藥膏,我調(diào)多了,你拿去用吧。”

        隨后她垂下目光,不好意思地低聲說了些什么,面頰還帶著微微的紅色。聽到呂娜娜的話,殷刃露出個相當溫和的笑,還輕輕點了點頭。

        鐘成說的視線本來在屏幕上,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飄去殷刃的方向。他的指尖又開始發(fā)麻,不過這次的麻痹中帶了點黃皮茶的微酸。

        奇妙的感受。

        鐘成說把視線掰回電腦,直到身邊響起拖動椅子的聲音。

        “你給她處理過傷口。”他陳述。

        殷刃輕描淡寫:“一點應急的小處理。”

        鐘成說掃了眼自己受過傷的右臂,當初他被結(jié)結(jié)實實扎了一刀,好像沒有什么應急小處理。

        “嗯。”于是他簡單嗯了聲,繼續(xù)看向電腦屏幕。

        嗤嗤,瓷瓶蹭過木頭桌面的輕響。鐘成說低頭一看,殷刃正用兩個手指戳著瓷瓶,將它慢慢往自己的方向推。

        “你拿去用吧,應該是很不錯的藥,你前陣子不是剛受過傷嗎?”

        殷刃仔細聞過,的確是不錯的方子,呂家把千年前的配方改良了不少。它本質(zhì)上是草藥偏方,科學崗也可以正常使用。

        鐘成說似乎挺在意身上的疤痕,這藥除不掉那人貫穿胸腹的大疤,但一點刀疤不在話下。

        “而且味道好聞,很適合你的藥草香,當香膏都不虧。”

        “她是專門送你的。”鐘成說把視線從瓶子上拔走,又瞄向電腦。

        “就是就是。”盧小河滑過來起哄,“小殷,別違背人家姑娘一片好意,我們都瞧見你倆說悄悄話了。”

        “你們想到哪里去了。”殷刃好笑道,“人家剛才跟我說,要是我在識安認識了擅長調(diào)藥的靈匠,能不能幫她扯個線——她有些新想法,想找專業(yè)人士討論。”

        盧小河露出八卦落空的寂寥表情,緩緩滑回原處。

        而殷刃一低頭,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小瓷瓶沒有了,鐘成說的口袋鼓出來一小塊。

        殷刃:“……?”

        鐘成說語氣平靜:“你剛才送我了。”

        好像也沒什么問題,但這人之前動作有這么利落嗎?

        ……

        夕陽快要下山的時候,他們再次見到了呂光祖。

        他藏的人香被沒收,呂家的藥粉也已經(jīng)澆過一遍。呂光祖面無表情地坐在凳子上,眼底現(xiàn)出隱隱約約的青黑色。

        殷刃二話沒說,當即招出了陸談飛。

        這回老人沒有突然變形,他只是呆呆站在審訊室的窗戶前,像是一位平凡至極的普通老者。

        “沒有元元了,沒有元元了。”

        老人啞著嗓子,眼眶有點發(fā)紅。

        “元元究竟去哪兒了?”

        殷刃并沒有告訴老人“人椅”的慘狀,他默默拍拍老人的脊背,拿出那個盛滿人香的圓鐵盒。

        鐵盒上面印著瘦長的“李花護手霜”字樣,樣式老舊,但被保存得相當不錯。里面的人香剛被用掉不到五分之一,如今膏體被識安取走,殷刃特地討來了盒子。

        “我們又得到了不少線索,也發(fā)現(xiàn)了兇手抓走的受害者,那位受害者還活著。”

        殷刃輕聲安慰道。

        “這個盒子我會帶回家。你要是實在難受,就聞聞里面元元的氣息。老爺子,我們還指望你幫我們指認兇手呢。”

        陸談飛痛苦地盯著那個鐵盒,仿佛在端詳自己被生生挖出的心臟。

        他靜靜站了會兒,沒有像上次那樣崩潰。半晌,陸談飛抬起通紅的眼,沖殷刃很輕地點點頭。

        他化作一陣黑煞,飛快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殷刃與鐘成說正式踏入審訊室。

        “你們看著問,我們在外面聽。要是事情有變,我們會及時叫停。”孫慶輝的聲音從單邊耳機中傳來,“他最近老實了許多,你們注意點語氣就行。”

        殷刃新奇地坐去了審訊的位置,用手戳了兩下記錄用的電腦。

        呂光祖只是看著兩人,沒有出聲。

        不知道為什么,比起上次的傲慢和挑釁,如今他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焦躁。呂光祖的雙頰有些凹陷,明顯瘦了許多。

        “我們是識安特殊調(diào)查組九組,丙級。”

        鐘成說向他出示識安工卡。

        “呂光祖,你應當知道,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不是我們的調(diào)查重點了。”

        呂光祖只是翻著眼珠瞧他們,目光在鐘成說與殷刃之間掃來掃去。

        “我們正在搶救樊涌,他身上有兇煞之力的殘余。但你身上并沒有任何兇煞之力,連陸元元的氣息都是靠‘人香’偽造的。”

        見呂光祖不出聲,鐘成說平靜地繼續(xù)講述。

        “現(xiàn)在沒有任何證據(jù)能夠證明,你就是你口中‘殺害七個人’的兇手。你并沒有給出警方陸元元以外的受害者,連樊涌這個名字都是警方先行調(diào)查出來的。”

        呂光祖仍然不發(fā)一言。

        鐘成說站起身,走到呂光祖面前。

        “你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黑中介,目光短淺,行事風格簡單粗暴。你這樣的人,很難耐下性子,特地提前三個月布局。”

        而且還是為了“挑釁閻王”這么虛無縹緲的事情。生在法治社會,沒有幾個夜行人覺得呂光祖的行為多‘厲害’,只當他被門夾了腦子。

        “再者,你聲稱的受害者里甚至有孩子。襲擊這樣的人,并不會讓你在夜行人里取得聲望……關(guān)于動機,你說了謊。”

        “但你確實在近期接觸過‘與陸元元有關(guān)’的人,并獲得了制作人香的渠道。如果你是受到真兇的指使,或者——”

        “我不要跟你談。”

        呂光祖突然出聲,他看著鐘成說,目光里閃過一絲微妙的笑意。呂光祖抬起戴著手銬的手,指向還在戳弄機械鍵盤的殷刃。

        “……我只跟他談,而且要一對一,無監(jiān)控。”

        殷刃玩鍵盤的手僵在當場。

        “答應他的要求。”孫慶輝的聲音從耳機里傳出,“看看他還能玩什么花招。”

        “可是……”

        “你對你搭檔沒信心?”孫警官打趣道,“放心,我們會保證小殷的安全。”

        五分鐘后。

        攝像頭熄滅,墻上的窗戶降下暗簾。一名年輕警員進來掃描了一圈,好確定室內(nèi)沒有竊聽器。奇妙的是,呂光祖只是看了那人一眼,并沒有疑神疑鬼地多問什么。

        不大的審訊室里,只剩殷刃與呂光祖兩個人。

        “有意思,”殷刃側(cè)身坐在審訊臺上,“指定跟我談?你想談什么?”

        呂光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殷刃,全身肉眼可見地緊繃。

        殷刃隨手把玩著頭發(fā):“我搭檔比我懂這些,你剛才該讓他說完的。”

        “我知道。”呂光祖說,“我知道他大概想說什么,他認為我可能與真兇合作,或者……靠這種行為變相揭發(fā)真兇。”

        殷刃把玩發(fā)尾的動作停下了,他盯住呂光祖,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

        呂光祖笑了幾聲:“可是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第一次看到你這樣的情況……你并不是普通人,殷刃先生。”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你配合我行動,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關(guān)于你搭檔的小秘密。無論你為什么潛入識安,這個秘密都能幫到你。”

        殷刃面無表情地走到呂光祖面前。他悠然停下腳步,漸漸笑起來,但這次的笑意不帶任何溫度。

        呂光祖腦后一涼。

        幾秒前,這人還散發(fā)著平易近人的無害氣息。此時此刻,那股輕松的氛圍徹底消失,殷刃就那樣笑著打量他,目光猶如高空直下的冰雨,將呂光祖澆了個激靈。

        呂光祖本能地后退,卻被牢牢禁錮在審訊椅上。

        “要是你不放心,我可以用生辰八字和名字畫押。關(guān)于你們的事,我絕對不會泄露半個字,我可以立誓!”

        “如果我不愿意做這個交易呢?”殷刃語氣不緊不慢。

        “……你不想暴露自己的特殊吧?”呂光祖的聲音有些干澀,帶著微不可察的顫抖,“就像‘人香’一樣,現(xiàn)存幾萬項精細檢查,識安做不到給你輪流來一遍,必須有人先點出來……”

        他說不下去了。

        殷刃一動不動,那股莫名的壓迫感逐漸增強,仿佛要將他碾成肉泥。

        “我不喜歡被威脅。”

        殷刃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在呂光祖的左眼上方。后者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動也不敢動一下。

        可惜殷刃并沒有放過他。

        殷刃食指微微使力,劃過呂光祖的眉骨、鼻梁、顴骨。

        血肉撕裂的鈍響連綿不斷,呂光祖那張兇氣十足的臉變了形,他的左眼被按去了顴骨之下,徹底與額頭的肉皮撕裂開來。

        沒有一滴血濺出。

        猙獰的裂口之下,露出了另外一只眼,一只完全不同的眼睛。兩只左眼疊在變形的皮肉間,一上一下緊緊擠著,有種令人不適的滑稽。

        “記著點,下次再去鬼市買材料,記得多分幾個攤子、多分幾次買。”殷刃俯下身,在對方耳邊低語,“無論再偏門的藥方,都有被人發(fā)現(xiàn)的可能。”

        殷刃仍掛著冰冷的笑意。

        “……拿名字和生辰畫押?真有意思。你的氣息、長相、名字、生辰,沒有一個是真貨吧?”

        “你根本不是呂光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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