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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尋人


“我查過了,  那些聊天記錄是真的,對方也確實是呂光祖。白永紀給他陸陸續(xù)續(xù)轉(zhuǎn)了五萬元左右,錢全進了呂光祖的銀行賬號。”

        盧小河咬著一支筆,  吐字含糊不清。

        “但那位白先生的行為實在有點微妙……雖說可以理解為‘想給意中人的朋友一個好印象’,  可這消息來得太恰好了。小殷、小鐘,你們怎么想?”

        “可能是魚鉤,晾著。”“等待幾天。”

        兩人異口同聲。

        “小河姐放心,交給我們就行。”殷刃輕快地補充。

        鐘成說更加干脆“我會盡快查一下這人的底。”

        “不錯,  你倆越來越像樣了。”盧小河欣慰道,  “來,  盧老師點評作業(yè)的小時間。”

        她調(diào)出了殷刃的“審訊報告”。

        “小殷你錯別字有點多,  下次稍微注意下。我們先說內(nèi)容——”

        盧小河又啪啪調(diào)出其他幾份報告。

        “確實,  我們做了測謊評估,警方也有審訊報告,  呂光祖有可能不是真兇本人。不過小殷,你寫前可以先查查其他部門的報告,里面可能有重要線索。”

        “比如檢驗部昨天也出了報告,樊涌身上‘兇煞之力’的污染和馮琦案完全一致,這案子確實有沉沒會的手筆。”

        說到這里,盧小河停了會兒。

        “……不過我有另一個問題。要是呂光祖背后是沉沒會,他沒必要吃力不討好地‘自首’,示威傳信的手段多得是。”

        她轉(zhuǎn)著手里的筆桿,  陷入沉思。

        鐘成說目光掃過殷刃,語氣平常“要是他假裝‘自首’,真意其實是線索呢?”

        “揭露案件?正義伙伴那種?”盧小河手里的筆越轉(zhuǎn)越快。“要是他有兇案線索,  為什么不直接交給識安?”

        “拿不出證據(jù),  著急查案,  于是鋌而走險。理論上有這樣的可能性。”鐘成說似乎意有所指,“但是看殷刃的報告,這種可能性不大。”

        盧小河甩甩頭“也對,我就隨口一提。呂光祖要真是自曝式報案,他干嘛幫沉沒會招攬小殷——小殷,這情報挺重要,你可別會錯呂光祖的意啊?”

        “肯定沒錯,我以鐘哥的清白發(fā)誓。”殷刃意味深長地看了鐘成說一眼。

        “就貧吧你。”盧小河不覺有異,“反正對于咱們組,上面的方向已經(jīng)定了。失蹤者搜尋、調(diào)查沉沒會,有別的組跟進。你們接下來繼續(xù)和警方合作,負責(zé)呂光祖這條線,順便留心著點白永紀,看看能不能挖出什么。”

        鐘成說“關(guān)于那把‘人椅’,報告只有這些?”

        目前他們只看到了對兇煞之力的性狀分析,關(guān)于“人椅”本身的狀態(tài)和成因,報告里沒有多說。

        “其實最終報告還沒有出來,我也很在意。”盧小河噼里啪啦敲打鍵盤。她反復(fù)查詢未果,嘖了兩聲。

        “奇怪,這回異物鑒定部怎么這么慢……這樣吧,我待會兒問,咱們先繼續(xù)工作。”

        她悻悻關(guān)掉查詢窗口,大屏幕嗶嗶作響,鐘成說那十份資料的電子版平鋪而上。

        “孫警官那邊排查了最近三個月一切失蹤報案,把范圍縮小到了十個人。這十個人都是完全‘人間蒸發(fā)’的類型,沒有任何痕跡可循。”

        十份資料封面,男女老少俱全。透過小小的照片,他們注視著照片外的世界,表情或僵硬或和緩,但都帶有同一種生動神色。

        陸元元和樊涌的資料被單獨歸檔。與那些苦澀的文字介紹不同,照片上兩個人都笑著,眼里有光。

        “除去陸元元、樊涌兩個,剩余八個失蹤人,現(xiàn)在都有專門的警力跟蹤調(diào)查。昨天小鐘覺得特殊的是哪個來著……哦哦,這一位。”

        最后一份檔案瞬間放大,那張?zhí)鹛鸬男δ樥紦?jù)了大屏幕的四分之一。她的五官沒有多么出色,但笑容非常陽光。被那笑臉一襯,女孩一雙霧眼少了幾分怪異,多了些精靈似的美感。

        “丁李子,女,21歲,失蹤于兩周前。當時海谷市警方做了記錄,沒有著重調(diào)查。”

        警方詳細記錄了這個姑娘的失蹤情況——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并不是警方玩忽職守。

        丁李子只有極其微弱的視力,和盲人幾乎沒有區(qū)別。她老家在遙遠的x省,最近隨同鄉(xiāng)來海谷打工。丁李子白天做電話客服,夜晚會去附近的酒吧唱歌,活動范圍相對較小。

        兩周前,有位年輕男性前來市公安局報案,聲稱丁李子失蹤。

        然而在那個時間節(jié)點,丁李子剛剛失聯(lián),在此之前還和老板聯(lián)系過——她向客服公司和酒吧都發(fā)了語音辭職,說是家里有事,要和同鄉(xiāng)回老家。報案的男性與她非親非故,警方只得先做了記錄,并未向他暴露丁李子的相關(guān)隱私。

        畢竟報案人拿不出任何切實的證據(jù),只能反復(fù)說明“她和我約好了”“她不會不辭而別”。

        這一回徹查失蹤案,警方幾經(jīng)周轉(zhuǎn),才聯(lián)系上丁李子身在鄉(xiāng)下的家人。家人表示沒有見過她,而丁李子的手機始終關(guān)機,各項通訊聯(lián)絡(luò)、付款賬戶也沒有再動過。孫警官當即拍板,將她納入了“可能的受害人”范疇。

        他們順便搜查了那位叫做“黃今”的報案男性,發(fā)現(xiàn)此人也疑似原地蒸發(fā)。

        “確定要查她的話,我跟孫警官那邊打個招呼,把你們并入警方調(diào)查組。”盧小河把轉(zhuǎn)著的筆放回桌子,“不要有太大壓力,失蹤者背景調(diào)查方面,警方才是主力。你們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就好……”

        “盧姐,我個人不想先查丁李子。”

        鐘成說打斷了盧小河,他堅定地搖搖頭。

        “假設(shè)呂光祖不是真兇,那么真兇還在暗處。如果我的推測沒錯,丁小姐真的‘比較特殊’,真兇發(fā)現(xiàn)識安在專門調(diào)查她,有可能提前毀尸滅跡。”

        鐘成說主動拿起遙控器,往后翻了一頁。

        頁面停在報案人“黃今”的資料上。

        照片上的青年面容清秀,一頭稍長的黑發(fā)。他面無表情,眉目間帶著陰郁。目光則微微閃過鏡頭,看向相片邊緣。

        “既然他與丁李子有關(guān),我們可以從這個‘黃今’入手。”鐘成說表示,“這樣打草驚蛇的概率稍小些。”

        ……

        午休時間到,殷刃揪著鐘成說一騎絕塵,第一時間直奔食堂。盧小河在椅子上攤開四肢,隨便做了套眼保健操。

        短暫的休息后,她再次狂刷內(nèi)部網(wǎng)頁,試圖刷出異物鑒定部門的最終檢測報告。加載的圖標在她的眼里跳來跳去,突然,一條新的報告數(shù)據(jù)出現(xiàn)在頂端。

        盧小河精神一振,她掃了眼報告上的“樊涌”兩字,嗖地點上連接。

        您的權(quán)限不足。

        盧小河動作一頓,她從沒遇見過這種狀況。

        難道是系統(tǒng)bug?

        她不信邪地又點了好幾次,那個冰冷的彈窗始終掛在大屏幕正中,提示語一字未變。盧小河深吸一口氣,她反復(fù)登出又登錄,仍然沒法查看那份報告。

        她和那個彈窗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最終打開內(nèi)部軟件,點上“郝文策”三個字。

        盧小河文策,請問報告頁面“權(quán)限不足”是什么情況?報告編號sa8729948719

        盧小河這是我們和警方合作的案子,我們需要查看報告進展。

        郝文策哦那個。

        郝文策那份報告是緊急事態(tài)處理部的工作,你們不用跟進。之后鑒定部會單獨給你們一份報告,到時候麻煩你們看那份。

        盧小河文策,你們這樣,我們不好做工作的。

        郝文策我明白,我們也會盡量權(quán)衡。

        盧小河我能不能問一問你們的調(diào)查方向?心里有個數(shù)。

        郝文策尋找受害人。

        郝文策我先去忙別的了哈,有事聯(lián)系。

        尋找受害人?盧小河的十指僵在鍵盤上。她從沒接觸過這種“緝兇”和“尋人”割裂的案子。

        把尋找兇手的工作交給警方和幾個低級調(diào)查組,緊急事態(tài)處理部反而親自去尋人?這次兇煞之力的污染,到底……

        她低下頭,猶豫了一會兒,終究打開了置頂?shù)摹白R安小組工作群”。

        銀河系人椅的事,緊急事態(tài)處理部去跟了,咱們部門的報告還得等等

        銀河系你們兩個外勤的時候注意點水果刀  終成正果

        銀河系這個案子不簡單,對手是沉沒會,說不準有什么混蛋招式

        同一時間。

        符行川、李念兩人站在電梯里。符行川難得穿了件暗色的衣服,一身深紅仿佛干涸的血泊。李念也打扮得格外整潔,衣領(lǐng)上不見一絲褶皺。

        與平常不同,這回電梯里亮著八個按鈕,數(shù)字顯示屏上顯示著一個極其怪異的象形符號。

        “你該把那兩個人調(diào)出去的。”李教授沖著電梯門開了口,“這件事有泄密風(fēng)險。”

        符行川沒有叼煙,他甚至往身上噴了點清新劑“怎么說呢,可能我這人對緣分比較敏感。他們查都查了。如果你擔(dān)心盧小河……郝文策人還是靠譜的,不會誤事。”

        “查都查了?”李教授哼笑一聲。

        “明面上的事情交給警方,人家查案比我們專業(yè),剛好也能鍛煉一下新兵。”符行川沒去看自己的搭檔,“咱們這群老家伙得另辟蹊徑,雙管齊下。”

        他話音剛落,電梯里面突然燈光閃爍,瘋狂顛簸,電梯廂里彌漫起焦糊的味道。幾秒后,電梯發(fā)出沙啞的“叮”聲,停在一個未知樓層。

        電梯門緩緩打開。

        門外的景象出乎意料的正常。要是換了別人,可能會以為這里是某個高級酒店的走廊。

        走廊里布置著昏暗溫暖的光,通鋪了帶花紋的駝色地毯,輕柔的音樂和香氛一起飄飄蕩蕩。走廊兩側(cè),一扇扇門扉緊閉,上面只有一個個孤零零的數(shù)字門牌。

        兩人踩過綿軟的地毯,朝走廊盡頭走去。到了快盡頭的位置,符行川終于止住腳步,停在一扇門前。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來客,他們身后的門里響起骨骼摩擦的鈍響。有什么龐然大物接近門口,老人的輕聲哼笑從門縫里淌出。而兩人面對的房間一片寂靜,門縫里只有純粹的黑暗。

        符行川無視身后的異狀。他屏住呼吸,恭恭敬敬敲了三下門。

        “焦部長,打擾了。”他小聲說。

        喀噠一聲,門鎖自行彈開。

        房間非常寬敞,布置也像極了酒店——如果屋子沒有被樣貌可怖的電線覆蓋,它與其他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沒有差別。

        然而此時此刻,那些怪異的電線爬滿墻壁,鉆進墻紙。乍看像是變異的血管、或者某種神經(jīng)網(wǎng)。在那堆黏答答的“電線”中央,立著一個……難以形容的東西。

        粗略看去,那是一位靠坐在床頭的女性,她打橫抱著另一位嬌小的女性。

        但那只是隱約的形狀。

        她們緊緊相擁,皮肉黏連,身軀質(zhì)地像金屬又像塑料。大小不一的顯示屏嵌在她們的體表,遮蓋了一切生物的特征,屏幕上面瘋狂閃爍著誰也看不懂的抽象圖案。只看輪廓,她們——它——像極了一塊初具人形的黃鐵礦。

        只有那些帶有血肉質(zhì)感的“電線”,還昭示著她們“活物”的身份。

        兩人走到床前的那一刻,符行川的手機瘋狂震動起來。符部長將它輕輕放在床腳,打開了免提。

        “那邊,確實,有,新人。”

        一個語調(diào)怪異,仿佛合成音的聲音從話筒中傳出。

        “但,人,不完整,無法確定,位置。”

        李教授收斂起全身的鋒芒,語氣幾乎是溫柔的“人數(shù)呢?”

        “七個,左右,他們,太遠,不完整,找不到。”

        這些詞匯仿佛是從不同人口中截取出來,再粗暴地拼在一起,聽著讓人渾身不舒服。

        “他們都,還活著,不該,在這,但我,沒有錨點。”

        符行川皺起眉“原來有樊涌還不夠嗎……”

        “崩潰的,瘋子,沒有,用。”聽筒里的聲音立即回答,“思想,太碎了,太碎了。你們自己,看報告。”

        “給我,完整的,精神。我才能,翻譯,你們,那邊的,坐標。”

        “啥?”符行川臉上露出些茫然。

        “我們必須將受害者的‘確切想法’同步給她。這樣她才能找到受害者在‘那一邊’的位置,然后再反推出‘現(xiàn)實世界’的位置。”

        李教授踩了符行川一腳,咬著牙給搭檔翻譯。

        “類比一下,類似于關(guān)鍵詞索引定位。”

        “對。”那個怪聲里多了點贊許。

        只要他們能確定受害者的現(xiàn)實位置,不僅能以最快速度救人,反查真兇易如反掌。但要解析受害者的實時思想……

        “尋找受害者,首先要解出受害者的思維。但接觸不到受害者,我們根本確定不了他們的想法。這是個悖論。”李教授皺起眉,語氣保持了和緩。

        “呵呵,沒用的,東西。”那聲音嘲諷。

        符行川“呃,焦部長……”

        “試試‘爺爺’這個關(guān)鍵思想?”李教授撥開符行川,并沒有露出怒色。

        如果陸元元還活在某個角落,這是他最有可能思考的事情。

        無數(shù)顯示屏的閃爍陡然加快,無意義的古怪圖像生出某種致命的誘惑。兩人著迷似的看著,直到被爆裂似的頭痛打斷。

        他們迅速移開視線,可惜還是慢了一步。扭開頭時,兩人臉上都掛了鮮紅的鼻血。

        一些碎片信息直接沖入他們的大腦,暈眩和惡心感在體內(nèi)翻滾不休,李念捂住嘴,差點嘔吐出來。要是注視的時間再久些,他們的大腦說不定會在腦殼里煮開。

        但他們確實感受到了那種奇特的感覺——某個“人”的存在搖曳不定,就像無邊黑暗中的一朵殘燭。

        “不夠,目標,太脆弱。”“焦部長”如此解釋,“陸元元,快,崩潰了,無法定位。”

        “行,那我們?nèi)ズY查兇煞之力的污染點。”符行川擦擦臉上的血,狠狠嘆了口氣,“焦部長,麻煩您繼續(xù)搜索,有什么需要盡管講。”

        “巧克力,冰淇淋。我想吃,巧克力,冰淇淋。”

        符行川無力地笑了一下“好。”

        焦蓮,異物鑒定部現(xiàn)任部長,顯而易見,她已經(jīng)沒有可以進食的嘴。但每次他們問出這個問題,她總會給出同一個答案。

        “兇手的,能力,與我類似,但不夠,強。”

        就在符行川要掛斷通話的時候,焦部長再次出聲。

        “他居然,把無辜者,送到這邊,好在只送來,一半。”

        “我一定,讓他們,回家。”

        “我一定,讓他們,回家。”

        “我一定,讓他們,回家。”

        “你們兩個也要早點回來。”符行川拍了拍床腳的“電線”,“我們先走了,回頭見。”

        ……

        殷刃并沒有第一時間跑去警方那邊。

        與昨天類似,殷刃軟磨硬泡,硬是拉著鐘成說去附近的餐廳吃了個豐盛晚餐。但與昨天不同的是,這回白永紀并沒有出現(xiàn),一切如常。

        殷刃給自己塞了口蜂蜜酸奶,瞇起眼睛——他昨天在街上大搖大擺地逛了幾個來回,又跑去室內(nèi)最高的餐廳吃晚餐,但馮琦案中的怪異窺視感并沒有再次出現(xiàn)。

        他與鐘成說負責(zé)這個案子有段時間了,難道這回沉沒會沒盯上他們?

        他快快樂樂釣魚,結(jié)果只釣上來個動機不明的白永紀,實在令人遺憾。

        說回來,白永紀也有點麻煩。殷刃并沒有在那人身上感受到半分修行者的氣息,甚至連敵意都沒有察覺,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鐘哥,你看過白永紀的檔案沒?”

        殷刃懶得打開手機查詢,他選擇賄賂鐘成說一小塊葡萄干甜品,后者目光復(fù)雜地盯著他瞧。

        “別瞪我啊,我又看不出那些跳槽和轉(zhuǎn)崗間的貓膩,這種事還是要看你們科學(xué)崗。”

        “他的檔案沒什么問題。”

        準確地說,白永紀的經(jīng)歷活像鐘成說的翻版。白永紀自幼成績優(yōu)異,家庭和睦。他高中畢業(yè)后直接去國外留學(xué),回國后混得風(fēng)生水起。和小鐘同志不同,白先生很會交際,人緣相當不錯——就連兩次戀愛經(jīng)歷,這人也是和平分手,前女友沒有說過他半句壞話。

        標準的青年才俊。

        “他去年來到海谷,在年末做過心理咨詢,由于涉及隱私,咨詢機構(gòu)只給了大概的資料……我大致看下來,他煩惱的是些工作上的事,非常普通。”

        鐘成說舀了一勺素抓飯。

        “當時他剛?cè)肼殻邮至艘豁椃浅J〉捻椖浚瑯I(yè)績方面的壓力很大。但白永紀最終撐了下來,將整個項目起死回生。因為這件事,他在同事間的口碑也相當不錯。”

        此人跟寶貝女兒相親,孫警官查得說不定比識安還詳細。鑒于白永紀能留到孫家吃飯,可見他的經(jīng)歷著實沒有什么污點。

        白先生甚至連汽車罰單都沒有。

        “既然他的問題這么普通,怎么就跟呂光祖搭上了?”殷刃不懂就問。

        “呂光祖說能讓他的項目轉(zhuǎn)運,之后可能用了‘某種手段’證明。”鐘成說一勺勺挖著甜點,看起來對呂光祖的話題不太感興趣,“既然他做的是中介工作,總會有自己的渠道。”

        “你好像對呂光祖興趣不大。”

        “他已經(jīng)被抓住了,當務(wù)之急是確定真兇。”鐘成說答得一板一眼。

        “哦——對,確定真兇。”

        殷刃吃飽喝足,抻了個懶腰。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鐘成說,像是在樹叢里注視獵物的野獸。

        “呂光祖”是假貨,鐘成說不太可能從他身上找到更多的“真兇線索”。而在自己施壓過后,殷刃不認為“呂光祖”還有心力蒙騙閻王。

        那么鐘成說審出來的這個所謂“特殊”的丁李子,和與之相關(guān)的黃今,就很值得琢磨了。

        鐘成說八成知道了些什么,但他同樣選擇對識安保持沉默。

        ……真是個完美的搭檔,殷刃想。時機正好,他可以推進下一步了。

        他們一定會成為最完美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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