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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相見


孔宛青心情不怎么好。

        和郭圍合作后,  他本打算美滋滋坐山觀虎斗。過去幾天,孔宛青一直藏在郭圍構(gòu)造的“廣播電臺”,觀察這兩位和談對象。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殷刃不是個邪物么?這家伙行事跟邪物差了十萬八千里,  甚至想救一個死人。

        鐘成說不是個普通人嗎?普通人怎么可能在這種地方無動于衷,  失去記憶后屁事都沒有。

        這兩個人風險太高了,  他一個都看不透。壓根沒有和談的必要,他更像是被派來試探他們的。

        孔宛青想先刺激這邪物,  來個邪物發(fā)狂殺死隊友的劇本。沒想到這邪物反應(yīng)極快,  其余三人被瞬間推去校門口——

        那正是術(shù)法波動最強的地方。

        “蠢貨。”孔宛青吐了口膿血,  紅繩激射而出。

        它們在黑暗中結(jié)成蛛網(wǎng),  試圖攔住那三人。一簇刀刃似的黑發(fā)從鐘成說胸口鉆出,  將紅網(wǎng)碎裂成幾大塊。

        隨即它們顫抖著縮回殷刃的方向。

        與此同時,  校門處出現(xiàn)一處灼眼的火門框。微弱的火光下,  鐘成說一胳膊夾著葛聽聽,  一手拎著黃今,朝那道門沖了過去。

        為什么?

        孔宛青咬緊牙關(guān),嘴巴里全是甜腥的膿血味道。

        尋常的邪物,  根本沒法輕松破壞兇煞之力的污染源。

        周圍影影憧憧,那邪物“最糟的記憶”慢慢顯現(xiàn)。一股難言的壓迫感擴散開來,孔宛青的脊背像是被刀刃一遍遍刮過。

        幾乎是瞬間,  紅繩彈射而出,將孔宛青推出近百米遠。

        氣溫直降,黑暗散為渾濁的霧氣。真實的校園被寬廣的幻象覆蓋,  霧氣之中,那幻象快速向遠方延伸。

        青青紅紅的光在濃霧中搖曳,  光照陰慘,  青白如陰陽交界。遠方遍布扭曲的山影斷崖,  腳下是濕腐的泥地,低矮破舊的民居在霧氣中若隱若現(xiàn)。

        那些建筑樣式非常古老,青紅燈籠在屋檐下無風自動。

        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腐尸倚靠著土墻殘骸,空氣中彌漫著腐敗與燒灼的臭氣。每個民居門前都放著腐爛的冷食雜物,模糊的歌謠聲在幻境中回蕩。

        紅燈亮,青燈燃,家家戶戶把門關(guān)。

        三更天,瓜果甜,背對門板要慎言。

        祈清靜,許福愿,緊閉眼睛看不見。

        雄雞唱,足聲遠,來年再來報平安。

        歌謠調(diào)子尖利奇詭,隨霧氣滿地奔涌,孔宛青頭皮一炸。作為資深馭鬼師,他對邪物的危險程度有著近乎本能的直覺。

        不對勁。

        唰啦啦,村莊中心傳來輕柔的摩擦聲響。

        那正是殷刃所在的位置。

        面前景象平靜,那聲音也十分平和。可深淵般的恐懼狠狠咬住了孔宛青,他的五臟六腑仿佛被冰冷的獠牙磨碎。

        唰啦啦,那聲音向村莊周邊擴散,海潮般輕柔嘈雜……可能是他瘋了,孔宛青總覺得“殷刃”在變得龐大。

        帶毒的慌亂深入腦髓,將思維絞得支離破碎,他連飛行術(shù)都維持不住。

        殷刃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孔宛青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朝識安架構(gòu)的出口狂奔。

        唰啦啦,輕響時刻不停,恐懼將他從頭到腳扎了透穿。孔宛青僵著脖子,完全不敢回頭。

        布陣逃離來不及了。比起待在這個鬼地方,他寧愿正面對上識安。

        必須離開,他必須離開。

        孔宛青面前的濃霧不住翻滾,泥路延成迷宮。細碎的鈴聲叮鈴不停,他的對面,有什么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中央,影子在霧中僵硬地搖動。

        他立刻屏住呼吸,本能地貼墻站好。那玩意兒卻沒有放過他——它突兀地停在了孔宛青面前,緩緩轉(zhuǎn)過身。

        孔宛青整個人麻在原地,冷汗剎那間濕透后背。

        這只是那邪物記憶中的幻影,卻帶著堪稱恐怖的氣勢。僅僅是接近,前所未有的畏懼迎頭而下,孔宛青的心臟幾乎要炸開——

        他的面前是個三米高的血紅物事。

        那東西渾身纏滿深淺不一的紅布黃符,它們寫滿封印術(shù)法,上面盡是斑斑點點的陳舊血跡。刻滿咒言的黑色玉片叮叮碰撞,骨鏈在紅布上繞了一圈又一圈,沾滿黑紅污漬。

        像極了一個畸形的怪蛹。

        層層封印最下方,破敗的紅布邊緣,露出一雙人類的腳。那雙腳蒼白漂亮,腳踝上繞著警示鈴鐺,隨著它蹣跚的動作一晃一晃。

        它在孔宛青面前停了一會兒,微微傾斜身體。孔宛青顫抖著閉上眼——

        “咚!”

        那東西向前歪倒,撞上孔宛青身邊的木門。木門晃了三晃,門前青燈火光瘋狂顫抖。

        這是幻影,只是幻影。孔宛青沖自己不斷重復。

        唰啦啦,霧氣中的聲音逐漸清晰,輕柔的音色伴隨著讓人心肺結(jié)冰的陰寒。

        孔宛青連滾帶爬地跑開,手上的紅繩差點沒拿穩(wěn)。可他沒跑幾步,又遇見幾個怪東西——

        那個“人蛹”身后,跟著幾個兒童身形的怪物。它們打扮有男有女,套著大頭娃娃的頭罩,在民居附近蹦蹦跳跳。大頭娃娃制作粗糙,表面皴裂,沾滿可疑的深色污漬。

        頭罩里傳出清晰的呼吸聲與嬉笑。

        “咚!”人蛹撞完門,又去撞下一家。

        唰啦啦,唰啦啦。

        “殷刃”的氣息慢騰騰接近,孔宛青的四肢沉重得像死人,似乎有無數(shù)看不見的手在他背后抓撓撕扯。

        濃霧里隱隱有了血色,孔宛青絕望地捏緊紅繩。他強行挪動雙腿,繼續(xù)朝幻境邊緣逃亡。

        人類的骸骨凝成或高或矮的異獸,纖瘦的肢體頂端,空洞的眼窩連成一串,不存在的視線驟雨般降下。奇形怪狀的厲鬼排成沉默的隊伍,它們齊齊低著頭,尾隨在人蛹身后。

        孔宛青不顧一切地奔跑。

        他在龐大的邪物陣列中逆行,粗暴地穿透一個個幻影。

        半人高的干尸踢踢踏踏,藤蔓邊緣鑲著漂亮的眼睛。暗燈在空中飄飄蕩蕩,雪白的幢幡纖塵不染,在逃亡者面前依次錯開。袋子似的異獸轉(zhuǎn)過唯一的眼眸,瞳孔中映出孔宛青狼狽逃離的身影。

        唰啦啦,唰啦啦。

        他的背后,那個怪異的聲音還在擴散。邪物隊伍的幻影源源不斷,空氣中的尸臭厚重如湯,那首該死的歌謠時近時遠。

        孔宛青跑掉了鞋,雙腳踏入爛泥。他凸出雙眼,思維破碎不堪。

        必須……逃出去……

        ……

        “人造間隙”的另一側(cè),符行川面色凝重。

        他守在“門”前,雙手不停,一個又一個防護陣法亮起,將人造間隙牢牢護住。

        鬼胎再次劇變。

        與之前過家家似的校園元素不同。它像是被什么污染,表層變成平整而不透光的漆黑。它不再抽動,反而陷入不祥的死寂。

        鬼胎表面血管似的細絲暴漲,化作樹干粗細的黑色肉柱。千萬根肉柱涌入天空正中的漩渦,漩渦的轉(zhuǎn)速驟然加快。

        原本占地不大的“校園腫瘤”擴張了許多,它朝四面八方延展開來,他不得不隨時調(diào)整“人造間隙”的位置。

        郭來福意識里的聲音幾乎消失了,街道上只有緩緩增長的黑色半球。它逐步蠶食著街區(qū),如同一場放慢動作的爆炸。濃郁的煞氣從黑球表面溢出,那股恐怖威壓讓人難以呼吸。

        符行川的火籠術(shù)法頃刻間被撐碎,四處飄散的火星中,籠外怪物沒有一只沖上前來。

        它們雕塑般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有人的氣息,準備!”包琳琳大叫。

        王宙往人造間隙里探去,抓到了小姑娘細瘦的手腕。里面的人托著她的身體,王宙順勢將葛聽聽拉出,又反手抓住黃今的手臂。

        黃今比葛聽聽重許多,包琳琳也趕來幫忙。救援靈器展開防護罩,九組的兩人迅速被保護起來。

        “快!”王宙滿臉是汗,手緊接著往“門”里探,“這里不對頭,咱們得趕緊撤!”

        可這一次,他什么都沒抓到。

        鐘成說的腦袋和肩膀從人造間隙中探出,一雙眼睛看向符行川。

        “受傷人士轉(zhuǎn)移完畢,我先回去。”鐘成說作報告似的說道。

        這他媽要回哪兒啊,極樂世界嗎?王宙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包琳琳皺起眉,她剛想說什么,被符行川一個手勢止住。

        “我的搭檔還在里面。”鐘成說沉靜地敘述。

        “里面狀況未明,識安不會不顧一切進入救援。”

        符行川語氣嚴厲非常,一瞬間變得有點像李教授。

        “人造間隙還能維持幾分鐘,我們需要六個小時才能完成下一個。另外,這里情況不穩(wěn),我們隨時可能拋棄你們撤離——你能理解這個風險嗎?”

        “我理解。”

        鐘成說抬起眼“我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

        他沒有等待識安眾人的反應(yīng),話音剛落,鐘成說一頭扎回黑暗。

        黑暗另一邊,迎接他的是詭異的濃霧與昏暗的幻象。鐘成說在泥濘的路上漫步,一身西服與古老的村莊格格不入。

        ……這是殷刃“最糟的記憶”?

        口音奇特的歌謠縈繞耳邊,青紅交映的燈光染上霧氣。駭人的壓迫感濃重非常,鐘成說卻像毫無所覺。他越過斷壁殘垣,跨過腐敗的冷食和尸首,一路朝著霧氣最濃的方向前進。

        就位置來看,那里正是村莊的中心,殷刃原本所在的地方。

        漸漸的,霧氣里開始出現(xiàn)搖晃的影群。鐘成說還沒細看,就見一個狼狽的男人野豬般朝他沖來——

        孔宛青狂奔的路上失了禁,褲子上全是深色水漬。紅繩仍然纏在他的手腕上,郭圍無知無覺地飄在紅繩末端,如同一個人形的氣球。

        “滾開!”

        孔宛青嘴角溢著膿血,一雙眼變得赤紅,眼珠在眼眶中亂顫。

        “讓我出去——!”他不管不顧地沖過來。

        “不行。”鐘成說紋絲不動,“你知道了太多,需要處理記憶。”而此時此地,只有殷刃才做得到修改記憶。

        狹路相逢,泥濘的窄路被鐘成說堵了個嚴實。

        “你得隨我去見殷刃。”他很嚴肅地表示。

        “你他媽瘋了!”孔宛青咆哮。

        他在離鐘成說不遠處急剎車,步子還沒停穩(wěn),手便在虛空中一抓。紅繩末端,郭圍痛苦地抽搐起來。同一時間,紅繩在孔宛青手中迅速纏繞,化成一把形狀粗糙的紅槍。

        免疫法術(shù)又怎樣?

        檔案館情況特殊。郭圍是這個意識的主人,能影響到鐘成說,自己大可以借用這份力量。

        擔憂、仇恨、恐懼……只要負面情感被千萬倍放大,再理性的人也要瘋給他看。這可是兇煞之力給他的能力!

        孔宛青當場扣動扳機。

        一顆繩結(jié)子彈命中鐘成說的眉心,鐘成說頭顱隨之后仰。然而在孔宛青期待的目光中,那人又慢慢折回身子,表情平和地揉了揉額頭。

        “有點痛。”鐘成說誠懇地評價,上前踏出一步。

        繩結(jié)子彈只在鐘成說的額頭留下一點紅痕。

        孔宛青跌跌撞撞后退好幾步,他的身后,隱隱傳來那要命的“唰啦啦”聲響。

        不能再退了。

        孔宛青使勁甩甩頭,他集中氣力,十幾顆繩結(jié)子彈射向鐘成說。兇煞之力的侵染下,他的七竅噴濺出大量膿血。

        可是鐘成說仍然沒有停下腳步。

        那人甩下西服外套,瞬時遮住相對脆弱的五官。下個瞬間,黑色布料唰地甩開,暗紅的繩結(jié)子彈散落一地。

        鐘成說平穩(wěn)地走向孔宛青。他沒有分毫崩潰的跡象,步子不快不慢,如同某種宿命。

        面前是異常到駭人的科學崗,背后是浸滿冰寒的詭異輕響。身體透支混上恐懼,孔宛青的視野里冒出接連不斷的銀星。

        ……絕對不能再退了!

        就在此時,鈴聲穿透濃霧,叮叮作響,隱約的歌謠和著爛泥上的腳步,那支浩浩蕩蕩的邪物隊列在記憶幻境不停穿行。

        它們也來了。

        這一回,邪物隊列從孔宛青背后走來。它們繞過路正中的兩人,怪異的肢體從霧中探出,不時在他們身邊落下。幢幡的布條拂過兩人頭頂,浮燈將周遭映得鬼氣森森。

        陰寒的空氣盤旋不休,鐘成說的注意力分散了片刻。

        好機會!

        負面情緒放大,搭配上“具現(xiàn)化最糟的記憶”。郭圍的抽搐幾乎要形成殘影,孔宛青嘔出一大口血,沖鐘成說胸口連開幾十槍。

        恍惚之中,他有一種要把生命盡數(shù)打出去的錯覺。這回兩人近在咫尺,孔宛青一顆子彈都沒有浪費。

        可是和殷刃那次不同,孔宛青沒能具現(xiàn)任何記憶。

        這個人……不僅沒有負面情緒,連一點糟糕的記憶都沒有嗎?!

        鐘成說轉(zhuǎn)回視線,踏出最后一步——

        一個閃身,他旋去孔宛青面前,拳頭直擊對方腹部。孔宛青還沒回過神,后背就砸進了爛泥,往后滑了數(shù)步。

        鐘成說下手極重,孔宛青噴出大灘膿血,險些無法呼吸。他剛要抬槍,一只穿著皮鞋的腳穩(wěn)穩(wěn)踏下,孔宛青右手腕發(fā)出一聲悶響。

        紅繩散亂一團,他當即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然而這還不夠。

        鐘成說無視孔宛青的脫力與崩潰,把人拎起來。他果斷地卸脫孔宛青的關(guān)節(jié),動作熟練得令人驚懼。

        痛出的眼淚盈滿眼眶,掙扎之中,孔宛青試圖將紅繩挨上鐘成說的身體。誰想那人隨手一扯,直接將兇煞之力的污染源抓在手里。

        “還算結(jié)實。”

        發(fā)現(xiàn)這人打算用污染源捆綁自己,孔宛青近乎崩潰。

        “那個邪物失控了,你不明白,我們?nèi)チ司褪钦宜馈悴幻靼住蹦禽p響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孔宛青忍著關(guān)節(jié)脫臼的劇痛,蠕蟲一般在爛泥里后退。

        鐘成說敷衍地嗯了聲,將孔宛青拖回來,緊緊綁住他的四肢。

        確定人綁好了,他像拖拽行李箱那樣拖著孔宛青,繼續(xù)走向濃霧中心。

        “我是來和你們和談的!剛才手段粗暴了點,是我不對……鐘成說,住手!我是你親表哥!”

        濕冷的爛泥里,孔宛青拼命扭動身體“我是你親表哥!你叔叔是海谷沉沒會的管理者,你……咳咳……”

        鐘成說的腳步停止了。

        孔宛青滿懷希望地抬起頭,卻沒有在對方臉上找到半分震驚。

        “我知道,所以呢?”鐘成說好奇地問道。

        “你……到底……”

        見對方?jīng)]給出答案,鐘成說顯然失去了興趣。他回過頭,繼續(xù)拖尸體似的拖動孔宛青。

        他們穿過無數(shù)邪物的隊列,穿過畸形的身軀與肢體,穿過或高或矮的招魂幡。

        鐘成說的步子不緊不慢,不見分毫遲疑或閃避。硬質(zhì)皮鞋踩上爛泥,發(fā)出血肉般黏膩的咕唧聲響。

        孔宛青始終沒有放棄掙扎。片刻的沉默后,鐘成說主動開口。

        “孔宛青,孔鷂的二兒子。沉沒會馭鬼師,主要擔任輔助工作,在全國范圍進行活動,直接或間接導致216人死亡。”

        他聊天似的說。

        “你傷害過無數(shù)人,為什么輪到自己受傷,就要這樣害怕?”

        “這不是,咳咳,廢話嗎?”

        “也就是說,你理解他人的恐懼,但決定置之不理。”鐘成說總結(jié),“……太普通了。”

        孔宛青“……”

        或許他們都小看了這個人,他迷迷糊糊地想道。孔宛青接觸過不少瘋子,這位親表弟尤其讓他毛骨悚然。

        “唰啦啦。”

        怪聲近在咫尺。混亂的村落正中、游行的邪物盡頭,濃霧中隱隱出現(xiàn)巨大的輪廓。

        鐘成說依舊在前進,腳步中毫無猶豫。

        “不,不!!!”那股混亂的壓迫感幾乎要將人擠成肉泥,孔宛青不受控制地尖叫,“求求你,不要再……”

        鐘成說又一次停住了腳步。

        孔宛青狂亂地喘息,本能地仰起臉——

        看到面前事物的瞬間,他的瞳孔驟然放大。

        “啪。”

        很輕的一聲響,鐘成說手里的繩子一松,有什么濺上他的面頰。

        他疑惑地扭過頭去,只看見幾件血肉模糊的衣服。

        孔宛青的衣物散在紅繩中,沾滿淡紅的稠液。仔細看去,那是細膩到近乎液體的肉泥。它們漫入泥漿,里面連骨頭和頭發(fā)都沒能剩下。

        就像一個被扎破的水氣球,孔宛青炸了一地。

        鐘成說“……啊。”

        他轉(zhuǎn)過身,抬起頭。

        “這個反應(yīng)比直視兇煞還要嚴重。”

        那雙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個龐然大物的身影。

        “我來接你了,殷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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