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狩獵
馬嚴, a大生物學博士。
后天d大將舉辦一場學術交流會。作為a大兩位代表之一,馬嚴同學相當緊繃——
d大位置偏遠,緊鄰幾座古代墓葬。前段時間新的墓葬群被發現, 自此怪事頻出。根據馬嚴的經驗,那些傳聞可不是單純的閑話——他在識安特殊部門實習過的,知道些許內情。
快到巴士開車時間,馬嚴拿下背后書包。背包一甩, 正好撞到身邊人。
“抱歉啊鐘成說!瘪R嚴把背包放上膝蓋。
“沒關系。”鐘成說點點頭, 視線并未轉過來。
果然是個怪人。
鐘成說是整個系里最被看重的學生, 據說在外晃悠幾年, 之后才回來讀博。他在a大附近租房,不參加任何學生集體活動。這家伙連飯都不在食堂吃,飯點一定要回出租屋,不知道在執著什么。
眼下,一排三個座,鐘成說卻空出了靠窗的那個。
“等人?”馬嚴看了眼時間, 沒話找話。
鐘成說:“是的,家屬!
馬嚴吸了口氣,這次交流會允許帶家屬。但鐘成說這人……那戒指難道不是戴著玩的嗎?真會有人選這么奇怪的結婚戒指?
結合此人瘋狂往出租房跑的行為, 馬嚴莊重思考:“幫親戚看孩子?”
“我的愛人想要同行!辩姵烧f的聲音微微大了點。他終于轉過頭來,那雙黑洞洞的眸子釘住馬嚴。
單身漢馬嚴:“……”這是不高興了。
說回來,鐘成說長得相當不錯。就算本人是個怪咖, 肯定也會有女孩子喜歡。不知道是什么樣的——
“鐘哥!”一個身影嗖地躥上車。那人穿著黑襯衫, 戴了頂紅色鴨舌帽, 長發在腦后綁了個馬尾?谡种, 一雙紅眼睛笑得彎起。
他大步走到馬嚴身邊:“兄弟, 借過!
此人正往窗邊空位坐, 左手無名指上戴了鐘成說同款戒指。
還真是婚戒?!
馬嚴震撼:“……等等,男的?”
鐘成說點點頭,他表情沒變,身周的氣氛卻仿佛調亮了10。來人在位置上坐好,順勢拉下口罩,長舒一口氣。
看清楚對方長相后,馬嚴沒了動靜。長得越漂亮的“人”越危險,馬嚴實習時學過這點。他的精神緊繃瞬間更上一層樓。
“鐘成說的同學?我叫殷刃!币笕写蟠蠓椒缴焓。
“馬嚴。”馬嚴戰戰兢兢握手。
好在殷刃只是簡單問個好。上車沒多久,此人打了個大哈欠,直接枕著鐘成說的肩膀睡了。
……
d大位置偏,周圍店鋪和旅館都是鄉鎮級別。大部分與會者住在校內,而帶家屬的鐘成說在旅館訂了房間。
馬嚴思考片刻,選擇訂同一家旅館。萬一附近墓葬真的出了問題,或者鐘成說的男友真有蹊蹺,這樣好聯系識安。
最初兩天,一切正常。
鐘成說毫無異樣,家屬先生只是出沒于附近各種小吃攤。馬嚴松了口氣,可能這一切都是自己大驚小怪。
直到第三天的午夜。
游戲歡快的bgm中,馬嚴一邊戳手機,一邊用電腦放著視頻。明天就要回去了,沒什么好擔心的。
嚓啦。
音樂與臺詞之中,突然多了奇怪的聲音。
嚓啦,嚓啦。
地板下傳來模糊聲響,聽起來像是挖掘泥土。馬嚴關掉游戲和視頻,可那怪聲反而更加清晰。
嚓
啦,嚓啦,嚓啦。地板在顫動。
馬嚴的房間在三樓,樓下是空客房。中間簡單一層鋼筋混凝土,搞不出這種挖掘似的動靜。
冷靜,小事,其后一定有什么科學原理。馬嚴繃起臉。
外面夜色已深,看不見燈火。靜謐之中,除了挖土聲,還有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馬嚴在房間里走了幾圈,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或夢境。
馬嚴拿不準要不要外出。這里入住率低,三樓只有馬嚴自己,隨便走動可能更危險。
嚓啦,嚓啦,空氣中出現淡淡腥臭。
挖掘和低語越來越近。馬嚴心神不寧地盯著聲源,酒店發黃的燈光中,瓷磚地板上隱隱出現一撮泥土。
馬嚴吞了口唾沫,視線轉向房門——
咚咚咚!
“馬嚴,要不要一起喝點酒?”正在此時,殷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挖土聲戛然而止,連地板上的泥土都嗖嗖縮了回去,速度有點像逃跑。
馬嚴:“……?”
“我們來找你玩。”門外,殷刃還在繼續咋呼,“鐘哥不能喝酒,我一個喝沒意思,人多熱鬧。”
馬嚴貼上貓眼,陰暗的走廊里,確實站著殷刃與鐘成說。問題是自己和鐘成說的交情約等于零,和殷刃更是第一次見面。深更半夜的,兩人突然從別的樓層跑來喝酒,實在可疑。
退一萬步,他的房間怎么看怎么不對勁,總不能把無辜同學卷進來。
馬嚴清清嗓子:“我準備睡了,等回市里再約吧!
嚓啦。
馬嚴話音剛落,地板下小心翼翼地響了一聲。
殷刃:“啊,可惜……”
瞬息間,酒店的門啪地摔在地上。殷刃笑瞇瞇地停在門口,還保留著推門的動作。
“不好意思,門不結實!币笕幸浑p紅眼在黑暗中閃爍微光。
不結實個鬼!馬嚴噌地跳起來,抄起手機。不正常,這家伙一定不正常,必須向識安匯報。
鐘成說提著一盞怪模怪樣的燈,上前兩步:“讓他看?”
“不用消除記憶。符天異剛來的消息,這人資質不錯!币笕袀冗^頭咕噥,“科學崗不是講究認知嗎,要是他在這認知崩塌,那就不堪大用!
“我明白了!辩姵烧f煞有介事地點頭。
馬嚴眼看兩人嘰嘰咕咕,心臟差點炸開。這兩個人究竟怎么回事,難道鐘成說被妖怪操控了嗎?已經這么久了,為什么識安的人馬還沒到?
馬嚴驚恐的注視里,殷刃大大咧咧走去房間中央,敲敲地板:“繼續挖呀?”
房間內一片死寂。
“剛才明明挖得很歡,就差唱首勞動最光榮了!币笕袦厝岬嘏e起右手,一擊劈向地板。奇怪的是,瓷磚絲毫未損,殷刃的手像是沉入泥沼,徑直陷入地板下。
緊接著他將手一扯,瞬間拽出條干尸般的枯瘦手臂。
尸手之下,連接著棕黑的尸骨和與之難舍難分的樹根。殷刃拽水管似的往外猛拖,而鐘成說則認真看著拽出來的部分,明顯在計量著什么。
暗紅根系盤根錯節,穿梭在尸塊中,將其網為凹凸不平、病變腸子似的條狀物。它約有成人大腿粗細,根系間隔之中,屬于人的四肢與頭顱不時露出,干枯的腐肉包住骨頭,腥臭味直沖鼻子。
見過資料是一回事,遭遇實物是另一回事。馬嚴嗷的吐了出來。
殷刃孜孜不倦地往外扯著,邊扯邊抱怨怪物的長度。鐘成說則把扯出來的部分仔細盤好,一絲不茍地靠墻堆齊。
不知道為什么,被拽出來的怪物微微顫抖,毫不反抗。被鐘成說盤成圈的時候,這東西還配合著調整姿勢。
都瘋了,馬嚴在墻角緩緩滑倒。
怪物本身也就算了,這兩個人……他想不出任何解釋。
扯了約莫二十分鐘,地板下的怪物終于被完全扯出。它占了整整三分之一的房間,被堆得像疊在一起的輪胎。怪物篩糠般打斗,身體表面的塵土撲簌簌落在地上。
鐘成說打量了會兒怪物,面孔上浮現出豐收的喜悅。這表情馬嚴見過,他父親每次釣到魚,滿足勁兒和這一模一樣。
“古墓尸腸。尸體年份不太一樣,大部分是殉葬的,少數應該是盜墓賊或者……”殷刃用濕巾擦了擦手,“或者近期被襲擊的人!
他指指怪物身體末端,那部分尸塊還新鮮,像是干枯樹枝生出的嫩芽。
“感謝提醒!辩姵烧f從口袋里掏出取樣袋和小刀。
馬嚴:“等等!不能隨便——”
怪物的血肉可能有不明影響,識安嚴禁一般人私自獲取研究。事情發生在面前,馬嚴做不到視之不見。
鐘成說緩緩轉頭,馬嚴嚇得抱住腦袋。結果鐘成說一聲不吭,只是眼中多了絲委屈。
殷刃則挑起微笑,一字一頓:“這是我們抓的,我們當然有處置權!
他話還沒說完,怪物發出細細的嗚咽,抖得地板都在顫。要不是這玩意兒太惡心,馬嚴都要同情它了。
“而且你猜,識安為什么現在還沒來?”殷刃笑得愈發燦爛。
……
離開房間前,殷刃甚至給馬嚴留了兩罐啤酒。如果他沒有把將近半屋子怪物留下,馬嚴或許會更加感激——受了刺激的怪物乖乖僵在原地,與馬嚴齊齊裝死。
好消息是,那兩個家伙離開后五分鐘,識安的人就上了門。
“古墓尸腸,千年以上的級別!狈飚惷鏌o表情。
“符先生!”
馬嚴瞬間放了心。這位可是燕都分部的一流高手,只是這位高手興許心情不好,看上去分外萎靡。
符天異飄忽地拿起一罐啤酒,灌了兩口。
“待會兒我安排你換個房間,這東西識安會處理!狈畔鹿拮雍螅飚愡呎f話邊發消息,“見到這東西還不動搖,表現很好!
馬嚴無話可說,他倒是想動搖,可惜古墓尸腸慫得太快,他的情緒還沒醞釀好。
想到這里,馬嚴猶豫片刻:“剛才有兩個人取走——”
“這里很安全!狈飚惔舐暣驍啵皼]有任何問題。”
“剛才有兩個人——”
“沒有任何問題!
“剛才——”
“沒有任何問題!”符天異又灌了半罐啤酒,臉上多了點生無可戀。
馬嚴:“……”好吧,既然符家人都說了沒問題,他更沒立場追究。
……
一周后。
【boos至尊邪帝:老僵要賣古墓尸心!】
【鑫鑫狗舍:現在哪能搞到尸心,都薅光了】
【boos至尊邪帝:那個新墓葬群】
【老張煎餅果子028:尸心有尸腸守著,有道行的尸腸會自己吃人,兇得很】
【沒有腦袋:那地方得千把年了,夠嗆,五百年的尸腸就得找百來人對付】
【boos至尊邪帝:那肯定是閻王】
【沒有腦袋:又開始了是吧】
【boos至尊邪帝:他不是多了個搭檔
嗎!肯定是他們弄的】
【yaagald:你猜?】
“不用太過關心,‘閻王’不會暴露!辩姵烧f從背后抱住殷刃,昏昏欲睡。
“部長們估計心里有數!币笕泻眯Φ乜粗奶焓宜⑵。
“我沒留過任何證據!辩姵烧f語氣瞬間嚴肅。
“這種事不需要證據,又不是上法庭!币笕泻眯Φ孛廴祟^發,“相信我,就算他們真的發現證據,也會裝作沒看見!
畢竟留下閻王這么個萬能甩鍋角色,比承認“識安里有管不住的家伙”要方便許多。
“我不明白!
“以后慢慢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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