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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姑爺來了


天空破曉的時(shí)候,岳微微的上眼皮像灌鉛一樣掉下來,終于疲憊地睡著了。
  李嬤嬤來叫她的時(shí)候,岳微微“哼哼”幾聲,醒不來。
  李嬤嬤便蓋好被子,由著岳微微一直睡著。
  剛到巳時(shí),傾香閣的門口熱鬧起來,原來是李恒安來了!
  他還帶著林苑!
  長樂撒開腿跑去找李嬤嬤,錢月闖進(jìn)岳微微的房間,一聲聲喚著“小姐”。
  岳微微太困了,翻個(gè)身,又沉沉地睡去。
  “小姐,不能再睡了,姑爺來了,快起來!”
  “誰來也別煩我,睡著真不容易!”岳微微掀起被子,蒙住頭,含含糊糊地說話。
  錢月聽到門口有動(dòng)靜,轉(zhuǎn)身一看,李恒安一只腳已經(jīng)踏了進(jìn)來。
  無力扭轉(zhuǎn)乾坤!
  錢月急匆匆地把岳微微耷拉在床邊的腿抬上去,用力把被子拽正。
  李恒安走過屏風(fēng),錢月立刻跪下來請(qǐng)罪:“姑爺恕罪,昨日小姐醒來,到后院疏散筋骨,不慎著涼,正臥床休息。”
  林苑嫌棄地說:“夫君來了,明娘子不請(qǐng)安,這般躺在床上睡大覺,成何體統(tǒng)!”
  錢月恨恨地說:“我家小姐摔傷,身體受損,昨日又受了風(fēng)寒,今天才會(huì)如此。”
  李恒安看了一眼蒙頭睡覺的岳微微,皺著眉頭說:“今日已來探視,不必糾纏。”
  轉(zhuǎn)身正要走,李嬤嬤和長樂來了。
  李恒安沒有停下腳步,林苑小跑幾下,抱著他的胳膊,兩人揚(yáng)長而去。
  李嬤嬤目送他們離開,這兩個(gè)人膩歪的背影讓人惡心,她閉上眼睛轉(zhuǎn)過頭。
  錢月站起來,跑到李嬤嬤跟前,指著林苑的背影癟嘴:“剛才那趾高氣揚(yáng)的樣子。”
  李嬤嬤看著屏風(fēng)說:“讓小姐睡吧,我們出去說。”
  三人退出來,長樂說:“今天姑爺來的突然。”
  錢月早就悶了一肚子火,氣沖沖地說:“來就來嘛,還帶個(gè)狐貍精!”
  “小姐已經(jīng)忘記姑爺?shù)臉幼恿耍@次未能見著,下次相遇不知是何情景?”李嬤嬤顯得冷靜淡然。
  小姐不認(rèn)得李恒安了,好似也不把他放在心上,橋歸橋路歸路的感覺,對(duì)小姐未必是壞事。
  李嬤嬤回憶著岳微微昨日的笑和灑脫,心中愈發(fā)輕松起來。
  日上三竿了,岳微微拍開臉上的被子,睜眼看到木質(zhì)屋頂,蔫蔫地說:“睡多少覺,都回不去了!”
  她伸個(gè)大懶腰,打開門看著傾香閣的一草一木。
  太陽高懸,我才起床,又是被訓(xùn)誡的一天!岳微微用手遮著太陽,從指縫間看天空。
  “天空那么藍(lán),那么高,一排排大雁向南飛,一會(huì)兒排成個(gè)一字,一會(huì)兒排成個(gè)人字,啊!秋天到了!”
  岳微微念著一年級(jí)的課文,看看高遠(yuǎn)湛藍(lán)的天空,雖然現(xiàn)在是春天,但是她就想起了這篇課文!
  “小姐,您真是越來越糊涂了,現(xiàn)在春意盎然,后院的梨花和桃花正開的火熱呢!”長樂跑過來,趕緊給岳微微穿上披風(fēng)。
  李嬤嬤吩咐幾個(gè)灑掃的:“你們都是傾香閣的人,這的主子只有明娘子,若出去亂嚼舌根,小心你們的嘴!”
  那些灑掃的丫鬟小斯們紛紛點(diǎn)頭,剛還一臉奇怪地盯著岳微微看,這下子都埋頭干起活來。
  岳微微心中有點(diǎn)愧疚,只是隨性一說,卻讓這些人遭了頓教訓(xùn)。
  “李嬤嬤,讓你操心了,可能昨天下午睡久了,晚上愣是沒睡著,天都亮了,昏沉沉地睡不醒了。”岳微微笑著解釋。
  “小姐躺了三天,這醒來,哪能立刻適應(yīng)?不礙事!”李嬤嬤走過來,把披風(fēng)向中間拉緊,又說:“春日還是寒涼,小姐萬不可傷風(fēng)了。”
  三人一起進(jìn)門,李嬤嬤拉著岳微微到梳妝臺(tái)前坐下,細(xì)心地為她梳頭,笑著問:“今日小姐想用什么釵環(huán)?”
  岳微微抽開手邊的盒子,里面裝著一只精巧的簪子,目測是純金打造!
  這奢華的生活!
  岳微微又在心中默默驚嘆!
  李嬤嬤接過那金簪子,小心地插在頭上,連聲贊道:“真好看!小姐的眼光別致,當(dāng)時(shí)一眼就看上了,買下了它,卻遲遲不戴,今天定是有了好心情!”
  “明露為什么不戴?”
  “小姐都忘了!您說呀,這簪子好看歸好看,就是太奢華。”長樂整理好床鋪,又端著熱水走進(jìn)來。
  “小姐快洗漱,錢月備了很多好菜,正往這來呢!”長樂遞過來一塊棉布,岳微微接到手里。
  她洗著臉,心想:明露的生活被照顧的妥妥帖帖,吃穿用度花費(fèi)頗大,名門望族的生活令人望塵莫及,哎!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
  用餐的時(shí)候,岳微微就惦記著后院的兩棵樹,她吃完飯,徑直去了后院。
  李嬤嬤緊緊跟隨著岳微微。
  這兩棵大樹正是繁花茂盛的時(shí)候,李嬤嬤說:“今天錢月摘了些桃花,要給小姐做桃花酥呢!”
  “錢月的手藝沒得說,我很期待吃桃花酥。”岳微微在樹下走了幾圈,突然冒出一個(gè)想法。

  “李嬤嬤,太尉府是什么樣子的?有多大?”
  “太尉府很大,太尉大人和夫人住在誠赟院,有三個(gè)傾香閣大呢!姑爺住在岳隴院,也比傾香閣大,還有安姨娘住的玲塔閣,三小姐的昕瑤閣,成臺(tái)戲園,學(xué)贍堂,外院還有一個(gè)大定門,接待一些客人……太多了!”李嬤嬤隨便列舉了一下就這么多。
  “不愧是太尉府!我真想看看。”岳微微眼珠一轉(zhuǎn),指著梨樹說:“這棵梨樹這么高,我如果站在上面,是不是能看看太尉府了?”
  “萬萬使不得!小姐尊貴之軀,怎能爬樹上墻,做那等偷雞摸狗的事?”李嬤嬤聲音都打顫了。
  “所謂站的高看得遠(yuǎn),我就站在梨樹上看看,怎么成偷雞摸狗了?”岳微微覺得李嬤嬤夸大其詞。
  “老奴一時(shí)心急,胡亂用詞,小姐末怪罪,但這樹千萬爬不得!”李嬤嬤心下憂懼,現(xiàn)在的小姐真能干出這等事兒來。
  “嬤嬤,求求你了,我禁足傾香閣,又忘記了太尉府,就讓我站在高處看看嘛!我看那墻角放著一把梯子,正好可以用。”岳微微看看李嬤嬤,又看看梯子,眼睛里滿是星星。
  “你……”李嬤嬤只覺得語言匱乏,不堪一用。
  岳微微疾步走過來,牽起李嬤嬤的手,撒嬌地?fù)u來搖去,小聲央求:“李嬤嬤,求求你了,我就看一眼!”
  “摔下來怎么辦?你才剛醒來,身體都沒恢復(fù),怎能爬高上低?”李嬤嬤內(nèi)心掙扎一番,不能心軟,不能由著性子胡來。
  “把長樂和錢月叫來,她們扶好梯子,我爬上去,就能站在中央那個(gè)最大最粗的枝干上。”岳微微指著梨樹,信誓旦旦地說。
  “不能胡鬧,太危險(xiǎn)了!小姐向來安靜恬淡,怎得這一摔,變得膽大妄為!”李嬤嬤拉著岳微微想去前院。
  “爬樹而已,這就膽大妄為了,我不走。”岳微微賴在原地,李嬤嬤根本拽不動(dòng)。
  “你……你想氣死我,老奴年齡大了,力氣比不過你,可是道理懂得比你多。”李嬤嬤放開岳微微的手。
  她又不甘心,說:“你是太尉府的明娘子,你爬樹上墻,如若傳出去,怎還得了?退一萬步說,你總得為明府的臉面著想呀!”
  岳微微像泄氣的皮球,以為李嬤嬤不說了,誰知她轉(zhuǎn)身指著遠(yuǎn)處,又說:“那個(gè)狐貍精,就愁的抓不到你的把柄呢!”
  “好了好了,李嬤嬤,是我不懂事,我不爬了。”岳微微牽起李嬤嬤的手向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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