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硯承坐在床邊，呆呆地看明露，她緊閉雙眼，臉色慘白，毫無生氣。

門外跪了一排子太醫院的人。

天下起蒙蒙春雨，太醫的衣服上掛著水珠。

李硯承無力地看看這群可憐蟲：“起來吧，去想救治的法子！”

太醫紛紛謝恩，不敢耽擱，爬起來就奔著太醫院去。

四天過去了，李硯承日日守在緣香院，文書折子都搬到了這里。

“快醒來吧，我不怪你了，怪我！”

李硯承每日對著明露懺悔訴說。

終于，明露的氣色有所轉變，兩腮泛出幾絲紅潤。

她疲憊地睜開眼睛，看見李硯承，嚇得倒抽一下：“皇上，民女有錯！”

李硯承欣喜若狂：“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何錯之有啊？”

他前后變化太大，明露無所適從。

她一臉膽怯，李硯承心如刀絞。

“你要好好養身體，也為了你腹中的孩子！”

明露愣愣地看一眼肚子，想到皇上之前的反應，就知道這個孩子來的蹊蹺！

李恒安在腦中一閃而過！

“皇上，民女救皇上是本分，皇上宅心仁厚，收留民女住在皇宮養傷，實在叨擾，如今身體無恙，民女該回家了！”

李硯承冷著臉看她，真是聰明的女子！

可是怎么舍得放她走！

“說什么呢！我的孩子不在皇宮里養，你想去哪里？”

明露大吃一驚，呆呆地看著李硯承，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好生養著，什么都別想，太醫的安胎藥每天都在熬，就等你醒來以后喝呢！”

“皇上……皇上不是很生氣嗎？”

李硯承端起藥碗，沒有理會，只管給她喂藥：“快喝吧，你想多了，我還盼著抱個大胖小子呢！”

“皇上，這個孩子……真是你的？”

“你問的什么！你被擄掠到邊塞，機緣巧合碰見了我，還替我擋了一劍，我們一直住在一家客棧里，你養傷，我打仗，日久生情，你瞎想什么！”

“皇上……”

“別說話，先喝藥。”

從緣香院出來，李硯承立刻召來太醫。

“若想知道胎兒性別，愛卿可有方法？”

太醫被問蒙住了，不過思前想后回答道：“明小姐的身體雖然虛弱，但是還算康健，只要小心調理，是能夠恢復的，將來受孕機會很大。”

李硯承心里是不耐煩的，他還是不肯放棄：“明小姐腹中胎兒是男是女？”

太醫立刻跪在地上：“皇上，實難猜測，不過……”

“怎么樣？”

“從脈象看，女孩的概率較大。”

李硯承立時身心輕松，嘴角露出笑意：“愛卿有幾成把握？”

太醫一磕響頭：“皇上，微臣只是經驗判斷，難有把握！”

李硯承冷眼看地，緊著拳頭，無從發泄：“下去吧！”

空蕩蕩的殿宇，李硯承拖著一身疲憊坐到地上。

突然，他一拳砸向地面：“好你個李恒途！”

李硯承的身心飽受折磨，城樓上的一幕在眼前晃，他想揮走，卻難實現！

當時，他真的放棄了明露！

“哈哈哈……”李硯承突然大笑出聲：“你對明露可謂真心誠意！”

他屏息站起來，卻打了個趔趄，待他站穩時，一如往日的威嚴。

“若是女孩，我會把她養成最尊貴的公主！若是男孩，就掐死他！別怪我心狠手辣，皇后的長子血液必須正統！”

李硯承走在細雨之中，涼涼的春意灑在身上。

緣香院籠罩在雨簾里，遠遠地，李硯承看見明露站在廊道前伸手接著雨水。

鵝黃色的衣衫，簡練的發飾，只有一個亮眼的釵子吸睛，卻襯得她一身好皮膚，就是臉色白了些。

旁邊圍著幾個宮女，嘰嘰喳喳的，看面色表情，定是勸明露別碰那寒涼的春雨。

“你們看，這些水珠在跳舞！”

明露絲毫沒被打擾，任由心意去做歡喜的事。

李硯承快走幾步，站在廊道盡頭，宮女們心驚肉跳，紛紛跪倒。

明露察覺，收起手臂，藏到大氅里，隨后就要下跪。

李硯承驚呼：“別跪了！地上太涼！”

他幾步走到明露身邊，牽住她的手：“才醒來就這么不乖，讓我怎么放心！”

說著，李硯承握緊明露的雙手，放到嘴邊哈氣，想暖一暖這冰涼的手指。

明露不敢拒絕，連忙解釋：“春雨雖涼，卻浸透人心，指尖的觸感總給人帶來活著的氣息。”

“你還是一點沒變！青遠寺后山的清泉凍得徹骨，你潑著水玩，任那手指凍的通紅！邊塞的連冬山湖，水涼滲心，你左肩受著傷，還要任性地玩水！你呀你！玩夠了，就快回屋里。”

月余時間，明露遷居錦寧宮，享皇后鳳印。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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