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光陰1
李睿換了新的眼鏡。
陳新蕪喝了口咖啡，雙手放下，看著他，輕聲說：“還是上次的眼鏡好看。”
上次的眼鏡，是金色鏈條，這次的，是黑色鏈條。
李睿笑了笑，接話：“那在眼鏡的襯托下，我這張臉沒有帥一點？”
說著，還做了一個鬼臉。
陳新蕪一臉嫌棄的看過去：“去去去，李睿，你好自戀啊。”
這就是李睿和陳新蕪的日常。
他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沒多久，一只手放在陳新蕪的肩上，李睿順著手的視線往上移，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溫?zé)o恙。
“hi。”溫?zé)o恙先開口打招呼，“等很久了吧？外面都下雨了。”
他坐下來，坐在陳新蕪身側(cè)，手自然地握住陳新蕪的手。
李睿一個白眼翻過去：“你們兩個不要虐狗啊。”
當(dāng)然，這句話他們都清楚，只是說說而已。
因為了解，所以說說而已，就已經(jīng)足夠了。
等雨停了，三個人也打算走了。
溫?zé)o恙帶了傘，帶著陳新蕪先離開，走之前不忘說：“李睿，真不用回來給你送傘嗎？”
“真不用。”李睿說，“我不想當(dāng)燈泡。”
“那我們走了。”
“去吧去吧。”
李睿做出擺手的姿勢，等他倆坐上車離開，他才松了口氣。
雨還在下，雨水濺起來的星星點點水花打在他的鞋子和褲腳上，他往后退了一步，蹲下身來，手臂長長伸著。
不過多久，他就站起身，拿出手機打車。
打車前，先給陳新蕪回了消息。
陳新蕪給他報了平安。
在打車頁面上的“是否接受拼車”里，鬼使神差的，李睿選擇了同意。以往的打車經(jīng)歷里，他都不喜歡拼車。
因為接受了拼車，李睿的車晚到了五分鐘左右。
等車到了，雨都停得差不多了。
李睿在車到之前拿紙巾擦了擦褲腿跟鞋面，扔了垃圾之后，看到副駕駛沒人，就坐了上去。
副駕駛沒人的話，那就意味著后排有人。
李睿還是不喜歡跟不熟的人話家常。
“李睿。”
系好安全帶，他聽到有人喊他。
聲源還是后排座位，還是一道女聲。
他回過頭，看著后排。
最先看到的是兩條光著的腿，應(yīng)該是穿著裙子，逐漸往上，李睿看到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看到的臉。
李睿笑了笑：“好久不見。”
女生見李睿認出來她來，給予禮貌微笑：“好久不見，李睿。”
司機見兩個人認識，說：“你們討論一下先去哪？我看男生你的地址更近，但是女生……”
“先去她家里吧。”李睿沒有猶豫，“男孩子，終究還是要讓著女孩子的。”
司機笑了笑，調(diào)了路線。
李睿低著頭，給陳新蕪發(fā)消息：“我見到她了。”
怕她不夠理解，他又加上了三個字：“嚴霽月。”
陳新蕪秒回：【臥槽？！！！！】
陳新蕪：【李睿！！！上啊！！！上啊李睿！！！不上我看不起你！！！】
陳新蕪：【我跟你講李睿！！絕對不要說‘好久不見’，那樣很low！！！！】
她用了好幾個感嘆號，表示自己的激動。
李睿知道的，陳新蕪比自己還要激動。
他們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那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實際上，他們都心有所屬。
陳新蕪跟溫?zé)o恙坐在馬路邊。
至于為什么坐在馬路邊……原本兩個人好好走在路上，結(jié)果陳新蕪?fù)蝗煌Ｏ履_步，盯著手機，然后再也喊不動。
溫?zé)o恙：“……”
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不多時，陳新蕪跳起來，抓著他的手晃來晃去：“見到了！！！李睿見到了！”
所以剛才是李睿給她發(fā)的消息？
不過……
“見到了誰？”溫?zé)o恙揉了揉太陽穴，“阿蕪，話不要只說一半。”
好一會兒，陳新蕪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回答他：“當(dāng)然是見到李睿學(xué)生時代喜歡的女孩子。”
溫?zé)o恙點了點頭。
關(guān)于李睿學(xué)生時代還有喜歡的人這件事兒，他并不知道。
他獨來獨往，親近的人，只有一個陳新蕪。
李睿不一樣，他往高處走，身邊不缺人追捧。
陳新蕪?fù)蝗惶饋恚驗閯傁逻^雨，所以地面有不少水漬，腳底板跳起來又落下去，濺出了不少水花：“我知道了。”
溫?zé)o恙伸手，拿出紙巾，幫她擦掉一些水漬，問她：“知道什么？”
“幫李睿追人家妹子啊！”
理直氣壯，理所應(yīng)當(dāng)。
“不要插手。”溫?zé)o恙伸過手去，給了她一個“栗子”。
陳新蕪捂著頭，看著溫?zé)o恙，眼里多少有些不解：“為什么不能插手啊！”
“感情還是順其自然好。”
這話是實話。
陳新蕪癟癟嘴，最后還是點頭。
不多時，李睿又發(fā)了消息過來：“不用幫我了，我想要自己看看，能不能追到她。”
她發(fā)了個表情包過去。
然后看著溫?zé)o恙，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感慨道：“你是對的。”
后來，陳新蕪很久都沒有聽到過關(guān)于嚴霽月的消息。
從李睿口中都沒有。
臨近期末，溫?zé)o恙沒有再排課，偶爾去醫(yī)院。學(xué)校監(jiān)考修改卷子，回到家時，又開始畫畫。
按他現(xiàn)在的說法就是，忙忙碌碌，但是養(yǎng)得起陳新蕪。
回到空山后的陳新蕪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
剩下的事情也是找工作。
但是簡歷大多石沉大海。
陳新蕪坐在電腦前，發(fā)了個哈欠，又坐好身子，抬起手在郵件上方點了發(fā)送。
這幾年工作并不好找，加上她的專業(yè)也算得上冷門，所以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剛開始還好，可是時間久了，意志會被慢慢消磨掉，她開始變得暴躁，易怒。
溫?zé)o恙隔著桌子，將咖啡推到她面前，問她：“后悔了嗎？”
陳新蕪沒接咖啡，也沒有回答。
當(dāng)初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為了見溫?zé)o恙一面，她假都沒請直接回到了空山，搞得老板一氣之下就把她給開了。
但是后不后悔，只有陳新蕪自己知道。
好一會兒，溫?zé)o恙站起身：“我去給你做飯。”
他剛邁出一步，就聽到陳新蕪的聲音：“阿恙。”
他回頭，對上她毫無生機的眼睛：“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好久，溫?zé)o恙搖頭。
他上前兩步，彎下腰，隔著劉海在她的頭上留下一吻：“你一直一直……是我的寶貝。”
陳新蕪偶爾回家?guī)滋恕?
她沒好意思說自己沒找到工作，跟溫?zé)o恙住在一起。
在母親眼里，女生，也是可以有一番座位的。所以她見不得陳新蕪不果斷。
每次回去，陳新蕪都沒帶溫?zé)o恙。
這一次，陳新蕪帶了溫?zé)o恙。
他有些不好意思，問他：“我怕我做得不好。”
“你怕啥，李睿經(jīng)常來這里串門。”
“這不一樣。”溫?zé)o恙小聲為自己辯解。
對，不一樣。
李睿可以經(jīng)常來，是因為他們從小認識，知根知底。但是到了溫?zé)o恙這里，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個大問題。
陳新蕪拉住溫?zé)o恙的手，安慰他：“就像你說的，阿恙。我是你的寶貝，但是你同樣的，也是我的寶貝。”
這一次，溫?zé)o恙妥協(xié)了。
進門前，溫?zé)o恙做了好幾次深呼吸。
他和所有人一樣，見女朋友的家長會緊張。
進門后，他反倒沒那么緊張了。
門口處放著裝飾用的常青樹，客廳和窗臺上都有花和綠植。
總之，是很溫馨的裝飾。
陳母從廚房里出來，看到溫?zé)o恙，一切就明了了。
這么些年，被陳新蕪帶回家的男人，除了李睿，再沒有別的男人，只這一眼，她就明白，這是自己閨女念念不忘的溫?zé)o恙。
溫?zé)o恙微微點頭輕聲打招呼：“阿姨好，我是溫?zé)o恙。”
“進來坐。”陳母說，“別總站著。”
溫?zé)o恙不敢坐。陳新蕪拉著他：“你快坐下啊，站著干什么？”
他看著陳新蕪：“阿蕪，我緊張，不敢坐。”
這話讓陳新蕪哭笑不得，最后，他擺了擺手：“算了，你要是想站著，那就站著。”
等陳母泡完茶出來，見溫?zé)o恙還是站著的，皺著眉頭：“溫……無恙？你是有事？”
“沒事沒事。”他連忙搖頭，問，“阿姨，我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
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不不不，”溫?zé)o恙抿了抿唇，“這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有啥不好意思的。”陳母拉著他坐下，“這個樣子，是娶不到我寶貝閨女的。”
提起陳新蕪，溫?zé)o恙往陳新蕪的方向看了看，收回視線，坐在了她的旁邊，伸出手，讓兩個人的手十指相扣。
陳母滿意地點點頭，坐在他的對面，說：“你們還是學(xué)生的時候，阿蕪跟我提起過你。”
陳母說得直接，就是這樣的直接，讓溫?zé)o恙有些害怕。
果然，她的下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以前有過抑郁癥，說實話，我不喜歡阿蕪跟有過抑郁癥的人結(jié)合。”
這算是打開了天窗說亮話。
“阿姨，我想，你對抑郁癥群體可能有些偏見。”
“倒也不是偏見。”陳母說，“誰不希望自己兒女有安穩(wěn)的一生？”
“媽。”陳新蕪出聲，提醒自己的母親。
話總不能說得太明顯。
有時候太直接，就成了沒禮貌。
陳母擺了擺手，解釋說：“我知道分寸。”
溫?zé)o恙搖了搖頭：“可是……阿蕪一直都是我的光。”
(https://www.dzxsw.cc/book/19182729/3196846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