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闕，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我才會被人類一直嫉恨著吧�！�
  麥瑟的情緒稍微緩和了點，她望著自己無法踏足的領域，以及慘淡的天空，仿佛像是走到了絕路：“這場災難的發(fā)生，對于我們異能者確實是一個機會�！�
  “怎么說？”擎闕滿臉疑惑。
  “這是唯一能夠讓人類對異能者改觀的機會。只要我能解除這次瘟疫造成的危機，不僅是赫頓瑪爾的民眾，就是整個公國的人都會明白，他們之前的觀點是錯誤且愚昧的�！�
  “我們異能者……不是災禍的化身。我們也希望看到和平與秩序�！�
  “我們的舉動也是具有正義性質(zhì)的，就跟你們冒險家一樣�！�
  擎闕瞪大了眼睛。
  原來這就是麥瑟不顧危險奔赴諾斯瑪爾的原因，不過，應該不止這一個……
  “……這話出自我口中，是不是很好笑？！”
  麥瑟站了起來，與擎闕對視一番，表情顯得極為復雜。
  這個男人能夠理解自己，哪怕是在這個失敗的境地下。
  “其實……這么做只是為了讓我的同胞好過一點�！�
  “只要成功了，他們就再也不用再遭遇歧視�！�
  “而我，也可以在心中降低一些負罪感，因為我拯救了一群苦命的人�！�
  麥瑟將目光從擎闕身上移開。
  擎闕則是愣了好久，不知為何，他能夠感同身受。
  這個女人的目的，其實基本跟自己一樣。
  “你已經(jīng)……很盡力了�！�
  擎闕不知該如何安慰：“其實你不需要……給自己強加所謂的負罪感�！�
  “而且，這只是一時的挫折，我們還有很多的機會不是么。”
  “沒有多少時間了……”
  麥瑟道出了另一利害關(guān)系：“這場瘟疫持續(xù)了一個多月，就算赫頓瑪爾的人類再不愿去面對，他們也終究是要解放這里的�！�
  “而當他們出手的那一天，我們異能者若還是沒能解除與人類以往的矛盾，那待到災難結(jié)束后，最終的結(jié)果很大可能是：異能者和瘟疫一同隔絕在和平的世界以外�！�
  “我之前所做的任何努力，都會白費。”
  麥瑟的聲音愈發(fā)顫抖。
  這是藏在她心中的秘密，在她看來，這似乎見不得人，但在擎闕面前，她還是忍不住袒露了出來。
  “麥瑟……”
  “我真的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對吧，擎闕�！�
  麥瑟朝著南邊越走越遠，漸漸歸于風沙之中。擎闕急忙追去，很快倆人就離開了瘟疫的高危地帶。
  ……
  一個自私自利的生靈，只考慮自己同胞們的利益，將眾生浮屠的災難視為救贖的契機。
  可即便動機如此，只要付出了踐行的勇氣，真心為這個世界的和平獻出一份力，這樣的舉動，難道也不值得嘗試一次嗎？
  ……
  “瘟疫根源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強大�！�
  “光憑兩個人的努力，是難以消滅掉它的。”
  回到格羅茲尼，擎闕還在想這件事情。
  這并不是單純的自然災害，瘟疫讓生者變成了喪尸和傀儡，還將死者化作了形神邪魅的幽靈。
  那個丑陋的綠色幽靈就是最好的例子，至于黑羚，他的形體實在是難以用常理解釋，不知道他算是生者還是亡者。
  而這些怪物們都對瘟疫根源進行狂熱的崇拜，稱它為“主人”、“那位大人”。
  難道，瘟疫根源是一個很強大的象征嗎？
  “你在想什么，擎闕？”
  在莊園休息了一會，倆人的狀態(tài)也已恢復差不多了。麥瑟見對方深思熟慮的樣子，不由得好奇。
  “老巫婆，現(xiàn)在還不至于到窮途末路的境地吧�！�
  “我在想瘟疫根源的事，它的到來是否不是那么簡單。例如它不是憑空誕生的，而是早有預謀或是有人作祟？”
  擎闕盡力將問題想得足夠透徹。
  “……其實，從我打算探查這一事件的時候，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
  麥瑟皺皺眉頭:“我和同胞們一直都待在諾斯瑪爾附近，所以有時常留意過�！�
  “瘟疫開始的第一天，最北邊的村子首先遭殃，隨后疾病一直向南擴散。沒過兩三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有無數(shù)的村子遭殃了。”
  “當時的人們都急著撤離，呼喊聲，哀嚎聲綿延不斷，他們都希望逃得越遠越好。”
  “不過，當他們大部分人都轉(zhuǎn)移到赫頓瑪爾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瘟疫的魔爪并沒有繼續(xù)延伸，最終到了外圍的街區(qū)就停下了。并且，只有最北邊的村子才算是重災區(qū)，我們所探索過的沙漠，哈穆林村，都只能算輕性，偏中性的疫區(qū)。”
  “如今一個月過去了，這種現(xiàn)象依然沒有多少變化，只能說是穩(wěn)定了。說來也奇怪，瘟疫作為傳染病，應該不斷擴散才對，為什么僅停留在諾斯瑪爾不動了呢？”
  這個問題倒是值得探究。
  “唯一的入侵，就是那個叫黑羚的家伙，”擎闕想起昨天的經(jīng)歷，“可是他也只是瘟疫的一部分而已，就是一個大人物的部下而已�！�

  “倘若他只是一個爪牙，那真沒什么考察的價值。偏偏，他認識我……知道我那個世界的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癲狂的盜賊，命運多舛的笛手，以及變異的蝴蝶。
  他們原來的模樣都是正常的生靈，被瘟疫侵染后就成為了忠實的奴仆。
  而他們的舉動，也極為自主，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回報”瘟疫。
  “你認為，所謂的瘟疫根源，是一個強大組織，或是一個睥睨萬物的存在？”
  麥瑟想到了一種答案。
  在阿拉德大陸，奇怪的生物有很多，而擁有強大力量的，類似于神靈一般的存在也并非傳說。
  只不過這種傳說，對于人類而言還是太過深奧。只能說是知道點皮毛，一知半解，無法徹底的補全形象。
  “你是本地人士，應該知道些什么吧。”
  擎闕想從這方面入手。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他覺得，瘟疫根源肯定是個非凡的存在。
  只有做到知己知彼，之后的冒險才不算在黑暗中瞎摸索。
  “……這需要一個概念，我得知道它是否算是這座大陸里的生物�！�
  麥瑟雖然是異能者，但她學習的也是人類的知識，對阿拉德的歷史也算有深入的了解。
  但要研究更深奧的東西，沒有書籍材料之類的是不行的。
  “看來我又得回去一趟赫頓瑪爾，找找資料了。”
  擎闕想出去詢問一些行家。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那個愛裝深沉的家伙，應該對此有所研究吧�！�
  沒休息多久，擎闕就準備離開大廳，往外面走去。
  “擎闕，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
  麥瑟叫住了對方。
  “什么？”
  “在這種持續(xù)過久的死亡地帶中，已經(jīng)不可能有幸存者了。”
  麥瑟的聲音虛弱無力，仿佛是精神受到了疲累。
  “……所以？”
  “再探索下去，你也救不了誰，又何必繼續(xù)努力，繼續(xù)留在這里呢�！�
  說罷，麥瑟的眼中閃過一絲愁苦的光。
  擎闕沉默了，不知該如何回答。
  是啊，他來這里冒險的原因，就是為了救人。
  如今諾斯瑪爾的真實情況，他也在親身經(jīng)歷后完全了解了。
  除了那個回村尋找父母遺物的諾諾拉，輕災區(qū)已經(jīng)算是無人之地，更別說更往北的重災區(qū)。
  說不定，在重災區(qū)的惡劣環(huán)境下，里面被污染的空氣都不允許正常存活一個月。
  所以，救援幸存者的任務，在此時也已經(jīng)算結(jié)束了。
  “或許一開始，我們的合作關(guān)系就是錯誤的……”
  “對不起，擎闕�！�
  對不起？
  此話在這個女人口中道出，真的奇奇怪怪的。
  擎闕回頭望著麥瑟，他雖然不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但卻能猜出對方的真實想法。
  老巫婆沒有把話講開，她其實是想表達一種歉意。一種沒有實際達成“合作”而產(chǎn)生愧疚的歉意。
  誰也沒有想到這次瘟疫不是一般的自然災害，她已經(jīng)盡了全力，最終卻讓對方幫助自己多次，作為有自主意識的生靈，對此糾結(jié)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再說一次，合作還沒有結(jié)束。”
  擎闕的眼神變得堅毅不屈：“而我繼續(xù)留在這里的原因，也不僅只是為了‘救人’。”
  “我的職責還沒有結(jié)束，在瘟疫平息之前，我是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倆人相互對視了許久。
  看著對方如此堅定，麥瑟的心中不由得顫動了一下。
  這是為什么？
  連最初的目標都失去了，這么堅守值得么。
  ……
  赫頓瑪爾境內(nèi)。
  此時城市里的環(huán)境變得有些森嚴。
  一隊又一隊的士兵在對應的街區(qū)待命，他們毫不掩飾，依令辦事，幾乎將出來趕集的民眾們嚇跑了。
  他們大多數(shù)都是市政廳的戰(zhàn)斗人員，與常設的巡邏兵一同接這份差事，顯然是動機不純。
  他們的數(shù)量不算多，目前還沒有將每一條出口封死。
  “……”
  “怎么回事？！”
  擎闕剛從樹林出來，看見在這里把守的士兵增多了，不由得好奇道。
  “冒險家……”
  “你偏偏在這個時候……”
  哨崗內(nèi)有兩個士兵是跟擎闕認識的，他們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不由得驚慌起來。
  在他們后面，還有很多到崗的“新面孔”，正在整齊隊列著。
  “怎么了？”
  擎闕感到疑惑，他被兩個士兵堵在了出口，如同被驅(qū)趕了一樣。
  而這會，他能很清楚的看到，后面赫赫走來的士兵們，裝束別具一格。
  就像是衛(wèi)隊一樣，專門保護女王，或是保護公國的其他大人物而設立的。
  見兩個士兵有些不自然的樣子，擎闕是一頭霧水：“我剛從諾斯瑪爾的偏北地區(qū)探索過，現(xiàn)在又回來了，你們可以繼續(xù)例行公事了�！�
  “怎么，不檢查我的身體嗎？”
  擎闕靠得越來越近，這樣兩個士兵更加恐慌了。
  而等到衛(wèi)隊全部待命以后，他們的神情更加不自然了。
  他們不是為自己擔憂，而是為眼前這個不懂事的冒險家擔憂。
  “冒險家，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
  “你現(xiàn)在……惹上了一些麻煩�！�
  惹上了什么麻煩？
  擎闕還沒來得及反應，只見那群衛(wèi)隊士兵突然躁動起來，拿起武器，一群人往入口堵去。
  他們的鋒芒所指，皆在擎闕一人身上。
  “奉參議員大人之命，逮捕肆意制造社會動蕩的流寇！”
  一個帶頭的士兵聲音高亢，氣勢洶洶。
  流寇？！
  制造社會動蕩？！
  擎闕驚愕地睜大眼睛。
  這是在說……自己嗎！
  “快，將他帶走！”
  衛(wèi)隊士兵將擎闕包圍了起來，準備將其控制住。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先別動！”


　　(https://www.dzxsw.cc/book/19181997/3636602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