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阻遏
諾斯瑪爾境內。
荒蕪無比的沙漠。
……
“我們異能者的力量,是天生的就有的。”
“當然,也可以說是來自內心的力量,因為只要我們想要使用,隨時都可以釋放出來。”
“那么,你的力量也是如此嗎?”
在令人嘆息的死亡地帶,由無數毒氣組成的邊墻附近,一個矮小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那,不知在跟誰說話。
如此荒涼的大地,活人不應該踏足這里,因此他的出現非常詭異。
“我不知道眼前這股力量的主人是誰,是跟異能者一樣的生物嗎。”
“但不管怎么說,你似乎很孤獨。”
“你在害怕什么,亦或是在憎恨什么,因此躲在這堵墻的后面。”
這個小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伊甸。
此時的他正處于瘟疫的中等災區,處在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威脅的地方,這般情況下,他就像一個隨時可能被叼走的獵物。
不過,他多多少少保留了點手段。在剛離開格羅茲尼時,他從大廳取走了幾塊散發青光的石頭,其里面蘊含著許多魔雷元素,這是麥瑟為防不測特地制造的。
有了這些石頭,伊甸可以在身體四周釋放保護罩,當然這是有一定時限的。
“這面墻里藏著什么秘密,能告訴我嗎?”
“或者,我自己聽。”
伊甸閉上雙眼,在青光的庇護下,他使出了自己的能力。
先前他就做過實驗,利用探戈心靈的能力,竟能夠改變邪氣的擴散方式,將它們驅逐或是除去。
那么,眼前這堵由大量邪氣組成的墻,說不定也可以用這種方法破除。
“嗯……”
“我正看著你的內心。”
在現實的大陸,重疊著另外一個世界,即精神視界。
這種視界肉眼是看不到的,只能憑借自己的精神力量去感受,觸及并干涉,而在這個視界所存在的任何能量,也都是虛無且不存在現實之中的,然而,它們卻可以帶動現實的變化,調整其走向。
在阿拉德大陸中,能夠感知精神視界的,要么就是實力強大的魔法師,要么就是擁有奇異能量的種族。
顯然,伊甸就是其中之一。
……
“……一只螻蟻,也打算窺探我的心靈嗎?”
在精神視界的彼端,一股現實中不存在,但波動極為強大的能量侵襲了過來。
這對于伊甸而言,就如同滅世洪流一般,將他的靈魂都給震懾了。
“哎呀!”
“墻后的一切不是你能窺視的!”
腦海遭受了巨大的沖擊力,伊甸站立不穩,最后摔倒在地上。
懷里揣著的幾塊魔雷石,差點被震碎了。
“……果然。”
“這道墻壁的組成,皆是你的心靈所悟。”
雖說受了傷,但伊甸仍沒有絲毫怯意。
可能是作為小孩子而言,涉世未深,對眼前鋪天蓋地的昏暗充滿了好奇。只見他站起身,重新釋放出了干涉心靈的信號波:“我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孤獨。”
“你能告訴我嗎,哪怕簡單說個一兩句……我會替你保守秘密的。”
“我總感覺,你和我們一樣……”
沙漠的天空卷起了陣陣陰風。
時而躁動,時而陰郁,但不夠猛烈的風,吹打在青光組成的保護罩上,仿佛是在敲打玻璃球一般。
受到探戈信號的瘟疫根源,在煉獄的那一端,睜開了血紅色的雙眸。
無止盡的休眠對它而言,終究是一場折磨,因此,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正是時候。
不過,作為上層的強者,將一個羽翼未豐的螻蟻單純抹殺并非合適的玩弄,自己也不愿意將罪孽主動施加,不如……
“想跟我做個賭約嗎,凡間的幼童。”
“你想窺探墻后的一切,不如光明正大的看……但在此之前,你得先按我說的去做。”
“我愚昧且瘋狂的傀儡,傷害了你最重要的朋友……在她失去最后一點理智之前,如果你能改變衰弱的局面。或許你就有資格窺探我的存在。”
(惡魔的低語戛然而止)
……
“什么?難道……”
“麥瑟姐姐?!!”
赫頓瑪爾主城區。
剛才還鬧得如火如荼的大道,在遭遇了人為的短暫威迫后,又被一陣巨大的晃動聲刺激了。
源頭在市政廳的后面,大概是武器庫那邊。參議員下意識的望了一眼,頓時感覺不妙。
“是那把武器?!”
“我用權杖測試過它的能力,一個會操控神火的刀刃,一般的元素根本攻不破,還差點讓我引火自焚。”
“但以它的屬性,不應該會引發地震啊。”
所有人都在疑惑,這時候,他們發現周邊的物體,居然詭異地動了起來。
“咦,我身上的掛飾,包裹。”
“就連飄落在地上的樹葉,也都……”
仿佛是來到了一處特殊的場地。
不僅是居民們身上的小物件,坐落在街道兩側的雕像,煉鐵商店旁擺放的鐵器,枯死的樹木,包括附近老舊待建的白色平房,都被一種奇異的力量帶動,慢慢漂浮在空中,隨后……
隨后,被從天而降的青色電流,拆解成無數大小不一的碎片。
“啊呀,這是什么魔法?!”
“不好,快逃走!!!”
這些漂浮在空中的碎片分成數批,每批凝聚在一起,隨后被青色的電流鏈接著,如同搖搖欲墜的隕石一般。
被這些奇觀異狀嚇到的居民,紛紛向四處逃竄,霎時間,動亂再次發生,眾人都覺得這是另一說的自然災難。
已蔓延到城區的災難,看來不只瘟疫這么簡單。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參議員愣在原地,恢復過來的時候,他才從遠處的天空發現了這場新災難的源頭。
是手中的權杖告訴他的,這個器具能識別與自身擁有相似能量的載體,因此他能夠很快察覺。
當看到那個載體的真實面貌時,他震驚了。
“……異能者,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沒錯,在不遠的空中,正浮現著一個女人的身姿。
一個渾身散發著青光的奇異女子,此時正展開雙臂,將幾團電流釋放到四面八方。
她身上散發的力量,是被人類所敏感的,是一名十分危險的異能者。
“麥瑟,不要!”
在監獄的出口處,狄桑和彌雅互相攙扶著走來,對著天空大喊著。
他們親眼目睹了那個惡魔的手段,這個瘟疫根源的使者,不知對麥瑟使用了怎樣的邪術,讓其徹底喪失了理智。
處于狂暴狀態的異能者首領,其無法抑制不斷涌現出來的力量,足以讓這座城市變為一道廢墟。
“……嗚!”
“我要將虐待我們的人類,徹底……”
“徹底,抹殺!”
被瘟疫征兆完全浸染的麥瑟,如同被惡魔操縱的傀儡,發出仇恨的怒吼。
她青色的雙眸此時已被兩道血光替代,身邊環繞的魔雷也時不時濺射出黑紫色的幽芒,仿佛一個被寄生者。
能量徹底暴走了,現在的主城區幾乎成了念力作用的力場,驅動物體的光不斷地蔓延,要將觸及之物撕扯到天空上去。
“這是怎樣的存在?”
在慌亂中迷失方向的凡人們,無力再奔走,最終仰首乞望著救贖。
他們眼中所見的一切,除了那支離破碎的世界,還有驟然現身的,伴隨著災厄而降臨的強大生靈。
“異能者的力量……”
“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之前只在書籍里了解過,沒想到她居然這么的厲害。”
“她是要,毀滅我們所居住的大陸嗎?”
從天空擴散的恐懼波及到了赫頓瑪爾后街。
最先發覺異常的卡拉卡斯,在這股巨大波動的壓迫下也難以動彈,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這遠在我的意料之外啊。”
被藍色幽光覆蓋的刀面,在一陣揮甩后彈出了濃郁燦爛的波瀾,將濺射過來的電流擋住。
這是個咒語,利用太刀作為載體所吟唱出來的防御魔法。
“……是麥瑟。”
身處困厄境地的擎闕,在抬頭看到天空異常景象的時候,心里也透徹了八九分。
這是他所熟絡之人所用的能力,不是魔法,而是天生自帶的,具備所謂“禁忌”性的……
“我能猜出這不是單純的魔法,正好你也頭緒。”
“擎先生,看來我們得先‘休戰’了。”
卡拉卡斯將刀刃轉向,幽光也回彈到了邪氣蔓延的地方。
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樣的魔法,僅在片刻間就解除了擎闕身上的侵蝕,剛才還在瘋狂蔓延的毒素衰落了下來,如同枯死的藤蔓一樣。
“這……怎么可能?!”
“這僅僅是低級的邪氣而已,從醫護區那邊散播出來罷了。”
解毒完畢的卡拉卡斯收回武器,一把將擎闕扶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你知道這突如其來的災難是怎么回事?”
“當然,這天上的是我的朋友!”
“那我得動用現存的援助,先將這里的爛攤子收拾干凈。”
卡拉卡斯從兜里掏出一瓶藥劑,拿給擎闕服用。
這是昨天逃獄時,擎闕用過的,能暫緩傷痛的藥劑。
“你要和我一起阻止她?”擎闕有些不解。
“不求你現在理解,但我確實得先為赫頓瑪爾的居民們考慮。”
服下了難聞的液體后,擎闕似乎恢復了身體的機能,但無法再使用戈焰了。
熾熱的能量在他身上流失,或許這樣的“意外之喜”不值得過于依靠。擎闕不想再計較,他拽著卡拉卡斯的手,急切地說道:“將我帶過去!”
……
“砰咚……”
“砰咚!”
每一陣心跳聲的落下,代表著每一次覆滅的付諸實施。
在麥瑟的念力操縱下,數顆凝聚成巨球的殘渣碎片降落下來,將城鎮摧毀得支離破碎。
“這是你們的下場!”
失去理智的麥瑟還不覺得這如此癲狂,只見她掌心向上,將魔雷轉移至高空。霎時間,被激流纏卷的蒼穹放出陣陣雷鳴,為大地烙下了萬千痕跡。
“嗚啊!”
“快,快跑啊——”
在念力場的覆蓋下,所有困在其中的生靈受到了重力控制,行動變得緩慢。
他們想逃也無處可逃,突然降下的碎片將道路擋住了,受撞擊的高樓民房瞬間坍塌,隨即爆發了洶涌的火災。
這時候,即便是結實牢固的地磚,也被巨大的拉扯力連根拔起,升到空中做下一場“凈除”。
“摧毀吧。”
“徹底摧毀你仇恨的一切!”
在受蒙蔽的精神視界中,帶走惡毒意味的力量控制著麥瑟。
這是控制夢境的力量,跟上次如出一轍,此時的麥瑟正處在夢境之中,她逃不出去,也無法破解,她的意識囚困在了夢的空間,自己也回到了昔日的折磨里。
“我好……痛苦。”
“不要讓我……再度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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