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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禍不單行


“知道了,以后不會再給你添麻煩的。”

        回程的路上,陳馥想起自己當時的回應,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真是窩囊。

        憑什么林逸淳就能這樣輕巧的把別人至于難堪的境地?“你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你以為你是誰啊?”她明明可以做到更加擲地有聲的回擊的。

        林逸淳說的真是沒錯,即便是過了十年,她卻還是那個只會唯唯諾諾的失敗者。

        “段蕓行事怎么還這么沒邊沒際的,深更半夜的,怎么就讓那小子單獨帶著馥馥出門了?”陳克禮坐在前排的副駕駛上,埋怨著:“我說你也不攔著點。”

        “你姑娘都二十五了。”唐茹之不以為然:“再說逸淳知根知底,又不會對馥馥胡來。”

        “再怎么知根知底,他也是個男人了!你怎么就知道人不會胡來了?”

        陳馥能從后視鏡里看到陳克禮因為激動揚起的眉毛。

        事實證明父親屬實是多慮了,她的女兒并沒有被“胡來”,反倒是被那個男人毫不留情的再次羞辱。

        “照我說啊。”陳克禮卻還有話說:“我們家和他們早就不是一路人了,現如今也犯不著上趕著去高攀人家,讓人看笑話。”

        陳馥難得覺得父親說了句公道話。

        唐茹之口比心快:“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段蕓你也看到了,是個念舊情的,不然以林家小子那條件,還輪得到你女兒送上門去給人看?”

        陳馥發白的臉色掩在夜幕之下。

        她坐的端正,自顧垂頭玩著手指,看著纏繞在一起的手指被強行掰成了扭曲的弧度,這才覺得心里好受些。

        可唐茹之卻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任何不妥,轉而又側頭問起她:“馥馥,你覺得林逸淳怎么樣?”

        “嗯…”陳馥勉力牽起唇角:“他應該是個好人,只是也許,和我…”

        “你也覺得不錯是吧?”唐茹之并沒等她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接過話頭:“你要是能嫁到他們家,以我和段蕓的關系,她指定不會虧待你的。”

        陳馥張了張嘴,沒再說話。

        算了,以后再找機會拒絕吧,她想。

        平心而論,陳克禮與唐茹之都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人,

        陳克禮就如他的名字,克己奉禮,并且尤為的以靠近組織、思想覺悟高于凡人為榮,而唐茹之,當了這么多年的家庭主婦,從前在娘家養出的細皮嫩肉早就不復存在了,想來,心中應是不甘的吧。

        陳馥了解他們,也適應了他們二十五年,她知道該如何與他們相處。

        街景飛速的從車窗前掠過,一幕緊接著一幕,還不及陳馥將它們辨認清楚便已消失不見,不變的唯有耳邊的喋喋不休。

        無休無止的日子變得看不到頭。

        在陳馥這么長的人生歷程當中,能與之分享秘密與心事的人并不多,邵思媛就是其中一個。

        嚴格的來說,是唯一的一個。

        大學畢業以來,陳馥便拿工作當借口搬了出去,而在她久違的又躺在了這張伴隨她成長之路的小床上時,她卻輾轉難眠。

        「思媛,睡了嗎?」

        01:25,陳馥看著這時間,又看著成功發出的信息,下意識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還沒有,怎么啦?」

        「會不會打擾到你?」

        「沒事,我還在追劇呢。」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初中時給一個男生寫過情書嗎?」

        「記得。」

        陳馥縮在被子里,雙手捧著手機,在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終于發自內心的展顏一笑。

        邵思媛是她在高中最好的朋友,這種糗事陳馥也只跟她一個人說過。

        直到這會兒,陳馥壓抑了一天的情緒終于得以宣泄,立馬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盤托出。

        「這男的也太沒品了吧!」邵思媛開始不留余地的幫著好友痛斥林逸淳這番令人不齒行徑。

        「他就是仗著自己家里有錢,才這么狗眼看人低,長得帥又怎么樣?我們家馥馥才看不上這種人呢,以前那純粹就是瞎了眼!」

        像是終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陣地聯盟,陳馥總算舒坦了,躲在被子里笑的眉眼彎彎。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最近新開了一家日本料理你知道嗎?我超想吃的。」

        「等我休息,一起去呀?」

        「算了,我沒錢,這個月工資已經讓我花光了。」

        「我請你!」

        「哇嗚馥馥,你太好了!什么狗屁林逸淳?等下次你再遇上他,一定要大聲告訴他,離老娘遠點!」

        怎么可能還有下次?

        這種人,即便還有下次,當然是躲得越遠越好。

        陳馥放下手機,這一覺才睡得安穩。

        可此時的她并不知道,下一次很快就會來到。

        相對于那個呆了二十多年的家,樾町小筑反而能讓陳馥感覺到更為的踏實和舒適。

        雖說樾町小筑在a市開業不過半年的時間,但關于這家人氣居高不下的中式飯館,外界流傳開的“傳聞”卻不在少數。

        諸如樾町小筑里有一批年輕貌美的營銷經理,身材樣貌個頂個的好、諸如這些營銷經理的收入超過了六位數,短短時間內便可以輕而易舉的買車買房,一躍成為人上人。

        這會離飯點還有些時間,陳馥坐在休息室里,專心的調著琴弦,聽著一屋子女人嘰嘰喳喳的說著這些趣聞。

        其實這些傳聞大部分都是真的,至于買車買房嘛…也有,但能做到那個地步的只有極其個別的鳳毛麟角罷了。

        “饒詩念算是沒白瞎她那一身好皮,不過也是,現在這個世道,只要能豁出去臉,沒什么是掙不到的。”

        她們正說的饒詩念便是傳聞中的那一個。

        “聽說她幾乎不在宿舍過夜的哦?宋憶你和她住一個間,這是真的嗎?”

        陳馥聽到這里手下一頓,抬頭看向宋憶。

        宋憶和她、饒詩念三個人住一間寢室。

        的確像她們所說的,同為室友,但通常也難得能見上饒詩念一面,至于她晚上干了什么,又是跟誰出去的,陳馥從不會多嘴過問。

        此時,她也說不清為什么,只莫名的希望宋憶不要多說什么。

        “她呀。”宋憶未能如她所愿,只飽含深意的笑笑:“人家手里老客多,晚上難免會忙些,這點陳馥也是知道的,對吧?”

        不成想宋憶這頭話音才剛落,休息室的門就突然從外面打了開來,一道倩影掠了進來,帶著生人勿進的清冷香氣。

        “陳馥都知道什么?和我說說唄。”饒詩念邁著大步走了進來,在陳馥面前站定,單手虛搭在胯上,蔥白的手指纖細修長。

        她是彈古箏的,因為業績極為突出,樾町小筑甚至專門給她配了一位調琴的師傅,但凡有客人點了節目,古箏便會提前在包廂放置好,饒詩念只管人去就行。

        業績當先,再加上這獨一份的待遇,人自然傲氣些。

        陳馥無措的抬頭看著她,瞬時啞然。

        饒詩念冷笑一聲,咄咄逼人:“說啊,怎么不敢了?剛才不是說的挺歡?”

        陳馥不想得罪她,剛想解釋:“我沒…”

        “饒詩念。”宋憶騰的一下站起身來:“你用不著這么狂吧?做了還怕人說?”

        饒詩念側目去看她,眼神中冷光嗖嗖,休息室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別吵架,別吵架,有話好好說。”有人開始勸了。

        “我不是怕人說。”饒詩念這時才緩緩出聲:“我只是覺著,有些人眼睛紅得很,又當又立的,招人笑話。”

        這無妄之災就這么莫名其妙的落在了陳馥的頭上,她分明一句話都沒說,卻還是被饒詩念這諷刺的言語弄得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饒老師。”此時有人敲門:“貳陸的菜已經上齊了,可以過去了。”

        是她們的督導,瑤姐。

        瑤姐露了面,誰不得給幾分面子?饒詩念撫平了旗袍上的褶皺,又看了眼陳馥和宋憶,這才轉身出了門。

        “什么老師老師的。”宋憶見陳馥嚇著了,走近前去,嘴里仍是沒服軟:“她也配叫老師?哪有老師做這個的?”

        陳馥咬著下唇,愣是一聲沒吭。

        宋憶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說你啊馥馥,你和饒詩念不一樣的。”

        “行了行了,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你們也別閑著了。”瑤姐屈指在門框上叩了叩。

        利益面前人人都會眼紅,尤其在樾町小筑這種地方。女人們一多起來,小打小鬧那是常有的事,瑤姐早見怪不怪了,故也只是出聲催促兩句。

        “哦,對了。”瑤姐想起什么:“陳馥,剛四玖的客人點了柳琴,還指了你的名,說是你的老客。”

        “知道了,我這就過去。”陳馥順聲應下,提起琴袋,跟在其他人身后出了門。

        這老客不是別人,正是上次來過的許柯,如果順利的話,這單能提不少分成。

        招待新客和老客都是有門道的,對于第一次來的客人,她們得掌握恰當好處的距離感和分寸感,不能讓客人覺得唐突,又要有足夠的親和力,好讓別人惦記著,下回還能點名。

        但老客就不一樣了,招待時可以稍微走得近些,熟絡些,還要更加的殷勤,這樣客人會覺著有面子,點起酒水菜品來也會額外慷慨些。

        四玖包廂臨著貳陸,陳馥過去時,見饒詩念還在包廂門口做著最后的補妝。

        兩人剛在休息室產生了誤會,陳馥一見她,心底不免一陣心慌。

        饒詩念也看見了她,眼尾一瞟,又對著鏡子補起了口紅。

        “念姐,剛才對不住了。”陳馥猶豫半晌,還是決定出聲道歉。

        “沒什么。”饒詩念將口紅旋進去,蓋上蓋子:“你不適合呆在這,容易讓人當槍使。”

        她說完便不再停留,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去。

        人們的談笑聲和瓷器的叮咚碰撞聲不過溢出一瞬,隨著門頁的合上,被重新隔絕在里面的那一片小天地內。

        但也正是在這一瞬間。

        陳馥不過是無意間往貳陸包廂里面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便紛紛急切的倒流往下,掌心頓時冰涼,泛起了一層冷汗。

        她的腳底禁不住一陣陣發軟,脫力般靠在墻上,只覺得手里的琴袋沉到快拿不住。

        真是禍不單行的一天。

        怎么會有這樣的巧合?哪怕只有一眼,她也能認出坐在貳陸包廂里的那個人。

        她不會看錯,那是林逸淳。

        腦海中的畫面就像電影中的慢動作,一遍又一遍的回放,重復確認這其中一切的旁枝末節。

        開門時林逸淳正在和身旁的人說話,似乎是談及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的薄唇彎成了好看的弧度,整個人看著十分的懶散愜意。就在饒詩念進去,他抬眼看向門邊的時候…

        陳馥能確信,那時自己已經閃身到了一旁。

        仿佛這個結論給了她莫大的慰藉,陳馥定了定心神,推開了那間掛著四玖木牌的包廂。

        “許總晚上好。”陳馥躬身,乖順的垂下頭。

        這是招待老客的第一步,點名道姓,拉近距離。

        被方才這一耽誤,陳馥這回來的又有些遲了,但許總卻只是點點頭,應聲道:“嗯,來了?”

        明明都只見過一面,這一來一回,倒是生出些老相識的味道來。

        “怎么樣?還行吧?”許總言笑晏晏,向同行者發問,就像炫耀著自己的所屬物。

        都是這樣的,評頭論足是難免的。

        陳馥不想過多的去品味這些人的眼神,只接著說道:“許總,今天想聽什么曲子,是《春到沂河》嗎,還是想聽點別的?”

        這是招待老客的第二步,一定要提起之前的場景,再把選擇權交給客人。

        “先彈上次那首吧,我朋友第一次來,沒聽過。”許總想了想,復又補充:“再加首別的,你看著彈吧。”

        兩首曲子。

        陳馥強迫自己忘掉那令人心神不寧的一幕。她剛來不久,手里的老客并不多,留給她的通常機會都只會有一次。

        她斂了心神,投入到了演奏當中去。

        陳馥還知道,招待老客的第三步——來著不拒。

        懂風情,要識趣,而在這種場合,能驗證這一點的,就是喝酒,但只要對方不動手動腳,其他的都無所謂。

        許總并沒愧對于他手腕上的大金表,后來又點了一瓶軒尼詩xo。

        等陳馥從四玖出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晚上十點了,她扶著門框站定片刻,才勉強抵住襲上來的一陣眩暈。

        不過即便是這樣,她還能不忘去留意隔壁包間的動態,她探頭一看,吊了足足一晚上的心才總算是落在了地上。

        貳陸的客人已經散了,包廂內的燈熄了一半,只剩兩名服務員在里面不緊不慢的收拾著。

        疲憊在這一刻漫了上來,陳馥拖著步子去了洗漱間,將琴袋隨意擱在門口,打開了水龍頭。

        水流的嘩嘩聲暫時替代了充斥了一晚的談笑與你來我往,陳馥便是通過這樣的方式,獲得內心的片刻寧靜。

        可就在她剛掬起一捧清水拂在臉上的時候,身后卻忽然同時響起了兩道聲音。

        這兩道聲音,足以讓她溺斃在這區區的一捧水中。

        “陳馥?”

        “陳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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