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回到原點
這邊,陳馥冷不丁的一顫,雞皮疙瘩瞬間從脊骨傳遍全身。
她不得不顫顫巍巍的睜開眼睛,磕磕絆絆的叫了一聲門口的唐茹之:“媽…”
“醒了就快點起來吧!碧迫阒埏L淡淡的,掃到林逸淳那兒才恢復點笑意:“媽給就知道你們還沒吃早餐,特意給你們帶了。”
“謝謝媽!绷忠荽据p咳兩聲,只覺喉嚨干澀,他看唐茹之仍杵在門口,欲言又止:“媽你…”
這回唐茹之總算是意會到了:“你們收拾收拾,媽自個兒參觀!
她一轉身,林逸淳立馬就將手抬了起來,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剛才抱歉!
相比起誤觸,男人這點子源于兩性的劣根性更讓他覺得難堪,何況是在方才那種不合時宜的情況下。
陳馥避開他的視線自顧溜下了床,悶悶的說了句:“沒事!
尷尬氣氛比昨晚的還要多上幾分。
兩人分頭洗漱,陳馥的洗漱用品都放在外面的衛生間內,她先一步出了房。剛擠好牙膏塞進嘴里,林逸淳就跟了進來,神態自若的站在她身邊開始刷牙。
他明明可以在睡房的衛生間洗漱的,還特意跑出來做給唐茹之看。
陳馥和林逸淳還從未有過這樣有生活氣息的時刻,看著白白的沫子蓋住了他的唇線,讓他看上去都多了幾分柔和。
視線不經意在鏡子中撞了個正著,也不知是誰先一步躲開了。
“陳馥,家里的碗呢?”唐茹之這時已經到了廚房,彎著腰挑挑揀揀的。
陳馥順從的走過去,打開左下第二個碗柜,看著臺面上的油條包點和保溫桶,問道:“媽你吃過了嗎?”
“你拿你們兩個人的就行,也不看看幾點了。”唐茹之壓低了點聲音:“馥馥,你現在可是結了婚的人了,別說媽沒提醒你,還貪睡呢?”她回想起女兒剛才的模樣:“早起個三十分鐘要不了人命,結了婚就要拿出結了婚的樣子,別等人家逸淳起床了回頭還要伺候你!
唐茹之面對自己的女兒,話說的毫不客氣,她自認為是將自己過去的持家之道傳授給下一代,話糙理不糙,一切都是為了下一代的家庭和諧好。
陳馥看了眼客廳的掛鐘,才七點。
說實話,她并不認同。
如果選擇結婚的兩個人不是出于平等互敬在一起相處的話,那結婚的意義又在哪呢?平等,這是陳馥在成長路上最匱乏的東西,也是最能觸及她敏感自尊的部分,從前在家里沒有得到過的,往后她希望能通過自己選擇來改變。當然,她和林逸淳壓根沒到談論這些問題的程度。
不過她也沒有立場怨懟唐茹之。
她當了一輩子的家庭主婦,年年月月的工作重心都是這個家,能有這種想法也不足為奇,并且她的付出陳馥都是看在眼里的。
要說她的好,她卻做不到以己度人,真真正正試圖了解過自己,要說她不好,偏偏她能在七點的清晨燉好一盅香噴噴的清雞湯不辭辛苦的給小兩口送到嘴邊。
“媽可是特意跟人打聽了,這湯里加了十幾味藥材,你們年輕人不知道愛惜身體,熬夜喝酒那是常事兒,我們做長輩的就這點心意,能補回來的就補補!贝藭r唐茹之正坐在餐廳旁,笑瞇瞇的看著林逸淳喝著她送來的雞湯。
“很好喝!绷忠荽举潎@著,不忘捋著順毛:“媽你辛苦了!
多么乖巧順人意的好女婿,將陳馥平日那低眉順眼的樣子學了個七七八八。
陳馥收回視線,偷偷撇了撇嘴,將碗里的湯喝的一滴不剩。
唐茹之如言只是專程過來看看兩個小年輕人,等他們吃完早餐,提著保溫桶便走了。
陳馥看著母親消失在電梯間的身影,終于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段蕓都還沒來過,唐茹之這回算是搶了先,用不上誰去招呼,她自己就能興沖沖的把這套不大不小的房子從頭到尾打量個遍,得虧林逸淳心細,最后連刷完牙的杯子都和她貼著放在了一塊,這才蒙混過關。
“你媽怎么回事兒,招呼都不打一聲就來了?”林逸淳被這一遭弄得有些窘迫,無意間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如果今天來的是段蕓,以他的性子,少不了要討幾分臉色回去。
“我媽就這樣,不好意思了。”陳馥矮了矮肩膀,上面的手臂隨之滑下。
片刻之前還有說有笑的夫妻模樣再沒了影子。
她徑直回了林逸淳的房間,抱起了自己枕頭。
“陳馥。”林逸淳還站在門廊處,出聲叫住了她。
“怎么了?”陳馥回頭。
林逸淳問:“你媽下次什么時候來?”
“我不知道!标愷タ催^自己的手機,上面并沒有更新任何聊天記錄。
這就說明唐茹芝即便是來,在知會陳馥還是林逸淳這件事上,定然是選擇后者。
林逸淳大步已跨到了她跟前,抽走了她懷里的枕頭扔回了自己的床上,直接了當道:“別搬了!
兩人都明白,今天這遭之所以有驚無險,還是因為小區門口的保安見唐茹芝面生,一開始便將人攔著沒讓進,后來唐茹芝給林逸淳來了電話,讓他在電話里就給保安打好了招呼,該錄的指紋、人臉一樣沒落。
不然也不會給他們兩個這么多的時間收拾這收拾那。
可下一次呢?
陳馥光想想就覺得膽寒。
“行!彼馔獾乃,面色如常。
連林逸淳都覺得稀罕,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房間內有地毯,再加上平日里每周也都會有人上門保潔一次,所以還算得上干凈,于是林逸淳主動將自己的枕頭和被子挪到了地毯上,界限分的無比清晰。
經過商量,東西什么的都先不挪了,陳馥日常主要還是會在原來的那間房里活動,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到這邊來,避免再遇上今天這樣的突擊檢查,為了更加穩妥,睡覺時間再將房門關上。
陳馥就這么默然的看著林逸淳忙活,等床上的東西清干凈了,再心安理得的把自己的被褥拿出來鋪上。
沒有躊躇、沒有扭捏、更沒有在酒店那會兒的小心翼翼和不知所措。
她在模模糊糊中忽然意識到,與其庸人自擾的讓自己反復陷入兩難的考量和抉擇,不如爽快的將這個問題拋給其他人,能輕松不少。
經過了昨晚,她也徹底斷了自己內心那點旖旎的心思,藏得辛苦,不如舍棄。林逸淳總是這樣,用一些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的關心與施舍,讓她一次次放下防備,可最后的結果呢?
摘不清的從頭到尾只有一個人。
只剩一個月。一個月后,等她徹底結束這一切,必定要離這些人和事越遠越好。
很快到了陳馥和瑤姐約定的日子。
去之前她沒忘了和林逸淳打聲招呼,坐在書房里的林逸淳,雙眼看著電腦,聽到陳馥要開始回樾町小筑復工的消息,頭也沒抬,僅僅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罷了等陳馥正準備退出去的時候又叫住了她,依舊送給她了一句不痛不癢的關照:“有事給我打電話。”
樾町小筑還沒有上客的這些時間,陳馥只得回了原來和宋憶同住的那間宿舍。
結婚、蜜月、唐茹之、林逸淳、饒詩念…近日發生的種種,讓陳馥有些應接不暇,包括宋憶。
其實以她和宋憶的關系,斷然不至于因為一個饒詩念就產生了隔閡。但就不知道為什么,打從上次和宋憶簡單聊過幾句饒詩念后,陳馥就莫名不想再面對這個人?傆X得…心里有點不安。
這時候宋憶不在,她也算送了一口氣。
陳馥看著全身鏡中的自己。
月白色的旗袍恰當好處的將屬于一個女人的玲瓏曲線勾勒出來,哪一處該收緊,哪一處該開衩,又開到什么位置,總是恰當其位。明明是欲襯托出風情韻致,立領卻將白皙的脖頸半遮半掩,搭上古典盤口,引人探究。
若說黑色代表著神秘,那白色便是無暇,純潔得令人向往,同時也在誘人忍不住想要將其沾污。
陳馥垂下頭,用簪子將頭發盤在腦后,一切都好似回到了最初的模樣,什么都沒改變。
但從她這次回來,能明顯的感覺到,樾町小筑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樾町小筑在一眾餐飲飯店中能做到今天這般的風頭無倆,不用多說,背后的老板定然是要在黑白兩道都能走得開的人物。更不差還有精力和瑤姐這樣能老練周旋的人物,實在沒理由經過一個小小的食客與“員工”之間的沖突就大傷元氣。
可事實上,明眼人都能看出,現在的樾町小筑生意是一落千丈。
瑤姐之前提過的長達一個月的重新開業回饋并未能收到預想之中的回饋,人手不足更是無從談起。
哪怕是在周末,上座率都遠不及從前的七成,更不用說還有人愿意花這個閑錢點什么勞什子節目了,曲藝兩條線的這些人里,每天都有無事可做的人。除開饒詩念不談,從前那幾個因為業績好有恃無恐的人如今也變得多了幾分謹慎。
陳馥在私下聽多了這些人的抱怨,說是每天都在電話聯系從前相熟的那些老客,只是結果要么是顧客找理由推脫,要么干脆連電話都不接,是一點情分都不愿再講,能再次約過來還能充值的寥寥無幾。
她們都如此,陳馥就不用說了。她一連一周下來都輪了空,也是,她手里本就沒幾個老客,平日里也屬于維護,這里面她是最指望不上的那一個。
早知如此,當初瑤姐又何必費那個口水將她硬留呢,現在瑤姐因為業績交不了差而焦頭爛額,每天早中晚提著不同的人開著重復的會,陳馥也就沒好意思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拿出自己的時間去麻煩她。
這恰好合了她的心意,陳馥巴不得接下來的這些時間里能日日輪空。
再說回林逸淳這邊。雖說陳馥搬到了他的臥室,兩人距離近了,可關系卻連最開始的狀態都不如。
陳馥基本都泡在暫且屬于自己的那個房間內,等到要睡覺了才輕手輕腳的過去,有時候林逸淳已經睡了,黑暗中只留下清淺的呼吸聲,幾不可聞。有時候他很晚都在書房,陳馥路過時能聽到里面他與其他人低聲講電話,甚至還有時候,他整夜都不會回來。
在擺正自己的位置后,陳馥已經很少會因為兩人之間那點變化感到困擾了,在足夠放松的時候,她還會有那個閑心看看周邊熱門的旅游城市,想著等正式辭了職要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她掰著指頭算著日子,只是日復一日,越臨近期待的那天,陳馥就越覺得心慌。
總感覺有什么事情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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