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和風小傳
【受了一位讀者的一點啟發,想了想,又寫了一下宿和風的人物小傳,其實,我認為他還是挺復雜的人的,沉默寡言,冷漠,又總容易偏激極端,別的主角如果是那種掉坑里努力爬出來的人,那么宿和風大概是掉坑里掙扎殺掉兇手后再也爬不出來的人……
這算是第二篇文的小結與補充吧,還是有些悲調的,可跳過。】
我叫宿和風,和風,溫暖的風。
奶奶說,我的名字也有另一個意思,和風,風和,風和日麗的風和。
她說是我爺爺還在世的時候給我起的,希望我這輩子都風和日麗,平安順遂。
可惜了,或許是我長大時記不得爺爺的懲罰,祝福降臨不到我頭上,于是我的人生幾乎都陰雨纏綿。
我的家境一般,原先也有個幸福些的家庭。奶奶將我一手帶大,父親跟著母親在外打拼。
后來,父親和母親倉惶的逃回老家。
我一開始還覺得一家團圓挺好,后來才知道,那時只是我父親染上賭癮,欠下了巨額的債務,和我母親逃回老家躲債。
父親整日頹廢喝酒,帶著一身酒氣回家,對家人拳腳相加,母親抱著我哭。
父親醒來時又跪下求我們原諒。
我看見母親感動原諒,他們倆抱在一起哭怨天尤人的樣子,總會覺得一陣索然無味。
細細想來,我對他們倆其實也并沒有很深的感情,大概從前的盼望他們到家也只是盼望一家團圓而不是盼望他們。
后來,我邊上學邊做兼職,期待有朝一天能攢夠錢將父親的債務還完,其實我有時候也總會有不想還的心思,但看見奶奶偷偷抹淚的樣子,我就覺得還是還了吧,不能再讓奶奶擔驚受怕。
他們都不靠譜,我要撐起這個家,要讓奶奶跟著我享福。
后來,父親死了,喝醉酒凍死在冬天的街道上。
其實我并沒有多難過,小時候的事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他一身酒氣拿著皮帶抽我的樣子和醒酒后悔恨又僵硬的討好。
父親的債主尋來了。
他們來我家打砸威脅我們一番,大概的意思是父債子償,要我老老實實還錢。
他們面前我并不說什么,沉默乖順的應下。
等他們走了,我就帶著奶奶和母親搬家。
我考上了一所挺有名的大學,我還真就不想還債了,如果是一兩萬我或許還會還一下,但幾千萬,算了,逃吧,賣了我都還不起。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奶奶查出了重病,要手術,大概需要二十多萬。
我每天的兼職更多了,還找了一份酒吧陪酒的兼職,主要是工資高。
那天,在酒吧陪酒,客人答應給我五萬小費,于是我順從她的要求被她灌下大半瓶酒。
被辛辣的酒嗆的咳嗽的時候,我想,奶奶的錢湊夠了,挺好。
‘楊嘉禾’。
好聽脆冷的聲音,我循聲望去,有人款款而來。
是一個看起來就帶有一種獨特氣質的女人,如果硬要我形容是什么獨特氣質,那形容起來大概是金錢富足、有權有勢的氣質吧,應該就是人上人的氣質。
我默不作聲的聽著那位人上人和我客人的交流。
她原來是我客人的表姐。
客人跑了,讓她表姐結賬。
她們該不會要逃單吧?
酒氣讓我有些暈乎乎的,那個人上人打量我的眼神讓我有些熱和窘迫,酒濕了我大半襯衫,估計我格外狼狽。
我突然出聲問她是否結賬。
她輕笑出聲,結賬。
我聽到她的笑聲恍惚想,這就是人上人的笑嗎?
松弛,慵懶,格外有感染力。
不過這與我無關,奶奶的錢夠了。
人上人卻突然出聲,提出要包養我。
我冷臉拒絕離開。
后來啊……
債主又找上來,是他們狗鼻子太靈?還是他們在我們身上安了定位?
錢被搶走了……
我打了那串電話,原來賣了我真的能有幾千萬啊……
悠哈奶糖的甜味彌漫口腔,那人手指開始扒我衣服,房間里消毒水味彌漫,一瞬間,我驚慌的摁住她的手。
她說,‘沒事,做個小手術。’
她的眼里帶著不可違抗的堅定。
于是我的手無力松開。
在簽了合同后,我不能拒絕她一切。
胸膛前鈍痛傳來,口中的糖好難吃,不會再喜歡了。
……
其實,悠哈奶糖好像又還挺好吃的……
看著枯燥的創業內容的書,她在旁邊戴著耳機開會,我在草稿紙上寫下我創業的目標,三千萬,筆尖停了停,又畫了顆小愛心,抿唇羞澀的笑。
總會風和日麗的。
但奇怪,原本清醒的我怎么有些困了……
噩夢復蘇。
壓麻了的半邊身子泛著麻意,我從噩夢中睜眼就看見白茶摘下耳機偏頭看我,對上我目光她頓住。
而我看到她一瞬間,負面情緒壓倒性而來。
內心的野獸一瞬間想嘶吼而出,想將她擒在身下質問她的目的她的真心她的愛意真假……
但更不幸的消息,奶奶進了手術室。
有好久我都無暇再顧及那些想對她嘶吼而出的話。
我終于開始明白,于她們而言,我只是一個世界的npc,而她們只是在做著攻略游戲。
或許白茶是不一樣的,她聰明狡詐,懂得以物換物,以真心換真心,用那點可憐的真心,將人騙的團團轉。
我確信她愛我,但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我從前不厭惡任何圈子,可被人無數次掰折尊嚴,無數次與人撞的頭破血流后,無數次牽扯連累至親的奶奶后,我突然開始無端憎恨起所有人。
與白茶分開的那些年,我時常喜歡發呆,我討厭任何交際,任何人接近我都覺得他們有利可圖,有時我甚至會怒吼靠近我討食的流浪狗。
看到小狗蜷縮著的樣子,澄澈的眸子盈滿驚慌,還倒映著我狼狽的姿態,我突然的又惡心起我自己來。
陰郁、易怒、孤僻……
我平靜的回到家里,進了浴室,將自己脫了個赤裸。
胸膛前的兩環慢慢的晃,我眼前交錯浮現數次輪回。
我一臉平靜的將它們生生扯下。
金屬環黏連皮肉,我卻一陣暢快。
看著鏡子里赤裸的人去了束縛,我卻仍皺著眉。
身上的束縛去了,靈魂上的呢?
我緩緩想起那人看我時柔和的眼。
她應是愛我的。
我手摁在左胸膛流血不止的傷口處,鏡中的人唇色發白,卻緩緩勾起笑。
如果真的愛我,那就祝福于我吧。
就祝我永世不得輪回吧。
母親死的那天,我胸膛前硬生生扯下的傷已經結了疤。
我平靜的拿著水果刀去了墓地。
我撥出了那串熟悉的電話。
‘我有點累,該走了。
活著好累啊,我不想再輪回了,幫幫我好嗎?即使魂飛魄散也可以。
白茶,來**給我收尸吧,將我的骨灰做你花園里的花肥吧。
從前沒送過你花,就讓我的骨灰做花肥向你獻上鮮花吧。’
我自顧自的說,著,她只應了兩聲好。
我才揚起笑。
決絕的將水果刀抹向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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