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傍晚,重云遮住了皎月,漆黑的夜空徒有幾顆星星透過云間的縫隙來點綴。
柯嶽吃過晚飯又給自己的金絲雀鳥喂食過后躺在躺椅上休息。
“義父!睙o名從外面辦事歸來,向柯嶽稟報。
“那老道人看過了,此等丹藥確是龍涎丹!敝灰娝岩粋八角匣子給義父奉上。
柯嶽大喜過望,但是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平靜地接過來說了一句:“恩,知道了。”
但就在無名正要退下之時。
“這龍涎丹分作你一半,如…如何?”柯嶽此話說出口,嘴唇卻微微顫抖。
“萬萬不可,這是義父您過壽的重禮,無名哪敢染指!
柯嶽聽到這話心寬了些,幽幽道:“唉,我已經老了,武功上的進取心沒有你們年輕人這般迫切了……唉,那留作他日再議吧!
“那無名退下了!
“等等!笨聨[招手攔住。
“算日子無心應該到了臨產的日子了,明日你帶她去大夫那里看看,開幾副安神養胎的藥給她。”
聽著無名離去的腳步,柯嶽心里極為復雜,自己的劍法武功自四十歲起就逐漸再難長進,五十歲至今幾乎原地踏步。
流觴孤影這門劍法修煉分內外,內修心法外修劍技,兩者如同人的雙腿,缺一寸步難行。
劍法境界粗略來分,為小成,中成,大成,登峰,化圣……
此門劍法極其依賴天賦,普通人竭盡一生可能也達不到有所小成,更別說之后的境界了。
柯嶽三十歲中成,勉勉強強五十歲大成后再無進步,至今已有近十年,如此速度照常人來說應是萬里無一的武學天才了。但是無名的存在讓他變得異常的平庸……
據他今日觀察無名的劍法恐怕早已大成,和自己同一境界,而無名這年才剛年滿二十,與無心完婚也不到一年……
倒不是說他對無名的天賦心生嫉妒,畢竟無名對他向來惟命是從,但這同時也加劇了他內心的復雜情緒,心中的一塊秤砣不免要失衡。
他至今也想不通為何自己從死人堆里隨意撿的一個渾身是血如野狗般茍延殘喘的棄嬰竟有如此高的武學天賦……
柯嶽撫摸著手中這個八面玲瓏塔似的玉盒,咔嚓,一股奇異的幽香從里面溢出………
說來也巧,十年來未有突破的最大阻礙就是自己的內功心法的修煉已經觸及到了自己天賦的天花板。如此一來,只要用了這枚龍涎丹自己大概率能再上一層臺階……
不行,得找個萬無一失且穩妥的時間,想到這他又把玉匣給合上了……
第二日,無名在家與其妻無心吃過早飯后早早地就出門了。
因為無心有身孕在身,無名縱使輕功矯健也不方便帶著,怕出意外。于是二人雇了一名轎廂車夫,打算就這么不緊不慢的往都城里趕。
路途不算遙遠,但免不了有些顛簸,待到城中之時已經臨近晌午了。車馬在城中又是輾轉尋路才到醫館,其中便又是耽擱了些時間。
“慢點!睙o名攙扶著無心下了馬車。
無心肚子已經圓滾滾的隆起,即使衣服非常寬松也難以遮掩,特別是她身材十分的苗條更是突出了她高隆的腹部。
待進了門他們才發現,小小的醫館里竟擠滿了人,只因這醫館的醫生曾是宮廷御醫,相傳還給先王治好了頭疾。但后來因不滿現任國君荒淫無道橫施,故告老還鄉后在皇城外都城里開了家醫館。
“父親正忙,二位先稍坐片刻吧,會很快的。”一名少女過來為他們安排了一處安靜的座位。
少女是醫師的小女兒,看年齡似豆蔻年華,一襲白色修身衣袍十分的精致干練,樣貌還出落得十分俊美。
“我們的孩子以后若能如她這般麗質就好了……”無心撫著肚子看著女孩憧憬地說了一句。
門口的香臺上的燃香燒透了一根,眼看著前面人越來越少。
叮鈴叮鈴,診室門口用紅線懸掛的一雙鈴鐺響起,線頭另一端懸在醫生的桌子上的某處,每次換診不需叫人只需搖鈴即可。
進門后發現醫師竟然是一名老婦人,這是無名沒想到的……
也怪不得外面來看病的人中有那么多婦人。
“你倆誰看?”婦人問道。
“我…我看!睙o心回道。
“坐!
無心坐下,照例要先把脈。
“來看什么的,不舒服嗎?”
“沒有不舒服,就是要臨產了,有些心神不寧睡不著覺!
“胎動平穩少有波折,看來距離生產還得有些日子!崩蠇D人把脈道。
“心神不寧是肝氣滯淤,要多熱喝水,不要飲茶……”老婦人看她肚子這么大了就沒給她開藥。
無名正在旁邊看著,忽然一聲十分悅耳的鳥叫吸引了他,聽聲音和義父養的金絲雀鳥十分的相像。無名尋聲望去,發現聲音從屋子窗外的街上傳來。
“這位公子,請您先出去等候,我要給您夫人檢查。你在這里,我有不便之處。”老婦人對無名說道。
無名回過神來,正好可以循聲而去。
無名徑直走出了醫館的大門,走到街上尋找鳥叫聲的來源。
無名在街上順著聲音望去,一眼望見停在路邊的那輛來時的轎廂馬車,遂趕了過去。
果然走近后一只金絲雀朝他飛來,不躲不閃的飛到了他的手上。無名低頭看到它頭上的翎羽,確認是義父養的無疑……
這鳥義被父極為愛惜,輕易絕不會讓它跑出來。一股極為不安的感覺從心底浮現,這鳥他替義父喂過一段時間,極有靈氣。它能找到這里來恐怕是義父門下是出了大亂子……
皎潔的月亮映照在杯中的酒里,被韓越抓起來一飲而下。此時的他又坐了回去,兩人之間緩解了剛才緊張的氣氛。
“然后呢?”韓越問道。
無名對飲一杯,潤了潤有些干涸的嗓子,緩緩說道:“然后我給了車夫一錠銀子讓他幫我照看著無心,自己就往義父的道場趕去了!
“結果等我回去以后發現義父和他的門徒們竟全都外出,問了下人們才知道他們全都去了后山的野地里不知為何……”
咕咚,無名抓起酒杯又是痛飲了一杯,接著緩緩道:“就在后山,后山的野地樹林里,尸橫遍野,殘肢斷臂,全是義父的門徒們……”
“是誰干的?!”韓越有些略微緊張地問他。
“是…是義父,義父把他們全給殺了……”無名的表情漠然,望向遠處水中倒映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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