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鴛鴦扣3
“她不會在房間里吧?”南曜歡脖頸兒發涼。
她心里不太舒服,總覺得某個角落里藏著一雙左右轉動的眼睛,偷偷的觀察著他們的舉動。
“不知!
南曜歡:“”
哪怕天塌下來,他估計凈緣也能淡淡的來句“隨它塌去!
南曜歡用手順了順胸口的氣,她怕一口氣上不來,被人氣死。
“咯咯咯。”屋子的四面八方忽然傳來女子的笑聲。
一個紅繡球直直的砸向他們。
它在空中快速旋轉,發出叮鈴鈴的脆響。
凈緣下意識擋在了她的前面,一只手臂護在她的腰側,一只手甩出佛珠。
佛珠與繡球□□‖撞在一起,繡球滾落到地上,咕嚕嚕轉了幾圈停了下來。
南曜歡貼住墻壁,左右逡巡藏在房間里的人。
房間不算大,布置的精致漂亮,到處飄散著薰衣草的幽香。
但南曜歡沒有注意到一條紅菱緩緩爬上她的的腰間,如水蛇般悄無聲息。
等到她發覺時,一切都晚了。
腰間一緊,眨眼功夫她就被紅綾拉進了身后的密室里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她甚至連呼救都來不及。
南曜歡渾身上下裹滿了紅菱,只露了出鼻子和眼睛。
身后的墻壁像是蜘蛛網,她被粘在上面,動彈不得。
索性眼睛還能看,這個密室不大不小,只簡簡單單的放置著一張床,小床上全是紅菱。
一個女子從南曜歡旁邊爬了出來,她的手里握著燭臺,幽若的燭光時不時搖晃幾下。
女子借著蠟燭的光,把南曜歡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看完覺得不夠,又伸出手細致的撫摸了一遍。
好幾次,蠟油都差點滴在南曜歡的眼睛里,她緊張的不敢睜開眼,但眼皮子時時刻刻能感受到一股炙熱。
南曜歡說不了話,只能嗓子眼里發出嗚嗚聲。
“噓!你要安靜點。”女子豎起食指放在嘴巴前,小心翼翼的說道。
南曜歡順從的點點頭。
女子三十來歲左右,裝扮極其古怪,頭上綁著幾條紅繩,盡管如此,依舊難擋昳麗的容貌。
她撲閃著大眼睛,似孩童般嬌聲的說:“你若亂動,外面人發現了我,就要殺死我的,就算你漂亮,我也得宰了你。”
說完就掏出匕首在南曜歡的身上輕輕的劃動著。
南曜歡趕忙用力點頭,生怕這瘋婆子一不開心就捅了下去。
不出意外的話瘋婆子就是軟娘,她濃眉闊目,極具地域風格。
可能同是南疆人的緣故,南曜歡對她有種熟悉感。
瘋婆子把匕首綁在另一條紅菱上,然后把耳朵貼在門上,通過聲音判斷門外的一舉一動,似乎隨時準備把匕首擲出去。
南曜歡萬萬沒想到,她剛才靠著的墻竟然是這密室的暗門,也不知道凈緣能不能找到她。
心里一時又是焦急又是后悔,這瘋婆子萬一一刀捅死了凈緣,那她也離死不遠了。
她得想辦法給凈緣提個醒,四下觀察時,看到了一旁左右跳動著的燭光。
南曜歡思索暗門多半不是絕對的嚴合,空氣還在往里流動,否則這燭光也不會晃來晃去。
倘若她制造一些聲音,門外應該能聽到點的。
她費力的挪動著,直到腳尖終于夠到了燭臺,用力一踢,把它給踢翻了。
靜謐的密室突然發出刺耳的金屬脆響,蠟燭碰到石磚地面,瞬間熄滅,房間陷入到了黑暗中。
蠟油碰巧滴落到她的腳腕上,痛的她臉都變形了。
黑暗中,軟娘驚慌失措的朝她撲來,拿著匕首就胡亂捅。
虧南曜歡命大,幾次沒被捅中。
腳腕忽然一涼,軟娘摸著她的腳腕,發出低低的笑聲,“真細!
“嗚嗚嗚……”這次真的要怨死了。
周圍烏漆墨黑,刀刃的寒光一閃而過,軟娘直直的向她的小腹扎去。
然而嘭一聲巨響,暗門應聲而開。
大片的光色如潮水般涌了進來。
門口的男子長身玉立,僧袍的角還在向后翻飛。
借著光,南曜歡看清了自己的狀況。
軟娘正趴在她的身上,因為凈緣的突然闖入吸引了她的注意,所以握著刀的手停在半空中。
南曜歡看著泛冷光的刀刃,有種死后逃生的心有余悸之感。
凈緣見狀不妙,珠串立即手中飛出,把瘋婆子連帶著匕首擊飛。
瘋婆子撞到墻上,痛的直哼哼。
凈緣給她解綁,睫毛抖個不停,眼里依稀可以捕捉到些擔心。
“你沒受傷吧?”他低聲詢問。
小和尚是擔心她死掉嗎?
她思考了下,更可能是出家人的良心發現了。
南曜歡收回感動的心,道:“沒。”
瘋婆子擦掉嘴角的血跡,用力著跺腳,像小孩子一樣嬌嗔道:“不好玩!一點也不好玩,你這么快就找到我了。”
南曜歡試探性的喚道:“軟娘?”
瘋婆子突然抬起頭,眼角噙著淚珠,聲音顫抖:“你們可看見了我的女兒?”
南曜歡:“???”她女兒好像是我。
“你們有看見我的女兒嗎?”瘋婆子哭的梨花帶雨。
若這人真是恢復神智的軟娘,不就知道自己是個冒牌貨了?
可她遲遲沒有戳穿自己,南曜歡猜測,要么是有難言之隱,要么就是她在裝自己是個正常人,后者可能性更大。
“我們先下手為強,如何?”南曜歡貼在凈緣的耳畔輕聲道。
許是靠的近的緣故,她發現小和尚的眼瞳是異于常人的琥珀色,似琉璃般明亮。
“你躲好便是!彼穆曇粢蝗缂韧睦涞。
可在南曜歡聽來,卻是格外溫暖。
前世她執掌大權,守護南疆萬千子民,從來都是讓她讓別人躲好。
若是小和尚知道她前世的身份,是否還會在遇到危險的時候讓她躲在身后?
一定不會的,前世的她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誰會義無反顧的保護她呢。
想到這里,不禁有些失望。
看來小和尚是怕自己影響到他打女人的速度。
南曜歡立即收回了溫情款款的目光。
就在這時寒光突現,瘋婆子手握匕首向他們襲來,口中瘋癲的大喊:“都去死吧!給我的女兒陪葬!”
凈緣反手把她推到一旁,然后用念珠擊掉匕首。
他的動作既快又狠戾,不像是一心度人的出家人,更像是刀起刀落的獪子手。
瘋婆子武功不差,她和凈緣出招,幾乎分不清誰慢誰快,兩個人的身影糾纏在一起。
倒是坐在一旁吃瓜的南曜歡坐不住了,把紅綾扔出去,幫助凈緣迅速的解決了戰斗。
南曜歡翻箱倒柜找來幾根粗麻繩,把瘋婆子綁在椅子上,為了防止她大喊大叫,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又給她嘴里塞了塊布。
折騰完這些,她拍拍手上的灰,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全然忽視瘋婆子陰毒的仇視。
“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彼诏偲抛拥难矍皳]舞著匕首,嚇唬道。
瘋婆子顫抖著發出嗚嗚聲,驚恐的睜大眼睛,淚珠嘩嘩的往下落,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這會兒還知道害怕了,宰我那會兒不是挺威風的嗎?
南曜歡搬來一條凳子,坐在瘋婆子對面:“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是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問清楚就放了你,行不行?”
她一只腳踩在凳子上,一只腳耷拉在下面,手里還漫不經心拋擲著銀白匕首。
瘋婆子聞聲拼命的點頭。
“你是不是軟娘?”
瘋婆子猶豫的點點頭。
“你的女兒是不是叫許靈靈?”她接著問道。
軟娘露出兇狠的目光,咬牙切齒的搖搖腦袋。
南曜歡扶額,娘親的小寶貝怎么還無縫切換到了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她把凈緣拉到一旁,小聲說道:“許靈靈是她的女兒這點毋庸置疑的,我看她腦子多半不清楚,問不出什么東西來!
凈緣說:“我來問!
剛才她問話時不講話,現在非要自己問,是不是看不起她偷襲恐嚇的手段?
南曜歡拿掉軟娘嘴里的布子,雙手環臂,故意警告道:“別亂叫,否則就割掉你的舌頭!
可她就喜歡這套。
軟娘余光瞥見南曜歡腰間吊著的匕首,害怕的點點頭。
“許巍在哪里?”凈緣沉聲道。
軟娘變了臉色,驚慌的重復道:“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她的情緒很激動,不停的掙扎,椅子搖搖晃晃的要倒,南曜歡手疾眼快扶住。
“這么激動,還說不認識,鬼都不信。不過許巍是誰?”南曜歡看向凈緣。
“許家的家主!眱艟壡鞍刖浠卮鹆怂膯栴},后半句又是對軟娘的逼問,“許巍到底在哪里?”
他眼神帶著少見的急切,手指牢牢抓住椅子,指節都泛起了白,似是怕軟娘憑空消失一般。
這許巍莫不是欠了這小和尚錢?
南曜歡老老實實靠邊站著,大氣不敢喘一下。
“我真的不認識他,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軟娘一邊哭著一邊害怕的說道。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虐待中年婦女。
就在此刻一把長劍從窗戶外朝他倆飛了過來。
一時之間來不及閃躲,她一著急便往凈緣下盤踢去,兩人身子皆往后一仰,長劍從他們中間劃過。
“相公救我!”軟娘大喊。
長劍轉了個彎便準備割開了軟娘的繩子。
南曜歡迅速把匕首駕在軟娘的脖子上,眼睛往門外瞟著,說:“叫什么相公,這里可只有和尚。”
長劍顫顫巍巍的插在椅子上,不敢輕舉妄動。
軟娘委屈巴巴的望著門外,像是要把門看穿。
一個鞋印子正大光明的占據在凈緣的僧袍上,他不理會南曜歡胡說八道,平靜的對著門外問道:“不進來嗎?”
語罷,推門進來一個身形矮小的男人,長劍轉眼飛到他手里。
他溫柔的目光游走在軟娘的身上,再轉到南曜歡的身上時,吃驚的問:“靈靈,你怎么會在這里?”
南曜歡:“???”她忘記許巍是她爹了。
不過這會可不興認親。
她眉毛豎起,義正言辭的呵斥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可不是你閨女!”
凈緣:“”
許。骸啊
許巍把身后的門合上,面露狐疑:“靈靈決計不可能復活,所以你究竟是誰?”
他怎么這么篤定?
許靈靈死在周府,此事連天白山的人都沒有察覺,他怎么會知道?
二來許靈靈的鬼魂怎么跑到許府來禍害的,況且府里百十號人慘死為何獨獨許巍平安無事?
重重疑點都在指向許巍是知道內幕的人,或者說他是操控者。
“我是誰不重要。”南曜歡說道,“重要的是兩樁滅門慘案的背后真相,許巍,倒是該問問你,這些是怎么回事。”
外面忽然刮起大風,發出嗚嗚聲,像是女子的哭泣聲。
許巍丟掉手里的長劍,喃喃道:“晚了晚了。”
“許靈靈你這個賤人!快點去死!”椅子上的軟娘又神智不清了,紅著眼框罵罵咧咧。
南曜歡頭疼,一屋子的人瘋了倆。
許巍不斷發出陰冷的笑聲,重復著說著:“我們都要死在這里了。”
外面的狂風忽然猛烈的砸向的窗戶,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門而入了。
“你忍心看她陪你一起死嗎”凈緣問道。
一旁的軟娘紅腫著眼睛,見到許巍后淚水不要錢的往下流,柔聲低低的道:“相公,我害怕!
即使如此她還是相信無論發生什么危險,眼前這個身材矮小的男人會保護她的。
許巍啞著嗓子,安撫道:“不怕,相公在呢。”
他拾起系著彩穗的長劍,轉身看著門外,說:“你們替我保護好軟娘,我給你們開路!
末了,他又補充道:“我能爭取的時間不多,她已經失控了!
南曜歡直白道:“你能不能解釋下,這到底怎么回事?萬一你開路沒開成功,好歹讓我倆死的瞑目!
凈緣看了她眼,沒說話。
“哼,如果不是為了軟娘,我要拉你們一起陪葬!彼静辉诤跖畠旱能|殼里的人到底是誰了,一心只為自己的妻子著想。
南曜歡:“”真是個難得的好丈夫。
凈緣冷不丁的問道:“許靈靈是你害死的吧?”
外面呼呼的風聲漸漸變小,許巍沉默了片刻后,才道:“為了軟娘,我沒有辦法。”
軟娘突然仰面大笑了起來,她目光陰騖,口中惡毒的詛咒道:“許靈靈你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南曜歡覺得許靈靈這姑娘也怪可憐的,爹不疼娘不愛的。
“軟娘瘋了以后,常常會認錯人,但她其實很愛靈靈的!痹S巍聲音沙啞,即使到了現在,也要為妻子解釋清楚。
他始終不忍心自己的妻子受到一點異樣的眼光。
忽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木門轟然倒下。
門口赫然出現了一個紅衣女子,頭上戴著鳳冠,渾身上下黑霧繚繞。
她緩緩抬起頭,頂著一張和南曜歡一模一樣的嬌俏的臉,但不同的是她的眼仁杏白,膚色也白的瘆人。
女子紅唇微彎,輕輕呢喃:“爹,快看看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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