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鴛鴦扣10
黑婆幾人聞言,都愣住了。
黑婆能在道上能混這么久,一小半是算計一大半是謹慎。
她笑著問道:“小姑娘,說什么呢?”
南曜歡身子向后靠了靠,食指有一下沒一下輕敲著桌面,漫不經心的說:“給你倆個選擇,一是主動告訴我們事情真相,二是讓我們敲開你的嘴。”
黑婆不信他們三能憑空泛起多大的浪,叫過一旁的大漢,低聲吩咐他出去看看外面有幫手嗎。
而她先留在這里繼續穩著這幾個人。
“小姑娘,老婆子年紀雖大,但眼睛不瞎。你們里面呀一個能翻天的都沒有,少虎我了。”
南曜歡像是很煩惱,皺著眉頭,轉頭和病秧子說話,“他是和尚,佛門有規定,不能隨便打人。可咱倆不一樣,對不對?”
病秧子覺得她說得有道理,點點頭。
黑婆心里直泛嘀咕,笑著問:“你們是什么人?又從哪里打聽到我的?”
南曜歡也不看她,自顧自的嘆了口氣,說:“你要不變回我昨夜見你時的樣子,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說話間,剛才跑出去的大漢回來了,他把門一插,沖黑婆搖搖頭。
“好啊!演得真是有模有樣,差點把我老婆子糊住了。”黑婆一邊往后退,一邊陰狠的說。
她身邊的大漢們紛紛拎起鐵棒子,兇狠的向南曜歡幾人靠近。
病秧子無奈的站起來,在眾人目瞪口呆下,拿下自己的腦袋,不情愿的問:“你們看見我的腦袋了嗎?”
“啊!”
大漢們飛快沖了出去。一臉驚恐的喊著:“鬼啊!鬧鬼了!”
黑婆腿腳不利索,還沒跑到門口,就被病秧子攔住了。
黑婆嚇得不清,整個人哆哆嗦嗦,但嘴還是不老實,“好好狗不擋道。“
“別嚇她了,小心嚇死問不出話了。”南曜歡囑咐道。
病秧子哼哼了倆聲,把腦袋安回去,堵在門前。
“說不說?”南曜歡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黑婆連聲道:“我說,我說。”
從黑婆的口中,關于許府的迷霧漸漸清晰。
多年前的一個黑夜,大雨入水注一般,水龍巷地勢低洼,積水不斷往上竄。最里面的小紅門還是被敲響來。
按理說這種天氣沒人會來找她。
黑婆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渾身濕透的年輕男人,他臉上蒙著白布。
黑婆隱約覺得不簡單,讓他進屋說話。
交談后才得知,男人是許府門客劉子徳,許府主人許巍在大火發生后不久便病死了。
此番來的目的便是求一張和許巍一模一樣的臉。
“這是定金。”黑暗中,他往桌子上放了一錠金子,金光格外耀眼,“事成后還有十個。”
這一年正是她生意做得最紅火的時候,私鹽、買賣人口、軍火、賭博、假藥沒有她不敢做的,這一次送上來的買賣她自然不會放過。
況且她有會做面皮的人。
黑婆把金子放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是足的,她揣進衣袖里,緩緩道:“還差一樣東西。”
年輕人拿出一塊暗花方步,血透到外面來來,她打開一看,正是她要的東西。
許巍的臉。
割得很整齊,沒有一點參差。
看來眼前的矮個子男人是個狠角色。
“你不像貪財好色之輩,這么做,為了什么?”黑婆對這個年輕人不由得多了幾分好奇。
他聲音沙啞,“為情。”
黑婆笑出聲來,像是笑傻子一般說道:“這世道竟然還有你這般癡情的人。”
她的眼角分明帶著淚花。
“三日后,你來取。”
黑婆對劉子徳的了解并不多,從他的口音中聽出他是南方過來的,對許巍的傻子媳婦格外上心。
病秧子說道:“劉子徳這招妙,貍貓換太子。”
“怪不得他對許靈靈這么冷漠,原來不是親爹啊。”南曜歡附和道。
“你們可以離開了嗎?”黑婆看著很著急,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也沒什么事了,我們走吧,你都一把歲數了,少做些腌臟事,給自己積點陰德吧。”南曜歡一邊走一邊說道。
“是是是。”
“凈緣呢?”南曜歡問撐傘的病秧子,他搖搖頭。
倆人扭頭尋找,發現他正站在酒缸面前,一動不動的盯著里面看。
黑婆見狀,臉色大變。
南曜歡和病秧子湊上前去,酒液里有人參、枸杞一系列補品,以及幾團模糊的肉。
這肉似是嬰兒的形狀,外面還裹著一層透明的膜,幾條長長的肉帶連著的血紅色的像荷葉的盤。
幾人同時陷入的沉思。
嬰兒、臍帶、胎盤齊全了。
他們在用嬰兒泡酒。
“這都是女娃子,沒人要的賤種,他們父母不要才賣給我的。”黑婆急忙解釋道,“用來泡酒是大補。”
凈緣聲音冷的嚇人,“這么多酒缸里的孩子都沒人要么?”
黑婆不說話了。
“綠色鐵門里面是什么?”凈緣再次問道。
南曜歡試了一個眼神,病秧子福至心靈,立馬搶上前去開門,旁邊幾個的大漢剛要去阻攔,病秧子作勢就要抱腦袋,他們嚇得又縮了回去。
他打開鐵門,撲面而來的惡臭味。
他看著眼前一幕,目瞪口呆,回過頭呆呆的看著凈緣和南曜歡,以及不知道該怎么描述自己看到了什么。
他倆走上前,鐵門里面的一幕幕逐漸清楚了。
房子里面又臭又小,沒有床鋪、窗戶,只有馬圈里的干草鋪在地上。
六條鐵鏈子各拴著一個穿著破布麻衣的女人。
她們蓬頭垢面,眼神呆滯,見到門突如其來的打開后,往后縮了縮,嗓子里發出嗚咽聲,看的出很害怕。
她們身上的爛麻衣幾乎遮不住軀體,腹部都不同程度的隆起。
面前還放著兩個破爛的碗和桶。
南曜歡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她推開一扇又一扇綠門,里面的情形如出一轍。
而且這些人無一不是被割了舌頭。
把女人當牲畜一樣飼養,甚至不如牲畜。
她有些崩潰,這都是什么啊!
前世她死的時候,那些人說只要她死了,九州就會太平,百姓就能過上好日子,可是呢?
她重生后看到都是什么?
南曜歡眼尾發紅,揪起黑婆的衣領子,一字一句的問她:“你不解釋解釋嗎?”
“她們都是我花錢買回來的,我什么都沒做錯,解釋什么?”黑婆自覺有理。
南曜歡掐住黑婆的脖子,只想捏死她。
黑婆個子不如南曜歡高,此刻已經踮起腳尖,臉發青紫。
“藥姑娘。”凈緣輕聲道。
南曜歡頭也不回的罵道:“滾。”
誰攔她,她殺誰。
不為別的,就為他們不信守承諾。
黑婆用盡所有力氣,掏出藏在衣袖里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往南曜歡身上捅去。
她的匕首竟然半空中被人握住。
她模糊的視線里看到站在小姑娘身后的人,是那個和尚。
一根長箭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從身后刺向了南曜歡。
南曜歡感覺到身后的風,松開黑婆往旁邊一閃,堪堪躲過。
黑婆高呼:“貴人救我!”
而下一箭卻是正中她的眉心,當場嗚呼。
每一箭都奇準無比。
南曜歡奇怪,這個躲在暗處的人到底是想救黑婆還是想殺她。
黑婆死后這些箭又朝他們襲來,這些箭不是普通的箭,箭頭帶著點藍光,是修道者用的箭,倘若沒有射中活物便會消失。
箭越來越多,再不躲就要被射成骰子了。
他們急匆匆的從小紅門出去。
匪夷所思的是,這些箭怎么甩也甩不掉,就像是憑空出現的,射箭人死活尋不見。
“一定是施了法了,不能一起跑,咱們分開跑,然后白馬蹄河見。”南曜歡說道。
她人生地不熟的,一時想不起別的地名,就只能說了白馬蹄河了。
病秧子倒是簡單,咣當一聲傘掉在地上,他就藏進了行人的衣物里了。
南曜歡剛要溜之大吉,凈緣囑咐了句,“小心。”
為什么搞得跟生離死別的?
她來不及多問,一溜煙兒便跑沒人影了。
南曜歡當時想得是既然一時無法破除對方的咒法,就只能先各自逃命了,這幫人認準誰,誰倒霉。
這幫人果然不是沖著她來的,剛跑了沒幾步,那箭便不見了。
病秧子肯定不是目標,那這么說來,就只剩下凈緣了。
那他豈不是危險了?
南曜歡走到白馬蹄河旁,看見躲在樹底下的病秧子。
病秧子看見她很激動,高興的揮手,“女俠,這里!這里!”
“知道,我又不瞎。”她沒好氣的說。
南曜歡心里有點窩火,怎么叫一個沒頭沒尾的箭追的滿大街跑呢,越想越氣。
到底是什么咒呢?
“女俠,這里是不是我死的地方?”病秧子問道。
南曜歡隨口應付:“好像是。”
直到傍晚天黑的時候,他們才看見熟悉的身影。
只是他的狀況不太妙。
臉上血色全無,嘴唇蒼白,消瘦的身上還有幾個血窟窿,灰色衲衣幾乎被染成血紅色。
他搖搖晃晃的走過來。
南曜歡剛走過去想要詢問狀況,他便一頭栽在了她的身上。
盡管凈緣很瘦,但畢竟是個男人,南曜歡沖病秧子喊道:“傻站著干嘛,快過來幫忙!”
他倆一起把凈緣抬到了客棧。
南曜歡匆匆買了一些藥回來,給他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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