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根腳趾！

他真是承安與悠悠的親生父親？

既然那雙男孩是司空弈所生，那么，她的另一個孩子被帶去了哪兒？

在她失神時，司空弈突然揪住她的前襟。

眼底的謔意更甚，“楚夫人，這是想刺殺本官？”

衛挽眸光垂落在他的手上，諷刺地笑了一聲。

司空弈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她衛挽又算什么？

以她現今的身份地位，如何爭得過司空家，如果司空弈得知另一個孩子的存在，她會不會永遠失去承安……

衛挽心中五味雜陳，已無心再作解釋。

“抱歉……”

“看來楚夫人確實對本官的腳感興趣，”司空弈湊向她耳邊，“不急，有的是機會讓你好好研究。”

說完他身形一展，帶著衛挽一起離開小巷。

衛挽沒有反抗，眨眼便跟司空弈來到了一條僻靜小道上。

司空弈松開她，但犀利的目光仍盯著她的眼睛。

“什么意思？說清楚再走。”

衛挽看一眼他沒靴的那只腳，事到如今她只能逼自己鎮靜下來，用說笑的口吻問道：“只許大人丟綠帽子耍我，我就不能跟大人切磋兩下嗎？”

司空弈顯然不信：“沒別的事？”

衛挽鄭重搖頭：“沒。”

“真沒？”

“真沒。”

不知為何司空弈的眼底卻沉下了一抹失意之色，聲音變得沉重幾分，“若有其他想法大可以明說，反正，都被你看過了。”

衛挽：“……”

憋了片刻，衛挽硬著頭皮問道：“可以冒昧問一下您家小公子母親的事嗎？我見過小公子，他很想母親。”

司空弈的面色冷了下來，背在身后的手忽然握緊，似要捏碎那個人。

“所以你教唆他，喊你娘親？”

“童言無忌，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他的生母……”

司空弈沒了耐心，眸底生起一縷寒光。

“你挺會共情他生母的，莫非跟她一樣做過見不得人的事？”

“……”

衛挽被他一頓大帽子扣下來，人都麻了。

想到之前為他點穴時他說過的胡話，疑似被人趁機侵占了身子。

難道那人是孩子生母？

說不定生母將他折騰得過于狠了，后來又拋棄了兒子，這才導致他記恨至今？

衛挽倒抽一口冷氣，莫名想起了楚天原。

楚天原不與她親近，自然有公主的原因在。

但會不會也是因為被婆婆下藥那晚她太過粗魯，楚天原著實怕了她？

千般思緒纏繞心頭。

好在司空弈只不過牢騷了一頓，便干脆放人了。

蘇陌有事要離開一趟，衛挽一個人她回到了聽風小筑。

方才進門，見金媽媽與于聲兩人跪在門前。

“怎么了？”

衛挽關心于聲傷勢初愈，第一個扶她起身。

金媽媽胖胖的一堆，癟著嘴道：“那個，小小姐出門找您去了，奴婢們沒看好。”

因為有公主在，楚家防衛極嚴。

也就司空弈這種高手能進來溜達溜達，衛挽自然不擔心孩子的安全問題。

“找找便好。”

“她在公主那兒，”金媽媽知道小姐跟公主不對付，聲音越來越弱，“奴婢請都請不回來呢。”

自己的女兒喜歡對頭，衛挽心里說不清什么滋味。

“孩子貪玩罷了。”

“少夫人，”紅袖帶著兩名嬤嬤過來，“老夫人讓您去梧桐院呢。”

“何事？”

紅袖眼神閃躲，“您去了就知道了。”

衛挽嘴角抽了抽，“行。”

司空悠悠正在屋里等娘親回來，聽說賊老太婆要見她，頓覺事情不妙。

老太婆肯定沒安好心。

屋外，金媽媽著急地跟于聲嘮叨：“二少爺那邊出了點狀況，我怕小姐要受連累，蘇陌沒回來，你去梧桐院看看吧。”

于聲才找回聲音沒幾天，說話仍嗑嗑巴巴，“不，不行。”

小姐讓她留下來看著小少爺，她不能離開。

“可小姐會吃啞巴虧的。”

“我，啞巴了四年……不見你，關心我。”

金媽媽：“……”

司空悠悠一刻也睡不住，一骨碌爬了起來。

他要去幫娘親解圍！

臥房亮著一盞油燈，司空悠悠借著火光穿起小靴子，正要抬頭，卻發現，面前有一雙大人的腳。

皂色的獸皮靴子，很大的腳。

更可怕的是，他的另一只靴子不見了……

司空悠悠嚇得小心臟都跳停了一般，僵著脖子不敢動。

好恐怖！

怎么會有男人進娘親的房間，他要對娘親做什么！

司空悠悠沒敢抬頭，眼一閉，再將小屁股掉個頭，小心翼翼地往外爬去。

“往哪去？”

低沉的嗓音響在上方。

接著，一只大手按在他的頭頂，也按滅了他僅有的希望。

完了……

等等！

這聲音，居然是爹爹！

那他跟承安，不是要穿幫了？

還沒等他想好怎么應對，那只大手從頭頂滑至他下顎，忽地，將他的腦袋抬了起來。

空氣如窒。

一大一小兩人面面相覷。

司空悠悠下巴受制，勉強擠出一個尷尬的傻笑。

“嘿嘿。”

司空弈有些意外。

這小孩面熟的很！

他放開小孩兒被捏變型的小臉，正要出聲，一只小手捂上他的嘴。

司空悠悠小聲提醒：“不要被發現了哦。”

司空弈臉色一黑，壓著聲音罵道：“又逃出府了，你好大的膽子！”

“……”

司空悠悠本來都打算坦白了，這……

爹爹從沒想過，天底下還有第二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孩嗎？

但這已經不太重要了。

娘親被老賊婆的人叫走，也不知要怎么羞辱她。

一個老太婆就夠難纏的了，又多一個公主，娘親不一定搞得定。

想到這兒，司空悠悠小手往爹爹脖子上一掛。

“公主要為難漂亮姐姐了，你可以去幫她嗎？”

司空弈諷刺道：“她需要？”

司空悠悠瘋狂點頭！

他不管，反正他的娘親就是最弱不禁風的！

司空弈冷道：“不去。”

*

梧桐院。

小小院落中侍衛森嚴，燈火通明。

楚家二老，楚佑南都在。

頤春半依在竹椅上，手里捏著一只紫砂杯，楚恬正趴在她身邊，琢磨著那套她方才賜的純金頭面。

“大嫂你可算回來了，”頤春挑了挑眉，看著正朝屋中走來的衛挽，“我聽侍衛說，你私會外男來著？”

衛挽還沒開口，老夫人憋不住了。

“阿挽，我一直以為你忠厚仁義，沒想到你竟然背叛天原！老爺子，你說說，這種事要如何處理才好？”

有了公主撐腰，早看衛挽不順眼的二老自然沒有顧慮。

楚翰林拍了一下桌子，“我早就知道，楚家小，早晚會養不起你這衛家女兒，既然如此，按規矩辦事吧。”

衛挽氣笑了，“二老甚至都不問我出門做什么了，便一口咬定我私會誰？”

“呵，”頤春哼嗤道：“你倒是說說，出門做什么了？”

衛挽：“抓賊罷了。”

說完，她將蘇陌從司空弈腳上脫下來的靴子，往地上一扔。

“賊的東西。”

此時，藏身在院外大槐樹上的司空弈默默地石化了。

忍無可忍地跟身邊的兒子念道：“你看，她像需要被人幫的樣子？”

司空悠悠：“……”

“啪！”

頤春摔了手上的紫砂杯，“少來這套，你最好老實交代，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衛挽氣笑了：“出門不是為了抓賊，難道偷人？”

頤春冷哂，“你承認了？”

“公主嬸嬸？”楚恬從那套頭面上抬起目光，天真又驚愕地看著頤春，“娘親出門抓賊了，嬸嬸去爹爹的房間，也是為了抓賊嗎？”

聲音落地，屋中鴉雀無聲。

頤春的臉，頓時變得奇臭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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