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天生自私
攝政王府門外,顏卿塵長身而立,怒目臺階下方之人。
“夫人……”
“住口。”
話剛開口,就被顏卿塵厲聲打斷,緊接著不再是溫雅的大家閨秀體貼的豪門夫人,而是一個只想為女兒討回公道的母親。
“你來做甚。”
看著他無恥的面孔,聽著他嘴中吐出來的話,只覺得惡心至極。
為何先前她竟然會看上這么個東西,假的如同牽線木偶一樣,偏生她還沒有發覺。
“嵐兒是我女兒,如今攝政王不在,這里就是我女兒的家,我來自己女兒家里有何不可。”
“嵐兒是你的女兒?”顏卿塵像是聽到了這一年來最搞笑的笑話。
“你可有片刻把嵐兒看做過是你的女兒?你沒有,在你的嚴重嵐兒只是你牽制父親的工具,是你向上爬的繩索。連同我也不過去你手中的籌碼罷了。”
這一段時間她住在攝政王府里,看著全然不同于沐府的環境,體會著全新的生活,這才發覺,原來曾經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如今夢醒了,也該醒悟了。
“父親在時你還有所收斂,與我表面夫妻恩愛,但父親離開后一個月,便原形畢露。接回了外室,且帶回一比嵐兒只小半歲的女兒,甚至大搖大擺帶到我面前來要我給她平妻的名分……”
顏卿塵一聲聲控訴,似是要訴盡這些年來道不盡的苦悶屈辱。
然而,這十幾年的收到的委屈,又豈是一句兩句可以講的過來的。
“啊塵,你……”沐峰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怎么變得如此善妒?當初老帝師勢微,無人敢與他扯上關系,我就是看在你大度容人溫婉體貼的份上才娶的你,怎知你竟是這個樣子。當初知道是這個樣子,定是……”
顏卿塵不給他說下去的機會,毫不留情打斷他:“當初知道我這個樣子你想怎么樣?定是不娶我?那我真要燒柱香謝謝你了。莫說你在娶了我之后平步青云,從不起眼的從五品官兩年內升到正二品,就是父親給你留下的財產,都夠你幾輩子用不完。”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同一個潑婦一樣站在府門外與人爭吵。
但不得不說,如此爭吵一番,一直壓在心底積蓄多年的苦悶算是得到了一份宣泄。
“啊塵,你在說什么,那些根本不是岳父的功勞,而是欣兒的原因。是欣兒旺夫,所以為夫在與她在一起后才會青云直上。在官場上岳父大人根本沒有幫到我一份忙。”
顏卿塵冷哼,這就是她愛了許久,哪怕是違逆父親也要嫁的人,從始至終,他都沒有將自己放在心上,有的只是永無止境的算計,利用。
等價值榨干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沒有了用處。
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可以把她們母女扔到尼姑庵里自生自滅五年,甚至可以為了他的官運把結發妻子送到他人床榻之上。
還可以為了不讓他“心愛的”二女兒嫁給一個已經死去的王爺壞了他聯姻大計,把被打的奄奄一息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得到一絲凈土的大女兒從尼姑庵接出來,再次扔到一個更大的火坑里。
這就是她選的夫君,這就是她的好丈夫。
顏卿塵突然發笑,原來她的前半輩子活成了一個笑話。
甚至在某一時刻還在期待著他回心轉意,為他找足了借口,說他只是一時被那個女人蒙蔽了雙眼,這才會對她們母女不管不顧,不聞-不問。
原來,這從始至終都是他一人,傷害她們母女的始終是他。
“都怪我顏卿塵瞎了眼,當初在那么多青年才俊中,怎么會看上了你?害得我們母女孤苦無依奔波流離,差點客死尼姑庵。虧我當初還千方百計給你找借口,如今看來,我真是傻的可憐。”
蕭琰珩趕到的時候沐峰已經與顏卿塵交鋒幾個回合。
顏卿塵此時的樣子他不忍上前打擾。
他知道沐府的事情,這么多年顏卿塵的痛楚他也清楚明白,此時宣泄出來比一直藏心里好。
一直藏著裝作自己不在乎、裝大度,反而容易得病。
“你在乎的從來只有你自己,只有你的前途,你的官運。兒女妻子對你來說只是一個工具罷了,不要在這里給自己貼上疼愛妻女的名聲。”
沐峰故作痛心疾首的樣子看著顏卿塵,眼中蘊含著他自認為真誠的神色,實際上這些在此時的顏卿塵看來簡直無比惡心。
當初她怎么就瞎了眼,覺得有這樣一雙眸子的男人注定專情,不會辜負于她。
現實狠狠打了她的臉,這樣的男人,可以輕而易舉表現出專情,就可以負心薄情,更可以做到狠心絕情。
是她識人不明。
“你不要再裝了,這些對于我來說無足輕重。”
“啊塵,你是因為這些時日我冷落了你才會如此嗎?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要理解我,我畢竟是你的丈夫,說到底咱們兩個做了十幾年的夫妻,我對你怎么可能真的狠的下心去。這幾年你在外面吃苦,我心里也不好過。”
顏卿塵冷笑,對于他的話是一個字都不相信。
“你不好過?說出去誰信。這些年我們母女多少次死里逃生,又是經歷過多少次暗殺,可有見你相助過一次。這么多年我們食不果腹,你可有派人送過一次吃食?你沒有!”
一步步從臺階上走下來,她大約知道了他今天來是為了什么。
一個無利不起早可以傻氣殺妻棄子之人,突然之間悔悟一定是這番悔悟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所以才會卑躬屈膝極力講和。
但是他今天注定是打錯了算盤,她已經看清楚了他的真實面目,不會再被他欺騙。
“你有的是抓緊時間把你的外室提為平妻,有的是處處逢迎好穩固你的地位。你有的是揮霍著父親給我的嫁妝到處討好,但是唯獨沒有對我們母女的關心。”
沐峰眼里閃過一抹狠厲,他都上門討和了,她還想怎么樣。
但是現在他正是需要她們的時候,還不能撕破臉。
上面說了,他之所以被皇帝厭棄就是因為她們兩個人。
只要與她們和好,他的一切都會回來,甚至有可能更進一步。
大丈夫能屈能伸,等這了這一關,再與她們清算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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