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沒事吧。”

        我顫抖著走向了她，她見到我只是瞥了我一眼便再無動作。

        看著她的模樣，我莫名的心痛了，盡管和她只有一面之緣，但任誰見到她如今的模樣，也會心有余悸吧。

        我翻開行李箱，取出一件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隨后抱起她出了艙門直奔船醫住所。

        幸好我的記憶力還可以，也虧得船醫還活著，而且還是一位女船醫，這是相當少見的了。

        “她怎么樣了？”我喘著氣問道。

        女船醫年紀并不大，約莫三十五歲左右，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說道，“精神不太好，多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我看著躺在床上毫無聲息的她，鼻子一酸，卻也只能說了一句“好好休息”便離開了船醫室。

        不是我不想留下，而是那氛圍確實太壓抑了，我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畢竟在危機時刻我沒有挺身而出，雖然就算沖上去會被打成馬蜂窩。

        我來到甲板上，此刻五六名水手正在清洗甲板上的血跡，看著一遍又一遍被沖刷的甲板，我心中一陣恍惚。

        我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也不知道從哪里出現的香煙，鬼使神差般的點上了一根，那煙絲的味道嗆得我直咳嗽。

        迎面而來的海風吹的我甚至感到一絲寒意，也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天氣漸黑，甲板上空無一人時，我才回過神。

        走進船艙，我的房間已被打掃干凈，看著整潔的被褥，有那么一剎那，我以為什么都沒發生過。

        我來到餐廳，這里已經坐滿了人，也許是因為一天的疲憊，吃飯的人們不再像之前一般，而是狼吞虎咽的吃著食物。

        只是奇怪的是，她正獨自一人坐在一張餐桌前，盡管其他的位置很擁擠，但卻沒有人坐在她這一桌。

        我打了幾樣小菜坐到了她的對面，“你看上去好多了。”

        聽到我的話，她抬起了頭看了我一眼，說，“我叫王玲。”

        “我叫倪瓏。”

        我伸出手想和她握手，但她恍若未見般埋頭吃飯，我只能尷尬的收了回來。

        “他們怎么都不坐這一桌？”我輕聲說道。

        王玲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看著我說道，“因為我臟。”

        當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里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而她笑起來又是那么美，潔白無瑕的臉龐顯得那樣純凈。

        我看著她，猶豫一會想說安慰的話，但話到嘴邊又欲說還休。

        晚上躺在床上，細細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真是不可思議，像是在做夢一樣，因為實在太累了，還來不及回想，我便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是個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在陽光的沐浴下，我們的貨船加足馬力航行著，也許是在這好天氣的影響下，大家似乎心情也好多了。

        海面上很平靜，有船員已經在甲板上打起了羽毛球，觀看的人更是不少。

        我一眼便在人群中發現了王玲，她今天穿著一襲紅裙，格外耀眼。

        “今天天氣不錯。”我來到她身邊說道。

        “嗯。”

        王玲點了點頭，并未再說什么，而我看她今天的氣色似乎比昨天好了一點。

        “你說還有多久能到？”我漫不經心的說道。

        “估計快了。”王玲回答道。

        我掏出口袋的煙，給她發了一根點上后，自己也抽了根。

        吐出一口煙霧，我說道，“你為什么要去馬斯喀特港？”

        王玲抽了幾口煙，過了好一會說道，“我去找我丈夫。”

        聽到這話，我大吃一驚，更感到奇怪，既然不是運送貨物，那她為什么不坐客輪而是坐這趟貨船？

        “那你為什么不坐客輪？”

        王玲嘆了口氣，說道，“我丈夫是馬斯喀特港口的運管，乘這趟貨輪直接就能到他工作的地方了。”

        原來是圖方便，可是就是這么一下，她遭受了非人的待遇，真是世事無常。

        “過不了多久你就能見到你丈夫了。”我安慰的說道。

        聽到我的話，王玲突然沒了聲音，我再看向她，她竟然已經淚流滿面，妝容都花了。

        “啊？你怎么了？”

        我急忙在身上摸索尋找手帕，但卻根本沒找到。

        “沒事。”

        王玲摸了摸眼淚，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妝容。

        “我扶你回船艙休息吧。”我有些心酸的說道。

        王玲并未答話，點了點頭。

        于是，我便輕輕挽著她的肩膀向船艙走去，生怕她精神恍惚腳下不留神摔跤。

        就在這時，有人吹起了口哨。

        “這么急啊？大白天就又要男人？”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周圍的眾人哄堂大笑，我看了一眼王玲，卻見她臉色煞白，身體一軟。

        我聞言怒目看向說話的人，這是一名很年輕的水手，而在他身邊還有不少穿著同樣衣服的水手。

        “你在說什么？”我大喊道。

        “哈哈，你也不嫌臟。”

        “就是就是，你也急不可耐了吧。”

        我瞬間火氣上來了，大喊道，“你們這群東西，什么人，說的什么玩意？”

        說話間，我便捏緊拳頭要沖上去，但卻被王玲拉住了。

        “走吧，別理他們。”

        我此刻怒氣沖天，還想繼續上前，王玲抓著我的手又緊了一分，她看著我搖了搖頭，我也只能恨恨的咬了咬牙，扶著她走向了船艙。

        身后傳來一陣嬉笑聲，但我們全當未聽見。

        來到王玲的房間后，我把她扶著靠在了床頭，我能感受到她已經全身無力了。

        “這些人真是能亂說。”我氣憤的說道。

        王玲大口呼吸著，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這就是人性。”

        我頓時啞口無言，茫然無措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能呆呆的坐在了床邊的沙發上。

        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恰巧落在王玲身上，使她雪白的皮膚更加刺眼，而她躺在那兒，露出修長的大腿和一大片肌膚。

        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我看見王玲沒有穿胸罩，碩大的雙峰挺立，叫我看的意亂神迷。

        我坐在一旁手足無措，在如此誘人的春光下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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