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云伽瞬間被他的氣息籠罩包裹住,淡淡酒氣混合著薄荷的味道鋪天蓋地而來。
她不敢呼吸,不能動作,只能用那一雙毫無威懾力的眼睛瞪著他。
溫懷清看見她那小白兔發怒似的眼睛絲毫沒有退卻,他雙手扶在了云伽腰間,微微一使勁,將人抱得離自己更近一些。
近到云伽的裙擺擦過他的膝頭,隨后,她的腿貼在了他大腿外側,相觸的地方迅速升溫。
云伽穿的是件略短的上衣,她抬手去推溫懷清時衣服上滑露出一截細腰,正好被溫懷清的手掌覆住,溫溫熱熱的。
溫懷清輕柔地蹭著她的唇,察覺到她的抗拒后便吻得愈發猛烈。
云伽推搡他的手逐漸卸了力道,從推拒變為了輕輕貼在胸前。
再后來,云伽嗚咽出聲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攀住溫懷清的肩膀,主動與他拉近了距離。
呼吸漸漸沒了規律,鼻子吸進去的氣體似乎不足以讓她的大腦保持清醒。
云伽怕溫懷清貪心,不滿足于唇瓣的陣地,所以堅持咬著牙關,絲毫不敢放松警惕。
可沒多久,她便丟盔卸甲,予取予求……
最初腦子里雜念橫行的時候,她還在腹誹溫懷清吻技如此卓越,不知道是從哪兒練來的。
可沒多久,溫懷清指腹摩挲之處均令她顫栗。
意識混沌間云伽才恍然,他那是從自己身上練就的。
三年的唇齒相依,共枕而眠。
他十分清楚云伽的喜惡,清楚她喜歡如何接吻,喜歡如何擁抱相依。
如今一朝失憶,面對著他如此攻勢,云伽根本難以抵擋……
事情似乎往失控的方向去了,可最先清醒過來的居然是醉酒的那一個。
溫懷清不知何時停下動作,戀戀不舍地離開了云伽的唇。
他用額頭貼住云伽的額頭,鼻尖相碰。
“再親下去,又得給公關送錢了……”
他聲線原本就低,如今更是啞得不成樣。
云伽垂著眸,目光停留在他泛著水光的唇上挪不開眼。
此刻想起溫懷清上次不正經的提議……她真的有些想試試。
“什么送錢?”
她反應有些遲緩,雙臂仍舊環著溫懷清的脖頸,大臂內側貼著他的下顎。
溫懷清剛刮過胡子,下顎皮膚略有些粗糙的觸感,觸碰她皮膚時令她覺得酥癢。
“外面全是人。”溫懷清略微低下頭,用臉頰去貼她的手臂,還蹭了蹭。
云伽猛地回過神,立刻去看四周。
“外面能看見里面?”她緊張兮兮地看著溫懷清,“能,能看見影子?”
一人的影子與兩人的不一樣,那兩人擁抱在一起的就更不一樣了,兩個人擁抱在一起還親……
云伽越想越覺得頭腦發昏,恨不得打死剛剛那個情不自禁的自己。
“不能。”溫懷清輕笑,“逗你的。”
不過雖看不見影子,可帳篷如果動了是個人就能看見,不能再親了。
云伽蹙著眉,緩緩地收回環著他的手。
她懷疑地看著溫懷清,“你到底醉沒醉?”
說他沒醉,他今日行事明顯與以往克制的方式不同。
說他醉了,他卻又點到即止,并未失控。
溫懷清沒回答,只是握住她的手不讓她拿開,二人依舊保持著相擁的姿勢。
“演的?”
云伽以為他默認了,用力掙脫開他的手,隨即豎著手指抵住他的肩膀,不讓他靠近自己。
她聽人說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更別說眼前這個男人了,他要是有心演,誰能分出真假來?
溫懷清反應了幾秒,隨后歪著頭,“看見你就會情不自禁。”
云伽:“……”
看來還是醉了的。
他十分清醒的時候應該很難說出這么肉麻的話。
“看見我會情不自禁……”云伽心一軟,可又有些酸澀,“那為什么那么久不回來看我?”
云伽的眼角還掛著方才親吻時的淚,問這話時看上去委屈極了。
溫懷清一頓,他用唇去蹭她的眼角,隨后虛虛地靠在云伽的肩頭。
二人就這么呆了很久,久到云伽肩頭被他唇瓣貼住的地方都熱得發燙。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溫懷清突然冒出一句話。
他聲音很低,似乎還帶著些委屈的意味。
云伽不懂他的意思,“為什么?”
又是長久的沉默……
她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回應,突然肩上一重,而后整個人后仰跌到了睡袋上。
溫懷清也跌在了睡袋上,他側躺著,就地找了個姿勢睡了過去。
云伽氣得踹了他兩腳,他只是皺著眉避開,也沒醒。
“麻煩死了……”
云伽從睡袋上爬起來,然后費勁地將睡袋從溫懷清身下拖出來,拉開拉鏈把他裹住。
她實在是沒力氣把溫懷清搬正了,就隨他歪七扭八地這樣睡了。
次日,節目組拿著大喇叭把嘉賓們叫醒,他們提前打開了直播,準備拍嘉賓們出帳篷的畫面。
[真在帳篷里睡了一晚嗎?不會是昨晚拉走住酒店,剛剛又給送回來吧?]
[大家可以看王導那個直播間,直播了一整晚。我半夜上廁所的時候特地看了兩眼,可以證明他們真的在帳篷住了。]
[我只想看清云共度一夜后的狀態,攝影師給我懟近點拍!]
云伽是先醒的,她打了個哈欠,然后隨手扔了一個抱枕想把溫懷清砸醒。可她卻沒料到起床氣沒消力氣太大,直接扔過頭了,砸到帳篷上了。
她心有余悸地看著帳篷晃了晃,幸好沒塌。
[額,是我眼花了嗎?最大的帳篷好像動了一下……]
[我去,這倆不會在做晨間運動吧?]
[為什么要在帳篷里運動啊?地方那么小。]
[嗯?前面的退出去看瑪卡巴卡好吧?現在是成年人的話題。]
節目組的喇叭喊了好多遍,溫懷清依舊沒醒。
云伽走過去,一把掀開溫懷清臉上蓋著的睡袋,“快點起來,節目組在喊了。”
見溫懷清睜眼她才出去洗漱,刷牙的時候看見了網友們的實時彈幕。
[睡得好嗎寶貝?]
“挺好的。”
[嘴怎么這么紅?是素顏嗎?]
“是素顏啊。”
云伽吐掉牙膏泡泡,然后拿了張洗臉巾猛蹭嘴唇給他們看,“喏,沒涂口紅。”
與此同時,男生洗漱區的溫懷清也被問了同樣的問題。
[溫老師嘴唇好紅哦。]
溫懷清蹙眉,他用手在嘴唇上擦了兩下,“沒涂口紅。”
[嗯嗯,沒涂口紅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溫懷清不解。
[當然是和小云接吻親紅的。]
溫懷清看見這條以后反應了半天,然后直接跳過他回答了下面的問題。
網友們將這一舉動定義為心虛,并且截圖了他和云伽的唇色,又找了之前他們的素顏截圖做比對,有理有據地在cp超話發了對比圖。
[清云白頭偕老:看看吧大家明顯今天兩個人的唇色都不對,他倆昨天沒接吻?誰信?小云下嘴唇都厚了一點!!一定是被溫懷清親腫的!!!]
[我去,這圖絕對實錘,不是接吻就是二人雙雙紋唇了。]
[嗚嗚嗚,我一人血書節目組以后徹夜直播,去他們床底下拍,我可以加錢。]
[從小云答應和溫老師一個帳篷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果然和好了嘿嘿。]
[各位快去看,小云化完妝了,口紅用了她錄節目以來最紅的一個色號,這不是欲蓋彌彰是什么!]
云伽倒還真不是想掩蓋什么,是她昨天忘記帶補妝的東西了,這會兒只能到處去蹭別人的用。
馮謠和宋念初的口紅一個比一個顏色重,她也沒辦法。
嘉賓集合完畢后,王興業開始宣布今天的任務。
“一會兒我們會出發去往不同的目的地,每個目的地對應不同的挑戰,每個挑戰對應不同的獎勵。”
“挑戰按照難易程度分為跳傘、空中吊橋和水上獨木橋,跳傘對應下期的錄制場地為包含私人沙灘的豪華海景房,吊橋對應普通海景房,水上獨木橋為普通民宿。”
“每對嘉賓做什么任務都是由觀眾投票選擇的,請大家謹慎行使投票權,為他們挑選最合適的任務。三個任務的宣傳vcr已經發布在節目官博了,大家現在就可以去觀看并投票。”
直播暫時關閉,下午到達任務場地后才會繼續。
嘉賓們被安排上車等候結果。
投票時間一共一個小時,云伽在這一個小時里不停地刷新著實時票數。
溫懷清點開官博的vcr后,旁白聲響起——
“你知道什么叫吊橋效應嗎?吊橋效應指的是一個人提心吊膽地走上吊橋時,心臟會加速跳動,這時人們會認為此刻的心跳加速,是由于自己對同伴動心所致……”
“我們應該會被投去這個。”溫懷清說。
云伽將投票界面舉到溫懷清眼前,欲哭無淚道:“一定的。”
此刻空中吊橋遙遙領先,其余兩項就算是插翅也難追。
這時,王興業上了車。
“師傅,去空中吊橋。”
如今大勢已定,早出發早到達。
云伽也已經放棄掙扎了,她生無可戀地靠在椅背上,扭頭看著溫懷清。
“你怕嗎?”
“不怕。”溫懷清只是有點擔心她。
恐高這種事兒,一不危害身體健康,二不影響正常生活,本不必強行克服的。
“我大學的時候去玻璃棧道,嚇得癱坐在地上被我朋友拖著走。”云伽想想方才看到的吊橋,那可不能拖著走……
王興業此時終于有了點兒人性,“一會兒上去看情況,如果云伽實在走不了,溫老師一個人走完就算過了。”
他是想要綜藝效果,但他也不希望嘉賓真被嚇出個什么好歹來。
“但你裝備都要帶齊了,在起點哆嗦一會兒,要演得很害怕很糾結,最后再放棄,不然節目效果出不來。”
云伽干笑了一聲,“王導放心,害怕不用演。”
她剛站到平臺的時候腿就開始打顫了。
網友們打開直播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云伽哆嗦的嘴唇。
[完了,我忘了小云恐高……]
[我記得小云恐高,我懺悔我道歉我沒人性,但我就是想看小云嚇得抱緊溫老師的樣子。]
工作人員給云伽和溫懷清掛上了裝備,戴上了固定有gopro的頭盔。
設備限制,一會兒吊橋上的具體情況只能在剪輯后播出,無法實時直播。
但直播設備會在一頭一尾不間斷拍攝。
“今天還好,風不太大。”工作人員安慰云伽,“風不大的話吊橋沒有那么晃。”
云伽抿著嘴,臉已經完全沒法兒維持表情管理。
威亞繩掛上以后,工作人員退到旁邊。
平臺上只剩下云伽和溫懷清和幾個節目組的人,王興業緊張地看著云伽,她臉已經蒼白了。
此刻,除去偶爾的風聲以外云伽便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渾身都繃緊了,手死死地攥著欄桿,腳就像在地上扎根了一般,一點都移動不了。
“我去吧。”溫懷清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去下面等我。”
王興業適時出聲,“單人完成也可以。”
云伽正準備順坡下驢,可突然,她的腦子里閃過幾個畫面——
峭壁、木棧橋、搖搖欲墜的相擁男女……
云伽猛地抬起頭看向溫懷清,他的臉與腦子里的男人漸漸重合。
她用力閉了閉眼,睜開時眼眶紅紅的。
“我可以。”云伽面色堅定。
[不要啊,小云不要這么拼吧,就是個綜藝而已。]
[雖然很想看他們貼貼,但我還是很心疼小云。]
[嗚嗚嗚,我看見這個吊橋,想起江離和沈屹那個在棧橋上訣別的名場面了。]
云伽走到起始處,她見溫懷清還愣著,催促道:“快點,不然勇氣就要沒了。”
“真要走?”溫懷清不放心她,“你還是……”
“我可以。”云伽迅速打斷他的話。
這種事情要的就是一個一鼓作氣,再磨蹭下去她就真的不敢了。
身后五米遠的地方,王興業差點兒感動得老淚縱橫。
看啊,多好多敬業的嘉賓啊!
他下一個大齡離異戀綜絕對會為云伽留一個位置的!!
云伽握住吊橋的軟扶手,踏出了第一步。
溫懷清見狀立馬跟上去,可他的一只腳剛踩到吊橋上,吊橋就開始猛烈地晃動。
“你慢點你慢點……”云伽死死地抓住扶手,她剛邁出一步就后悔了。
高空和劇烈搖晃,這可比那玻璃棧道可怕多了。
溫懷清不敢動,直到吊橋平靜下來才并腳過去。
“我先走。”溫懷清邁出了第二步。
他確實是不怕,邁步的時候表情沒有一絲絲波動,甚至還回頭看云伽。
云伽抓著扶手,身子斜倚著,就像是落水之人抱住浮木般。
“來。”溫懷清沖她伸出手。
云伽猶豫著將手遞過去,她全程不敢往腳下看,聲音發虛,“我們站,站在同一個木板上,會不會,會不會……”
她想問會不會斷裂或者出問題,可又覺得這樣的假設實在是晦氣。
“不會的。”溫懷清道,“很安全。”
溫懷清松弛的狀態讓云伽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在這種極度恐懼的情況下,擁有一個情緒平穩什么都不怕的搭檔實在是太重要了。
“別看其他地方,看著我。”溫懷清緊緊地握著云伽的手,“向前邁一步。”
云伽屏住呼吸,伸出腳試探腳下。
她踩住木板,踩穩后并腳過去。
就在這時,一陣風刮過。
吊橋被吹得晃了起來,橋上方的兩個身影顯得單薄而又搖搖欲墜。
云伽覺得腳下的木板在隨風而動,好似下一秒就會脫落。
她尖叫一聲,然后一頭撞到了溫懷清側腰上方,“嗚——”
云伽緊閉著眼睛,可閉眼時其余感官更加靈敏。
她能聽見山谷中風聲呼嘯,能聽見樹葉沙沙,還能聽見吊橋鋼制結構碰撞的聲音……
她后悔了,無比地后悔。
要是能重來一回,就算是一輩子想不起來那三年,她也不愿意踏上這個橋。
“沒事,沒事的……”溫懷清一手握住云伽的手,另一只手則需要抓住扶手穩定身子。
他沒有多余的手安慰云伽,所以他只能低下頭,輕輕地吻了吻云伽的頭頂。
“你一手抓著扶手,另一個手抱住我的腰,一起走好不好?”溫懷清沒有催促她,而是耐心地等云伽平靜下來。
此刻,起始平臺。
王興業坐在小凳子上,看著眼前兩米處的人,滿臉問號地問攝像師。
“他倆到現在才走了兩塊板吧?怎么搞得跟泰坦尼克一樣?”
其實云伽要是不想往前了,邁兩步就能回頭了。
不過王興業沒提醒他們,高空擁抱什么的可好看了,還能增進感情。
[笑死,王導靈魂發問。]
[小云真的又菜又愛玩,才走了兩塊板就抱著她親親老公不撒了。]
[一人血書,節目組把什么恐怖片過山車鬼屋全給我安排上,這樣我就能天天看他們貼貼了。]
云伽冷靜了一會兒,終于鼓起勇氣抬起一點腦袋。
她緩緩地放開溫懷清的手,然后極快地挪去了他的腰間,還緊了緊。
“你能不能往我這邊走半步,我,我抱不緊你……”云伽可憐兮兮地看著他,語氣慫慫的,“然后你那個手也抱著我的腰,我,我腿軟。”
溫懷清往她身邊靠了靠,然后緊緊地環住她的腰。
“這樣可以嗎?”
“再緊一點……”云伽將身子貼在他身上,溫懷清身上傳來的溫度讓她覺得安心了不少。
云伽吸了吸鼻子,說話時帶了哭腔,“早知道剛剛應該讓他們給我們倆栓個繩子,這樣就算是掉下去,我也不會跟你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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