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早上沒吃，提前下了車在醫院外面買了早餐，剛進大門就聽到后面的喇叭聲。
李宇宙探著腦袋問，“怎么自己一個人呢？”
“買了早飯。”
“上車吧。”
林婳繞到一邊坐上了車。
如今習慣了到也沒覺得這段路有多遠，不過李宇宙這樣子像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李宇宙開著車一邊問，“賀老師怎么又帶了個實習生啊，最近明明那么忙，主任說什么了。”
“就知道你要問，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別說出去啊，那個齊央央好像是院長的侄女。”
李宇宙挑了挑眉，“關系戶塞進來的啊？我說呢都快過年了醫院竟然還接收實習生。”
“嗯，院長都和賀知予聊了，也沒辦法拒絕，就先收著了，反正還是個學生，等實習期滿了之后還要回學校重新分配呢。”
“你倆年底還有婚禮等著舉行呢，賀老師還有一篇論文要發布，還得指導咱倆，折騰死了。”李宇宙嘆了口氣。
自己的導師當然心疼啊。
“咱倆帶帶那姑娘吧，都沒畢業呢，估計什么都不懂，讓賀知予少操點心。”
李宇宙開始笑著，“果然老公還是得心疼的啊。”
“夠了啊。”
兩人說說笑笑地下了車，一起上了電梯。
齊央央的位置就在林婳的隔壁，緊挨著她。
等到辦公室地大家都到了齊央央才姍姍來遲。
坐到了位置上開了電腦，隨后又拿出了手機。
林婳看著小姑娘好像無事可做，
從抽屜里拿出了賀知予之前送過來的病歷。
剛來醫院實習的醫生無非寫各種各樣的病歷，或者看病歷。
畢竟你什么也都不懂，能做什么。
“央央，這些是賀老師之前讓我們先看著的病歷，你可以看一遍，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隨時問我，或者問李宇宙也行。”
齊央央看了看病歷的厚度，眉頭皺了皺，“賀老師也沒讓我看這個，我剛剛去他辦公室都沒說。”
“你去找賀老師了？”
齊央央放下手機，“我來了之后就過去了，跟賀老師打招呼啊。”
林婳點了頭，“嗯，你要是覺得無聊就看看，或者等賀老師之后的安排也行。”
齊央央沒說話，林婳收回病歷放在了自己的桌上。
辦公室的每個人都挺忙的，進進出出，李宇宙和林婳樓上樓下的跑。
李宇宙剛進辦公室抱了一疊資料，看到齊央央坐在了位置上，離他最近。
“小學妹，幫個忙。”
齊央央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起身抱起了一半的資料。
“都是些什么啊？”
“一些病歷還有相關的書籍文獻。”
“哦。”齊央央不太感興趣又放到了桌上。
等著李宇宙落座了之后齊央央開口問，“你們當初是怎么被賀老師收下當學生的？”
“也是挺巧的吧，剛好賀老師來辦公室就塞給他了。”
“那賀老師也是像昨自己太忙沒時間嗎？”齊央央追問。
李宇宙看著她笑了笑，“那怎么一樣呢，當時
賀老師也沒帶學生，還是有時間的，最近確實有點兒忙，不過你別在意，不管是誰賀老師可能都會拒絕，不是針對你。”
李宇宙怕小姑娘多想，出聲安慰道。
“我當然知道賀老師是因為太忙了才會這樣說的，他帶了你們也挺長時間了，你們還要一直麻煩賀老師嗎？”
齊央央這么一句反問，李宇宙都愣了愣，甚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不管怎么琢磨，這個齊央央的意思都是賀老師都這么忙了，自己和林婳還要麻煩他，讓他當他們的導師。
不是，這人到底是個什么邏輯啊。
怎么著也該講究一下先來后到吧，她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一下原因。
外科優秀的醫生多了去了，怎么偏偏還要讓賀老師帶。
李宇宙沒在開口，低頭忙自己的去了。
快九點多了，醫生們開始巡房。
林婳剛和李宇宙站在一起，就被齊央央撞了一下胳膊，隨后她擠到了最前面，賀知予的身邊去了。
林婳看了看前面的身影。
想不明白站在最前面有什么好處嗎？
巡房期間，齊央央都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大小問題都會開口問。
剛開始賀知予還都會跟著問道，但是說到第三遍齊央央還是不明白的時候，賀知予停了下來。
“這些你還沒涉及到，說太多你也不懂，回去多看這類型的病歷，多接觸就懂了。”
齊央央當眾被駁了面子，臉上掛不住，默默地走在了隊伍的最后面
。
巡了一圈之后，準備回辦公室。
李宇宙看著身邊的林婳問道，“你選題選好了嗎？”
“還在挑呢。”
“我原先挑的那個選題查資料想之后發現根本就沒辦法下手，看來就只能作廢了。”
“得找自己擅長熟悉的領域，怎么說也是第一篇，還是得多練練手。”
李宇宙也只能點點頭。
這個時候，身后的齊央央突然開口了，嗓門還挺大的。
“你倆是在談戀愛嗎？”
林婳和李宇宙聽到她聲音同時回過頭。
林婳不解地指著自己，“我？和他？”
一時間前面的醫生護士們都紛紛回頭看了過來。
齊央央抱臂道，“對啊，我早上在地下車庫，看到你倆一起從車上下來的，你們同居了嗎？”
李宇宙皺著眉，“瞎說什么呢，我在醫院門口看到林醫生的，順便帶一下。”
齊央央還是用著懷疑地眼神看著他倆，“我就隨口一說你倆這么激動干什么，還是說醫院里面不允許辦公室戀情啊。”
“不是，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李宇宙一聽就更火了。
林婳解釋道，“你誤會了，沒有這回事，我只是剛買了早餐出來，進去的時候碰上了，他捎了我一程，李宇宙他也有女朋友，我們就是普通同事。”
賀知予朝著這邊看了幾眼，隨后又帶著大家離開了。
林婳坐回了椅子上，斜對面的周婭與她對視上了，關切地看著她。
林婳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賀知予也進了辦
公室，先去了李宇宙這邊，“你選題選好了發給我，這幾天就先別跟著去手術室了，專心把選題確定好了，想hi后還需要時間。”
李宇宙點點頭。
林婳這邊沒什么需要叮囑的，有什么要說的，晚上回去也能慢慢聊。
賀知予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著齊央央空空的桌面。
“林婳你那邊是不是還有之前看的病歷，拿給齊央央先看著。”
病歷還擺在了桌面上。
齊央央看了一眼有些不高興，“必須要看嗎？我能不能做些別的。”
賀知予淡淡道，“不看也可以，你可以直接回家。”
說完這句之后賀知予就離開了。
辦公室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平時賀知予說話其實還可以的，有時候在工作方面也會很較真，辦公室的大家早就習慣了畢竟賀醫生一直都是這樣。
但現在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大家都看向了這邊。
齊央央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突然聽到了這句話眼眶就直接紅了，甚至覺得在位置上已經坐不下去，轉身直接跑出了辦公室。
林婳嘆了口氣。
李宇宙收拾著桌上的資料，“大小姐還來醫院上班啊，回家躺著多自在，什么都不用干。”
林婳對著他輕輕搖頭。
李宇宙才閉上了嘴，想hi后也沒人再提這件事了。
齊央央在外面呆了半個小時之后才回來的，眼眶通紅的，回來之后也不說話就開始看那些病歷。
午飯時間。
幾人準備離開的時候，
齊央央還是低頭看著病歷。
“走了，快點。”
李宇宙直接半推著林婳和周婭一起離開了。
電梯上就只有他們三個人。
李宇宙還是忍不住發牢騷。
“情商是真的低，一看就是家里寵著的，你一個新來的實習生你不看病歷你想干嘛，還不能還能讓你直接上手術臺嗎？再說，我們之前在醫院跑腿的時候，那時候什么也學不到，就每天幫人打雜了，現在讓她看病歷就不高興了。”
周婭和林婳都低著頭沒說話。
“你倆都不說話就我自言自語啊，還有，人家早上一來都沒到辦公室打卡直接跑去你老公辦公室打卡了，你就不能發表一下意見啊，看見你從我車上下來就嚷嚷著說咱倆是辦公室戀情，還故意說得那么大聲，她想干嘛。”
剛說完，電梯的門開了，門外站著幾個人。
林婳幾人側著身下了電梯。
去食堂的路上林婳才開口，“年紀小不懂事吧，算了，咱倆也不是在辦公室一天兩天了，和大家都認識這么久了，大家都清楚的，不說那些了。”
李宇宙嘆了口氣。
匆匆吃完飯之后，李宇宙和林婳還要忙論文的事，就只能在休息的時間里學習了。
兩人上去的時候，發現齊央央還在辦公室，見到兩人之后偷偷地摸了摸眼淚。
李宇宙嫌棄地看了一眼之后坐在來就開始翻閱文獻，在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個不停。
之前也沒見他敲鍵盤聲音這么大啊，
林婳看向了他那邊，在他桌上敲了敲，“聲音小點。”
李宇宙雖然心里不舒坦想要出氣，但是林婳都提醒了，動靜還是小了下來。
醫院中午午休沒多長時間，大家也就是在辦公室短暫地休息一會兒。
此時都回了辦公室，有的干脆爬在了桌子上，還有的這點兒休息時間也在各忙各的。
林婳看完了手上的這些文獻后，心里有個大概的框架了，等著晚上回去和賀知予商量商量，他要是覺得從這里切入的好，那就從這邊開始寫。
下午林婳跟著去了一場手術回來后都已經五點多了。
周婭還在椅子上。
林婳湊近了些問，“她不會一下午都沒離開吧。”
周婭點點頭，“中午咱離開后好像就沒吃。”
林婳抿了抿唇，承壓能力是真的不行，賀知予那話其實也就是語氣冷了點。
自己之前也沒少挨訓啊，包括李宇宙，平時要是犯錯了，賀知予還是會一起罵的。
自己回家之后還得挨罵呢。
要是都像她這個樣子，因為被說了一句，午飯也不遲，一下午都這么坐著，林婳估計早就辭職了。
興許還是年紀小吧，被家里保護的太好，沒怎么和外界接觸過，覺得上班就是隨便玩玩的。
林婳自己也是醫學生，學了這么多年，還在國外學了一年。
她也以為自己一進醫院可能就會被委以重任。
怎么可能的，大家都是普通人，很少有像賀知予這樣的天才，早早地就
能考上大學，幾年的學習課程他壓縮一年就能學完。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很多人都是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地來的，想一步登天根本就不可能。
林婳大概是能猜到齊央央是什么樣的想法。
最后還是微微搖搖頭。
算了，自己眼前的這些都忙不完，還是不要去共情別人了。
晚上下班后，除卻值夜班的醫生們，林婳等人就要離開了。
齊央央還在位置沒離開。
林婳都下了電梯，準備離開的時候想到自己的手機還放在了桌上忘記拿了。
又重新折返了上去，幾個同事下來吃晚飯，晚上還要值夜班，林婳還在電梯上與他們碰上了。
還沒進辦公室，遠遠的看到那道玻璃門，林婳看著齊央央依舊坐在位置上。
進去后拿上了自己的手機，正準備離開還是停下了腳步。
“下班了，早點回去吧，這些不用一天就看完的，我們之前也看了好幾天，你要是怕看不完可以帶回家慢慢看。”
齊央央抬起頭看了看她。
林婳看著她那雙眼睛都是紅腫的，不知道這一下午又偷著哭了多少次。
“要是看不完，賀老師會不會罵我？”
“應該會，我之前也被罵過，不過應該是能看完的，沒有很多，賀老師可能還會抽查你的，所以用心一點，多用腦子記記。”
齊央央一聽到還會被抽查，臉色瞬間就變得更加難看了。
林婳笑了笑，“沒關系，不是什么大問
題，別給自己那么大的壓力，你剛來醫院可能還不習慣，賀老師會給你時間慢慢習慣的，我們之前也是這么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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