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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你只需要知道,你們永遠沒有可比性


六七點的光景,正值將黑未黑之時,深藍天際廣闊遼遠。

        街道上車流涌動、人潮不息,商務轎車緩慢被卡在擁堵的高峰期,艱難地向目的地移動。

        裴紹琢磨了一下,才又說:“我就是擔心太太從中嘗到什么甜頭,又重新對離婚和家產抱有什么不切實際的希望,太太是個挺執著的人。”

        裴紹一如既往地善言辭,將‘蹬鼻子上臉’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他一面說著,一面有意無意地從反光鏡里瞄了眼陸淮深的神色。

        街道兩旁的商店鱗次櫛比,車廂內的光線隨著夕陽消失在地平線而愈漸晦暗,昏黃路燈照進車窗,在陸淮深臉上形成一片忽明忽滅的剪影,使得棱角分明的輪廓顯得更加深邃幾分,自然放松狀態下微垂的雙眸仍是一片漆黑無波,讓人感受不到情緒的涌動,忽而一抬眼,卻又冷銳無比。

        陸淮深半瞇著眼看向車窗外,腦中浮現出那個女人風雨無阻出現在自己家門外的身影。

        與其說是執著,倒不如說是固執。前者是目的明確,后者是明知不自量力,仍然困獸猶斗。

        “江啟應精明一世卻愚蠢到把所有賭注都押在江偌身上,就算我把江氏股份還給她,憑她一己之力也改變不了什么。”陸淮深不徐不疾道,忽然頓了一下,冷哼一聲,“江啟應再心有不甘,這輩子也別想回江氏。”

        裴紹覺得陸淮深跟普通富二代的差別就在于,他做事決斷,卻從不是虛張聲勢,他是的確有那個本事。

        這樣的人沒弱點,卻也害怕有弱點。

        ……

        暮夜時分,江舟蔓坐在車里,要跟江覲一起去應酬。

        一開始江舟蔓提出要跟他同往,江覲還有些意外,他知道今天陸淮深有個宴會要出席,依江舟蔓的性子,就算不當陸淮深的女伴,也會想辦法跟他出現在同一個場合。

        但她是個極知分寸和進退的人,從不會有任何過分的舉動,所以陸淮深明知她是有意為之卻隨她去,對她倒是包容。

        江覲疑心她和陸淮深之間出了什么事,是因為江舟蔓上車之后,全程要么跟他講這次的客戶如何如何,要么說爸爸最近高血壓又犯了,關于陸淮深倒是只字未提。

        江覲聽她閑扯了一會兒之后,才慢悠悠地開口:“最近幾天怎么沒見你去找陸淮深?每天晚上都按時按點回家陪爸吃飯,那老頭子都說受寵若驚。”

        江舟蔓正在徐徐講話的聲音頓住,眼神一暗,好半會兒沒再出聲。

        江覲在耐心等她開口,江舟蔓遲疑之后,才將那天自作主張找了江偌談條件的原委道出。

        江舟蔓從來都知道,自己對陸淮深的喜歡和在乎遠遠多于他對她,但同時她也明白,女人不能將自己放得太低,喜歡的同時,不能丟棄尊嚴,否則,這樣的感情終究只能是鏡花水月一場。

        尤其是對于陸淮深這種永遠把野心排在感情前面的男人,可轉念一想,她不就正是被這樣的他所吸引么?

        或許女人多少都是虛榮的,同自古美人愛英雄一個道理。

        女人大多享受站在地位不凡的男人身旁,好似這個男人的愛慕和他擁有的一切,能讓自己在一眾庸碌中脫穎而出成為焦點,成為令人艷羨的對象。

        她時刻警醒自己,不要上趕著,切勿過分殷勤,一段感情里,女人可以玩些小把戲吸引住男人的目光,但男人才應該是主動的一方。

        可她明知陸淮深不是普通男人,日子過去這么久,他一次也沒有主動聯系過她。

        她一旦閑下來,心里就會惴惴,抵不住那種患得患失的慌亂。

        “我本該相信他會處理好江偌的事,但我忍不住,我不想見他為難,我也不想……不想讓他在那場束縛的婚姻里拖太久,才私自找了江偌,”江舟蔓勉強的扯了扯唇,“估計是我太沉不住氣了,惹得他不高興了。”

        江覲聽完笑了笑,慢條斯理地說:“蔓蔓,你太矜持,也得想太多。你不能拿適用于普通男人的那一套標準去衡量揣摩陸淮深,他不吃那一套的,更別奢望他會主動。你要是想知道他的方法,你自己就要主動些,把你為他做的告訴他,而不是一味在這兒猜測,自求煩惱,知道么?”

        江舟蔓拿不定主意,直覺江覲的話不可靠。自己的哥哥笑面冷心,不把感情當回事的人,提的建議即便在理,也極度缺乏說服力。

        想到這兒,她記起一件事,說:“江偌之前去過御樓,你知道嗎?”

        江覲沉吟片刻,眼眸頓時溫和變冰涼,嗯了一聲。

        “明鈺以前不就是在那兒待過么?”江舟蔓說起那個女人,還是不禁微微皺眉,毫不掩飾地表達不滿,“我懷疑就是她插手幫了江偌。”

        江覲瞇了瞇眼,并沒有說話。

        江舟蔓試探著問:“你現在把她安置在哪兒,要不我去問問她?”

        江覲否決,一笑帶過,“不用了。”

        語氣堅決,不容再議。

        江舟蔓實相的癟癟嘴,沒有再提。

        之后的飯局上,她將江覲的話想來想去,還愁想不出個結果的時候,已經在去陸淮深臨海別墅的路上了。

        ……

        江偌覺得自己好像睡了一天一夜那樣漫長,身體像被泡在高溫水池里,燙得心灼難耐。

        她難受地睜開眼睛,眼前黑甕甕的,她以為自己還在紐約,從學校附近的公寓里醒來,轉轉眼睛發覺周圍擺設十分陌生,緩了好久,才想起這是在陸淮深家里的。

        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十點左右,她才睡了兩個多小時。

        喉嚨像被一把火熏干了水分,塞進一把干砂,磨得她又澀又痛。

        江偌撐著身子起來,她知道自己發燒了,眼睛和呼吸無一不燙,嘴唇干得起皮,下樓時腳步虛浮,生怕腿彎一軟,從樓梯上跪下去。

        真到麻煩時,才意識到借宿別人家的不便,想給自己量個體溫,卻不知道醫藥箱在哪兒,打開冰箱,里面只有水和酒。

        江偌拿起一瓶冰礦泉水,灼熱的手心浸入一股涼爽,頓時舒服了不少。

        她又用瓶身去冰額頭和臉頰,難受雖得到一絲緩解,可就像撓癢撓不到癢處,心燒的感覺并沒有好轉。

        她干脆擰開瓶子,灌了三分之一涼水進肚,可是空腹飽水的感覺,讓她犯惡心。

        江偌正打算換衣服去趟醫院掛夜診的時候,門鈴卻響了。

        江舟蔓本想到陸淮深家里等著,待他回來給他個驚喜,希望能消去這幾天無形存在于他們之間的隔閡。

        遠遠的,她卻瞧見陸淮深家里外都亮著燈,以為他已經回家,她不自覺的揚起嘴角。

        江舟蔓下車按響門鈴,耐心等足了近半分鐘,開門聲響起的時候,下意識的抿了抿唇,心里想著陸淮深會對她的深夜造訪有什么反應。

        然而,門打開的那一刻,江舟蔓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然后消失。

        她看見的不是陸淮深,而是穿著睡衣的江偌。

        相比于江舟蔓過度的反應,江偌顯得淡定許多,她靠著門框,將身體的重量轉移,懶懶地抬眼看了看她,沙啞著嗓子說:“有事?”

        江舟蔓拎著包包手柄的指節逐漸泛白,“我來找我男朋友,當然有事。”

        “你男朋友?叫陸淮深?”江偌以為自己聽岔了,以為江舟蔓再明目張膽,再不把她這個原配放在眼里,也不會在自己面前把陸淮深稱之為‘男朋友’。

        江偌等她改口,江舟蔓卻只是看著她,死死盯著她,顯然是被她出現在陸淮深家里這事兒刺激得不輕。

        江偌撩撩嘴角,笑說:“剛好我老公也叫陸淮深,既然這么巧,那請問,你找我老公有什么事?”

        江舟蔓顯然被氣糊涂了,連跟江偌虛與委蛇的功夫都省了,直接撞開她進去。

        江偌沒動,皺了皺眉,一來是被江舟蔓撞得肩膀疼,二來是她現在實在沒什么力氣可言,身體的虛脫,讓她心里像是被什么重物壓著。

        緩緩踱步回客廳,江舟蔓正站在沙發旁看著她,江偌站著都覺得累,徑直越過江舟蔓,在沙發上坐下,讓身子靠著沙發背。

        江舟蔓環視了一圈安靜得過分的別墅,問她:“淮深呢?”

        “沒回來,有事明兒請早,你想等一等也是可以的。”江偌中氣不足地回答。

        她是的確提不起精神,但在江舟蔓聽起來,這語氣卻是不屑又敷衍。

        江舟蔓看著慵懶靠著沙發的江偌,她穿著白色絲質套裝睡衣,頭發散散的披在肩上,姿態隨意,兩頰浮著類似運動過后的潮紅,雙眸像沾了水一樣,有種不同尋常的澈亮。

        江舟蔓即便衣著再光鮮得體,發型再別致,她都有種被江偌壓制著的無力感。

        江偌現在儼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樣。

        江舟蔓硬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咽了咽喉嚨,找虐似的問:“你現在住在這里?”

        江偌撐著腦袋點點頭,“是。”

        “什么時候?”

        江偌壓了壓眉心,江舟蔓那副不敢置信卻仍然強作鎮定的樣子,讓她生出自己仿佛是個小三,被原配上門抓了個正著,還被原配傷心控訴的感覺。

        “你憑什么質問我?”江偌淡淡反問。

        她曲著腿,整個人都像要縮進沙發里一樣。其實是胃里一陣一陣地在痙攣,身體發虛,卻出不來汗,痛得她要直不起腰。

        她咬牙忍了忍,將指尖插進發絲里,指尖因為隱忍而顫了顫,繼續道:“這是我的婚房,我進來住還需要請示你的意思么?”

        江偌并沒有正面回答江舟蔓,主要是怕說錯了什么話,陸淮深那怪人怨她離間他和她心上人的感情了。

        江舟蔓擰著眉,帶著指控的表情質問,“江偌,人還是須得看清自己,該知道什么時候該進,什么時候該退。死纏爛打有意思么?無論是婚房還是婚姻,有哪一樣是你該得的?”

        “看清自己?”江偌忽而笑笑,頓時目光微涼,笑容也清冷,“我也實在是好奇,你在我面前義憤填膺的自信是誰給的?陸淮深么?他就那么寵著你,把你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么?”

        門口響起了開門聲,江偌想應該是陸淮深回來了,她卻沒打算停下,把該說的繼續說下去,“說起該不該得,你先問問你自己,再回去問問你老子和你哥哥,江家有哪一分錢又是你們該得的?養子不念養育之恩,奪權奪家產,拿到手的就變成了自己的、變成了該得的,怎么到我這兒,這邏輯就不成立了?”

        江偌輕描淡寫地諷刺完,眼神微動,看向站在玄關處的男人,毫不意外地,她在陸淮深的臉上看到了意料之中的眼神,疏離、厭惡,好像她是私闖進他家門,還欺負他手心肉的存在。

        只是那種強烈到無法忽視的冷怒,她還是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

        “養子又如何?要是江啟應沒有喪子,誰知道你江偌這號人,你算老幾能在這兒跟別人談身份地位?”陸淮深相當冷淡地看著她,目光像是淬了冰,低緩說出的話,卻每個字都像把尖銳的刀子。

        江偌無所謂的笑笑,緋色的臉水色的眸,讓她看起來氣色極好。

        她直視著陸淮深的眼,輕聲慢氣地講:“我的確算不上老幾,可在有些狼心狗肺鳩占鵲巢的人、甚至是在你陸淮深面前,基本的底氣還是有的。”

        可底氣能有什么用呢?

        她孤身一人,而陸淮深強硬地站在一副受委屈模樣的江舟蔓身后,仿佛給她筑了一道城墻,兩人同心所向、同仇敵愾,而她是那個敵。

        就是諸多電視劇里多余又惡毒的女二。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原因,江偌覺得此刻的自己仿佛變得不堪一擊,她本就孤立無援,所有的言語和精神攻擊都要她獨自承受,她怕自己受不了,不得不丟盔棄甲。

        江偌沒去看他們,半垂著眸轉身要往樓上去。

        陸淮深厲聲喝住她,“你給我站住。”

        江偌頓住腳步,卻沒有轉身,背對著他們,輕飄飄的說:“我不想跟你講話了,放心,我等下就走,正好也給你們騰地方培養感情?”

        “不用了,陸太太。該走的是我。”江舟蔓自嘲的聲音忽然從身后傳來。

        接著又是陸淮深斥責的聲音:“江舟蔓,別跟我斗氣。”

        “我怎么是斗氣呢?”江舟蔓笑得很難看,她看向陸淮深,低聲喃喃的樣子,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那天你為什么會頭也不回的走掉,是不是因為你覺得我不信任你,自作主張做了你討厭的事?要不然,你為什么不找我呢?你這個人……”

        江舟蔓哽咽了一下,偏開頭,繼續說:“你這個人太深奧,我猜不透你,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妄自揣測你的想法。但我始終覺得我們之間突然有了隔閡,我哥說應該試著主動化解。我本來是想來給你個驚喜的,誰知道你給了我一個驚喜。”

        江舟蔓重新對上他的眼,見他緊繃著臉,目光慍怒地望著她,她反而又笑了,“你生什么氣呢?該氣的是我。我左思右想,卻沒想到隔開你我的原來是江偌。如果你選擇開始適應你的婚姻,不忍為難江偌了,你應該告訴我,我不會糾纏你。”

        “江舟蔓。”陸淮深冷冷喊她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你們永遠沒有可比性,懂了嗎?”

        江偌想笑,卻笑不出來。

        沒有可比性?她永遠沒辦法跟江舟蔓比是么?

        要不是聽了這句話,江偌還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這么令人深惡痛絕。

        江偌眼前變得恍惚,耳朵里嗡嗡作響,胃里不停收縮、翻滾,仿佛有東西就要破喉而出,她按住肚子,忍不住微微彎下了腰。

        身后那兩人還在說什么,她已經聽不太見。

        江偌撐住最后的意識,循著本能往衛生間里跑去,推開門抱著馬桶一陣干嘔。

        除了中午那兩口粥,她幾乎一天沒有進食,胃里全是水,吐出來的也是水。

        嘔完之后,她肩膀都在發抖,胸膛劇烈起伏著,她平息了好一會兒,猛然察覺有人看著自己,她條件反射往身后的門口看去,陸淮深正皺眉盯著她,連鬧著要走的江舟蔓也在,眼神卻有些奇怪。

        江偌已經快虛脫,意識在消散,她蓋上馬桶,語聲模糊地說:“放心,我不會賴著不走,不用盯著我。”

        她說完,撐著馬桶蓋站起來,轉身向門口走去,腳一動,步子都還沒有邁出去,眼前一黑直接往前栽去。

        江舟蔓驚呼,身旁的人比她反應快得多,她呼出聲時,下一秒,江偌已經在陸淮深懷里了。

        江舟蔓的聲音卡在喉嚨里,她知道現在關注這些有些不厚道,但陸淮深接住的江偌的同時,將手墊在她頭下以防她磕在洗手臺上的動作,真的刺痛了她的眼。

        陸淮深將江偌打橫抱起來,從她身旁經過時,江舟蔓說:“她……”

        她話沒說出口,陸淮深已經抱著江偌越過她穩步往樓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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