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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你別說,我看女人的眼光,跟陸淮深還真有點像


江偌還不明究竟,就聽耳邊傳來王昭的低嘆:“果然是實踐出真知啊。”

        “什么東西?”江偌狐疑。

        兩人下了班正站在電梯前,她們離開得有些晚,身后是空蕩的辦公區(qū),電梯前就她們二人。

        王昭翹著蘭花指將她的衣領(lǐng)理好,還拍了兩下使其服帖,不禁放輕聲音補充:“床頭打架床尾和啦!”

        江偌后知后覺摸了摸后衣領(lǐng)的位置,才意會了王昭的話。

        王昭目光在江偌身上逡巡一番,聲音低了又低:“不過你和陸淮深解決問題的方式,相當(dāng)暴力。”目光別有深意地落在她白皙的頸子上。

        江偌清清嗓子,強作鎮(zhèn)定地含糊其辭:“還好。”

        要是真能將問題從根本解決,那倒也還好。

        王昭家境雖談不上富裕,但也算優(yōu)渥,父母是商人,去年剛退休,將家里的廠子租出去,搬到郊區(qū)風(fēng)景宜人的別墅區(qū)住了,閑來無事四處旅游。前兩年王昭剛工作的時候便給她在市里購置了一套公寓。

        裝修完空置了一年,前幾天才搬過去,距離錦上南苑不遠(yuǎn),江偌下班后要去看看小姨和家里那倆孩子,添些日用,便搭了王昭的便車。

        王昭忽然問起:“你有沒打算將那租的房子買下來?”

        錦上南苑距剛建起不久的高端商場就兩個街口的距離,附近又有地鐵站,那一帶的老小區(qū)房價便因交通優(yōu)勢虛高了不少。

        現(xiàn)在更有消息傳出:附近要建寫字樓,一舊小區(qū)面臨拆遷,賠款數(shù)額驚人。消息還沒確定下來,已有人趁房價未漲上去,聞聲而去。這個城市房價本來就高,老小區(qū)就算地理位置優(yōu)越,畢竟有些年頭了,房價比起新豎起的樓還是便宜不少。如果以目前的低價購入,到時候拆遷按比例賠付,僅是拆遷賠款就能賺它個盆滿缽滿。

        江偌說:“有閑錢可能會買。”

        江氏股權(quán)快要交接完成,百分之十的股份不可小覷,能拿到的分紅更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可以用它緩解經(jīng)濟壓力,辦事不再受經(jīng)濟拮據(jù)的束縛,但是對于這筆財產(chǎn),江偌并不認(rèn)為它是屬于自己的。

        況且錦上南苑那套公寓面積并不小,如果要買下來,依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兩三百萬是需要的。

        她其實有些謹(jǐn)慎過度,股份的市值再怎么隨市場波動,兩百萬也只算得上九牛一毛。但她總怕花掉的錢,將來會成為關(guān)鍵時候補不上窟窿的那顆石頭。

        車緩緩在紅綠燈前停下來,王昭說:“我媽看中了那要拆遷的小區(qū),想買一套,剛好有人急著用錢要將房子轉(zhuǎn)手。”

        江偌說:“八字還沒一撇呢,萬一不拆遷呢?”

        “那就等它房價再漲漲,再賣出去也不虧。”王昭頓了一頓,想了又想才說:“你得為你自己和弟弟的將來打算一下,畢竟你跟陸淮深的關(guān)系……風(fēng)險太大了。”

        江偌無法反駁,王昭這說法還算是委婉,說直接點就是:過了今天看不清明天。

        就算她決定安心跟陸淮深過日子,但在江家的事解決之前,也注定不會安穩(wěn)。只能說她目前對婚姻的信心,一半一半吧。

        見江偌沉默,王昭難得嚴(yán)肅:“不管你跟他如何,未雨綢繆總是沒壞處。”

        說完瞧了瞧反光鏡,一面打方向盤右轉(zhuǎn),一面隨口轉(zhuǎn)移話題:“后面這車跟了我們一路了,還真是巧了。”

        江偌一愣,想起近日疑似被人跟蹤的總總,背脊忽冷忽熱,立刻扭身往后擋風(fēng)玻璃外看去,后面一輛黑色半新的大眾邁騰,保持著安全距離跟在車后。

        轉(zhuǎn)過彎,江偌只能看清車?yán)镉袃蓚男人,細(xì)看不及,對方便打著轉(zhuǎn)向燈拐到了左側(cè)車道。

        江偌心有戚戚,“我總覺得最近有人跟蹤我。”

        江偌本不打算說出來,怕引起王昭恐慌,但又怕殃及王昭,擔(dān)心在王昭毫無防范的情況被人盯上出了事。

        若是換做以前,王昭可能會笑話江偌電影看多了疑神疑鬼,但知道了江偌跟陸江兩家的淵源后,王昭不敢將她的話當(dāng)玩笑。

        “真的假的……”王昭咽了咽口水,“誰跟蹤你啊?”

        “很有可能是江覲的人。”江偌已有些六神無主,讓王昭也多加注意自己身邊的異常。

        王昭往后視鏡里多看了幾眼,“那車在大街上隨處可見,我看著就像是普通的私家車,你看清車上的人了嗎?”

        “沒有,只看清是兩個男人。”

        高峰期車流擁堵,王昭視線受限,只從后視鏡里見副駕駛上坐著一個穿黑色背心的普通男人,正半低著頭接電話,看起來并無特殊之處。

        她們注意著后方車輛,后方車?yán)锏娜艘惨恢倍⒅齻儭?

        邁騰副駕駛上,男人坐相散漫,手肘支在車門上,握著手機的手指間還夾著煙,薄薄的嘴唇翕合不太明顯,吸了口煙,沙啞嗓音也如傍晚日頭,懶倦含糊:“確定有人跟著她。”

        電話那頭的人問:“誰的人?陸淮深派來的?”

        “還用問么?”男人將電話換了個手拿著,放下車窗,往外抖了抖煙灰,“是一男一女,昨天到今天,好幾次故意超我們的車,像是有意要讓我們發(fā)現(xiàn)。”

        對方?jīng)]接話。

        男人皺眉,低啞一笑:“江先生,該您拿個主意了。”

        江覲從牙縫里憋出一個字:“撤。”

        江覲掛了電話,一腳踹在沙發(fā)腳凳上,陸淮深可不就是他媽故意的么!

        身后傳來女人驚悸的詢問:“你怎么了?”

        江覲閉了閉眼,再睜眼戾氣全無,轉(zhuǎn)頭時更是一臉柔情,笑著安撫他那未婚妻:“沒什么,手下辦事不利,惹人心煩。”

        ……

        車上。

        開車的小弟問:“火哥,明天不用跟了吧?”

        水火懶洋洋看著前面那白色轎車,瞇了瞇眼說:“跟,我自己來。”

        “江先生不是說了撤嗎?”

        水火手心在發(fā)茬上捋來捋去,“私人恩怨,跟江覲無關(guān)。”

        那小弟一臉驚奇:“你跟那江偌還有私人恩怨?風(fēng)流債啊?”

        水火又點了支煙,乜他一眼,低罵了一句,淡淡說:“你別說,我看女人的眼光,跟陸淮深還真特么有點像。”

        小弟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怎么越聽越不明白了,您的意思聽起來好像跟陸淮深有交集?”

        “有,當(dāng)然有,”水火吞云吐霧兩口,撥開額際發(fā)根遮掩的地方,露出一截蜿蜒丑陋的陳舊傷疤,已有些年頭了,疤痕已泛白,“這玩意兒可不就是拜他所賜么。”

        小弟盯著那傷疤極為詫異。

        恨及心頭,眼神卻越是淡薄,水火輕哼著,指了指前面路口說:“前面直走,別跟了。”

        ……

        前方路口右轉(zhuǎn)后,見那輛車直行了,王昭才卸下緊張兮兮的防備說:“看吧,應(yīng)該只是順路,你想太多了。”

        江偌卻疑心對方知道被發(fā)現(xiàn),所以臨時改的道,她還是將車牌號記了下來。

        聽說江偌要去超市給家里買補給,正好她想買些東西去新家,兩人一起去了趟超市。

        江偌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樓下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一般只有陸淮深來,他們這小區(qū)才會出現(xiàn)如此扎眼的車,但陸淮深的車庫里似乎并沒有這輛車。

        江偌經(jīng)過時,忍不住往車?yán)锴屏搜郏婈懼卣龑⒛抗鈴氖謾C界面上抬起來,江偌一愣,他已經(jīng)放下車窗。

        江偌主動打了聲招呼:“你來接陸緘嗎?”

        陸重點了下頭,看向她手里兩個大大的購物袋,問:“用不用我?guī)湍闾嵘先ィ俊?

        江偌婉拒,但請他上去坐會兒。

        陸重剛要應(yīng)話,目光落在她身后,陸緘和程嘯一前一后出來了。

        程嘯立刻接過江偌手里的東西,陸重往陸緘空空如也的雙手里掃了眼,“讓你收拾的東西呢?”

        陸緘在陸重面前規(guī)矩了些,但仍是一股頤指氣使的派頭,他說:“我想讓程嘯跟我一起去姨婆那兒。”

        陸重給他一眼,并沒應(yīng)。

        陸緘說:“那鄉(xiāng)下我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除了老頭老太太和一群又一群的麻將搭子,就是穿開襠褲的小屁孩兒,要憋死我啊?”

        想起去年被流放過去的日子,他整個人都喪得不行。

        陸重:“你問過程嘯意見了?”

        程嘯本人沒發(fā)話,就被陸緘搶白:“他說要聽他姐的意見,”陸緘望向江偌,立馬像哈巴狗一樣,嬉皮笑臉地梗著脖子將下巴一揚問:“姐姐誒,您覺得這么著可還行?”

        陸緘就像高中班上成績特差,卻憑借一張俊俏面孔,人見人愛的男同學(xué),特像一驕傲的公雞。

        熟悉起來以后,江偌每每見他這樣就想笑。

        她問程嘯:“你想去嗎?”

        程嘯聳聳肩,表達(dá)得很含蓄,“聽說那兒環(huán)境挺不錯的。”

        “那就去唄。”在鄉(xiāng)下,應(yīng)該也鬧不出什么幺蛾子來。

        陸緘上了陸重的車,探出頭跟陸緘說:“那我回去收拾了東西過來,明天下午的飛機,我哥過來接我們。”

        陸重倒車,說:“你今晚就住家里。”

        陸緘臉色一變:“不,在那家里我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具體因為誰,陸緘不想說得太明白,畢竟那女人是陸重的親媽,這個哥,他還是認(rèn)的。

        陸重沒再多說,送陸緘回家里收拾東西,陸丞云不在,除去傭人,家里只有陸重母親陽凌秋一人。

        聽見喇叭聲,陽凌秋走到門口來,看見剛下車的陸緘,眼睛一翻,轉(zhuǎn)身就進(jìn)去了。

        陸緘也沒給她好臉色,進(jìn)了門目不斜視往樓上自己房間去。

        陽凌秋見自己好歹也是長輩,就這么被這孽種無視,臉一橫就怒道:“給我站住!”

        陸緘恍若未聞,陽凌秋不依不饒,站起身追過去:“讓你給我站住!無法無天了你!不是說再也不回來了嗎?現(xiàn)在就滾出去。”

        陸緘咬了咬牙,站在樓梯的臺階上轉(zhuǎn)身,看著那兇神惡煞的女人,用鼻孔對著她:“放心啊,我一會兒就走。”

        陽凌秋咄咄逼人:“以后也不準(zhǔn)回來!”

        陸緘故意沖她搖頭晃腦,“得嘞,不回來就不回來。”

        陽凌秋氣得臉都變形了,忘不了那天陸緘是怎么罵她的,咬牙切齒地指著陸緘腳上那雙限量款球鞋說:“你身上穿的用的,都是陸家的,給我脫下來再走!”

        陽凌秋越是暴怒,陸緘越是得意,“陸家的錢可不是你的錢,衣服是我爸給我的零用錢買的,這鞋是我哥買的,你算老幾,讓我脫我就脫?”

        陽凌秋被激紅了眼,抄起手邊的電視遙控器就往陸緘身上砸:“你、這、個……孽種!”

        在外接了個電話的陸重一進(jìn)來就看見這一幕,不由黑了臉。

        兩人差點又要干仗,讓人拉開他母親,讓陸緘趕緊去收拾東西。

        陽凌秋在自己兒子面前,立刻換上委屈的模樣,“兒子你看看他,在我面前多囂張,處處跟我對著干,我在這個家里,還說不說得上話了?!”

        陸緘咬著牙,生生忍了這口氣,轉(zhuǎn)身就上樓。

        陸重?zé)o奈地拉開她:“是你先對他口出惡言。你要是看不慣他,我把他接到我那兒去。”

        眼看兒子也不站自己這邊,陽凌秋更是又哭又鬧,陸重安慰幾句無用,索性出去坐回車上。

        之后讓人送了好幾樣稱她心意的禮物,才將人安撫下來。

        江偌跟小姨和程嘯吃了晚飯,打電話給陸淮深,他那邊應(yīng)酬還沒結(jié)束,說讓司機過來接她。

        江偌想著懶得麻煩,自己打了車回去。

        陸嘉樂聽說陸緘和程嘯要去鄉(xiāng)下姨婆那里,她也想跟著去,陸緘表示并不介意多帶她這一個累贅。

        但是陸嘉樂的累贅——那條黑白色的法斗羅奇——被留了下來。

        陸嘉樂整理好行李,特別懇求江偌一定要照顧好她的狗,必須要每天一遛不然狗子會被憋壞的,最好在傍晚,因為這狗在傍晚心情最好。

        江偌十分不理解,做狗做得這么講究的還真是少數(shù)。

        等陸嘉樂終于交代完消停了,江偌洗漱完躺在床上,快睡著了才想起白天的事。

        可萬一真的只是她太緊張,疑神疑鬼呢?

        江偌翻來覆去許久睡不著,陸淮深將人拖到自己身前,縛住她手腳:“你多動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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