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跟你在一起,我很不痛快
人若想太多,注定得不到圓滿。
江偌自認(rèn)做不到恣意愛恨,將現(xiàn)實和矛盾拋卻一邊,就只能想方設(shè)法從中解脫出來。
陸淮深目光定住,像是黏在了她臉上,漆黑眼眸像臺風(fēng)中心的天氣,平靜表面的背后是風(fēng)起云涌,他抿緊薄唇審視著她,連呼吸都規(guī)律綿長起來,似乎想要從她的表情里找出哪怕一絲的言不由衷。
他從一開始最不想聽見的,就是這句話。
陸淮深目光逐漸轉(zhuǎn)淡,他不再看她,站起身,淡然卻又不容反駁道:“你先好好休息,這件事挪后再說。這事我要慎重考慮,你也需要時間冷靜,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事的好時候。”
江偌聽罷,就知道他什么意思,這語氣里不容忽視的強硬和敷衍拖延,可不會讓江偌認(rèn)為他是真的要花時間慎重考慮,挪后再談就是無限延期的意思。
深知他的意圖,江偌也不再好言好語,咽了咽喉嚨,抑制住剛才轟然涌上的情緒,冷聲問他:“你要拖延到什么時候?”
陸淮深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啞聲淡淡道:“這不是由你單方面說了算的事,要不要分開,不能如此草率地決定。”
聽起來倒是有理有據(jù)合情合理,實際就是霸王條款。“你既已目的達(dá)成,何必給再給雙方找不痛快?”
陸淮深忽地轉(zhuǎn)身,“我沒有不痛快。”
“我不痛快,”江偌看著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重復(fù):“跟你在一起,我很不痛快。”
陸淮深只是凝視著她,沉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心里在說服自己,這次和以往的小吵小鬧一樣,不消太久,自然就會重歸于好。
對于“跟他在一起她很不痛快”這個說法,陸淮深最終并沒有給予任何反應(yīng),只是不動聲色看她半晌,驀地轉(zhuǎn)身,留下一句:“你的提議我會考慮,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江偌的脾氣瞬間像被戳破的氣球,呼呼外泄,說出的話便刻意往脫離實際的方向而去。
“不用你來看了。”
陸淮深腳步一頓。
“我看見你心情不好,”江偌說,“我看見你,就會重新回想一遍,你是如何隱瞞我利用我,假意與我有情,從而達(dá)到你的目的。”
陸淮深腳步定住,背脊僵直。
江偌盯著他背影,仿佛察覺不出這話多針針見血,說得不徐不疾,更不覺是在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你知道嗎,從你第一次要我拿出一半股份開始,我的潛意識里就自我感覺良好地認(rèn)為是你對她有情,拿我一些東西作交換,既顯得是情理之中,又能跟我有了剪不斷的牽連。其實不是你的意思,只是正合我意而已。”
她就是被戀愛腦操控,陸淮深要是沖她來兩槍,她恐怕第一意識都會以為子彈是粉紅泡泡。
“我應(yīng)該早就對你有所警覺的,杜盛儀不該因為我是你妻子就如此針對我,水火找上我更不是巧合,而水火和杜盛儀都曾向我明提暗醒,你在計劃什么,我早該對你有所警覺的。”她自嘲一笑,“如果早知道你在跟我結(jié)婚伊始就因我損失慘重,根據(jù)我所了解的你的性格,怎么也會對你多留幾個心眼,也不至于受他蠱惑乖乖將所有股份拱手。哪怕你還有后招,我也還有機會與你斗上一斗。”
然而陸淮深厲就厲害在,讓她俯首稱臣,讓她心甘情愿。第一次是她受到江渭銘和江覲的威脅,主動尋求他的幫助,第二次仍是被那二人陷害,陸淮深伸出援手時,她對他全身心信賴。
她終究經(jīng)驗淺薄,料不到他每次的好意背后,都是更大的陷阱。正所謂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若不是這件事浮出水面,讓她聯(lián)系起曾經(jīng)種種,她還待在自己營造的情深意重的幻覺里。江偌倒沒有說要全部抹殺陸淮深的感情,只是微不足道得根本無法撼動他的立場分毫。
江偌挽唇,漠然笑說:“你這種深謀遠(yuǎn)慮,臥薪嘗膽的毅力固然可嘉,但麻煩你考慮一下我現(xiàn)在是個孕婦,少在我面前晃悠惹我不痛快了。”
江偌本以為戳穿陸淮深的謊言,他會從自認(rèn)理虧,到惱羞成怒,最終答應(yīng)分道揚鑣,誰知他只是站定片刻,一語不發(fā)地大步離開,頭也不回地掀上門。
心虛,他心虛得反駁不了,所以采用這種厚臉皮方式。
江偌一邊生氣,一邊這樣安慰自己,可仍慰藉不了拳頭打棉花上的憤怒,不僅掀不起波瀾,反而是她自己重新回憶起前因后果,又一次感到苦澀難言。
說的不太好聽一點,她這人太喜歡鉆牛角尖,什么事都要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會忍不住揣摩陸淮深當(dāng)初放棄江舟蔓轉(zhuǎn)而選擇自己時的心境,猜測他向自己隱瞞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出發(fā)點,也許除了圖謀江氏一事需瞞著她,其它細(xì)節(jié)他并未刻意隱瞞,她不問他不說,單純認(rèn)為她不需要這方面的知情權(quán)。
他心情好了哄一哄,工作累了抱一抱,他給自己劃了一片天地,馳騁廝殺得疲倦了,突然想到天地之外有個可以給他片刻安撫的人,便跨出來歇息片刻。
江偌卻以為他片刻的中場休息是他所有的溫情,而他只是剛好有空應(yīng)付而已。
江偌緊緊閉上眼,眉心的褶皺化不開,手摸到肚子,醫(yī)生的話在腦中回響,她更是難得片刻舒暢,心里抑制著不住地難受起來,直到肚子又傳來隱隱不適,她立刻放空,深呼吸起來。
陸淮深這一走,確實一天沒再出現(xiàn),不過他離開沒一會兒,門口多了兩個看守保鏢,程舒直接坐在了病房沙發(fā)上。
那時病房里只有江偌一人,吳嬸被司機接回去回去做午飯了,她側(cè)躺在床上養(yǎng)身,手機里放著安神的輕音樂。
聽見動靜她正開眼,程舒做一身休閑打扮立在她跟前,“您好,您先生派我們來的,為防有緊急情況。”
江偌動了動眼皮,重新閉上,“什么緊急情況?怕我跳樓絕食還是刮宮墮胎?”
程舒愣了下,打了個官腔:“所有意料之外的情況。我就坐在沙發(fā)那兒,不打擾你,有什么事你叫我。”
上次江偌對程舒的印象還挺好,這次因為陸淮深的緣故,連帶對程舒也難給好臉色了。
程舒碰了一鼻子灰,其實他們的工作就是監(jiān)視江偌,江偌心里估計明清兒,可她們做這行的都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也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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