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他敢動你,我便動江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眾人見狀,紛紛告辭。
等人一走,陸淮深頓時收了臉上那幾分敷衍笑容。
見陸淮深色變,目光緩緩移到常宛臉上,陸甚憬前移半步,站在了他媽面前。
“這兒人多口雜,不適合說話,要不找個安靜地方,咱們再敘敘?”陸甚憬說著,目光掃了掃周圍。
酒店大堂往來賓客眾多,尤其是臨近年關(guān),是諸多活動宴會的舉辦地,比尋常還要熱鬧幾分。
陸淮深視線從常宛臉上移開,看向他,那神情,像是在他說話之前,壓根沒注意到有這個人。
陸甚憬本只比陸淮深虛矮一兩公分,但車禍之后,多年不能下地,腿部肌肉萎縮,即使復(fù)健,也要長期微微屈膝緩解不適,導(dǎo)致他視覺上看起來比陸淮深矮了小半個頭。
陸淮深微微垂眸,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不太和善地笑了下,“不需要,就幾句話而已。”
他看向常宛:“你有那時間往我身邊安排女人,想制造些莫須有的誤會逼我就范,還不如費點心思在江偌身上下功夫,你不是怕我抖出你的丑事么,把她哄開心了,我一高興,就對常總那些來歷不明的財產(chǎn)忘在腦后了,你過去無知犯下的錯,我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侮辱誰呢!”常宛氣得臉紅脖子粗,激動得一絲不茍梳好的劉海都散了下來。
讓她去討好江偌?陸淮深怕是腦子有毛病!加上陸淮深戳了她脊梁骨,又提起讓她吃不好睡不著的那茬,頓時火冒三丈。
“秦瑟那種沒腦子的你也敢攛掇著忘我跟前湊,你又是瞧不起誰?”陸淮深說著都覺好笑,“也對,早知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就不該對你的手段抱有期待。”
常宛咬牙道:“自己齷蹉到處勾搭女人,少血口噴人亂扣黑鍋!”
常宛忍不住露出憤恨的眼神,前一秒母慈子孝,后一秒冤家路窄,做戲不做全套,簡直缺乏專業(yè)性。
陸甚憬出聲維護(hù)常宛,鄭重責(zé)問陸淮深:“凡事都要講證據(jù),這里只有我們,有些話可以當(dāng)做沒聽過,可是傳出去,就是污人名聲了。”
他這說得隱晦不明的,不知是指秦瑟受常宛唆使,還是指陸淮深指認(rèn)常宛污點累累這事。
陸淮深說:“你要證據(jù)?我聽說檢方好像已掌握了挺多證據(jù),想知道可以等開庭律師陳述。”
母子倆雙雙哽住,常宛激動得肩膀微微抖了抖。
陸淮深看在眼里,他笑:“別這邊跟我講證據(jù),那邊又到老頭子跟前喊冤,見老年人年紀(jì)大了容易被誤導(dǎo),便跑到我面前耀武揚威。陸家是塊大蛋糕,誰都想來分杯羹,競爭在所難免,老頭子畢竟也推崇能者居之。但是打江偌的主意,這就不太合適了。”
陸甚憬聞言,仍是氣定神閑,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我不太理解你在說什么。”
陸淮深默不作聲,片刻后冷下臉來,“這里沒別的人,你倆跟我裝糊涂都是白搭。陸甚憬你什么時候見過江覲,我一清二楚。檢方現(xiàn)在手里的證據(jù)都是警告而已,大不了罰點錢,你媽的名聲好歹能保住,”陸淮深壓低聲音,指著常宛說:“你要是不想她下半輩子在監(jiān)獄度過,趁早打消你不該有的念頭。”
常宛有片刻的慌亂,“你別忘了,我們都是陸家的人!”
陸淮深狠聲道:“你忘記了?我十幾歲就脫離了陸家,陸家對我來說算個屁!”陸淮深說著,忽然笑了下,轉(zhuǎn)變太快,顯得那一笑過分陰鷙,“你做人不怎么樣,做媽倒是盡責(zé),事事打著自己的旗號,也不知道你出事了,你這好兒子,能不能好心救你一把。”
陸淮深笑意越發(fā)深了去,隨后冷冷瞥這二人一眼,轉(zhuǎn)身離去。
陸甚憬一言不發(fā)盯著他離開,常宛幾乎咬碎了,卻也未置一詞。
隨后二人一起上了車,司機(jī)在場,母子倆都沒說話。
到了家,一進(jìn)家門,常宛便一把扯下披肩摔在沙發(fā)上。
“這小兔崽子!猖狂!混賬!”常宛氣得鬢發(fā)散亂,胸膛劇烈起伏。
陸甚憬坐去沙發(fā)上,看她叉著腰摔包踹家具撒氣,等她發(fā)泄過了才說:“放心,他得意不了多久了。”
常宛沉默著,心里不無擔(dān)心,陸淮深向來有一說一,這點她還是很了解,她怕真的動了江偌,陸淮深會說到做到。
“陸淮深不像說假,”常宛憂慮,“他若有心找我錯處,肯定會有結(jié)果。而且,他遞交給檢方的證據(jù),都是屬實,會不會他手上真的有……”
陸甚憬不以為然般:“你放心,他話是那么說,可他與陸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不會真的冒險做出損人不利己的事。”
常宛恢復(fù)理智,想了會兒,邊想邊搖頭,低喃著:“不是的,不是的……兒子,這些年你跟陸淮深相處甚少,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從不說不確定的話,更不做沒把握的事。”
“那你的意思呢?就此收手?”陸甚憬交疊著腿,看著因擔(dān)驚受怕而眼露惶色的母親,她容顏不再煥發(fā),目光不再自信,此時仔細(xì)一看,竟與普通婦人沒什么區(qū)別。
陸甚憬收回目光,平靜道:“你要想清楚時妥協(xié)的后果。不但我們這么多年的苦心成空,自此以后鮮有再與陸淮深抗衡的時機(jī),老頭在的時候,他肯定不會太過分,但爺爺去世以后呢?他一個不高興,我們就得任他宰割。”
常宛在猶豫。
陸甚憬恍悟,面前這人,早已沒有年輕時的野心和勇氣,瞻前顧后,只適合嘴上耍狠。
常宛十年之前,仍是屬于野心派,沒點手腕怎么會如此順利嫁進(jìn)陸家。
自常宛嫁給陸淮深的父親之后,兒子被當(dāng)做接班人培養(yǎng),陸尤文罹患癌癥,時日無多,博陸順理成章地就要成為他們母子的囊中之物,陸淮深不在,陸甚憬就是長孫,是優(yōu)先考慮對象,他又那么優(yōu)秀,一切看起來如此順利。
變故應(yīng)該要從陸尤文去香港尋陸淮深說起。陸尤文不僅送陸淮深去深造,還撐到了陸淮深能獨當(dāng)一面才肯死。
當(dāng)年陸尤文剛把陸淮深調(diào)回國不久,陸甚憬便出了車禍。
陸尤文那時已經(jīng)需要終日臥床,常宛力證此事是陸淮深所為,陸甚憬很可能因為車禍終身半癱,陸尤文不僅不相信,甚至親自把陸淮深送上今天的位置。
常宛堅信其中一定是出了差錯,但她直至今日也想不通,一向打算委陸甚憬以重任的陸尤文,為什么改變了決定。
她已中年,兒子是她今后的希望,陸甚憬出車禍,極可能半身不遂,常宛備受打擊,半生爭取,到頭來化為烏有,一度導(dǎo)致她陷入絕望。
這事也是導(dǎo)致常宛性格有所轉(zhuǎn)變的原因。
不過陸甚憬倒是比她想的堅強(qiáng),消沉一段時日以后重新振作。母子二人保持聯(lián)系,通力合作,常宛負(fù)責(zé)向他轉(zhuǎn)達(dá)國內(nèi)風(fēng)向,替他鋪路,陸甚憬則遠(yuǎn)程獻(xiàn)計,加上他遠(yuǎn)在大洋彼岸,裝作心如死灰與世無爭,行事反而不會引起懷疑。
常宛之所以留下那么多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的把柄,其實是當(dāng)年事導(dǎo)致的后怕心理,她想多留后路,不惜以身犯險。對商人而言,在法律邊緣試探再尋常不過,可這些年,國內(nèi)金融市場瞬息萬變,加上她貪得無厭,才屢屢失敗受挫。擔(dān)心事跡敗露,只能拿公司的錢去堵窟窿,掩蓋事實。
一而再,再而三,便很難洗干凈了。
常宛只是沒想到陸淮深如此精明,更不知什么時候被盯上的,等她剛意識到不妥的時候,陸淮深已經(jīng)掌握了所有把柄。
陸甚憬知道他母親因何不安,他一面安撫一面勸道:“要是這個時候怕了,今后就只能永遠(yuǎn)活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中,就算出了事,我是你兒子,你還有整個常家,我們都會力保你。現(xiàn)下我們坐擁最好的時機(jī),江覲助我們一臂之力,趁此逼陸淮深交出主動權(quán),才是最好的方法。”
陸甚憬說著靠在沙發(fā)上,悠悠笑道:“他敢動你,我便動江偌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猜他怎么選?”
陸甚憬對比起她,冷靜得讓人費解,常宛焦灼得在他面前來來回回,仍不確定地問:“真要這么做?”
“到了破釜沉舟的時候,猶豫只會錯失機(jī)會。”
……
江偌洗漱完,睡前躺在床上看書,收到一則陸淮深發(fā)來的消息:我回來了。
江偌看了眼屏幕,點都沒點開消息。
許是太久沒收到她回信,一通電話打來。
江偌沒按掉,只是關(guān)了靜音,把手機(jī)屏幕朝下蓋在住。
到點有了困意,江偌半靠著枕頭,這個姿勢比較舒服,迷迷糊糊就睡著了,書還在手邊。
不知道睡了多久,深夜里江偌感覺有人給自己蓋被子,手被放進(jìn)被子里,觸及被褥里的溫度,她頓時將身子往被子深處縮去,還伸手扯了扯枕頭。
頭發(fā)貼在臉上很癢,半夢半醒之間她伸手去撥,沒有觸到柔軟的發(fā)絲,卻摸到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她做了個夢,夢里她已經(jīng)和陸淮深離婚,陸淮深仍然會半夜隨意進(jìn)出她的家,半夜她睜開眼,他就睡在自己身邊。
她霎時間怒火中燒,“陸淮深,誰讓你進(jìn)來的?”
接著,臥室燈被打開,陸淮深旁邊的床沿露出一顆小小的腦袋,然后一個小家伙費力地爬上床,壓在陸淮深身上,伸手抱住他的腦袋,將口水往他臉上糊,嘴里含糊不清地說:“爸爸爸爸,起床啦!”
燈光好刺眼,她眼酸,忍不住閉上眼,再睜開,房間空蕩蕩。
吳嬸喊她吃早飯,已經(jīng)敲了好一會兒的門,沒聽見回答,便開了房間的燈。
江偌半瞇著眼盯著天花板,恍若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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