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雖然心里想的都是偷走,但岑音臉上半點都沒有顯露,她表現得就像一個單純天真又熱心腸的普通研究員。
暗暗握了一下女孩的手安慰她,岑音正要說話,就看見劉正堯也走了過來。
他看起來怒氣沖沖,但是視線觸及到岑音的時候,生硬地笑了一下:“是不是嚇到你了?”
簡單解釋了幾句女孩的身份,還在言辭間將自己塑造成一個可以立地成佛的大好人,隨著劉正堯的話聲,岑音能感覺到身后的女孩越來越僵硬,甚至發起了抖。
她打斷了劉正堯的話:“沒事,我看她怪可憐的呢。”
劉正堯看著她那帶著距離感的微笑,心中升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非要說的話,就是征服欲,在他這種人眼中,女性不怎么算人,美麗的女性就更不算了,那是一種罕見的可收藏的藝術品,這樣的藝術品每多一個,他就仿佛更厲害一分。
而對于“藝術品”,他自有一種寬宏大度在,愿意在面子上捧著順著,于是他接著岑音的話說:“你真好心。”
系統:“yue。”
岑音也有點受不住:“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油啊。”
她無話可說,只能尷尬笑了一下。
但劉正堯當然看不出她的尷尬,坐擁大農場,政府都被倒逼,不得不給他最大便利,劉正堯已經愈發膨脹了,看到岑音沖著自己笑,他不動聲色換了個姿勢站著,同時取出一個仿真煙,耍帥式地叼在嘴里。
世界生物大滅絕,煙草自然也沒能例外。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劉正堯那股子“看我,帥吧,這還拿不下你”的神態,實在令人不適。
岑音頭一次覺得,從前的她可能過于自信,這世界上真有她應付不來的人。
不過,她也沒難受多久,站在她身后的女孩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沖著劉正堯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把我的東西還給我”等等,她臉上的恨意令人心驚。
岑音來不及阻攔,只能看著她如飛蛾撲火一般跑過去,而就在即將要碰到劉正堯的時候,又被他身后跟著的人一腳踹了開來。
她眼神一冷,快步走上前去,扶起了女孩。
劉正堯神情也不大好,他沖著先前追女孩的那幾人發脾氣:“都是廢物嗎?養你們干什么吃的?連個瘋婆子都看不住?”
連綿不斷的臟話,讓岑音狠狠皺起了眉,系統也張大了嘴巴,驚嘆這個人的臟話好豐富,可惜自己一個都不能學。
岑音不再維持面上的微笑,她冷冷看著劉正堯,直到劉正堯發現她的注視,驚覺自己善良的人設崩塌。
劉正堯擠出笑來,和岑音解釋:“你不知道,醫生說這個瘋子有臆想癥,可能把我當仇人了,每次見我都要殺我,她能喊著殺我,說不定也會想殺別人啊,我只能讓人看著她。”
岑音一下一下拍著女孩的背部,安撫她,對于劉正堯說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但這個時候也不是和劉正堯翻臉的時候,他們的研究團隊還在這里工作,她還得繼續調查。
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個女孩子帶走,不要再刺激她。
岑音想了想,道:“不然先送她回去吧。”
劉正堯忙不迭點頭:“對對,說的是。”他沖著人指手畫腳吩咐,“還不趕緊把人帶回去。”
岑音默默跟著走,想記住人住在哪。
劉正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態,也一路跟著,他很快又不在意女孩襲擊他的事情了,好像已經習慣了,也好像這種攻擊實在太微弱,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問起了岑音關于研究的事情。
“最近有什么新進展嗎?”
岑音道:“抱歉,這個不能說。”
劉正堯哈哈大笑:“沒事,我就隨便問問,大家都是蒼國人,希望你們能有收獲嘛。”
岑音笑笑沒說話,說實話,劉正堯說的是希望你們有收獲,表情卻是你們能有收獲就怪了。
劉正堯沒得到回應,繼續道:“我們農場肯定是支持你們研究的,隨便研究。”
岑音敷衍:“謝謝。”
從劉正堯對待研究的態度來看,他已經自大到了一定境界,篤定這里沒人能看穿他的底牌,那么,對于這個女孩也一樣嗎?
岑音心中一動,終于笑了一下,她主動問道:“我能問問,這個姑娘怎么了嗎?她看起來年紀也不大,怎么就瘋了呢?”
果不其然,劉正堯很快就回答:“我跟她以前認識,以前她很乖很聽話的,哦,我是說她以前性格很好。不過不知道怎么,自從我開了農場之后,她就變了,不僅每天說些奇奇怪怪的話,還開始想殺我。”
他回答的很流利:“后來她父母去世后,她就更瘋了,醫生說她什么來著,被害妄想癥和臆想什么的,我也搞不懂,就是瘋了。”
岑音哦了聲,不置可否。
果然,劉正堯根本不怕別人的探查,他不怕自己的農場能被研究出來什么,同時,也認定女孩說的話會被人當成瘋言瘋語。
劉正堯之后還說了些什么,岑音都沒在聽,她想從劉正堯這里知道的東西,都已經知道了,接下來又不能當著他的面和那姑娘聊天,她索性就關了耳朵,專心地思考自己實驗的事情。
困于科技的落后,這里的研究員注定沒有辦法得知農場的秘密。
可岑音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所掌握的知識,本就超乎這個時代,因此,在她的帶領下,研究并非沒有一點進展。
確切地說,就算岑音壓下腳步,循序漸進地推進著研究進程,但他們實際上,還是取得了比以往更大的進步。
之前那些同樣來過劉家農場的人,根本沒有從這里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但現在,他們已經快要分析出隱藏在土壤和水里的某些物質了。
將那個女孩送到地方,岑音直接就回了他們工作的地方。
王欣苒和崔巖等人還在偷偷加班,見她回去嚇了一跳。
王欣苒笑:“壞了,被發現了。”
崔巖跟著打趣:“別怕,組長自己不也過來了么?”
岑音沒好氣,背著手環視了一圈,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有點過分可愛,因為本身沒在生氣的緣故,背著手不僅沒有領導的威嚴,反而還有一種小朋友過家家式的純真。
說起來她自己就是個加班狂,為了研究幾天幾夜不睡覺的,但是來了這里之后,發現世界不同,他們研究員的食物也很匱乏,幾乎人均營養不良。那么這種情況下,再沒日沒夜的工作,純屬是在透支生命。
于是她才告知同事們,非必要不加班來著,但看現在的情況,這群人一直背著她偷偷趕進度。
王欣苒蹦跶到她面前,求情:“好了別氣別氣,大家都知道你本意是好的,可是沒辦法啊,我們跟不上你的思路,只好私下里用功了。”
如果說初見時大家都對岑音有偏見,那么這種偏見早在她考試通過的時候就逐漸消弭了,而在后續的工作之中,偏見更是轉化成一種盲目的信任與崇拜,非要說偏見,就是無條件偏信岑音的判斷,這種傾向在劉家農場更是眼中。
岑音無數次強調科學是不能迷信個人的,搞研究不能這么相信她,但是沒辦法,用結果說話,誰讓每次都是岑音對呢?
不僅每次都是岑音對,隨著研究的深入,他們更是發現了岑音恐怖的計算能力和領先的試驗方法,基于這些,他們實在沒辦法不迷信岑音。
玩笑了一陣,王欣苒問起正事:“組長過來有事嗎?”
岑音點了點頭,她本來是想自己過來趕趕進度的,但沒事了,既然同事們都在,那就一起愉快地加個班。
忙到深夜,她將同事都趕了回去,自己打著哈欠,溜了出去。
繞過田畦,走到農場員工的宿舍區,她輕輕敲了敲窗戶,引來屋內住戶的關注。
白天見過的瘋子女孩,面無表情隔著玻璃窗戶,歪頭看著她,也不說話,靜悄悄地,在月色下有點瘆人。
系統都咯咯磕牙了,岑音完全不帶怕的,她輕聲問:“能出來嗎?”
女孩反應了一會兒,點頭。
岑音彎起眼睛笑:“太好了,我們聊聊呀,我可以幫你。”
女孩回頭看了一眼屋內,打開了窗戶,她直接從窗子里跳了出來,片刻之后,站在岑音的面前,小聲道:“你不是農場的人?你從哪里來的?”
岑音拿自己的工作證給她看,十分認真的自我介紹,惹的女孩紅了眼眶。
她伸手捂住嘴,克制著嗚咽聲,問岑音:“你不怕嗎?他們都說我是瘋子,這里沒有一個人敢和我說話,都怕我……我……”
岑音看出來她有些語無倫次,試探著伸手拍了拍她:“那你到底怎么了,可以說嗎?”
女孩嗯了聲,吸了吸鼻子:“我叫凌施,也不知道這次能清醒多久,撿能說的跟你說吧。”
凌施確實是瘋了,但是劉正堯不知道,她偶爾還能有清醒的時候,大概是金手指給她留下的唯一好處吧,護著她的那點神志。
故事從三年前開始,恰好是生物滅絕的同時。
凌施本來就是農業大學的學生,出事的時候,她還在忙自己的畢業作品,種的東西好不容易快要長成,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時盯著,沒辦法,丟作業的同學太多了,她害怕。
然后某一天晚上,她下晚自習,又去看了一次種的東西之后,走夜路回宿舍,平常走慣了的小路,莫名其妙變的很黑很黑,她隱約覺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但是無從分辨,因為下一秒她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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