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第六章
“全殺了?”清玹用顫抖的聲音重復著協旸的話語,胸口下的心臟仿佛被拖著沉進深淵,“殿下,是要殺誰。”
“所有——”協旸在挑眉的瞬間停頓片刻,十分篤定地回應清玹一語,“不該知道此事的人。”
“不可以!”清玹憑著本能的反應,出言反對協旸已然萌生的念頭。
要是讓他隨心所欲地殺人,他一定會漫無止境地繼續黑化的。
再說,這件事跟她多少也有點關系。
如若他因此而殺人,那么一半的血債也將背負在她身上。
她絕不能允許他這么做。
一番思慮過后,清玹才發現自己頂撞了協旸。
她不免得瞳眸微轉,沒能立刻組織好自己的語言,道:“屬下一時……”
“你慌什么。”協旸漫不經心地用手托住他的側臉,與清玹想著截然不同的事情,“我會讓你活著的。”
清玹的眸心輕輕一晃,眼中映入了協旸冷峻又難以捉摸的模樣。
看著這樣的他,她實在沒法子得到一絲一毫的安心。
即使,他才為她“遞上”了一張難得的“保命符”。
而她之所以難安,恰恰是她清楚地知道,協旸不會殺她。
同樣的,身為協旸忠心護衛的問硯也不會死。
會丟掉性命的,只能是那些將要知曉秘密的無辜之人。
清玹摟緊了懷中的玩偶,鼓起勇氣再次游說協旸。
“屬下一定會想辦法處理好此事。”她退后一步低下頭去,無比誠懇地輕聲發話,“將不會再有人,發現不該知道的事情。”
協旸淡淡地收回視線,沒有去深思清玹此刻異常認真的態度。
暫時“穩住”協旸的清玹依舊低著頭,整個人徹底放松了下來。
而后,她不由自主地小聲低估,并不小心地再次摁到了錄音鍵,道:“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折壽了。”
“你說什么。”未能聽清楚清玹所言的協旸低聲一問,審視的目光匆匆地掃過她尚未露全的面容。
“屬下是說……稍后再說這句話也挺好的,能延后很多事情。”清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停止了錄音,并在抬頭的瞬間又前挪一步。
她把懷中的玩偶放到桌上,又讓兩只玩偶并排挨著,仍帶怯意地向協旸說,“勞煩殿下記好,生氣的臉是稍后再說。”
協旸瞥過置于桌上的兩只玩偶,視線重新鎖回到清玹的身上,“既知道是麻煩,就少自作主張。”
“是,屬下會注意的。”清玹賣力地點了點頭,卻不知該不該拿回錄好音的第二只玩偶。
一刻鐘后,清玹身心俱疲地走出了協旸的寢殿。
她步速很慢,滿腦子都是她為了錄音,而親口重復多遍的“問硯”的名字。
可算是把第三只玩偶錄好了。
這下子,她應該短暫地休息會兒了。
同一瞬間,清玹因周身溫度的變化而再次打了個噴嚏。
她被迫停在原地,心中又泛起了些許感慨。
總這樣忽冷忽熱的,她不生病才奇怪。
要她說,他就把她留在身邊又何妨。
不僅省的她來回跑,她也能隨時幫上他的忙。
多她一個人,又不會占他的寢殿多少地方。
清玹難以理解地搖了搖頭,并準備繼續向前走。
隨即,她心里的另一份困惑變得愈發的明顯。
奇怪。
她明明順利地給協旸錄好了音,但為什么……
她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么事情。
清玹邁開了她的步子,想要抓出這“不對勁”的根源。
少頃,一抹思緒闖入了她的腦中,使得她的瞳眸因訝異而微擴。
完了。
是忘記給她自己留一個玩偶了。
想到這里,清玹不自覺地轉過身,試圖再進協旸的寢殿。
然而,問硯卻動作迅敏地伸出劍柄,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做什么。”他語氣并不好地問道。
“……”清玹識趣地收住腳步,沉默了片刻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唐突,并小聲地回答了問硯兩字,“沒事。”
事到如今,她已不能折回去找協旸要回玩偶。
所以,她也只能認清現實,先在旁人面前裝作說不了話了。
問硯瞧著若有所思的清玹,輕輕地動了劍柄,催促她遠離協旸寢殿,道:“既然沒有事,就快點走。”
“這就走了。”清玹無奈地瞟過協旸的房門,朝著自己的房間方向走去。
為今之計,她只有等到晚上給水晶球充個電了。
看一看,能不能抽出個有用的道具。
沒過多久,清玹就回到了她的房間。
但還沒等她關上房門,幾名侍女就“沖”到了她的眼前。
由于清玹不能開口,她便面露疑惑地歪了下頭,并伸出手臂由左至右地指了下她們。
為首的侍女瞧出清玹的不解,便主動啟唇介紹她們,道:“奴婢們是妖帝殿下派來,特意照顧你的。直到你的病痊愈為止,我們都會待在這里。”
為了讓她的病好,協旸居然找來這么多人照顧她。
她還真是“受寵若驚”。
看來,他也覺得換回聲音的關鍵,可能在感冒上面。
只是,人太多不便于她掩藏秘密啊……
清玹略顯苦惱地對侍女們笑了笑,轉過身去拿出平時并不常用的紙和筆。
之后,她迅速地在上面寫上一句話,并將其亮在她們的面前。
上面的內容如下:
我嗓子不太舒服,只能先用這種方式跟你們交流了。
“這樣啊。”為首的侍女輕點了下頭,輕側身子看向另一位侍女,“去熬一份會讓嗓子舒服點的藥。”
“好。”侍女回答的利落,作勢就要離開清玹的門口。
眼看著事態的發展有違她的本意,清玹便飛快地抓住侍女的手臂。
在侍女停下腳步后,她連忙擺了擺手,并在紙的背面寫下新的話語。
內容是:
不必如此麻煩了。我只要多加休息就行,若真有需要我會找你們的。
為首的侍女看完紙上的話,半信半疑地提問一語,“真的,不用給你準備嗎?”
代替說話,清玹十分用力地點了好幾次頭。
“好吧,那稍后我會把治傷寒的藥送來。”侍女打消了先前的念頭,將心思轉回到協旸的指示上。
對此,清玹示以感謝地微笑,并在她們的注視下緩緩地關上了門。
關好了門,清玹便輕倚在門上,把拿著紙筆的手臂稍顯無力地垂下。
看樣子,關于她的考驗才已經開始了。
一個時辰后,協旸的寢殿外。
翡云邁著速度較快的步子離近寢殿,打算敲響協旸的房門。
見狀,問硯往旁側挪動幾步,站到了門口的正中央,擋在了翡云的身前。
“你有什么話,告知我就可以了。”他直視著翡云的瞳眸,與他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此事——”翡云似是在猶豫,但接下來的答復卻是堅決的,“不便告知第三人。”
不曾想,這句話會引起問硯的不悅。
“讓你說你就說,哪有那么多不方便。”他不耐煩地向前走去,硬生生地將翡云“擠下”了臺階。
因此,翡云不得不抬頭看問硯。
本就個頭不算高的他,顯得更加瘦弱了些。
“你似乎有事在隱瞞,是殿下出了什么事嗎。”翡云盯著問硯的瞳眸,想要尋求一個準確的答案。
“殿下怎么可能有事。”心虛的問問矢口否認,轉過身去站回他原來的位置。
他雙臂環于胸前,佯裝鎮定地再次回答翡云,道:“是近日瑣事繁多,他有些乏了罷了。”
“那……”翡云輕輕啟唇,想要再追問些什么。
面對已經起了疑心的翡云,問硯實在招架不來。
他打斷了翡云的話,并把視線轉移到協旸的房門上,“你說完話就出來,不要耽誤殿下休息。”
“我會這么做的。”翡云重新靠近房門口,用力較輕地在門上敲了敲,“殿下,我是翡云,屬下有一要事要稟告。”
早就聽見兩人談話的協旸,將三只玩偶藏于身后。
緊接著,他摁了一下笑臉玩偶的肚子,使其播出清玹準備好的錄音。
“進來。”
翡云當即推門進去,并將坐于床榻之上的協旸納入眼眸。
“殿下。”他微微垂頭,直截了當地說明自己的來意,“屬下前來,是為了匯報眾多宗門近日的動態。”
須臾過后,他并未得到協旸的回答。
翡云由此抬起頭來,看向了一眼未發的他。
但他的抬眸,卻沒能獲得協旸的回答。
翡云無法得知他的想法,只得接著往下匯報,道:“除了琥玉宗以外,各個宗門都沒有明顯的動靜。是否依舊按照原計劃,派人潛入那些宗門。”
聽完翡云的話后,協旸面無表情地斂眸,將背于身后的手探向另一只玩偶。
因為錄音之中,唯有“稍后再說”能應對下這次的談話,他便選擇了有著生氣臉的玩偶。
結果,就在協旸打算配合玩偶,對上“稍后再說”的嘴型時,他卻聽到了無比清晰的——
“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折壽了。”
驀地,翡云與協旸不約而同地沉靜下來,任由氣氛愈來愈冷。
聽著協旸一反常態的話語,翡云抱持著懷疑的態度問道:“殿下,方才說了什么?”
協旸:“……”
經翡云如此追問,協旸的臉色倏忽間一沉。
“問硯,進來。”他先后摁過兩個玩偶,腦海中劃過了清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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