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安靜點？”蕭祁一臉不耐煩地把頭從桌上抬起來，一張臉又冷又野。

        賀陽被他的氣勢懾住，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不過一想起蕭祁的特殊待遇就一臉不滿，低聲道：“拽什么拽，爸爸還是個精神病的死窮鬼……”

        蕭祁以優異的成績被特招進來，長相又帥氣逼人，是無數女生心目中的夢中男神。

        可這一切，都在高一那年的新年舞會上戛然而止。蕭山不管不顧地沖到學校，扭住觀眾席上的蕭祁就是一頓暴打，邊打邊罵：“狗雜種…野種…你媽跟人跑了，你怎么不去死！”

        蕭祁的拳頭也不是吃素的，兩個人對打起來，二人都像是瘋了一樣，瘋狂地用拳頭在對方身上肆虐。很快，保安把蕭山控制住后送到了警察局。

        從那以后，來教室外頭看蕭祁的女生就少了很多，討論他的人也少了很多，就算有，言語里也總是離不開精神病、野種之類的字眼。

        精神病三個字，很明顯刺激到了蕭祁的神經。臉上的冷意散去，眼底轉之而成了一片濃重而化不開的霧色，指節被他捏的咯咯作響，他努力地克制住那種讓人發瘋的殺人念頭，可賀陽的那句話卻在他腦海中顛來覆去，要變成點燃他暴戾因子的火種。

        深呼吸了一口氣，蕭祁不想惹麻煩，隨手拿起顧央給的那瓶可樂灌了大半瓶，冰涼的液體劃過喉管，消散了些熱意，蕭祁冷靜下來，面無表情地越過賀陽，把還在地上掙扎的顧央一只手提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地把她放到自己的位置上。

        “謝謝啊！”瞧著蕭祁棱角分明的側顏，顧央短暫地發了幾秒花癡，趕緊道謝。

        蕭祁沒說話，回到座位上把剩下半瓶可樂灌完，一個投籃，把瓶子扔進垃圾桶，然后趴下接著睡覺。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把賀陽放在眼里。

        “你……”愛面子的賀陽竭力忍住想把蕭祁暴打一頓的沖動，一想到他會不會有遺傳的神經病，還有他打人的那個狠勁，這手是怎么也下不去，悶悶地轉了轉球，回到位子上等上課。

        被顧央弄倒桌面的同學見蕭祁給顧央撐腰也不敢讓顧央收拾了，麻溜地扶起桌椅板凳，拿出書開始溫習功課。

        又上完一節課的顧央筆記整理地差不多了，正想著怎么接近蕭祁，里頭坐著的一個女生正好要從她面前過去倒水，走道有些窄，四周坐滿了人，女生身材有些豐腴，想擠過去，又怕影響前排睡覺的人，有些進退兩難。

        顧央好心幫忙，“我替你打水吧！”

        “那，那謝謝你了。”李圓圓很害羞，把水壺遞給外頭的顧央。

        【叮！感激值加一。】

        打完水回來又收獲一聲謝謝的顧央剛坐下，就聽見腦海里傳過來這么一道聲音，她高興地不得了，問系統，“這是怎么回事？”

        【宿主可隨機做別的事情，感激值也隨機發放。】

        ……

        “來來來，去接水嗎？我替你打水吧？”

        “來，我替你打水吧？”

        顧央站在門口，看到有拿著水壺去接水的同學就問一句。

        只可惜，沒一個人搭理她。

        埋頭刷完題的周司承沒注意到門口的動靜，拿著水壺往外走。

        “去接水嗎？來，我來。”顧央懶懶地靠在門口，低著頭看見有一雙腳過來，下意識地伸出手。

        “哦哦哦——”起哄聲從幾個男生的嘴里傳來，他們知道周司承看不上顧央，可這也不妨礙他們看熱鬧。

        顧央擰眉抬頭，就看見了周司承正用厭惡的眼神盯著她。

        顧央：……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嗎？

        “切！我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這不，連幾個小時都撐不過去，又纏上去了。”

        “那她還對蕭祁……”

        “這你就不懂了吧？利用蕭祁讓周司承嫉妒唄，誰讓只有蕭祁比周司承帥呢？”

        “哦～，沒看出來啊，真有心機！”

        顧央無語地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群高中生怎么會腦補呢？情感這么豐富怎么不去當演員！

        【別白費功夫了。】

        顧央：“你不早說。”

        【……】

        “那我還站在門口干嘛？”

        顧央面無表情地回到位子上開始刷題。

        周司承難得在顧央身上分了幾秒神，覺得顧央有些奇怪，不過關他什么事。

        坐在最后排的少年眸子輕睜，唇角掛上諷刺笑意。

        海城一中的晚自習采取自愿模式，愿意上就上，不愿意上的話，住宿生可以回宿舍休息，走讀生出示走讀證可以直接回家。

        顧央是走讀生，家住在離學校兩條街的破小區里，小區樓下龍蛇混雜，什么店都有，長年飄著一股混雜著油煙與脂粉的黏糊味道。

        顧央家里之前也是富有過的，那是在她上初中以前。

        那個時候的顧父壯志凌云，買股票掙得了第一桶金，頗有生意頭腦，賺了不少錢，后來拉了同父異母的兩個弟弟一把，結果兩個弟弟欲壑難填，挪用公款被發現后，全推給了顧父，顧父因此因為金融欺詐罪判有期徒刑二十年。而他的兩個弟弟卻逃脫法律制裁，坐享其成，成為了海城第一梯隊的有錢人。

        這情節當然不是為顧央這個惡毒女n號洗白，而是在后期比顧央高一個段位的惡毒女二顧妍玉陷害女主白夢菲未遂，被男主冷夜辰查出來的事實。

        夜色深深。

        復習好當日功課的顧央開始跟系統聊起天來，“我忘了問件事了，我要是一天內沒收獲到一個生命值怎么辦啊？”

        【請宿主自行想象疼痛入骨的痛苦。】

        顧央：……

        “我怎么懷疑你是在坑我！”

        【不好意思，宿主，人生本來就不是容易的，重生一次獲得健康的機會難得，請宿主好好把握。】

        還給她灌心靈小雞湯了？！偏偏她就吃這一套！

        【友情提示：宿主今天只收集了一個感激值哦，離十二點還有五個小時，請宿主抓緊時間。】

        顧央：……

        這是逼她去蕭祁面前刷臉了。

        ……

        顧央轉頭朝蕭祁看去，他還在桌子上睡覺，幾個小時了，姿勢都不帶動一下。

        顧央默默地轉過頭，“我能不能打個商量，滿打滿算我穿過來才大半天，這懲罰的事能不能從明天開始算？”

        “系統哥哥～”

        【系統已下線】

        “系統大帥哥！”

        【嗶————】

        “殺千刀的！”

        【嘩————】

        顧央身子一軟，她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陣窸窣的聲音從后門處傳來，顧央知道蕭祁動了，怕蕭祁發現自己偷看他，于是摸出一面小鏡子，左挪右挪，終于看清了蕭祁的半個身子。

        鏡子反射的光斑在蕭祁臉上晃了半天，他有些不耐煩地朝顧央看過去。

        這個笨蛋，偷看的手段能不能高明一點。

        顧央注意到蕭祁的視線，二人在鏡中對視。

        顧央紅著臉移開眼，蕭祁則冷淡地收回目光。

        呵，又是一個被他的皮囊迷惑的蠢貨，這個女人對他的關注，絕對也是葉公好龍，虛偽而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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