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爾丹咬咬牙，狠聲道，“夠了，本王聽從珍兒的旨意，去攻打察哈爾部落。”

        李斌吐了一口濁氣，站起身，拍了拍噶爾丹的背。笑道，“王爺，男子漢大丈夫理應建功立業，整日圍在一個女子身邊算什么？”

        “再說了，咱們的陛下不是一般女子，她最討厭別人膩膩歪歪了。”

        噶爾丹言面上沒有任何波動，心里卻有些酸澀。他跟寶珍相處這么長時間了，他承認，一開始他目的不單純。

        可是，這么長時間就是顆石頭也該暖熱了。可寶珍利用他來，毫不手軟。

        “李斌，本王知道你是江南李家的公子。你為什么偏偏跑到漠北？”

        李斌嘴上有很多冠冕堂皇的話，用來堵塞噶爾丹。可這一刻，他罕見的沉默了。

        “王爺，你說一個男人有沒有可能同時愛上兩位女子？”

        噶爾丹愣了一下，直接道，“愛，本王從來不知道什么是愛？本王喜歡珍兒，想跟她睡覺，生娃娃。”

        “你們讀書人就是矯情，喜歡就去追。光愣著，有什么用？”

        李斌聞言張大了嘴巴，一臉嫌棄地道，“噶爾丹，你好歹是一位王爺，說話怎么這么粗俗？”

        “愛，是一個神圣而美好的詞，怎么到你嘴里？竟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了。”

        噶爾丹冷哼一聲，一針見血地道，“本王粗魯，但本王能抱的美人歸。你呢？該不會是暗戀人家吧？”

        “呵呵，本王瞧著你這個墨跡勁兒，活該一輩子討不上婆娘。別人老婆孩子熱炕頭，你呀，孤坐到天明。”

        李斌簡直要氣瘋了，他真是腦子短路了，竟跟噶爾丹談論這種話題。

        “王爺，察哈爾部落的事，你要上心。”

        噶爾丹罕見的沒有說話，半響，幽幽地道，“李斌，你會愛屋及烏嗎？”

        李斌緊緊地盯著噶爾丹，意味不明地道，“王爺，看破不說破，咱們還能繼續談下去。”

        噶爾丹從懷里掏出一個，用草根兒編成的螞蚱，遞給李斌。低聲道，“這個小玩意兒，是本王親自編的東西。日后，你將它交給本王的兒子吧？”

        李斌拿著螞蚱的手，顫抖了一下。語氣平淡地道，“王爺，你是小殿下的父親，微臣怎么能越俎代庖？”

        噶爾丹深吸一口氣，沉聲道，“珍兒，她最像大清皇帝。本王有預感，興許我活不到兒子出世了。”

        “本王知道你喜歡珍兒，你要好好待她以及她的兒子。李斌，本王在以前的準噶爾部落，藏了幾箱珠寶。只要你能護著我兒子長大，那些珠寶全屬于你。”

        李斌聞言沉默不語，嘆了一口氣。緩緩地道，“王爺，你后悔嗎？畢竟，你有能力反了陛下。明知前面是死路，為什么還要走下去？”

        噶爾丹看著天空飛翔的雄鷹，笑道，“李斌，本王今年四十五歲了，人生已經過了一大半，本王想任性一回。”

        “珍兒縱有千般的算計，但她有一點好，她信守承諾。本王能有兒子傳承后代，已經是長生天的恩賜了。”

        “珍兒想讓本王死，那本王就成全了她的念想。也算是，為這段感情畫上完美的句號。”

        李斌看著噶爾丹，有些物傷其類。他是親眼目囑了噶爾丹與寶珍的這段感情，噶爾丹尚且落到這般下場，他將來又會好到哪里去？

        “王爺，愛上陛下的人注定沒有好下場。”

        噶爾丹拍拍李斌的背，轉身去了軍營。

        江南

        四阿哥正在梧桐院練字，這時，蘇培盛手里拿著一封信件，腳步匆忙地進入院子。稟告道，“爺，三阿哥的信。”

        四阿哥放下手中的毛筆，接過信件，將其撕開，大致瀏覽了一遍。

        “蘇培盛，烏雅貴人薨了。”

        蘇培盛沒想到來一次江南，烏雅貴人就這么輕易的沒了。詢問道，“爺，奴才記得貴人的身體很好，怎么會突然薨了呢？”

        四阿哥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她是自個作沒的，本阿哥就知道，她不是個安分的人。遲早有一天，她會被她的野心害死。”

        “果然，這才短短的多長時間？竟敢對皇貴妃下毒，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嗎？”

        蘇培盛倒吸了一口氣，一臉緊張地問道，“爺，皇貴妃現在怎么樣了？烏雅貴人做的事兒與咱們無關，可被牽扯到你身上。”

        四阿哥將背靠在椅子上，沉聲道，“不好，皇貴妃中毒太深了，太醫說只能慢慢調養，不能生氣、不能動怒。否則的話，會立刻見長生天。”

        蘇培盛聞言臉色大變，不由得埋怨道，“爺，這個烏雅貴人可將你害慘了。”

        “她倒好，自個兒死了，一了百了。別人可知道你是烏雅貴人的兒子，若是皇貴妃無事便好。要是哪一天病危，大家恐怕都會指責你。”

        四阿哥無奈地拍拍額頭，有些疲倦地道，“你說的有道理，本阿哥覺得活著真累。”

        “你說，本阿哥活的還不如小十一呢？人家母妃不在，他照樣活得好好的，還不用受任何人的氣，本阿哥真羨慕他。”

        蘇培盛陪了四阿哥十多年，他最是了解四阿哥所受的苦。提議道，“爺，不如你去寺廟為皇貴妃求一個護身符吧？”

        “你只要做了這件事，不管有用沒用。大家都會對你寬容一點，也能向皇上表示你對皇貴妃的孝敬。”

        “畢竟，你只是受了烏雅貴人的牽連，并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四阿哥生平最討厭裝模作樣的人，可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需要用這種法子贏得皇貴妃的寬容。

        “呵呵，蘇培盛，本阿哥活得窩囊。哎，本阿哥什么時候能自個兒當家做主？不受烏龜王八氣。”

        蘇培盛低聲道，“爺，興許等你大婚后，皇上會讓你出宮建府。”

        四阿哥拍了拍桌子，冷聲道，“太子不讓本阿哥插手江南的事，那本阿哥只能每天去寺廟逛逛了。我倒要看看，太子怎么跟皇阿瑪交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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