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 170 章
找了一天, 望遠鏡不停觀察,一點陸地的影子都沒有,喬青青他們決定停下來扎營, 休養生息。
第二天中午, 放哨的曾光宇就大聲喊起來:“鯊魚!我看見鯊魚了!一只,兩只!不對有三只!”
喬青青他們立刻行動起來,弓丨弩架起來, 弩丨箭射出。
她與邵盛安還有柳昭云的三箭都射中了,不過她跟邵盛安射中了同一只, 還有一只沒有人光顧。喬青青立刻射出下一箭,借著鯊魚鰭的位置確定鯊魚的頭部,成功再射中一箭。
喬誦芝, 邵父和邵盛飛也終于站穩、置箭、瞄準, 先后射出弩丨箭。
宋三河他們握著刀, 嚴陣以待。
劉振額頭冒汗,看著那三只鯊魚開始撤退,只留下水面上紅色的血, 不由得心生驚喜。
“你們也太厲害了吧!早知道我也去學弓丨弩了!”槍是好用, 可是現在沒地方補充彈藥啊,槍只成了空殼。如果不是喬青青他們會弓丨弩,準頭厲害,現在他們就得用刀直接跟鯊魚打架了, 想想就驚險至極。
喬青青目送鯊魚消失在視線里:“小心一點,它們可能還會回來。”
果然, 三只鯊魚轉了一圈后又過來了,然后在箭雨中再次被逼退,自始至終沒能靠近他們這支小船隊五米內。曾光宇跳下水, 勇敢地從在水下觀察情況,她確信鯊魚走了:“有一只好像受重傷往下沉了!”可不是受重傷,身上扎得跟刺猬一樣,她的視力特別好,都數不出鯊魚身上有多少支箭。
“我和青青去回收弩丨箭,你們先撤退。”邵盛安說。
在他們的堅持下,宋三河他們先撤,原地只留下一只皮劃艇。
兩人追下去,確定這只鯊魚已經死亡,兩人抓著弩丨箭,踩在鯊魚身上,好不容易才將弩丨箭拔丨出來,最后將一整頭鯊魚塞進空間里。
“呼!”出水后,邵盛安狠狠呼吸,被嗆到咳嗽起來。
“你還好嗎?”喬青青拍拍他的背,“都說了戴上呼吸器你就是不肯。”
“氧氣瓶剩下不多了,留著以后有緊急情況再用嘛,咳咳,經過那四十九小時,我在水里憋氣能憋得更久了。”邵盛安笑著說。
喬青青稍微用點力拍了最后一下:“走吧!”
和大部隊集合后他們沒有逗留,怕鯊魚的血引來下一波掠食者,劃船離開好幾里才停下。
“這里好多水草,我看看有沒有能用的。”邵盛安將喬青青給他的圖冊背得滾瓜爛熟,熟稔地劃著皮劃艇到處拔草。小鴨子被放出來,快樂地在這片浮在水面的水草叢中覓食,小雞們失去了大寶的領導有些亂,邵盛飛就親自帶它們:“吃啊吃啊,這個草你們能吃的,快吃呀。”
宋三河他們也分散開來,有的去附近的水域里尋找物資,有的去抓魚,有的也來找能用的草。邵父到遠一點的地方打來水,邵母過濾水,喬青青和喬誦芝則在殺魚準備食物。
邵母在念叨邵父:“都讓你別下去了,海水又咸又澀,泡水很舒服么?你看看你的皮!你就不痛啊?還弄得一身衣服都濕了,等一下衣服干后硬邦邦結塊了一樣,還能穿嗎?你就作吧,衣服都壞掉才好,以后你就光著膀子別穿衣服了!讓別人笑話你像個流氓!”
邵父尷尬地笑:“我這不是脫了衣服的嗎,這就穿上。”
“別穿了,光著吧你!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就不能等盛安飛飛他們回來再劃皮劃艇去取水嘛,等一等又不著急!”
“我就是想找點事情做嘛,我游泳這么厲害——”
“你就是耐不住性子!”
喬青青在刮鱗片,聽著邵母和曾光宇的對話忍不住笑。
煙火氣的生活,讓人的精神能從走鋼絲般的狀態中得到一些緩和。喬青青決定做一鍋更美味的海鮮粥,粥里要加魚片,加撈到的蝦和螃蟹,還要加新鮮的海菜。
邵盛安和邵盛飛很快劃著皮劃艇回來了,他摘來了很多有用的水草和海菜,小鴨子們也吃得肚子圓鼓鼓,讓喬青青覺得好玩的是,小雞竟然也是游泳回來的。
邵盛飛興奮宣布:“小雞也學會了游泳!”
小雞死了不少,大多都是被淹死的,能活下來的小雞學會了游泳,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給,我擇好洗干凈了。”邵盛安將海菜遞給喬青青,問她,“米還夠嗎?”
“夠,泡過水的米得趕緊吃完不然要壞了,等一下也分點給宋三河他們吧,還有昭云。”
“行。”
吃到粥,實在讓人驚喜,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大米了。這鍋魚肉比粥多的海鮮粥,大家吃得很珍惜,氣氛好像也變得更加歡快了。
喬青青也不知道她的空間有沒有暴露。關于潛水設備,邵盛安說是去接喬誦芝她們時,從湯州船上拿到的,宋三河他們——特別是宋三河,看起來沒有起疑心。
但這幾天他們一直生活在一起,雖然喬青青他們一家的生活,飲食起居都是一樣的,頂多比別人多一點米、罐頭、蠟燭打火機、針線、望遠鏡、眼藥水和一點點消炎藥……看著不起眼,但都是過日子用得上的。
接連災禍下來,幸存者們缺的就是這些過日子的必需品,看著不起眼,雞毛零碎的,但要用的時候就是沒有。
沒有,根本沒有途徑去找。
喬青青一家又不是車隊大營地那種光看表面就知道物資雄厚的勢力,只是普通的幸存者家庭而已,怎么好像什么東西都不缺?
當然了,肯定有人運氣好,在每一次逃命的時候都將東西守住了,但宋三河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不過他這個人心思正派,縝密的觀察與思考,只是面對未知事物時的習慣。既然無法找到大部隊,戰友只剩下劉振一人,他年紀比劉振大,也比劉振細心一點,那就得擔起責任。有多少人力多少精力,就辦多大的事情,他們兩個人,也只能關照少數幾個幸存者了。跟喬青青一家結盟后,他們合作得挺好的,宋三河不再去觀察喬青青一家,也對一些偶爾的靈光一閃,裝作不知道不在意,從來不去深究。
他和隊友去遠一點的地方方便的時候,隊友還疑惑過:“怎么喬姐運氣那么好,真的能從湯州船隊借到那幾件潛水設備,還有那么多個氧氣瓶。”是有一點奇怪,如果喬青青夫妻在湯州船隊里那么有面子,早就全家都上船了——當然了,在火雨之后,什么大船小船自制木船的,在火雨中都沒什么區別,但在那之前,湯州船隊無疑非常讓人憧憬向往。
但宋三河不讓自己去深思,隊友提出困惑,他還給糊弄過去。現在生存是最重要的事情,大多數人都沒有精力去進行太多思考,宋三河一打岔,隊友也就不再多想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宋三河想,只要不損害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自己就得尊重。
他吃著粥,什么都沒有多想,只有這暖暖的海鮮粥進入食道和腸胃,帶給他的簡單平凡的幸福感。
幸福的宋三河吃過粥后又開始干活了,他從來都閑不下來。那一片水草叢真的非常大,他決定多采集一些回來,畢竟不知道會在這個地方停留多久,下一個地方不一定有這樣長勢喜人的茂密草叢。
他也想采集那種邵盛安說的特殊水草,一個是自己留著用,一個是打算送給喬青青,這兩天他們消耗得是喬青青的藥物儲備,他記著這份情。
忽然,喬青青聽見不遠處宋三河喊她。
“喬醫生你來看!這里的水草正在枯萎!”
她聽出他語氣中的驚慌,立刻看向邵盛安。
“我送你過去!”
邵盛安將皮劃艇劃得飛快,還沒有靠近水草叢,喬青青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水草叢在她眼中,似乎被死神的鐮刀成片收割,眨眼間就枯萎了大半,等皮劃艇抵達時,眼前就是一望無際的枯萎水草叢了。瞬息間枯萎的水草叢發黃發黑地耷拉著,倒伏在水里,連宋三河已經采好的那部分,也在他手邊的木桶里枯萎。
“太、太恐怖了,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宋三河難得語塞,說話都結巴了。
喬青青撈起一叢檢查,情緒倒是還算平穩,畢竟之前有那么多預兆,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將水草丟回去:“盛安我們回去吧。”又問宋三河,需不需要上皮劃艇一起回去。
宋三河搖頭:“我們東西多,又都是水,別把你家的皮劃艇弄濕了,你們先回去吧。”他們跟在后面游泳回。
這天傍晚,喬青青吃生魚片的時候還一直看著那片枯黃的水草叢,不過已經看不出什么了,它們失去生命力后慢慢沉入水中,現在那里只剩下一點點枯黃的影子。
當天晚上,他們再次遇到鯊魚襲擊,之后小半個月里,兩三天總要遇到一次鯊魚危機,但幸運的是數量不多,最多只有四只,他們幾個都會弓丨弩,強壓之下鯊魚無法靠近他們。哪怕木船被頂翻,落水,喬青青也拔丨出叢丨林刀撲到鯊魚身上,騎在它背上將刀狠狠扎進去。
拔刀的時候,血隨著水流涌進了口鼻,腥咸的味道讓喬青青戰意洶涌。
她毫不猶豫地,使出最大的力氣繼續撲殺這頭鯊魚。
“青青!青青!”跟其他人合力處理掉另一只鯊魚的邵盛安慌亂地喊她的名字,潛入水中尋找。
水下渾濁,到處都是血被稀釋后的分紅。
找不到人,邵盛安不安著急,氧氣即將耗盡他也不想上岸,直到有一雙手抓住他,拉著他一起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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