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管彤和她哥都在那兒等著
“一諾,犯不著,犯不著啊。”生哥連忙勸道,大家都吃了一驚。
我原本只不過是和杜一諾鬧著玩,沒想到他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真的打我,這一下是真的下不來臺了,我捂著臉看著他,差點兒哭出來。
他語氣冰冷地兇我:“有些話不要隨便說出口,給我乖乖回車上待著去!”
我扭頭一言不發地跑了出去,心里所有的美好轉瞬就成為了泡影,我跑到貨車旁邊,卻不想上車,蹲在路邊越想越覺得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也真是奇了怪了,在鉆石凱悅里,再大的委屈我都能夠承受,可是在杜一諾這兒,一點點小小的委屈都能讓我抓心撓肝,心里當真是煎熬。
杜一諾很快和生哥談好了,有人開始陸陸續續往車上裝貨,我蹲在路邊生氣地掐著一根又一根的狗尾巴草,心里卻依然不解氣。
我感覺到杜一諾朝著我走了過來,但我沒有扭頭看他,我站起來毫不猶豫地就走,直接往大馬路上走去。那一刻我心里明白自己這樣做很小家子氣很不像話,但不知道怎么了,那一刻自己仿佛就已經不是自己了。
杜一諾追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我,低吼了一聲:“別鬧。”
他沒有一絲安慰,大概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大概覺得這一巴掌理所當然。我更加生氣了,我也沖著他喊道:“放開。”
“馮寶兒!我以為你是一個聽話懂事的女人!”他惡狠狠地叫囂道。
他的話讓我簡直氣到不能再氣了,我冷笑了一聲,我說:“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我掙扎著要走,他死死拖住了我,喝道:“你到底要干嘛?能不能別鬧,讓客戶凈看笑話了!”
“那你讓人看我笑話的時候,不是挺開心嗎?”我扭頭看著他,反問道。
“他們都知道我是在開玩笑,誰不知道我身邊從來沒帶過女人,尤其是談生意的時候。”杜一諾氣急敗壞地說道,又說,“跟著我就踏踏實實的,不要作,不要拿出你在鉆石凱悅的那一套來!”
他的話簡直像刀子一樣割著我的心,我看著他,我說:“杜一諾,你什么意思?!”
“你說那種話,你讓生哥怎么想,你覺得你那句話合適嗎?!人家會想我杜一諾成天帶在身邊的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明白嗎?你現在已經決定和我在一起了,就忘記從前的那個你,做一個規規矩矩的小女人,你私下在我面前怎么作怎么和我唱反調都行,但是在別人面前,要給我面子!”杜一諾又低吼道,我知道他在耐著性子和我解釋。如果換從前,他壓根懶得解釋。
“我給你面子,你又給我面子了嗎?你說的那是什么話?你不知道那些話很難聽嗎?”我心里知道自己有些理虧,但生性倔強的我就是不愿意承認。其實我明白杜一諾也一樣,他明知道自己有些過火了,但是他也不愿意承認。
我們就這樣僵持著,他生氣地說:“算了,隨你怎么想!老子沒工夫跟你耗!老子要裝車!”
他說完便把我一個人扔在原地,從倉庫里搬出一箱一箱的貨物,往車上走去。
我雖然生氣,但是氣性過了,心里也漸漸恢復了理智,天這么黑這個地方這么偏僻,我自然不趕往別的地方去,于是待在原地,等著自己心緒慢慢平復下來。
過了好久,大概是裝完車了,生哥大概給兄弟們準備了夜宵,我聞到了餃子的陣陣香味,聽到屋里鍋碗瓢盆一通響,可是杜一諾并沒有來喊我,反倒是生哥自己過來的,生哥對我說:“寶兒,進屋吃碗餃子吧,這里蚊子多。”
“生哥,我不吃了,我也不餓,你們快吃吧。”我說道,其實肚子早就咕咕作響了,晚上和杜一諾毫無預兆就出了門,我壓根沒有吃晚餐。
我扭頭不經意一看,看到杜一諾端著個大碗站在屋子的門口,見我看他,身影一閃就進去了,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像是在監視我和生哥似的,著實又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生哥是個心腸挺熱的男人,他見我不進去,又端了一盤不帶湯的餃子出來,遞給我說:“這么晚了,多少吃點吧,晚上在路上可就沒什么東西可以吃了。”
我聽生哥這么一說,于是接了過來,說了幾句客套話,然后很快把盤子里的餃子一掃而空。
等我吃完的時候,杜一諾也出了門,杜一諾對我喊道:“寶兒,上車了!”
我下意識想走,身體卻一動不動,他見狀,走了過來,捅了捅我的胳膊,語氣并不好地說:“喂,上車了!”
我還是沒有動。
他氣得罵罵咧咧了一句:“媽的!”
我還沒意識過來,他就直接把我整個人攔腰抱了起來,直接抱到了貨車的門口,然后悻悻地罵道:“趕緊自己爬上去!車廂太高我抱不上!”
我一下破涕為笑,我知道這樣的舉動對他而言已經就算是一種妥協了,一下沒忍住笑崩了。
他見我笑了,反倒重重地把我往地上一放,然后說:“趕緊滾上去!”
我于是自己爬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杜一諾和生哥他們辭別后,也很快坐上了駕駛室,發動了車子,在夜幕重重之下帶著我,開始了第一趟送貨的征程。
路上,我們兩依然都沒有說話,似乎誰先打破這份寧靜先開口,誰就算輸似的,兩個人明里暗里地較著勁。
從杭城到林城大約四個小時的路程,開了一個小時左右,杜一諾放了歌,嘟囔了一句:“媽的開貨車真累。”
我沒有應聲,但心里卻忍不住竊喜,他終于忍不住想開口了。他扭頭看了看我,見我并不回答他的話,于是又說:“喂,你他媽能不能說話了?這路程這么遠,你不陪我聊天,萬一我要睡著了怎么辦。”
我雖然不會開車,但是我知道有“開車疲勞”這個說法,聽他這么說,我于是也開了口,我說:“以后我不想你再那么介紹我了,我心里會特別生氣。”
“你也不許當著別的男人的面說什么要陪睡了。”他說。
“你能做到我當然也能做到。”我說。
“好了,多大點事,搞得好像天塌下了似的。”他大概覺得說這些沒勁,于是岔開了話題,笑著問我,“你知道這批貨是誰家的嗎?”
“誰家的啊?”我不禁納了悶。
“你猜猜看,你認識的人。”杜一諾說道。
剛才天色已晚,倉庫上也沒有明顯的LOGO和標識,我還真沒注意到這是誰家的貨,我看著杜一諾的表情,下意識地問道:“難不成是南陽家或者管驍家的?”
“算你聰明。”杜一諾得意地笑了笑,然后說,“是管驍家的,生哥一直替他家管著這個倉庫,一直以來和我都比較投緣,所以把這活給了我。”
“噢……原來是這樣,那這批貨運到林城去做什么?”我又問道。
“林城有他們的直營店,定期要補貨,以后這單子都歸我了,路程不遠,利潤還行。”杜一諾得意地笑道。
“這么一趟能賺多少?”我不禁又問道。
“賺不了多少,我跑了這一趟,就讓阿彪去跑去,要是什么事情都自己做,那還不累死。要想賺錢,還是得想想別的玩法。”杜一諾沉聲道,不知道腦袋里又在想些什么。
我這么陪著他聊天,他也不喊累了,他又興致勃勃地跟我說,以后要帶著我跑遍祖國的千山萬水,帶我多見見世面,省得天天窩在鉆石凱悅那樣不見天日的地方。
我聽得忍不住憧憬和向往起來,但是內心卻還有一些隱隱的不安,我知道這種不安來自于哪里。
就譬如聊得興起的時候,下一秒杜一諾就接到了管彤的電話,我聽到管彤在電話里嬌滴滴地問:“一諾,你去哪兒了?這幾天都沒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我在忙呢,在外地,各種跑,你在干嗎呢?”杜一諾問道。
“我和我哥在林城呢,明天我們這邊的大店有個活動,老爸讓我們兩都來了。”管彤在電話里說道。
杜一諾一聽頓時剎住了車,可是已經晚了,前方便是林城的高速出口,那上面寫著兩個醒目的大字:林城。
有時候有些事兒吧,就有那么點兒命中注定的成分在。杜一諾掛了電話,開著車出了高速出口后,看著我苦著臉說:“管彤和她哥都在那兒,等著我們送這批貨過去。”
“緣分啊。”我悻悻地感慨了一句。
杜一諾看著我,捏著我的臉問我:“這么久沒見到他,你是不是想他了?”
“那你這么久沒見到管彤,你是不是也想她了?”我反問道。
“我問你想不想管驍!”杜一諾的語氣里有了一絲絲的怒火,我知道他是想到了那一晚。雖然那之后我們再也沒有提起過,但是那根刺一直扎在他的心里。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一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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