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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我的心空了,上了鎖


杜一諾的臉上寫滿了震撼,他大概怎么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這樣直白地告訴他我的真實感受。
我又說:“我不知道你對悅悅究竟是什么樣的感覺,我也不知道你對管彤是什么樣的感覺,我以為我在你心里不一樣些,特殊些。因為在我心里是這樣的,不管我陪什么樣的客人,不管我遇到過什么樣的男人,杜一諾你,是目前為止我遇到的男人里對我最好最為我著想的人,或許,也是我從小到大這么長時間以來,讓我心里覺得最親近的人。我謝謝你所有對我的好,希望你好好養傷,我回去好好上班了。再見,一諾,等你回到杭城的那天,希望你看到的是一個不一樣的我。”
“你在我心里的感覺是一樣的,只是人生有太多的無奈。作為男人,我不想說太多。但是寶兒,無論你怎么想怎么做,無論我杜一諾身邊陪著的人是誰,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不會改變,永遠不會。”杜一諾目光深情地望著我,他每每這樣的時候都讓我感覺一怔。
“不再重要了,在我心里,變了。我的心空了,上了鎖,以后沒有人進得去了。”我看著他,兩行淚從臉上流了下來。
“那你過來,我抱抱你。”杜一諾的眼眶也紅了,對我伸出了雙手。他還是這樣,一面對情感就特別寡言,不愛多說,也不愿意矯情。
當他張開雙手的那一刻,我很想沖動地撲進他的懷里,把這一切當做是我對他的一場撒嬌,然后一個擁抱后我們皆大歡喜冰釋前嫌;我也很希望杜一諾說一句寶兒你別走別放手不要離開我,只需要一句話,我所有偽裝起來的堅強便會立馬瓦解,我會心甘情愿躺進他的懷里再次成為他的女人,無論他身邊陪的人是誰,無論他把我當做什么,都好,我只想聽到他的一句挽留,借我懷抱容我暫時棲身。
但是他沒有,他始終不愿意多言什么,他任由我來去自由,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我把自己逼到情緒的死角,眼睜睜看著我和自己較勁,然后把那個多愁善感、為愛瘋狂的我生生上了鎖,鎖在了心最里面的那個地方。
我身體動了動,想走過去,但還是笑著搖了搖頭,我說:“不了,從今以后有萬千懷抱等著給我溫暖。但你這里,我不再需要了。”
我最后留給杜一諾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后轉身拉開門走出了病房。當我走出門的那一刻,竟冷不丁撞在了悅悅的懷里,原來悅悅一直在門口偷聽,她沒有想到我會這么快出來,所以完全沒有防備,盡管驚慌,但我捕捉到了她最開始臉上的那一絲竊喜的神情。
“好好照顧你的諾哥,我走了,悅悅。”我拍了拍悅悅的肩膀,輕聲說完,隨后迅速地離開了那里。
路上,我給阿炳打去了電話,我說:“阿炳,我們回杭城吧。”
“好的,我這就過去接你,然后讓人訂好機票。”阿炳對我說道。
兩個小時后,阿炳開著車來到了樓下,我上車的時候南陽久久地看著我,南陽問我:“寶兒,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不,你什么都沒有做錯。”我笑著對南陽說道,隨后準備關上車門。
沒想到,南陽急急地抓住了我的手,對我說:“寶兒,如果有一天你覺得累了,我以前對你說的那些話依然有效。”
我不禁一愣,但隨即微微一笑,我說:“南陽,謝謝你,不過,別對我抱有希望了。”
我對他揮了揮手,關上了車門。車徐徐開動了,我透過后車鏡看到南陽一直站在原地,隨著車速的加快,他與那一片風景都漸漸變成一個小點,直至消失不見。
我坐在阿炳的車上,因為在路上的緣故,手機信號時有時無,等到有訊號的時候,手機竟然“叮咚”響了兩聲,竟是兩條同時到達的短信,分別是杜一諾和管驍發過來的。時間上,真巧。
“你走了嗎?”杜一諾發來的短信,只有寥寥幾個字。無關感情,無關情緒,他始終把自己的心封鎖得嚴嚴實實,我不知道是因為心里沒有我,還是嚴防死守不愿意對我透露哪怕一點點。
“你在哪兒?晚上給我訂個包廂,我過去找你。”這是隔了很久之后,管驍終于主動給我發了這樣一條短信。
我盯著屏幕看了許久,然后,沒有回復杜一諾,把他的短信刪除了。隨后,我給管驍回復了一條:“明天晚上吧,我今天沒在紫金城,出門了。”
“去哪兒了?”管驍很快回復了過來。
“出門散心了。如果你需要包廂,我可以讓小亞給你預訂。”我再次回復道。
我剛發送出去,信號就中斷了,等手機再有信號已經是兩個小時后了。我看到有幾條未接來電的提示,都是杜一諾打過來的,他見我沒有回,又給我發了一條短信:“知道你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注意安全,一路平安,到杭城了給我報一聲平安。如果可以,希望能給我回個電話。”
“我需要的不是包廂。”管驍又給我回復了一條,然后大概是我太久沒有回復,他后來又發了一條,“那就明晚。”
頭一陣陣地暈眩起來,車依舊顛簸,我把手機放在了包里,一路昏睡。我和阿炳在拉薩留宿了一晚,隔天坐上了回杭城的飛機。
下飛機后,阿炳把我帶到了沐爺那里。看到沐爺后,沐爺第一句話問我:“怎么樣?西藏的風景美嗎?”
“美,很壯麗。”我說。
“那么,這一趟西藏之行,得到你想要的結果了嗎?”沐爺又問我。
我搖了搖頭,苦笑著說,“但是我想這一趟西藏之行達到了沐爺所期待的結果了。”
“那么,寶兒可是想好了?接下來可有什么打算?”沐爺繼續問我道。
“沐爺不是已經為我打算好了一切么?”我看著沐爺緩緩說道,語氣里帶著濃濃的無奈與不甘。
“可你的人生,還是需要你自己負責。我說了,我不會強迫任何人做決定。”沐爺微笑著說道。
“我如果能為自己的人生做主,如果一切可以重來,我不會選擇這樣活。”我冷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語氣里帶著這么濃的怨恨。
“傻丫頭,你現在依然可以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一切并不晚。”沐爺突然慈愛地摸了摸我的頭,微笑著說道。
“可是,怎么做呢?”我看著沐爺,愈發覺得他像是一團迷霧,他剛看我的目光像是把我當成一個孩子一般。
“你需要自己慢慢考慮清楚,年輕的時候總容易跌跌撞撞,但是越早醒悟,對自己越是有利。”沐爺說道,又說,“你為我辦事,辦砸了不怪你,辦好了我會答應你相應的要求,只要是我能力范圍內的事情,我都能盡量滿足。我對每一個人都是這樣,這就是為什么我不需要費盡心機去聯絡感情、而別人卻都愿意為我辦事的原因。人只有心中無情,處事才能公允。”
“那如果我幫你搞定了管驍和他身邊的人,我又能得到什么?”我看著沐爺,不禁問道。
“你最想得到什么?”沐爺問我。
“我最想要得到自由,不用像這樣被人脅迫去做自己不情不愿的事情,不用天天賣笑賣唱,不用傷心與無奈,想要什么就勇敢去追求什么。”我說。
“這個世界上永遠不會有絕對的自由,寶兒。”沐爺依舊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然后又說,“我從不脅迫任何人,我只用你認為平等的條件和你交換。”
“好,那我只有一個條件。”我說。
“說吧,什么條件。”沐爺問我。
“這是我為沐爺辦的第一件事,也是我為沐爺辦的最后一件事。就當是我報了沐爺的恩情,以后,寶兒不會答應為沐爺做任何事。”我語氣堅決地說道。
沐爺詫異地看著他,他沉思了一會兒之后,緩緩地說了一個字,“好。”
第二天晚上,我盛裝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銀色帶亮片的吊帶小裙,腳踩著一雙紅色高跟鞋,把頭發高高挽了起來,戴著一對紅色流蘇耳釘,化了最成熟最艷麗的妝容,手拿著白色小坤包,重新站在了紫金城的大門口,面帶微笑,紅唇烈焰。
我看到管驍和他其他幾個哥們相繼開車前來,緩緩停在了紫金城的外面,我罩上了管驍為我買的羽絨服,冒著寒風走了出去,當管驍下車朝我走來的時候,我迎面走了上去,直接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手環上了他的脖子,目光盈盈地看著管驍,他的目光滿是震撼,手摟在我的腰間笑了起來,“怎么今天這么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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