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疑云
吳瀟瀟的失蹤, 引起了民政廳領導的高度重視,。
早上一上班,廳長就帶著主管教育的副廳長丶教育處的幺處長丶紀監委書記等一班人開車來孤兒學校了解情況,現場辦公。
一進學校的會客室,廳長屁股還沒沾沙發,便怒不可遏地手指著金釗發起難來。這個平時金釗都敢坐到他辦公桌上指著他鼻子講話的老班長,今天算是一反常態,一點面子都不給金釗留了。
其實不是廳長耍在拿官架子耍威風,實在是這事情太嚴重了,甚至可以提高到國際高度:
這消息要是讓那些敵視中國,視中國為眼中釘的國家得到,那還不得開動全部宣傳機器來攻擊我國的慈善和孤兒教育事業么?那后果和責任是無法估量,并且誰都承擔不了的。
所以廳長也就嚴然不顧三十年的交情了:
"我說你是怎么搞的,怎么帶的班呀?你應該知道這問題有多嚴重?你就這干吶?真想回家看孫子呀?"
金釗平生還是第一次被領導當著下屬的面指著鼻子罵,那尷尬勁兒就別提了,恨不能把腦袋塞到褲襠里。
腦門上的汗頓時可就淌下來了。
他只能萬分羞愧地點頭再點頭,雞叨米般地承認:
"是是,我一定深刻反省,認真檢查自己,接受組織上對我的任何處理……"
廳長不耐煩地朝金釗揮揮手:
"別說冠冕堂皇那套沒用的嗑了。相關人都到齊沒?趕緊都坐下坐下,談完情況我還得趕緊去市局協調一下。"
就這樣,一個調查會就這樣開始了:參加會的除了省廳和學校班子成員外,還有凌姍丶趙昕丶盧非及那三個惹禍的女孩子。
調查按發生發展順序展開。
首先由三個女孩子開始談經過。
三個女孩子哪見過這么大的陣式呀?她們這才知道自己惹的禍有多大,大得把天都給捅了個窟窿。
所以起初叫她們來開會還以為是要把她們給帶走呢。所以從一進門開始就鼻涕一把淚一把地一個勁兒地哭,哪還能說清楚啊。
沒辦法,盧非則識時務地主動舉手要求先說,他說,昨晚上這三個女同學已經都和我把事情講經過大概地說明白了,我是不是先替她們說說?一會兒等她們冷靜下來讓她們再補充?
就這樣,盧非才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地匯報了一遍。
三個女孩子聽完盧非的講述后,心情也已經冷靜多了,由王丹自告奮勇地進行了補充。
事情經過搞清以后,廳長讓三個女孩子們走了。這才直截了當地做了暫短的總結并傳達了來這里之前廳黨組緊急碰頭會做出的決定和指示。
中心意思有這么幾條:
一、這是孤兒學校建校四十余年來,唯一一起因學校德育教育欠失、校相關責任人政治素質過低丶工作方法野蠻粗暴所導致的在校學生被逼出走失蹤事件;
二、責令當事責任人盧非停職反省,請省廳紀檢監察部門予以調查并盡快拿出處理意見;
三、在問題沒有完全查清楚之前,要嚴格封鎖消息,任何人不得私自接受媒體采訪,或者以任何形式向外泄露相關信息。包括教職工家屬在內。如有違反者,是國家干部的予以行政處分,直至開除公職,是黨團員的,予以嚴重警告直至開除黨團籍。普通群眾則予以交由公安部門予以行政拘留。
四、事故調查組已經組成:由副廳長帶隊立即進駐學校。
學校必須全力配合,不得隱瞞事事實真相相,否則按黨紀國法處理;
五丶關于查找失蹤學生的情況,要每日向廳黨組匯報。
廳長最后說:"廳黨組要求,要不惜任何代價尋找失蹤學生。否則,我們將沒法向黨向人民交待。"
*
那么, 吳瀟瀟在這個城市里無親無故的, 她現在會在哪里呢?她是怎么度過那大雨磅礴的暗夜呢?
凌姍曾很仔細地問過吳春雨關于吳瀟瀟去向的多種可能性, 比如同學丶遠親丶熟悉的地方,等等。
可吳春雨卻一點線索也提供不出來。
其實,吳春雨心里還一直有一個猜測,但他卻不能和老師說出來。
他想到了那個長臉老三。
雖然,吳春雨不知道自己在鄉下被寄養期間,姐姐和長臉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但從姐姐的神情中,他似乎感到他們之間一定會是有過什么不尋常的接觸和交往。那這到底是什么樣的交往,他們在一起都干了些什么事,吳春雨卻一直琢磨不透。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吳春雨他才沒有對老師說。
其實, 有這種猜測的人還不止吳春雨一個。 還真另外一其人,那這個人就是徐放。
吳瀟瀟這事一出, 徐放就立刻意識到了,吳瀟瀟這次恐怕也不會再回來了。
所以,近日里吳瀟瀟連續兩次向他托咐照顧弟弟的情景不禁又浮現在眼前。
所以昨天晚上大家都冒雨去尋找吳瀟瀟的時候,他就知道沒有任何可能,根本就沒有回來的可能。
但吳瀟瀟去哪了
按徐放的的估計, 吳瀟瀟此去, 很可能最后還得去找三哥老三。
但令徐放后悔的,是他既沒有索要老三的聯系方式,可又不知道他這人住在什么地方。
省廳一行人走了以后,金釗又繼續開碰頭擴大會, 找了本校更多的人一起商量尋找吳瀟瀟的辦法,因為她從上次看到徐放和吳瀟瀟不正常的聊天事后,就心里在懷疑徐放與吳瀟瀟的關系特殊,所以便讓徐放也來參加會了。
但來是來了,可徐放心里卻打定主意,絕不會引火燒身,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的。
所以,他只是在那聽。一言沒發。
盧非還堅持要求參會。
可金釗看到面色晦暗慘白,又一副極度廢憊不堪的樣子,惻隱之心油然而生,便對說,
"盧非呀,你一夜沒睡,又獻了血, 身體吃不消,你就別參加會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盧非卻執意不肯,一個勁兒地搖頭說沒事, 回去自己也睡不著……
看他那虔誠和真心悔過的樣子, 金釗也就沒再說什么。
"那就再等幾分鐘,凌姍剛才說出去買東西了,她回來咱們就開會。"
趙昕不愛搭理盧非, 自個兒在旁邊毫無目地的翻著舊雜志,一邊大口大口地抽煙。嗆得不斷地咳嗽,弄得房間里煙霧騰騰的。
盧非想制止他,但看了兩眼都沒敢說話。是啊,都到這份兒上了,自己還敢去說別人么?那不是自討沒趣么?
所以只能下意識地用手里的雜志去擋飄過來的煙。悄聲不響地待在一邊。
大約5分鐘, 凌姍手里提著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才走進屋來。
" 就等你了。 "
金釗說著, 一邊搬過一把椅子讓凌姍坐下。
凌姍說了聲,不好意思,謝謝。
便把手中的塑料袋往盧非懷里一放,說:
" 給你的。剛獻完血, 身體發虛, 得補一補。這是奶粉和麥乳精, 沖著喝吧! "
面對凌姍的寬容丶大度和細膩的關心, 盧非心中頓時一熱, 甚至想哭。
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想想凌姍, 再看著自己,他感到十分羞愧,無地自容。
他忙不迭地起身,躬著身連聲道謝。
趙昕卻狠狠地白了盧非一眼, 便故意提高聲音對金釗說:
" 開始吧, 老校長! "
盧非明白趙昕是在罵自己,但這個時候還能怎么樣?孫子裝到底吧。
他只是瞄了趙昕一眼,就再也沒吱聲。
" 好吧, 我先說說。" 金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
" 我先說一件事兒, 省廳調查組已經開始工作, 可能要找在座的談話。先說下,無論找誰,談話內容涉及到誰, 都要認真配合,實話實說,實事求是,正確對待。否則出現后果由自己負責。"
"盧非同志職務雖然暫時停止了,但學校會把你的工作安排別人臨時接管。你可要做好交接,千萬別再出紕漏。希望你該做的工作還要繼續做, 而且要做好。重要的是按上級的要求配合調查、反省好自己。"
盧非誠懇地點頭: " 我一定, 一定! "
金釗繼續說: " 廳領導指示,不論想什么辦法, 都要把吳瀟瀟給找回來。不然的話, 我們沒法向黨和人民交待。同志們吶! 這件事的性質太嚴重了,教訓是太深刻了!高調我就不唱了。但大家記住,作為教師也好, 作為學校的領導也好, 我們的每一句話, 都會在學生的心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啊……都千萬不能無原則地拿起來就隨便的亂說, 隨便的亂講。要過過腦子,走走心?吹搅税桑@就是典型的,這教訓足可以讓大家刻骨銘心了吧?"
“我們在孩子們面前的每一種表現, 都是一種示范。我們都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什么該說, 什么不該說, 這不單單是水平,工作方法問題, 這也是責任心問題!"
“盧非同志這個學校的中層領導干部卻首先違反了工作紀律, 無原則把應該保守的秘密公開,造成了這么嚴重的后果…,教訓深刻。
盧非要做檢討:
"我,我是…"
金釗卻一擺手:
" 好啦, 今天不是討論責任的時候。你的問題,去和工作組談吧。下面, 咱們還是再仔細想想,認真地分析分析, 這孩子到底能去什么地方,在哪兒?"
趙昕說: " 我沒什么證據,可總有一種預感: 吳瀟瀟好象也只有那么一條路:恐怕她只能去找她以前認識的那些人去吧……我總覺得她和那些人應該還一直保持聯系! "
" 哦? ! " 金釗問: " 那, 咱們有辦法找到那些人嗎? "
趙昕搖搖頭說: " 難也就難到這兒了。"
大家沉默了。
" 我們向吳春雨仔細問過,他說不知道,F在弄不準是吳春雨真的不知道, 還是知道不說? "
趙昕的倒提醒了盧非。
盧非伸手示意發言。
他說:"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憑我的直覺, 好象吳春雨真應該知道點吳瀟瀟不為人知的什么事兒!
" ……這個可能性應該是有。"
凌姍接上話說: " 這事我也問過他好幾次, 這孩子就是一口咬定不說。”
趙昕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急忙問凌姍: " 哎,凌姍, 你不是曾經懷疑過吳瀟瀟……? "
凌姍被趙昕的話給提醒了。她用手一打額頭呀地一聲,便對金釗說:
" 看我,咋把這重要事給忘了!……校長,據同學反映, 吳瀟瀟經常會犯頭痛和渾身痛的毛病, 她自己只說是痛經。可她每一次犯病, 都要用吸煙的辦法緩解! "
" 哦? ! " 大家聽到這里, 不禁都睜大眼睛望著凌姍。
這可是一個新的發現。
" 煙有這么大的作用?會不會……?這事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 金釗問凌姍。
凌姍解釋地說:
" 我是想進一步證實一下這個問題再向您做匯報。對了,我已經把她吸過的煙頭送到省醫院去化驗了。"
"可化驗結果還沒出來。"
金釗說: " 你馬上打電話問一問! 催他們快一點兒。"
" 好! " 凌姍答應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到電話前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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