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心魔

瞬間，蘇祈眠就覺得自己拳頭硬了，想給他“梆梆”來上兩拳。

“沒事你叫我過來？我屁股都快顛爛了，結果你跟我說你睡不著？”

沈千臣立馬表現得很心疼：“啊？很疼嗎？那你過來，我給你揉揉。”

“一邊去。”

她翻了個白眼，收回把脈的手，然后給他換了藥。

“恢復的還行，沒什么異常。所以你叫我來到底是為什么？”

“我說了啊，想你想得睡不著，你不信嗎？”他坐起身，寬松的外袍隨著他的動作，滑下肩膀。

“那我給你開些安神的藥。”她無動于衷。

不是她色心沒了，是她的理智太過強大，如果跟這種危險的人有過多糾纏，會有麻煩找上門的。

……

這邊，剛解決完麻煩的封年擦著手中染血的刀，看了一眼院中橫七豎八的尸體。

“得在她回來之前清理干凈。”

江小瑾卷起袖子，揪住地上兩個人的衣領就往外拖：“真是麻煩，唉……”

李姨把射出去的箭都收回來，原本想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不管他們是什么來路，只要對蘇祈眠沒有謀害之心就無所謂，身手好也可以保護好她。

┈┈沈千臣拍了拍自己旁邊，示意她坐過來。

“五十兩銀子，聊會天。”

“……”

有時候，疏導疏導心情，也能讓傷口好得快一些。

她才不是為了那點錢去聊的。

這么想著，她坐到沈千臣身邊。

“你現在把欠款還完了，接下來想做些什么呢？”

“賺錢，賺很多的錢，把我那在青樓的男人贖回來。”

沈千臣笑了笑：“對自己的男人真狠啊，說賣就賣了。”

“是啊，所以你最好別對我有想法，小心我把你也賣了。”她呵呵一笑。

“你賣他，是因為你不愛他，如果你愛上我，肯定舍不得把我賣了。”沈千臣說著，手又不老實地開始把玩她的頭發絲。

“說了我的目標，你的呢？你打算一直在這里躲下去嗎？”

沈千臣勾了勾唇：“當然不會，總有一天我會奪回屬于我的一切。”

“希望你能活到那一天。”

沉默了片刻后，沈千臣開口說：“你有心魔嗎？”

她愣了一下，仔細回想，好像沒有。

“雖然有一些不愉快的過往，但還不至于到心魔的地步。”

沈千臣輕嘆一聲：“那你知道該如何打敗心魔嗎？”

蘇祈眠腦海里下意識就蹦出一句話：“克服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它！奧利給！”咳，不行不行，這是個嚴肅的話題。

“總會有薄弱點的吧？不管人還是心魔。”

“嗯……”沈千臣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是一陣沉默。

蘇祈眠坐在那里發呆，心說也不知道這位難伺候的少爺有什么心魔，如果那玩意有實質的話，她肯定現在就扛著刀去把它殺了。

但它沒有，她也幫不上什么忙。

“那，你喜歡我嗎？”這聲音仿佛是貼著她耳邊說得，把她嚇得一激靈。

“怎么突然離我這么近！”

沈千臣盯著她看了半晌，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嗯？耳朵紅了？那我知道答案了。”

“不是，我那是被嚇的……”

“嗯嗯，你說的都對。”看到她抓狂的樣子，沈千臣眼中笑意更甚。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石壁推開的聲音。

“大人，有要事稟報！”

沈千臣收斂了笑容，重新穿好衣服起身，對她說：“在這里等我一會。”

隨后就出去見那個人。

那人低聲耳語了幾句，她也聽不到說的是什么。

“嗯，繼續盯著。”沈千臣說完，那個人就離開了。

他回來以后，靠在石壁上，挑眉看向蘇祈眠：“看來今天只能聊到這里了。”

蘇祈眠聞言，立馬起身：“我可以走了？五十兩還是問知府要，對吧？”

他哭笑不得：“這么迫不及待的嗎？”

“你就說是不是吧。”“是是是，唉……也只有錢能留住你了。”

蘇祈眠美滋滋地走了以后，他將散著的頭發用布條綁起來，并叫來手下。

“走吧，清理一下雜碎。”

屬下有些擔憂：“可您的傷……”

“不礙事。”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要是因為那些人打擾到她的生活，讓她覺得麻煩，從而更不愿意來見我，可就不好了。”

蘇祈眠回到家中的時候，看著院子里潮濕的土地，問道：“你們怎么往院子里灑了這么多水？”

“天氣熱，撒點水涼快。”封年解釋道。

“那倒也是。”

呵呵，真當她聞不到那細微的血腥味啊？

想當年，她為了辨識草藥，每天聞各種味道，有什么細微的差別都能分辨出來，對血腥味尤為敏感。

只是讓她意外的是，李姨也跟著他們隱瞞，那大概率這件事不愿意告訴她是為了她好。

既然如此，她也不多問了。

就這樣又過了十天左右，生意興隆的仁心堂迎來了不可避免的麻煩。

“天爺呦，看看我家苦命的夫郎吧！他才三十啊！怎么就被這挨千刀的黑心大夫給治死了啊！”

蘇祈眠煩躁地揉了揉眉心，這人已經在仁心堂門口喊了一上午了，周圍聚集了許多吃瓜群眾，對著藥鋪指指點點。

本來她以為這就是單純的商戰，直到聽人說外面真有一具尸體。

蘇祈眠走出來，看向一直哭喊的女人。

她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爛爛，打了許多補丁，體型也很瘦，哭起來確實讓人心生憐憫。

她旁邊是一具被草席裹著的尸體。

“就是她！就是這個畜生害死了我夫郎！不信你們去問街坊鄰居，他們都知道這個大夫昨天來過我家，拿針扎過我家夫郎后就走了，結果沒一會兒就斷氣了！”

她昨天確實去這個人家里診治過，因為她聽說是個癱瘓在床的，抬過來也不方便。

當時她看完以后，說如果長期針灸，四肢可以簡單地活動起來，但要想下床還需要更長時間的療程。

不過他們家中看起來很是貧困，應該付不起診費。

蘇祈眠也不是做慈善的，施了一次針以后就走了。

走的時候那個男人還好好的，沒想到一轉眼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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