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林小曼同志，你就是我的老大，以后我啥都聽你的。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讓我往西，我絕不往東。”

　　上次林小曼將她從龍哥手里解救出來，這次林小曼將她從貧瘠的原生家庭里解救出來。

　　兩次解救，張招娣無以為報。

　　在她的心里，林小曼比天上的神仙還要善良，還要神通廣大。

　　當她最無力的時候，一遍遍的祈求神明的幫助，神明沒有給與她指示，可是林小曼給與了她。

　　在張招娣的心里，老大就是她要追隨一生的人。

　　看著原本還膽小內向的小姑娘，一和自己說話瞬間轉變成小迷妹。

　　林小曼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真的是舉手之勞啊，人家卻在心里記得這么清。

　　她受之有愧啊。

　　考慮到還有幾天張招娣要去京市念書，林小曼沒有租房子，而是帶著張招娣去了招待所。

　　張招娣受傷了，還是要多加休養，做生意的事就延緩幾天。

　　兩人說說笑笑地往招待所走去。

　　而在兩人身后，有幾個高中生在閑聊。

　　“哎，你看那人是不是清清班級里的張招娣啊。”

　　“是啊，我看是。不過她咋和清清的繼姐林小曼走在一起啊。”

　　“兩人不是一個班的，看著還挺熟悉。”

　　“說不定是咋認識的呢，你們沒聽說林小曼的事么，半夜爬人家男同志被窩，可不正經了……”

　　“聽說了。這次我看林小曼和張招娣走在一起，準沒有好事。我得和清清說說，可不能讓她那個繼姐再禍害別的同學了。”

　　……

　　林小曼騎著自行車給顧清送藥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剛進院子門口，她就發現了顧清家里多了一個籠子  ，籠子里還有一只肥胖的大白兔。

　　兔子潔白無瑕，看起來沒有受傷，乖乖巧巧地窩在籠子一角，很惹人憐愛。

　　林小曼喜歡的要緊，忍不住湊過去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

　　“小曼，你過來了啊。”

　　顧國良笑呵呵的過來，身后的顧清抿了抿唇，眉眼里帶著一抹歡愉。

　　“顧伯伯，家里什么時候多了一只大白兔？這兔子是咋抓到的呢？”

　　尋常的野兔機靈的很，要是不用箭射很難抓住。

　　而眼下這只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顯然不是用暴力手段制服住的。

　　“是我家顧清抓到的。上次他不是給你射只兔子么，你家人拿去燉了。他怕你傷心，去山上蹲點抓的呢。也是他運氣好，這不就抓到一只肥的么。小曼，這是顧清給你抓的，你拿去玩。”顧國良笑的合不攏嘴。

　　小兒子在村里一直獨來獨往，他也憂心小兒子性子會越來越孤僻，現在看來不是么，小兒子有在乎的人。

　　看看，小兒子對未來的媳婦多上心。

　　送了一次兔子不成，還來送第二次。

　　顧清扯了扯顧國良的衣服，示意他別說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們兩的事，我不摻和，哈哈哈……”

　　顧國良仰天大笑，兒子這么害羞倒像個待字閨中的丫頭。

　　“顧清，這兔子？”

　　林小曼難以置信，顧清真的對自己這么好？

　　顧清點了點頭，用手比劃了兩下子，林小曼也看懂了，這是要自己收下的意思。

　　“謝謝啊。”

　　林小曼心里的暖意再一次涌起。

　　她多看了顧清兩眼，燈光下的顧清身姿挺拔的像株小白楊，他的臉一半在黑暗中，一半在月色下，看著清冷肅穆。

　　然而這一刻林小曼卻很想靠近。

　　顧清從籠子里將大白兔抱出來，林小曼雙手接過，柔柔軟軟的兔子在懷里拱了拱，又安靜下來。

　　那男人身體的溫度似乎通過兔子傳遞到自己的身上，在肅殺的夜里，讓林小曼覺得有一種被太陽曬過的感覺，暖洋洋的。

　　“小曼，晚上吃飯了么。顧清這幾天學了做菜。前天做的紅燒肉很好吃，今天晚上可以讓顧清做一下。”

　　顧國良又開口，他巴不得小兩口可以多接觸呢。

　　“紅燒肉？”

　　林小曼再次看向顧清，于是她就瞥見顧清的臉瞬間由黑色變成了黑紅。

　　像是一個被家長抓包做了壞事的孩子。

　　顧國良也瞧著了，人老成精，這樣的場景他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自家小兒子這是看人家小曼同志喜歡吃，特意在家拿自己練手呢。

　　想起來他心還有點酸，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沒見小兒子多練習，這要娶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

　　“好啊，我還沒吃晚飯呢，那咱們晚上就吃紅燒肉，我再炒一個土豆絲吧。”

　　林小曼唇角勾起，顧清的樣子讓她覺得可愛好笑。

　　這臺階她得遞出去啊，要不然她這未來丈夫的臉估計一會兒能煮熟。

　　顧清聞言，連忙跑去廚房忙乎做飯，背影都有些倉皇。

　　“顧伯伯，我覺得顧清的啞巴能治好。這是我帶來的草藥，你們在家里煎服一下。等這些藥都吃完之后，我會替顧清施針。”林小曼將手里的草藥和寫了注意事項的紙條遞過去。

　　顧國良的笑容沒了，眼眶立刻就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好，好，我一定，我一定讓顧清好好吃藥。”

　　要是小兒媳婦真的能將兒子治好，顧國良都決定了以后什么都依兒媳婦的了。

　　兒子啞了這么多年，細想下來和自己脫不了什么關系。

　　顧國良也愧疚了很多年。

　　屋子里，顧清的身影在門后面半遮半掩。

　　林小曼這些話他都聽到了。

　　吃藥就吃藥吧，施針就施針吧，小曼喜歡做什么就做什么。

　　哪怕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的啞病有一天能被治好，小曼想做的事情自己都會全力配合。

　　和顧國良說完話，林小曼就跑去廚房幫忙了。

　　半個小時候后，一盤紅燒肉和一盤炒土豆絲就做好了。

　　顧國良燜了大米飯，看林小曼瘦弱，他還特意盛了滿滿一大海碗。

　　林小曼看著那碗冒尖的飯，哭笑不得。

　　這來自長輩的愛，真是滿滿登登的啊。

　　估計這一碗飯下肚，她明天早上都不用吃飯了。

　　想要將飯撥出去點，奈何顧國良的視線太過慈愛，就像能將人融化了一般。

　　林小曼只好打消這個念頭，乖乖地拿起筷子干飯。

　　不得不說，顧清的手藝是真好。

　　只吃了一口，那甜膩的味道就在唇齒間游離，回味無窮。

　　林小曼滿足地瞇了瞇眼睛，忙碌了一整天，能在晚上吃上這么一碗紅燒肉真是人間極樂。

　　太好吃了，再去夾第二口。

　　可是再一抬眼，她的視線不經意間瞄到了顧清。

　　顧清垂著腦袋，眼角余光卻一直瞥向她，目光里一閃而過的期待馬上變成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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