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走了，那王招娣同學去哪了？”王艷又問。

　　“不知道。應該一起走了吧。”鄰居道，“那家閨女我好久都沒見到了。”

　　“哦。”

　　王艷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腦子里不知什么東西在萌動又轉瞬消失。

　　到了招待所門口，王艷才想起自己沒有介紹信住不了招待所，于是她只能拖著疲憊的身體又徒步走回了小河村。

　　到了家，屋子里冷冷清清，林史躺在炕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抽著旱煙。

　　見王艷像鬼一樣進了屋子，林史呼啦一下坐起來，“艷兒，你回來了啊。這幾天你在牢里辛苦了啊。

　　林小曼太不是個東西，怎么能這么陷害你！你肚子還懷著孩子呢，這幾天在監獄里你是怎么過來的啊？”

　　“當家的，我沒事。小曼看我和清清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我早都習慣了。”

　　“哎，都是我無能啊。等清清上了大學，咱們就搬走吧，去清清學校附近干點活  ，咱們離那兩個沒良心的東西遠點！”林史道。

　　同時他也要離村里那些碎嘴的婆子們遠點，她們天天說艷兒不是啥正經女人，林史不樂意聽。

　　小嬌妻是他的，小嬌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種子是不是自己播種的，他這個當事人還能不知道？

　　“對了，清清什么時候去學校啊，也該去念書了吧？”林史問道，“再晚去幾天，學校的功課要跟不上了怎么辦？”

　　“快了，就這幾天的事。已經托人辦理了報道，晚去幾天沒事。”王艷躺在炕上，心不在焉。

　　“你弟弟這幾天一直在鬧呢……”林史弱弱開口，“艷兒，要不你去看看？”

　　經過林史這么一提醒，王艷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個廢物弟弟。

　　她都要累死了，還要去管個殘廢！

　　這個時候，王艷心里僅存的一點姐弟情誼也蕩然無存。

　　到了后院，王斌因為吃喝拉撒都在那一張炕上，身上早已經臭不可聞。

　　王艷去后院，王斌也怒了。

　　經過林小曼數日洗腦，現在的王斌只要有半天見不到王艷都會發瘋，更何況現在王艷這個當姐姐的已經五天沒伺候他了。

　　今天王斌發瘋更甚，拿搪瓷缸子將王艷腦子砸了，還將王艷臉刮花了。如果他身邊有刀，王斌甚至能將刀架在王艷脖子上，劃傷幾個口子。

　　兩人之間的鬧劇，最后以林史過來救場而終結。

　　“哈哈哈，姐，我的腿都是因為你才壞的。只要我不死，這輩子你都別想擺脫我。”王斌嘶吼。

　　王艷摔在地上，閉上眼，滿腦子都是王斌血淋淋躺在地上被自己殺死的場景。

　　這個念頭一響起，在她的腦子里似乎怎么也揮之不去。

　　林小曼一直記著顧清說上家里來提親的事，早上起來就換上了最喜歡的衣服，抹了胭脂水粉，還涂了口紅。

　　看了看鏡子里的人兒，足夠明媚，足夠嬌艷，  也足夠顛倒眾生。

　　可能是期望太高，林小曼對自己還不是那么滿意。她拿了個鐵棍子放到灶坑底下，待熱度差不多了，她用鐵棍給自己做了個空氣劉海。

　　這么一弄完，嬌媚的氣質中，林小曼又平添了幾分靈動和俏皮。

　　徐婷挪不開眼睛，“小曼，我要是男的，我肯定要想辦法將你娶回家。不，我要是女的  ，也想把你娶回家。你愿意嗎？”

　　林小曼擺手，略顯惶恐“別。”

　　別說那話，我會當真的。

　　現在這個年代可能性別戀愛意識還沒那么明顯，可是幾十年后，根本分不清到了年紀不結婚，還住在一起的同性是什么關系了好么。

　　因為飯店人手不夠的原因，徐婷沒有吵吵嚷嚷地要跟著林小曼回家。林子楠也要在飯店掌勺，所以只有林小曼一人騎自行車回家了。

　　她要等待她的白馬王子過來提親。

　　只是還沒等林小曼出門呢，林子楠匆匆跑來說店里的玻璃被人砸了。

　　“誰這么缺德？半夜砸人家玻璃？有種白天來砸啊！”林子楠氣的要死。

　　“別急。先將玻璃清掃干凈，別扎到客人。”林小曼道，“這件事我會處理。”

　　開門做生意，要是擋了人家的財路，會有人來報復。林小曼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這幾天也一直觀察火車站附近的形勢。

　　她沒發現什么異常，商家挑釁看來是不可能。

　　那就是熟人作案。

　　林小曼捋了捋最近惹到的人，李陽，王艷，周麗麗……

　　只是這三個人的話，很好辦，詐一詐他們很快就能逼迫他們承認。

　　林小曼心里有譜了，騎著自行車回家。她路過顧云洲家門口的時候，林清清正拿著盆往門前倒水。

　　兩人相見，空氣里多了一絲敵對的氛圍。

　　王艷從顧家出來，也瞧見了林小曼，氣不打一處來，“清清，咱們進屋，不和喪良心的玩意說話！你今天不是要去學校念書么，東西都收拾好了么？”

　　林清清高傲地揚起頭，“媽，東西我都收拾差不多了。”

　　終于，終于要走了。

　　林清清心里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在這個破村子里，她承受了很多指責，謾罵，婆家人的羞辱。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目不識丁的泥腿子，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和愚昧無知的人呼吸同一片空氣，她都覺得異常難受惡心。

　　好在她的忍耐有了回報，婆家終于同意她今天離開了，她要去大學校園里開啟她嶄新的一生。

　　林史提著大包小包也過來了，見到林小曼他連句話都沒說，就奔著林清清去了。

　　“清清啊，去大學里好好念書，爭取畢業以后分配到一個好的崗位。

　　爸只有你這么一個女兒啊。

　　你出門在外好好照顧自己，以后爸跟你去城里享福。”

　　林史說著話，將放著野果的包往林清清手里塞，“這是爸特意去摘的，你拿著，路上當個零嘴。”

　　林小曼咂舌，就林清清一個女兒？

　　姐姐可沒和他斷絕關系呢，現在林史那老頭子就只有林清清一個女兒了？

　　還去城里享福？做夢吧！

　　別說林清清沒考上大學，就是真考上大學，你也只能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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