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楠不抱有任何想法，只是行尸走肉一般走在顧清身后。

　　兩人攀上前面的山峰，邊走邊叫著林小曼的名字。

　　林小曼聽著越來越近的動靜，心下歡心，她沒力氣再大喊了，隨手從空間里拿出一個口哨兀自吹了起來。

　　悠揚的口哨聲越傳越遠。

　　“顧清，你聽到口哨聲了嗎？我好像聽到口哨聲了！”林子楠激動地拽了拽顧清的袖子。

　　“聽到了。”

　　顧清面色龜裂，腳步穩健地朝著山洞這邊跑過來。

　　林小曼一直吹著口哨，她抱著四個孩子，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安靜地等待姐姐和丈夫的到來。

　　終于，一道亮眼的光線投射過來。

　　瑩瑩的光暈映照著林小曼蒼白的臉頰，她渾身臟污，頭發濕漉漉甚至還沾染上了一些不知名的液體，狼狽又可憐。

　　林子楠哭的不能自己，“小妹……你還在……你還活著……”

　　顧清眼眶瞬間就紅了，他沖過去想要將林小曼摟在懷里。

　　媳婦，這是她的媳婦，是自己沒有照顧好媳婦……顧清的心像是有千萬根針在扎一般疼。

　　“顧清，定住！”

　　林小曼嚇了一跳，趕緊出聲緊急剎車。

　　見面是高興事，可這傻男人實在是高興過頭了，他竟然沒看到自己懷里還抱著四小只呢！

　　這是他顧清的種啊！

　　孩子剛出生嬌弱，若是被顧清壓到碰到生了大病可不好……

　　林小曼挪動屁股，連連后退。

　　顧清往前沖的步伐差點沒止住，這時候他視線下移才看到林小曼懷里的四個崽子。

　　丑不拉幾，黑不溜秋……這是哪里來的小怪物？

　　一只小怪物也就罷了，可現在他面前竟然有四只！

　　顧清竟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林小曼生出來的孩子，他詫異問道:“媳婦，你，你在哪里撿的？”

　　林小曼瞪他，顧清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媳婦，這是咱們的孩子？！”

　　林子楠高興壞了，越過目瞪口呆的妹夫徑直走去看孩子  ，“小妹，你咋生這么多？醫生說能生兩個我已經很震驚了……沒想到一窩出了四個！小妹，你咋比生產隊的豬還能生啊？”

　　林小曼:“……”

　　額，她也不想比豬能生啊。

　　洞口太小，顧清想先看看媳婦，于是他一個快步趕在林子楠前面搶先進去，“媳婦，你沒事吧？你受傷了嗎？”

　　自始至終，顧清的目光都在林小曼身上，至于那四個孩子，就算是瞟上兩眼也只是順帶而已。

　　林子楠被擋在山洞外面，急的抓耳撓腮，“小妹，顧清，咱們先帶著孩子回去！回去再說！”

　　“好。”

　　顧清確定林小曼完好無損，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去大半。

　　三人打道回府。

　　顧清背著林小曼。

　　林子楠則是扯掉了衣服，將兩個孩子套在前胸，另外兩個孩子套在身后下山。

　　山高路遠，幾人走了足足兩個小時才走下山。

　　到了山下，顧清又挨個人家借牛車，最后終于有一個老漢愿意幫忙用牛車拉人，顧清好一頓感謝。

　　躺在牛車的時候，林小曼恍恍惚惚，這一刻她才有了一絲活著的真實感。

　　真好，她還活著。

　　真好，她卸貨了。

　　真好，她當了母親。

　　真好，她又多了念想。

　　牛車晃晃悠悠了一個小時終于到達醫院。

　　林小曼累極，吃了點稀飯后，她躺在病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顧清拿著板凳坐在她床邊，一直不敢離去。

　　又是傍晚，夕陽的光芒灑在病房里，給狹小的病房里平添了很多的溫馨。

　　“顧清……”林小曼睜開眼眸，懶洋洋地，她還想再睡一覺。

　　“媳婦，你醒了。餓了吧，我這就去工會食堂買米飯和肉去。”顧清道。

　　“不急。孩子呢，孩子怎么樣了？還好吧？”林小曼問。

　　“孩子……”

　　顧清怔愣。

　　他把孩子忘了。

　　這兩天他怕媳婦有危險，除了上廁所和買飯其余時間都是寸步不離地守在媳婦身邊。

　　孩子有大姐林子楠照顧……

　　應該，應該沒啥事吧？

　　有事的話，林子楠同志會和自己說的，對吧？

　　顧清對上林小曼的眼神，頗為心虛。

　　他這個當爹的，有點不稱職呢。

　　“你，”林小曼要被氣笑了，“去把孩子抱過來，我看看。”

　　媳婦下達命令，顧清只好聽命行事。

　　才過了一天。

　　可孩子們被洗的干干凈凈，還穿了漂亮的小衣服……和那天晚上的樣子判若兩人。

　　軟軟糯糯的小萌娃。

　　顧清笨手笨腳，來回嘗試抱了好多次才將孩子成功抱到懷里。

　　他抱了一個娃娃就累的滿頭大汗。

　　抱了三個孩子的林子楠:“……”

　　雖然她什么都沒說，可眼里頗為嫌棄。

　　不行啊，被嚇過之后的妹夫有點腎虛啊，以后還能給小妹幸福了嗎？

　　“媳婦，我把孩子抱過來了。”顧清笑道，然后小心翼翼地將孩子遞給林小曼。

　　抱這么一會兒，顧清已經覺得胳膊肘酸脹難受了。無他，不是體魄不好，也不是身體有疾，純粹是因為緊張過度。

　　剛剛出生的小孩子像剛捏好的泥娃娃，一碰一捏就容易變形。

　　手里沒了孩子，顧清還覺得空落落的，他忙去抱林子楠懷里的孩子，可林子楠卻將孩子往林小曼懷里送了。

　　顧清張了張嘴，一屁股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滿眼都是媳婦和孩子。

　　陽光灑在林小曼和四個孩子身上，將他們的周身都鑲了一層金光，氣氛美好而恬靜。

　　直到這個時候，顧清才在心里升騰出一點父愛。

　　這是他的孩子啊。

　　這是他的老婆啊。

　　他們六個是一家人。

　　才抱了一會兒，娃娃便啼哭不止，林小曼知道孩子餓了，于是她將兩人趕出去，撩起衣服給四個孩子喂奶。

　　One  by  one。

　　依次下來，光是喂奶就花費了兩個小時。

　　等喂完奶之后，林小曼就張羅著回家。

　　還是家里舒服啊，醫院里人來人往不說，還有各種難聞的氣味，反正就是各種不方便。

　　顧清也怕委屈了自家媳婦，很痛快地收拾了行李趕回家里。

　　回去的路上，他們坐的是牛車，認識林小曼的人很多，此時見她抱了四個孩子，一個個目瞪口呆，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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