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寥。

　　秦莊沉默，“農村的小姑娘啊，按理說確實入不了王主任的眼，可我聽說王主任的兒子喜歡漂亮的，若是那個小姑娘能悄上主任兒子，或許兩人能成就一段好姻緣。”

　　“可我那親戚家小孩是個犟種，腦子不清醒的很，天底下那么多好男人，她不喜歡偏偏要和一個沒錢沒勢的二流子搞在一起。我怎么說都不聽。我這個當姑媽的是為了誰好？還不是為了她好？她要是能嫁到王主任家里，以后什么樣的好日子過不上啊？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都能成。”林玉抱怨。

　　沉默半晌，秦莊才道：“你是為了那個姑娘好。她要是不聽你的話，才是誤入歧途。玉兒，你，你有沒有想過，軟的不行，咱們來硬的呢？”

　　“硬的？”林玉怔住，“秦莊，你說什么意思？”

　　“女孩子么，最看中名節。第一次給了誰，以后的心也就給了誰。”秦莊暗示道。

　　“你是說……？”林玉沒敢再繼續說下去，一顆心提了起來，“你是說如果王主任家的兒子相中了我那親戚家小孩，實在不行，讓他們……生米煮成熟飯？”

　　黑暗中，秦莊默默地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咱們也是好心。是好心也做的好事。我相信你那親戚家的小孩以后會體諒咱們的良苦用心。”

　　林玉閉上眼睛，思忖著這件事的可能性。

　　大女兒也是她的女兒，她這個當母親的有權力讓女兒過上好日子。

　　也許自家男人說的對，子楠做事猶豫不決，她這個當媽的應該為女兒做決定了。

　　一晚上，林玉幾乎沒有怎么睡，第二天天才亮，林玉就起床做飯了。

　　雖然晚上沒睡好覺，可林玉心里有了決策，也覺得自家男人升遷上的事情似乎又有了希望，所以她面上還是神采飛揚的。

　　秦箐箐看著母親哼著小歌的樣子，忍不住打趣，“媽，你是遇到啥開心的事了？一大早上就哼著小歌。”

　　林玉起初還不說，被秦箐箐軟磨硬泡了幾句，林玉小聲和箐箐說了幾句。

　　“什么？媽，你說爸爸升官的事情有轉機了？太好了！那這件事你抓緊去辦！等孫耀華讓閨女嫁過去，這事就不好辦了。還有，盡早讓你那邊的親戚孩子早點和主任兒子發生點啥，清白都沒了，我看那閨女還能掙扎什么？一個農村丫頭，見識短淺，媽你這么幫她，她還不領情，真是一片好心都喂到了狗肚子里！”

　　林玉點了點秦箐箐的腦瓜，“我知道啊。我活了這么大歲數了，還能讓你這個晚輩教我做事啊。快點去洗漱！對了，數學競賽的事情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準備的挺好。我去洗漱了。”秦箐箐逃樣似地離開了。

　　昨天給年庚耀那殘廢下了猛藥，也不知道那殘廢替沒替自己辦事，秦箐箐在心里犯嘀咕。

　　吃過早飯后，秦箐箐去上課，秦莊去上班，而林玉沒有按照往常那樣去辦公室，她出了門去找了王主任家里。

　　王主任的兒子正好在家里，林玉一邊和王主任媳婦寒暄，一邊對坐在一邊喝酒抽煙的王天睞贊不絕口。

　　“天睞這孩子長的真不賴，年紀輕輕的，看著就特別有活力。以后在廠子里要是好好干的話，一定能干出點成績來。誰家閨女要是能嫁給天睞那真是一輩子修來的好福氣呀！”林玉絞盡腦汁也才想出來這幾個詞語。

　　實在是王天睞這孩子要能力沒能力，要學識沒學識，整天吊兒郎當滿街道逛游，林玉覺得這樣的人也就是生的好，才能吃喝不愁，要是生在貧苦人家，這樣的孩子早就餓死了。

　　聽到外人夸贊自家兒子，王主任媳婦笑的合不攏嘴，“我那兒子不成器，哪有你說的那樣好，林姐姐，你可休要再夸下去了，你要是再夸下去，他的臉皮都不知道還要增厚多少。”

　　王天睞在一邊抽著煙，煙氣寥寥，“媽，林阿姨心善看啥都好，你可不能管著不讓人家說話可不成。”

　　“就你伶牙俐齒！乖乖在一邊抽你的煙吧。我們大人說話，小孩子去一邊玩去。”王主任媳婦嘴上訓斥，可看兒子的眼神里都是疼愛。

　　林玉心里吃味，這王家人溺愛孩子也要有個度，這般不管不顧，能教出什么好苗子！

　　“別啊，讓天睞在這坐著。我好久沒看到天睞，都想他了。我還想多看看著這孩子呢。”林玉笑嘻嘻地道：“實不相瞞，我今天過來是想當回媒人。我有個遠方親戚家的孩子30歲左右，年輕的時候找對象挑挑揀揀，這不到了30歲還沒嫁出去么。我想著天睞也沒結婚，想著如果天睞有意的話，讓兩人見個面，若是能看上眼了，那不正好解了咱們的燃眉之急了么……”

　　王主任媳婦急著要開口說自家兒子已經定親了，林玉也根本不給人家插話的機會。

　　“那孩子長的才叫好看呢，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身材纖細苗條，那長相簡直是萬里挑一，任憑是哪個男同志都要忍不住多看兩眼。我琢磨著先讓天睞遠遠看上一眼，天睞要是相中了，我就正兒八經地介紹一下讓兩個年輕人好好相處。盡早就把著婚結了。林玉一口氣說完，只覺得嗓子都干了。

　　主任媳婦想要拒絕，王天睞卻興高采烈，“林阿姨，那女同志真那么好看？真的嗎？要是好看的話，我就去看一眼。不好看的話就算了。天底下的女人那么多，我只喜歡長的好看的女同志。”

　　“你這孩子！”主任媳婦白了自家兒子一眼，“色迷心竅！”

　　“好看！頂好看的丫頭！”林玉道：“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咱們現在去看看？遠遠地瞧上一眼，大家也都安心了不是。”

　　“好！現在就去看！”王天睞將手里的煙按在煙灰缸里，回了臥室穿了一件外套，又戴上蛤蟆鏡，急不可待地就往外頭跑。

　　林玉笑瞇瞇地也跟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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