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櫻提供情報了那個邪教組織的相關情報，梆子聲引人注目。

　　“那是什么？”烏鴉問。

　　櫻搖了搖頭，“我沒聽過，不過應該也是某種特殊的儀器，或者是某種古老的咒文吧。”

　　源稚生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有著一種莫名的觸動，似乎其中很有古怪。

　　“只是模仿作案吧。”夜叉吐槽著，

　　“誰讓詭秘教會的風頭實在是太甚了呢，現在什么妖魔鬼怪都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了。雖然不知道那個邪教的組織具體叫什么，但是用那些不完善的藥劑刺激血統，估計也不是什么正經的組織。”

　　“嗯。”源稚生應了一句。

　　但是，他卻覺得那并不單純。

　　——他總感覺，那是有什么在推波助瀾，導致了這一場災難的發生。

　　這種預兆，令源稚生感到心悸。

　　這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他之前真的親眼見到了詭秘教會所信仰的那位偉大的詭秘之主。

　　總不能，那個出現梆子聲的邪教也信仰著和詭秘之主類似的存在吧？

　　那這樣的話，他們還拿什么拼命？

　　不過可能性倒是很小，畢竟那種恐怖的存在總不可能一抓一大把吧？

　　源稚生更加相信那可能是對詭秘教會拙劣的模仿。

　　“總而言之，盡快將人手召集起來，查清楚市區里發生的事情。”源稚生揉了揉太陽穴，“和尋找繪梨衣一起。”

　　“是，少主。”

　　源稚生點了點頭，然后說道：“你們暫時先去執行，我要先去和老爹會和，然后去開會。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是！”櫻幾人應聲道。

　　隨后，櫻露出了溫婉的微笑：“那么先提前祝賀少主您了，下一次見面說不定就可以直接稱呼您為大家主了。”

　　源稚生露出來了一抹苦笑：“說真的，我并不想要這樣。”

　　在他從昏迷之中清醒的第二天凌晨，橘政宗忽然宣布辭去大家長的職位，推薦源稚生接替他的工作。

　　在歷史上還很少有過大家長“辭職”，蛇岐八家的大家長等若日本黑道的皇帝，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都不愿意放棄權柄，所以這個職位一般都是終生的，甚至世襲的。

　　皇帝不干了不能叫“辭職”，用“遜位”或者“下野”更合適，通常遜位都是因為被權臣逼宮的緣故。但沒有任何人逼橘政宗的宮。

　　老爹的主動，實在是讓源稚生始料未及。

　　這種突兀的決定，讓源稚生郁悶不已。

　　他并不是個野心家，也不想接手整個蛇岐八家。他的夢想并不在此，他只是希望度過平平無奇的一身，去海灘邊賣賣防曬霜……

　　但……他背負起的命運，不容他逃避。

　　“唉，時間還是太緊迫了，不然我就去準備您就職典禮用的燕尾服。”

　　櫻輕聲嘆息道。

　　“不，不需要這么麻煩。”源稚生連忙阻攔，但是他的聲音被后面兩個二貨擋住了。

　　夜叉興奮地說：“也給我做一身吧也給我做一身吧！我比較魁梧，到時候我站在老大后面比較有氣勢！”

　　“我也是！”烏鴉跟著附和。

　　“……”源稚生瞪了這倆貨一眼，“你們兩個給我滾遠點！別添亂了！”

　　源稚生看向櫻，苦心一聲：“多謝你們的好意了，但眼下的局勢無比混亂，不是舉行典禮的時機。我會和老爹說這件事的。”

　　“啊……那真是太遺憾了。”櫻惋惜地說道。

　　源稚生朝著幾人微微頷首，然后轉過頭去，重新登上電梯。

　　電梯門關閉的瞬間，源稚生臉上的表情消失了。

　　他猶豫了一下，從懷中掏出來了一本《愚者圣典》。

　　不知道怎么的，現在他的逃避情緒越發嚴重，甚至都有些害怕見到老爹。

　　然后，他便想到了之前那位偉大存在對他所說的話語。

　　源稚生皺了皺霉，翻到了夾著塔羅牌的那一頁。

　　——【惡魔】

　　他上一次蘇醒的時候，這張牌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牌面上的惡魔以及男女似乎是在嘲笑著他。

　　那位灰霧之上偉大存在的聲音似乎依舊在他的耳邊回響。

　　——要釋放惡魔的欲望嗎？

　　源稚生微微有些失神，但是下一刻，他便臉色難看地狠狠地將書本合上，深呼吸一口氣。

　　“不能被邪神給蠱惑了。”

　　他喃喃自語。

　　……

　　會議廳之前。

　　橘政宗正站在門外。

　　“諸位家主都到了，大家都在等你開會。”橘政宗說。

　　“我知道了。”源稚生點點頭，和橘政宗一起進入了會議廳。

　　桌上陳列著寶刀、鎧甲和佛像，佛像前的香爐里青煙裊裊，桌旁風魔小太郎、龍馬弦一郎、宮本志雄、櫻井七海、犬山賀五位家主長身跪坐，看見源稚生走進來，他們同時欠身行禮。

　　源稚生在首位坐下，橘政宗陪坐在側面，幾天前這兩個人的位置還是反著的。

　　雖然源稚生內心有點抵觸，但是他還是背負起了命運。

　　這是他應該承擔的責任。

　　家族確認他已經是臨時的大家長了，就職儀式之后就是正式的。只是暫時因為事情比較多所以沒有進行就職儀式而已。

　　源稚生環顧四周，然后詢問道：“卡塞爾那邊沒有任何消息嗎？”

　　“并沒有。”犬山賀露出來了無奈的表情，“昂熱那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我們都知道本部和分部之間不怎么對付，我以為那四人組是可以來這邊調查的專員。結果專員都失蹤雞湯了，那邊竟然還沒有任何反應。”

　　“路明非幾人一起來的其他人呢？”源稚生繼續問道。

　　“另外的幾名成員，我派出去打探情況了。”犬山賀答道，“不過據說那些人在牛郎店里面吃喝玩樂，瘋狂打卡旅游景點，似乎完全就是很輕松地在旅游。就算路明非幾人失蹤了也沒有任何動靜。”

　　源稚生沉默了許久。

　　他看著眾人，最后才緩慢地搖頭，“不管怎么樣，我們還是要再派人去聯絡他們。現在和本部還沒有徹底撕破臉皮，他們的專員在我們這邊失蹤了，我們確實應該給點表示。”

　　犬山賀苦心一聲：“我們當然第一時間通知他們了。昂熱確實回了消息，不過……”

　　犬山賀把自己的手機推到源稚生面前，上面顯示著昂熱的回信。

　　源稚生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就這？】

　　【如果不是世界毀滅黑王蘇醒那種事情，就不要勞煩我老人家了，我正在和一位女郎共進晚餐呢。阿賀，你把詳細情況和曼斯教授說吧。】

　　源稚生感覺額角抽搐，然后將手機遞給了犬山賀。

　　犬山賀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么，他這幾年貌似越來越不著調了，變得越來越瘋癲。據說還曾經把自己跳什么黃金海岸搖擺草裙舞的視頻上傳到了網上，后來卡塞爾倒是刪除了數據。不過我們這邊都有備份。”犬山賀說道。

　　想到了那段視頻，他就忍不住想要消除記憶。

　　那只穿了一件草裙的精瘦老頭在海邊扭腰實在是太辣眼睛了。

　　“原本驕傲的獅子也被磨去了棱角嗎？”源稚生皺了皺眉。

　　“我認為并不是。”犬山賀搖了搖頭，“他只是把自己隱藏地更深了。他那種人，不把自己完全燃燒就不會罷休。”

　　他是獅心會的創立者之一，他的同伴是梅涅克·卡塞爾、路山彥、‘酋長’布倫丹、‘猛虎’賈邁勒……他的老師是‘掘墓人’甘貝特、‘銀翼’夏洛和‘鐵十字’馬耶克……”犬山賀念著那串光耀秘黨歷史的名字，“從卡塞爾學院建立之日起他就是校長，直到如今校董會依然找不到能夠替換他的人。他是從秘黨時代活到學院時代的最后一人，誰都不知道，那個老瘋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每個人都不由得動容，光聽那串光耀屠龍史的名字就足夠震撼了，就像一個物理學家聽到艾薩克·牛頓、托馬斯·愛迪生、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邁克爾·法拉第的名字列在一起。

　　“是啊，希爾伯特·讓·昂熱，那是無論誰都要稱之為英雄的人，我們誰也無法弄清楚他的思想。也許，他正在策劃著一場驚天動地的時間。”橘政宗嘆了口氣，“但是，現在，我們所面臨的，已經不是卡塞爾本部的事情了。眼下還有更為嚴肅的事情。宮本家主，向諸位公布你對神葬所的研究報告吧。”

　　宮本家主起身鞠躬，打開桌上的投影儀：“原本這份研究報告還要經過進一步的確認才會對諸位公布，不過危機迫在眉睫，可供我安心搞研究的時間大概不多了。”

　　他雖然年輕，卻是家族中公認的學術精英，曾在卡塞爾學院進修，之后謝絕了若干院系的聘書返回日本分部主持巖流研究所。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投影在巨幕上的是一張模糊的黑白照片，那是迪里雅斯特號的照相機在海溝深處拍攝的奇跡之城。畫面上，是他們深入誠實大廳所拍到的壁畫。

　　上面所繪的，是那可怖的灰白色巨龍，

　　它的身軀盤旋于高空，俯瞰整座奇跡之城。

　　宮本家主說：“這幅壁畫描述的正是神葬所，以及神葬所的歷史。根據研究表明，這些壁畫是在記錄著關于‘神葬所’的過往，而且很多都帶著象征的意向。”

　　他切換了壁畫的投影，這一次呈現出來的是一副描繪著幾個小人擊敗一條藍色巨龍的故事，與此同時還投影了一道古籍的拓片，拓片上是一幅古畫，肌肉魁梧的男子把巨大的龍尸舉過頭頂，把自己沐浴在龍的血液中。

　　“這個故事很具有象征意味，”宮本家主說道，“在《尼伯龍根之歌》這本書中，是一部用中高地德語寫成的敘事詩，成書于公元八世紀。抄寫匠繪制的這幅圖，描繪了神話英雄齊格弗里德殺死巨龍，并用龍血沐浴令自己刀槍不入的一幕。”

　　“這可能是真實的歷史，神葬所之中的壁畫，和古代傳說不謀而合。后來的壁畫顯示，這些冒險者們打開了一座大門。根據象征意義猜測，這很有可能是代表著進化的大門。”宮本家主指出了一些關鍵性的東西。

　　“歷史上的齊格弗里德殺死的可能并非一頭成年巨龍而是某種未完全發育的幼龍或胚胎，他用龍血補完了自己，進化為高階混血種。所以，這張壁畫也很有可能是如此，代表著古代的混血種們沐浴龍血而達到進化的場景。”

　　“看，壁畫上面，每一個人身上都染著血。”

　　宮本家主的結論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但是源稚生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那座城市，真的是傳說之中的神葬所嗎？”源稚生忍不住提出疑惑。

　　“當然，”宮本家主信誓旦旦地說道，“那絕對是屬于龍族的城市。而且灰白色的巨龍已經可以證明一切。我們都親眼見到了神葬所從海底浮現出來的那一幕，見到了那條龍從宮殿里出來的場景。”

　　“但它并非我們尋找的目標，那條巨龍就像是被強行催生的嬰兒一樣。我們的目標是神，那個一萬年前就被埋葬在高天原里的東西。”

　　“后來出現的那條龍，雖然很像是神，但是終究不是神。它應該只是被那些人魚所喚醒的跟隨神的侍從。之前海底的沉船列寧號帶去了一只胚胎，用了某種未知的方式阻斷了胚胎的正常發育，發育成了畸形的怪物，但它的身體里仍然流動著珍貴的胎血。那人把胚胎和列寧號一起沉入極淵，舉行了這場宏大而血腥的祭祀，對神進行補完。胎血給予了沉睡的侍從以補充，然后喚醒了神仆。”

　　宮本家主的解釋合情合理。

　　“喚醒的，是一條空想之龍嗎？”源稚生忽然問道。

　　“空想之龍？”

　　宮本家主愣了愣，這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不，沒什么。只是神的一脈掌握著第五元素精神，和心靈也有關，所以也被叫做空想之龍。”源稚生淡淡道，“這些……是我從卡塞爾那些人口中知道的。”

　　源稚生也沒辦法解釋這件事，就干脆把鍋甩給了楚子航等人。

　　反正追根溯源也是因為他們。

　　“這我倒不清楚。”宮本皺著眉頭，“難道卡塞爾學院這些年對神有著更深層次的研究？”

　　“是了，不然他們也不會刻意在這個時候派專員過來。”

　　“他們絕對有詐！”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源稚生：不，可能是你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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