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萬。”

        在圖書館我與那個黑發小學生再次見面的時候，他的態度很是熱切。

        “我叫九井一，非常感謝昨天你借我的筆記，很有幫助。”

        我看了一眼周圍，確定沒看到明司春千夜那頭顯眼的淺色發色才坐下，開門見山的問，“我是上野山愛子，那么九井君你需要多少錢？”

        雖然昨天我從他的行為舉止中是有察覺到他迫切的焦慮，但我實在沒有想到他會回答了一個這樣我壓根沒有想到的數字。

        我皺起了眉頭。

        “我喜歡的人，她現在命懸一線，我只有盡快掙到這么多錢才能救下她。”九井一的表情很是堅決，我大概明白他的心情，如果美知老師或是若狹哥哥他們遭遇了這種事情，哪怕是一個億我也會絞盡腦汁想辦法。

        我拿過筆記在紙上寫下了羅馬數字四千萬，然后對著那八個零沉思起來。

        我問他，“她的父母呢？”

        “發生了意外火災房子燒掉了，還要還貸，”這個問題觸及了九井一的憤怒，他捏緊了拳頭，神情滿是憎恨，“他們放棄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樣啊。”我低下頭看著那一串長長的零，問他，“關于這四千萬，你目前有什么想法嗎？”

        九井一他，是個比我周圍小孩都要聰明一些的小孩子。

        但是面對這個問題，年齡還是一個十分殘酷的無法跨越的現實，更何況短時間普通成年人如果想獲得如此大額的金錢也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這些天的思考他找到的唯一出路是，做一些違反道德事情。

        “你應該知道即使你將周圍所有不良都組織起來去干這些盜竊恐嚇的事情也是無法在短期內掙到這么錢的吧？”

        九井一咬牙，“那我還能怎么辦？”

        說著說著他眼睛紅了起來，“赤音她全身燒傷生命只靠著呼吸機維持啊，我已經沒有辦法了。”

        我靜靜注視著他微微抖動的肩膀，他的痛苦又讓我回想起在醫院所看到的一幕。

        生命是珍重的。

        有些人踐踏生命，有些人卻因為無力而哭泣著。

        而我想做個尊重生命的人，所以我九井一的痛苦無法視而不見。

        尤其這件事還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九井君，雖然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盡快平復一下心情，”我給他遞去紙巾，“關于賺錢這個，這幾日我也頗有些研究，但不止于你在筆記上看到的那些信息，也許對你會有些幫助，你想聽嗎？”

        說到這時我其實還有些猶豫。

        畢竟這些我沒有寫下來的想法，觸及了我極其隱晦的陰暗面。

        我想當個好孩子。

        但是好孩子是不會對一個力所能及能救下的生命視而不見的吧。

        九井一很快收拾好情緒，擦干了眼淚，他的態度也很是認真，看著我很是誠懇，“請說。”

        “金錢的本質，是交易。你想通過暴力偷竊看似可以無成本的獲得金錢，但是期間你投入的時間也是成本，尤其在你現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時間反而對你來說是最珍貴的成本，因為你在與死亡賽跑。”

        “制作計劃需要時間，執行計劃也需要時間，更何況你的計劃讓你增加了組織大型集團以及管理的時間成本，所以我覺得你這個方法不行。”

        “你需要的是能通過幾人執行大量節省溝通成本和管理成本的計劃。”

        九井一驚疑不定的看著我，“你，你是說搶銀行？”

        我也一頓，也有些狐疑，“你、你要是能做到也確實是來錢最快的方法。”

        要是能做到九井一也不會坐在我面前聽我這個窮光蛋教他怎么賺錢了。

        “九井君，你的思考總是局限于暴力啊。”

        “是嗎、可我真的想不到其他更有效的辦法了”

        “有啊，就像現在這樣，如果我是收費指導你如何賺錢你也會掏出錢來吧？但是其實我說的這些東西你花點時間再多看幾本書就明白了，這就是更高效的辦法，通過信息差。”

        “可我有什么能達成四千萬的信息差呢？”九井一有些困擾的看著我。

        真當我要將自己最本質的想法說出來時，我的開口壓根沒有想象的那么難，甚至我都要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惡毒。

        “我有啊。”

        “你聽說過華九會嗎？我知道一個男人在為他們做事，我碰巧看過他的賬目，流動的資金可以說是遠超于四千萬了，不過他手頭上可接觸不到那些資金鏈。”

        “而更碰巧的是，我還知道他背叛了華九會聯系上了池袋的栗楠會，經過他倒賣到手的資金利潤不多只有百萬，但是。”我對著若有所思的九井一笑了，“我們可以利用這個信息差做個四千萬的計劃。”

        九井一十分激動的問我，“什么計劃？”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失控，我不得不提醒他注意音量。

        “小聲點。”

        九井一壓低了音量，但依舊用著激動的說聲線問我，“我該怎么做？教教我吧，未來我一定會賺錢雙倍的還你的。”

        我不得不拍拍他的背試圖讓他不要那么激動。

        “我還沒做計劃呢。”

        九井一一臉空白的看著我。

        我跟他解釋道，“我是知道這件事并且一直有一定想法，但是我之前又沒有打算真的做這種事情，我可是要遵紀守法的好學生，干不來這種事情的。”

        九井一欲言又止。

        “更具體的信息我能提供給你，但是這個計劃我們還得仔細琢磨一下。”

        “這就是空手畫大餅嗎？”九井一終于說出話來了，雖然表情還是憋得一臉難受。

        我皺眉看向他，“這不比你去發展一個小偷組織有效率多了？我們已經有了一個方向了，剩下的只要想辦法了。”

        “想什么辦法？”九井一終于繃不住了，向我翻了個大白眼，“你倒是說說看怎么樣才能做個四千萬計劃并且實行啊？”

        我看了一下時鐘，發現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做飯了，便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而是問他，“你干不干？”

        “干。”即使對我不成熟的想法還有些怨言，但是九井一還是清楚明白，這是他最有可能拿到四千萬的辦法，果斷咬牙答應了下來。

        “你要回家吃飯嗎？”

        對我的話題一轉九井一有些愣住，但還是答道，“我不餓，不回去。”

        “但我要回家做飯了啊。”

        還有傷員在醫院躺著等我送飯呢。

        九井一又露出了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問他，“跟我回去吃飯不？正好可以跟你說說跟具體的情況。”

        九井一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在走出圖書館之后，九井一忽然問我，“那個男人是誰啊你能這么巧合知道他這么多事情？”

        “如果沒什么內情的話，以血緣關系來看，我該叫那個男人為爸爸。”我跟他解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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